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聲、箫聲!
我念叨了兩遍,陡然想起,那日在楊偉家的别墅裏,綠毛怪就是被箫聲所引,差點殺了我,若不是劉師公趕來,我和菜花就命喪當場了。
這吹箫之人,如果我沒記錯,應該就是劉師公口中的陰姬,我曾還一度懷疑陰姬就是陳美芝,但是後來因爲王志的事情,也沒再去想。
菜花看着我驚訝的表情,眉頭一皺,大驚道:“秦哥,趕緊上車,對方很可能是邪宗的高手,實力遠遠強于我們。”
我沒有絲毫的猶豫,兩人飛快的上了悍馬,我倆雖然修爲是增進了不少,但是要說跟邪宗的高手、望天涯、劉師公比起來,還遠遠不夠。
邪宗高手既然破了菜花的法,自然知道了我倆的方位,此時不逃,必然是死路一條。
菜花一腳将油門踩到了頂,在空曠的馬路上飛馳,車窗的路燈閃電般的掠過。
菜花透過後視鏡,一看遠遠将高層甩在了身後,忍不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總算是逃出來了。”
“是啊,真他娘的險……”我話音還未落,砰的一聲,車頂一震,什麽東西跳上了悍馬車頂。
“我草,這都殺來了?”我雙手抱着頭,随時警惕對方從上面擊殺。
菜花吞了口唾沫,緊張道:“秦哥,别怕,這車質量過硬,子彈都打不進,看我甩掉這狗雜種。”
說完,猛的打方向盤,左右的晃,悍馬強橫,奔着護欄直沖直撞,爲了逃命,我倆也顧不得什麽交通規矩了。
一番亂沖亂撞,車頂似乎安靜了下來,菜花從後視鏡裏掃了幾眼,滿臉是汗的問我:“秦哥,咱們應該把這王八蛋甩了吧。”
我站起身,将耳朵貼在了車壁頂,頂棚上似乎真安靜了下來,對菜花比了個勝利的手勢笑道:“嘿嘿,甩掉了。”
菜花點了根香煙,車再提速,往店裏馳去。
一路上還算太平,到了小店,我和菜花跳下車,就要往屋子裏跑。
咚!什麽東西從車頂上掉了下來,吓了我和菜花一跳。
啥玩意,我和菜花鼓起勇氣,往車側走去,“救,救我……”一個人渾身是血的人,掙紮着伸出滿是血手,喃喃道。
菜花打亮火機一照,怪叫一聲,往後退了狠狠撞在我身上。
“你個幾把,能不這麽折騰?”這一下正好撞在我破血受傷的黑手,疼的我直倒抽涼氣,恨不得抽這孫子兩巴掌。
菜花緊張道:“是,是劉師公!”
“啊!劉師公!”我拉着菜花退到一邊,這人陰險狡詐,而且手段毒辣,邪術修爲高深,可不是個善茬。
“救我!秦劍,救我。”劉師公滿臉是血的看着我,苦苦哀求道。
那張滄桑、刻闆的臉讓我膽寒,“救還是不救?”菜花問我,“看起來不像是裝的,還是救吧!畢竟他曾經也放過咱們一條生路。”我想了想,斬釘截鐵道。
菜花和我相視,點頭答應,我倆扶着劉師公進入了店裏,小月蹬蹬的跑下樓裏,焦急的問:“怎麽了,誰受傷了。”
我一腳踹上門,冷冷道:“噓,小聲點,立即去打盆熱水來。”
菜花那邊已經在準備酒和符了,我找了一些外傷用的雲南白藥粉,撕掉劉師公身上的灰袍,他的胸口上豁然有一道觸目驚心的窟窿,窟窿直透後背,俨然是被人用鋒利的圓形利器刺穿了胸膛。
“籲!”我頭皮一陣發麻,快速的點了傷口附近的穴道,先把血止住,撒上了藥粉。
老實說,我不認爲劉師公還能活命,胸口被刺穿了,怕是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他,若不是他修爲高深,光是菜花剛剛那一通甩車,就足夠摔死他,想必他也是拼了最後一口氣。
