身後隐約傳來腳步聲,我和菜花忙低下頭,“菜花,咱們去别處瞅瞅去!”
我看這岩洞大的很,肯定還有别的玄機,也不知道黑使把那四個被攝了魂魄的女人帶到哪去了?
菜花點了點頭,我倆借着在狹窄的小石棧道裏,貓着身子往下偷偷溜去,一陣香風撲鼻,又是兩個和尚帶着幾個女人從外面進了來。
這些女人穿着很簡單,有兩個還穿着睡衣,估計是這些秃驢用邪術攝魂搶來的,我想了想,與其在這裏像無頭蒼蠅一般瞎轉,倒不如跟着這些和尚,看他們到底在搞什麽鬼名堂。
跟着和尚在蜿蜒曲折的棧道裏走了一陣,這路是越往下越傾斜的厲害,走到下面的時候,黃泉水池散發的刺鼻鐵腥味與冰寒陰氣夾雜,讓人很不好受。
約莫十分鍾,和尚鑽進了門形的大冥石,我和菜花忙跟了過去,遠遠就聞到一股幽香撲鼻而來。
啊!菜花剛擡腳進去,發出一聲驚訝又縮了回來。
咋了?我忙問。
菜花退讓半邊身子說:“你自己看吧!”
我探頭過去一看,眼前是一片浩瀚無邊的花海,那股迷人的芬芳正是從花海傳來。
隻見那花長的整齊一緻,大概有一米多高,上葉無柄,葉片是一片片圓圓的樹葉,散發着青色的光澤,簇擁着上面的花朵。
讓人駭然的是,那花朵足足有足球一般大小,呈青紫之色,花頂上長着烏黑濃密的絨毛,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張張瀕臨死亡的人臉,在陰風中怵怵掙紮。
那一張張猙獰臉,我和菜花見的最多了,在冤鬼林時,菜花被勒住喉嚨就是那副死德性,怪不得他一見就縮了回來。
我看的直是頭皮發麻,全身雞皮疙瘩驟起,倒抽一口涼氣說:“***,這是什麽鳥花,太他媽吓人了。”
我這一說話,走在前方的和尚似乎聽到了聲音,轉過頭呵斥道:“誰?”
“師兄,有人混進來了。”
“好大狗膽!”
兩人怒喝一聲,轉身往我和菜花方向猛沖了過來,我暗道不好,菜花轉身就要往冥石大門鑽回去。
我忙拉住他,當機立斷說:“外面那麽多人,被他們吼一嗓子,咱們就死定了,不如……”
菜花會意,嘿嘿冷笑一聲,拉着我側身靠在冥石門口。
兩個和尚沿着花海的長廊蹬蹬的沖門口沖了過來,我和菜花陡然而起,積蓄的元氣在瞬間爆發。
菜花揚起就是一拳,往左側和尚胸口重擊,那和尚意識到遇到了高手,忙沉腰坐馬,伸手揚肘,護在胸前。
哼!菜花冷哼一聲,拳勢不減反增,沒有任何的花哨,拳擊當空,重重的砸在和尚的兩肘上。
咔嚓!肘骨碎裂的同時,菜花如同箭一般随着和尚騰空的身子而動,待他剛落地,又是一記掌刀擊在和尚的喉嚨,收了他的狗命,同時屈指一點戳在屍體的眉心上,将那人的魂魄擊散,确保無後顧之憂。
這小子整個手法幹淨利落,我這邊卻難纏的多,那和尚雖然元氣不如我充沛,拳腳功夫卻強大的很,拳打腳踢,罡風四射。
我見菜花已經解決了戰鬥,心想也不能落後啊,忙踏七星步,側身一繞,屈節成指,戳在和尚的天靈穴,直接擊散了他的魂魄。
那和尚魂魄盡碎,身子一歪,軟軟的倒了下來。
秦哥,這手法夠狠啊,菜花笑嘻嘻道。
我四下看了一眼,忙道:“别美了,趁着沒人先處理了這兩具屍體。”
說完,單手提着屍體往那花海中抛了去,屍體一沒入花海,四周的花,呼啦啦的垂下了花朵,幾張猙獰的人臉花,裂開一道口,往那兩具屍體啃了去。
隻聽到沙沙的聲音,不到片刻,兩具屍體就被吃的精光。
“這什麽花,吃人連骨頭都不吐?”我邊走邊問。
正說話之間,陡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惡心想吐,身子也麻軟了起來,“媽的,菜花,快閉住氣,這花有毒。”我道。
菜花卻像是沒事,隻是哎呀一聲,從口袋裏摸出兩顆白色的藥丸遞給我,“秦哥,你把這個吃了。”
藥丸一入喉,一股涼氣直沖腦門,那種惡心、難受的暈沉立消,全身毛孔都像是通透了一般。
“怎麽樣,沒事吧。”菜花忙問。
“你小子怎麽沒事?”我疑惑道。
菜花嘿嘿一笑,“秦哥,你忘了,我可是陰山派的,這點小毒、小害哪能傷的了我,你剛剛吃的是地霜丸,專門避屍氣、陰毒的。”
