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着,隊伍拐過一道彎口,眼前豁然一亮,一個古樸的寨子出現在我的眼前,寨子裏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都圍在村口,敲敲打打,見了我紛紛拱手道喜。
姑爺,你别愣着啊,這都是寨子的鄉親,你得拱手回禮,管家小聲的提醒我。
小命捏在這些死鬼的手裏,我隻能強作歡顔,拱手向喜氣洋洋的衆人拱手回禮,不停的說,謝了,謝了!
迎親隊伍進了寨子,乍看,我還以爲到了影視城,密集的青磚瓦房,飛檐高牆,木雕牌樓,古香古色。
寨口是一道青石大柱牌樓,石牌上刻有“杜寨”,字體雕刻的雄勁有力,滄桑沉郁,好不氣派。
姑爺到了!
一隊穿着勁裝,手拿刀斧、弓箭的壯漢迎面走來,領先一人身材矮壯、結實,面有短髯,額配銅箍,一身虬龍般的肌肉充滿了爆發力,生前必然是一條蒼莽硬漢。
說話之人,面色青白無須,身穿白色長衫,長發散散的披在腦後,一雙眼睛深邃睿智,讓人不敢小觑。
“杜武、杜文,人已經帶到了!”管家躬身笑道。
話罷,壓低聲音對我道:“姑爺,萬不可得罪此二人,他們是老爺的兩位義子,杜武、杜文,統管寨裏防務。”
我點了點頭,微微拱手向兩人示好,杜武冷喝道:“帶走!”立刻從隊伍走出一名精壯漢子,牽了馬。
杜文對管家微笑道:“老爺想見見準姑爺,管家辛苦了。”
“一切就交給文少爺了。”管家躬身道。
走了片刻,衆漢子在一所青石大寨門前停了下來,杜武冷哼道:“下馬吧!”
我這時候體力與真氣已然恢複不少,跳下馬四下打量了一眼,暗道氣派。
宅門端立兩座大石獅子,兩扇朱紅大門左右分别立有兩座青石大碑,左書,一門忠烈日月可昭,右聯,千秋大清萬世永存!
看來這杜寨是滿清遺民,從這副大氣的對聯,這老爺的地位想必不低,卻不知爲何要躲在這深山老林裏,死了還作祟。
姑爺,請吧!杜武推了我一把,态度冷淡道。
我暗催丹田真氣一吐,杜武猝不及防,手上一麻,被我震退了一步,“杜統領,我自己會走,不用你推。”我轉過頭沖杜武微微一笑,傲然說。
杜武剛要發作,杜文伸手攔住他,欠身向前道:“姑爺,請!”說着,左側前邊引路。
我跟着杜文進入了杜府内宅,杜府極大,穿過假山長廊來到大廳,大廳正中央懸着漆金大匾,上書忠烈二字,匾下供着一塊金色的令牌,上刻肅親王三字。
正首虎皮太師椅上坐着一個須發盡白、長辮齊腰的老者,正閉目養神,左手把玩着鐵球,發出咕噜的撞擊聲。
“義父,人帶來了。”杜文躬身道,話罷與杜武恭敬的站在了一邊。
“嗯!”老人睜開雙目,眼中寒芒一閃,兩道奇寒無比的陰氣牢牢鎖住我,壓的我喘不過氣來。
“還真是人,杜寨百餘年未有人來了,看座。”老者撫須道,手一擡,我身上的寒氣頓消。
老家夥厲害的很,我不敢造次,老實的走到右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暗舒一口氣,讓自己淡定下來。
“報上名來!”老者威嚴喝問。我拱手道:“晚輩秦劍,見過杜老先生!”
老者擡手道:“杜武!”
