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停屍間,就我們仨,你嚷嚷個屁,不是還有那個鏡花水月術麽?我說。
菜花有些急了,秦哥你聽我說,絕對是有人拆我台,這隻是個小術法而已,怎麽可能連續失敗呢?
見他這麽認真,我也感覺到了不太對勁,要知道上次菜花招魂也沒費這麽大的周折,這段時間,我倆飽經曆練,他的修爲應該更加精進了,不可能連連招魂失敗。
昏暗的停屍間,慘白的霧氣朦胧,菜花的臉色很難看,低着頭在琢磨什麽。
菜花,是不是她們的魂魄不在了,所以你招不到,我提醒他。
菜花搖了搖頭,不可能,就算招不到,也不至于被破了法。
說到這,他的目光落在了王志的臉上,後者眼睛一動,聳肩笑說,張天師,你可别這麽看着我,我可不懂你們這些玩意。
秦哥,你等等我,我用鏡花水月術一試,老子就不信這個邪了。菜花收回目光,冷冷道。
說罷,他走出停屍間,從帶來的包中,取出一個小銅盆,往裏面倒了半盆陳年糯米水擺放在停屍間外的走廊上。
停屍間建在醫院的後門,背靠着一個森林公園,莽莽叢林,蒼茫陰森,子時月如玉盤,高懸于空,明亮清冽。
“秦哥,真是天助我也,今天月光真好!”菜花欣喜的從口袋中摸出一面小小的八卦鏡,得意的對我比了個必成的手勢,興奮的沖進停屍間,片刻拿了幾根頭發,跑了回來。
秦哥幫用紅線将頭發綁在這兩個草人上,菜花遞給我兩個小稻草人。
我快速的将紅繩編成兩股将屍體的頭發分别纏在稻草人的脖子部位,用紅繩上七下八捆好。
王志,能去檔案室給我調集一下這兩女人的生辰八字與死亡時間麽?
菜花盤腿坐在地上,接過我綁好的稻草人,立于銅盆的水中,肅穆的問王志。
王志掏出手機遞給我,對菜花說,“我把她們的資料拍在相冊,你們自己看吧。”
我接過手機,打開相冊,找到了拍的簡短資料,報了兩位死者的死亡時間和出生日期。
菜花手指一掐,皺眉說,這兩人的八字居然是同一天,陰曆七月初七,太巧了吧。
七月初七咋了?
七月初七是陰氣最重的一天,這天出生的女人乃是陰身,懷中的胎兒,也就是陰胎,比普通的元嬰煞氣更大,菜花解釋說。
這點我知道,用來煉邪陣,養小鬼,威力會更猛,我說。
王志的手機看起來很新,挺好使的,我手指不經意一滑,冒出一張孕婦的照片,照片上美豔的孕婦挺着大肚子,穿着寬松的裙子,笑容甜美、溫暖,有種異樣的魅力。
哇,王志,嫂子真漂亮,瞅這架勢快要生了吧。
我邊說順手又翻了一張,又一個染着金黃色,穿着白色裙子的美婦,彎彎的柳眉下是一雙風韻、成熟的媚眼,白皙的臉蛋有點嬰兒肥,但這絲毫不影響她的美貌,反而更顯貴氣。
美婦挺着大大的肚子,正靠在床上看書,恬靜而美好。
很明顯,兩者分明不是同一人。
幹嘛?王志怪叫一聲,從我手上奪過手機,狠狠的推了我一把。
我一個趄趔一屁股坐在菜花懷裏,差點将他的銅盆給打翻了。
我草,老子做法事的時候,你們鬧個幾把!菜花扶起我,不爽罵道。
“王志,你發什麽神經,不就是看兩張照片麽?你他媽發什麽火?”我也不是好惹的,吼了他一嗓子。
王志後退一步,鐵青着臉說,秦醫生,不好意思,我激動了,你别介意。
真幾把有病!
菜花已經開始作法了,淨了手開始點卯,口中疾念:“上請天尊,下請地靈,明鏡通玄關,花落月明開,急急如律令!”
念完咒,咬破中指,用力的在稻草人眉心一劃,陽血靈氣直透,四周頓時起了一陣陰風,刮的對面的林子嘩啦啦的響,陰風刺骨,在走廊上凝成了一道白色的氣牆,詭異莫名。
菜花的表情很興奮,雙手中指夾着小八卦兩棱,叱咤道:“起!”