菜花調配了符酒端了過來,扶着劉師公喂了下去,“老家夥,你将就點喝吧,我沒您老的法力,求不了南鬥符,不然或許還能救你一命。”
“秦,秦劍!”劉師公伸出手抓住我,掙紮着想要說話,無奈剛說兩句話,他就開始噴血。
他的眼睛鼓得大大的,臉扭曲快要變形,看起來很是痛苦。
對于劉師公這個人,我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當初他差點殺了我,又不惜犧牲自己的壽命、修爲,求了南鬥符救活我。
他無惡不作,以女人屍體供自己的弟子取樂,修煉畜道,而且還害了我的桃紅。
我曾與他不共戴天,然而此刻看到他将死的頹然,又倍覺凄涼。
“秦劍,這個,這個你拿着!”劉師公從内衣口袋裏摸出一塊菱形長鐵牌,想要我收下。
“秦哥,你快收下,老不死的快不行了。”菜花提醒道。
我握住劉師公的手,收下了令牌,湊在他的耳邊,劉師公的聲音越來越虛弱,“封,封師兄在……在……”
我一聽到封先生,頓時緊張了起來,趕緊嚷道:“你,你慢點說,說清楚點,封先生在哪?”
劉師公的臉眼神慢慢黯淡了下來,握着我的手越抓越緊,“封先生在,在竹,竹……”
他的聲音虛弱而迷糊,又帶着口音,再加上斷斷續續的,我和菜花聽的雲裏霧裏,根本不知道他說的是啥。
“燭啥,什麽蠟燭,你倒是說清楚啊。”菜花有些急了,吼了一嗓子。
封先生緩緩舉起手,猛烈的喘息了起來,“竹……”
啪,他的手落了下來,頭一歪,就這麽去了。
劉師公一死,我看到他白色的魂魄就要離體,趕緊道:“菜花,留住他的魂魄。”
菜花紅繩還沒拿出來,那魂魄突然就散了,瞬間化爲了煙氣。
“殺人、毀魂,做的幹淨徹底,這人真他娘毒啊。”菜花無奈的歎息道。
對于這突然來的一幕,我也有些愣了,先是引肉芝被破了法術,劉師公又突然出現在車頂,喪命于此,太詭異了。
在江東,能殺劉師公的絕不超過五個人,封先生下落不明,八公根本不問世事,望天涯是一個,但是最有可能的是……
陰姬!我和菜花同時驚訝道。
“我看未必,你看劉師公的創口,前胸窗口皮肉外翻,很明顯他是被人從後面偷襲的。”一旁的小月,拖着圓潤的下巴,提醒道。
“嗨,沒想到你個娘們說的還真是!”菜花将劉師公的屍體翻轉過來一看,後背創口平整,很明顯對方手勁極大,一下子貫穿了劉師公的手臂。
“你們再看看創口!”小月輕輕的從劉師公外翻的皮肉口,捏下一根淡淡的絲子。
“這是什麽?”菜花問。
“是竹子,劉師公是被人用削尖的竹子猛然從後背偷襲而受的傷。”小月繼續道。
“能夠從後面一擊擊傷劉師公,恐怕就是望天涯也做不到。”我皺眉道。
“而且,這人能迅速的擊殺劉師公的魂魄,肯定是早有預謀,這人會是誰呢?”菜花緊接着道。
“對了,他死前說的那個zhu不會指的就是竹吧,如果是,這和封先生又有什麽關聯呢。”我越想越迷糊。
“你們沒聽到嗎?這人稱你們口中的封先生爲師兄,他們肯定是認識的。”小月道。
“去,去,一個娘們唠叨啥呢,睡你的大覺去。”菜花不耐煩的呵斥小月,我低頭輕輕咳了咳,菜花會意,轉而嘿嘿笑道:“嫂子,你先上樓歇着吧,男人的事,你就别參與了,這血淋淋的,吓着了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