杜武二話不說,走上前爆喝一聲就是一拳砸向我面門,這一下來的猝不及防,我别無他法,一個倒翻,連人帶椅滾到在地,杜武得勢不饒人,胯部向前,向我踢來,我忙懶驢打滾險險躲過。
咔嚓!杜武一腳踩空,雄勁的腳力,蹬在我躺的位置,青石地闆頓時碎裂。
這孫子是百年的老鬼,生前又是好鬥的勇士,身手很是了得,怒吼着又欺身上前,舉起雙拳夾雜着狂暴的陰氣,往地上砸了過來。
我草,玩真的!我雖然缺乏實戰,但是本身的反應卻絕不輸他,再加上乾陽真氣已然恢複不少,冷喝一聲,擊出兩拳與他對頂了一下。
轟!杜武被我逼退,而我半邊身子也陷進了青石地闆,渾身作疼。
好個蠻子,力氣倒是大的很,我剛爬起身,“吼!”杜武狂暴嘶吼,又強攻而來!
這小子好像與我有殺父之仇一般,雙目血紅,拳腳勁道十足,殺機重重,俨然是不死不休。
當真以爲我怕你,我還沒見到這麽不講道理的人,被他這麽一輪搶攻,也是十分惱火,丹田真氣一動,騰空唰唰就是兩腿踢向他的面門。
杜武雙拳一架,猛的往前一送,我一個倒翻落在茶桌上,沒有絲毫的停留腳下一點,出拳往他胸口擊去。
杜武橫肘别開,右拳直沖我面門,手上銅環铿锵作響。
拳風霸烈,我下意識往斜裏一踏,正好踩在鬥勺天魁四星的天樞、天璇位置,禹步下意識出現在我的腦海裏,此步法,當初在橋洞,老祖宗讓我每日苦練,這些日子躲躲殺殺的不曾用過,沒想到居然被這蠻子激發了出來。
杜武連攻了兩三次都被我歪歪斜斜的躲開了去,在杜文和義父面前掃了面子,他本來一直對小姐有意,沒想到卻被我這個外人搶占了機緣,是以對我有殺心。
登下大怒,拔出腰間雙斧,爆喝如雷,霹靂旋風般的朝我卷了過來。
“武弟,不可!”杜文何嘗看不出杜武下了殺心,登下喝道,杜武已經發狂,哪裏還聽的勸,隻是一味與我死拼。
杜文看向坐在上首的杜老爺,見杜公隻是低頭喝茶,也隻能任由作罷,搓掌暗道:“武弟若真殺了他,蘭妹怕是饒不了他。”
杜武短斧大開大阖,霹靂弦張,我哪裏敢硬接,隻能踩着禹步,從天魁四星連着天罡三星,七星扶搖而踏,避死求生。
杜武連搶了十幾斧,連我衣角都沒挨着,惱羞成怒,臉脹的血紅,口中爆喝連連,而我難得禹步用于實戰,正好拿這頭狂牛練手,越走越順心,天罡北鬥随意扶搖,在大廳歪歪斜斜而動,引的杜武惱羞成怒。
“啊!”杜武怒極,橫裏一斧子劈了過來,我繞過茶幾,砰,半張椅子都被砍碎,杜文更是閃到了一邊,生怕被這蠻牛波及。
“我要殺了你!”杜武怒喝連連。
我見老是這麽避下去也不是辦法,得想辦法制服這大笨牛才行,斜裏踏出一步,左腳踏玉衡位置,右腳直踏天機,一個大轉身繞到了杜武的身側,正好他狂沖過來,我反手抱月,一招太極拳中的四兩撥千斤,沉腰真氣急催,一帶一推。
砰!杜武整個人如同炮彈一般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杜老爺的面前,兩斧跌落,半邊臉磕的全是血。
“啊!”他暴怒着爬了起來,剛要再戰,我已經掠到他身前,摸出一張五雷符就要貼下去。
五雷符蓬勃的靈氣讓杜武吓了一跳,他是鬼身,對靈符有種本能的畏懼,身子一頓,吓的不敢近前。
“不要!”杜文失聲喊道,他很清楚,這一符貼下去,不魂飛魄散也得傷了陰身。
我收住了手,退了一步,笑着拱手道:“杜武兄弟,失禮了。”
杜武恨然的瞪了我一眼,氣沖沖的還要發飙,杜老爺喝道:“夠了!”
說完,撫須笑道:“沒想到你不僅僅功夫了得,還是玄門中人,行,夠資格做我杜世清的女婿。”
笑罷,拍掌道:“來人,換椅、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