八卦飛快的在他的指尖旋轉起來,幾圈後,血指在鏡中一點。
喳的一聲,月光導入八卦凝成一道光柱照在盆中渾濁的糯米水上。
那糯米水渾濁米黃色慢慢化開,變的透亮如月,灼人雙目。
“秦哥,有了,快來看。”菜花興奮的手舞足蹈。
我湊過去一看,透亮的水面果然浮現出死者的影子,上面的影子應該是她們遇害前的樣子,她們各自躺在自己的特護病房,靠在床頭,與親人愉快的聊着天。
我草,真不敢想象,原來她們長的這麽迷人,哎,可惜了,菜花歎道。
哎,王志,這不是你手機裏的那美婦麽?我還以爲是你媳婦呢,我指着那位染着金黃色波浪卷的美婦,驚詫問道。
王志微笑說,怎麽可能,秦醫生你看錯了。
我和菜花正關注着水月幻象,也就沒有再多問。
來了,來了,兇手來了,菜花猥瑣的舔了一下嘴唇,嘿嘿笑道。
我的心都懸了起來,透過詭異的幻象,随着時間的推移,醫院的護士和家屬都離開了,兩位美婦已然熟睡,臉上挂着恬靜的笑容。
醫院的電燈突然變的忽明忽暗,一個黑色的人影出現在病房的門口。
這人從頭到腳都籠罩在大長袍裏,臉上帶着面罩,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臉,特護病房的美孕婦驚醒了,她的表情很是惶恐。
黑衣人的嘴唇在蠕動着,由于是幻象,我和菜花無法辨别他到底說的什麽。
他的雙眼變的血紅,透着狂野的饑渴、貪婪與殺戮,饒是看的隻是幻像,我和菜花都是頭皮一陣發麻。
這種眼神我見過,在楊偉的别墅裏,剛見到那隻冥犬時,它也是這般兇狠的盯着我,匪夷所思的是,這種野獸般兇殘的目光來自一個人。
黑衣人走向美婦,瘋狂把她身上的真絲外套撕的粉碎,被剝的如同白玉脂般的羊羔,白嫩、挺翹的雙峰與鼓隆的小腹,更加刺激了黑衣人變态的欲火。
他手指一動身上的黑袍落地,露出了鐵塔般強硬、有力的身軀,像惡狗一樣撲了上去。
美婦痛苦的掙紮着,眼淚、恐懼充斥在那俏美的臉上,她的眼睛睜得滾圓,仿佛看到了……
正要看到真相,水面發出清脆的茲茲聲,一道寒氣撲面而來,瞬間糯米水凝成了冰,開始出現裂痕!
菜花,什麽情況!
眼看就要看到黑衣人的真身了,如果他亮出那比驢鞭還大的玩意,我就可以确定這黑衣人很可能是馬面,因爲除了馬面,我不知道還有誰能用那玩意把女人活活草成那副慘樣。
菜花也有些急了,怎麽回事,今天怎麽老被人破術法。
王志站在邊上冷靜的抽着香煙,淡然道:“不要看着我,我不懂術法,而且我可以保證,這裏除了咱們三人,别無他人,張天師,會不會是你的術法不到家?”
菜花有些惱火說,滾犢子,老子又不是第一次用鏡花水月了。
說完,猛的抓着我的左手,照着手指狠狠的就是一口!
啊!尼瑪瘋了?我疼的大叫起來。
菜花拉着我的手往開裂的水面上滴血,“秦哥,老子跟他拼了。”
“你跟誰拼了,管我幾把事。”滴了血,我猛的抽回手指,恨不得掐死這孫子。
菜花嘿嘿的幹笑了兩聲,這不是你的血好使麽?
果然,純陽血滴在那被寒氣凍結的冰面上,冰面迅速的化開了,糯米水晃動了起來,幻象重現。
完了,兩娘們都被草死了!菜花搖頭歎氣道。
床單上全是血,兩具**的女屍下身已經成了血窟窿,原本嬌美、紅豔的俏臉在飽受奸虐後,扭曲的不成人形。
等等,你看她們的肚子不還好好的麽?我指着女屍說。
怪了,沒人剖腹啊,等等!
突然,空間晃動了起來,一個穿着黑色長衫的人憑空出現在病房,手腕一動,他的手上出現一道血紅的亮光,呈三角形的錐形,也不知道是啥玩意,刺的人睜不開眼。
那是啥?
“我照照看,是啥鳥玩意。”菜花把集聚月光的八卦鏡往那黑衣人手上的錐子照了過去,唪!的一聲,那道血紅的光芒猛的從八卦鏡裏彈了出來,射在他的眉心。
菜花連哼都沒哼一聲,暈倒在了我懷裏,銅盆中的八卦鏡陡然爆裂,兩個稻草人猛烈燃燒了起來。
菜花,菜花!我拍了拍他的臉,他的眉心滲出了血珠。
完了!王志,趕緊送我倆回去,我抱着菜花有些慌神了。
上了樓,我把菜花往床上一扔,翻開他的行李箱,什麽紅線、朱砂,紙符,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往他身上草,但是一點效果也沒有。
眼看着他氣息越來越弱,臉如紫金,我卻束手無策,急的六神無主。
這肯定與玄門的一些事情有關,可惜在這方面上我連半吊子都算不上,以前有菜花在我心裏還有個底,現在他傷了,我成了無頭蒼蠅,完全懵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