我一聽這名字,心中舒服的多了,就怕這小子又鬧出什麽狗屎丸、豬屎丸一類惡心的玩意。
菜花,你曉得這花是什麽來頭嗎?我将披風拉的更高一些,往沿着花海的長廊那頭邊走邊問。
菜花說,剛剛不知道,不過你一中毒,我就想起來了,這應該是惡靈花,專門用屍體栽培,靠陰氣而生的一種花。
他接着說,這種花在冷兵器時代曾經發揮過積極的作用,每逢兩兵交戰,屍體堆積如山,爲了處理屍體,防止瘟疫,當地的老百姓就會在埋放屍堆的地方撒下惡靈花的種子。
這種花一吸屍氣與陰氣,就會長的特别快,往往最後會把腐屍吃的幹幹淨淨,根除瘟疫的源頭。
但是後來,人們發現惡靈花的香味有**、麻醉的作用,更可怕的是它的果實,能作爲鎮定、麻醉、緻幻,東漢時期,傳說神醫華佗的麻醉劑中就有惡靈花的果粉。
但是這種花到了明朝,因其惡性,與聚陰的功效,被朱元璋認爲是影響國運的肮髒之物,朱元璋乃是真龍天下,一聲令下,龍氣蓋天,哪容得下惡靈花的生存,自此此花在人間銷聲匿迹,在這能見到這麽多,簡直就是奇迹,要知道真龍之氣,無堅不摧,能夠将此花保存下來的人,一定是高人。
“嗯,你看到沒,這地方的惡靈花長的這麽茂盛,又有至陰黃泉水灌溉,形成獨立空間,顯然已屬于陰司地界。”我指着天,點頭道。
天空陰沉、昏暗,無日月之光,空氣冰冷、沉郁,這正是陰司的特征。
菜花道:“看來這裏是陰司的一個秘密據點,陰司果然出了亂子,而且肯定跟範無救脫不了關系,李半仙和王瘸子搞不好就是發現了他們的這個秘密,這才遭到了範無救滅口。”
“很有可能,他們大肆的偷黃泉水,私造冥兵,搞不好是想陰謀造反。”
菜花冷笑道:“哼,憑他們也想造反,遲早老子要滅了這群宵小鼠輩。”
我一見菜花滿臉的傲氣與陰鸷,像是瞬間變了個人似的,忙踢了他一腳道:“他們造反那是陰司的事情,咱們隻需把這裏的一切告訴鍾天師就成了,管你個幾把事啊。”
菜花回過神來,嘿嘿撓頭笑道:“就是,管我屁事,我咋突然想到了這個。”
說話間,我走到被和尚新帶來幾個女人跟前,上下打量幾眼,這些女人姿色還算不錯,從身材、面容來看,兩個少婦,兩個少女,其中一個看似應該是初中小蘿莉。
“我草,這群和尚的口味真重,玩少婦也就算了,連女娃子都不放過,真他媽畜生。”菜花罵道。
我看那些女人眼球渾濁,呆滞無神,一看就是被勾了魂,忙探指在她們脈門一撥,“還好,魂魄還在,估計是被**了。”
說着,就要伸手解掉女人身上的勾魂咒。
菜花一把拉住他,鐵青着臉道:“秦哥,你他媽瘋了吧,一旦她們醒過來,嗚哇亂哭亂叫,咱們都得翹辮子。”
我這人雖說平時自私,但也不能眼巴巴看着這些女人被害啊,頓時有些慌亂了,“那咋辦?”
菜花說,你解開勾魂咒,她們得死,不解開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而且她們可以作爲咱們的屏障不是?
我會意,一想也是,這裏處處危險,可不是優柔寡斷的時候,“行,咱們就照着這條路走下去,一旦有人問,咱們就統一口徑,是邪宗孫五陽的人,知道嗎?”
我琢磨着既然望天涯的黑使在此處,我兩人若是再假冒望老怪的人,必然會被黑使揭穿,眼下也隻能打着邪宗使者的招牌了。
菜花嘿嘿一笑,“好叻,你是軍師,全聽你的。”
菜花引了魂咒,與我領着那四個女人沿着那條長廊往前頭昂首走去。
這長廊沿着廣闊的惡靈花海湴而建,我和菜花約莫走了半個小時,奈何這長廊怪異的很,四綜錯落,轉了一大圈,繞來繞去,始終就走不出去,顯然是機關門道的。
“我草,都六點了,快天亮了,咱哥倆不會被困在這鳥地方吧。”菜花有些焦躁了起來。
偏偏在這鳥地方還沒法點煙提神,濃郁的陰氣,氧氣含量極低,心頭如同重鼓在錘一般,呼吸很是難受。
“算了,咱們還是先回去吧!”我想了想,決意道。
雖然我很想繼續探下去,但眼下情況容不得我倆有更多的時間去摸索走出長廊的法子,萬一被望天涯手下的人認出來,就大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