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去不了暫居亭,不然去鍾馗那參馬面一本,草不死他。”菜花皺眉道。
我按着胸口的葫蘆,淡然說:“算了,桃紅已經封存了,去參他一本,也不能救活她,一切還是等咱們兄弟有所成再說吧。”
小船在飄渺城的渡口靠岸,一上岸,我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菜花,你沒覺得不對嗎?”我皺眉道。
菜花四下看了一眼,撓頭愕然說:“是有點不對勁,昨天過渡的時候,這裏人山人海的,怎麽這會兒變的這麽安靜。”
我們兩個同時忘封二看了過去,老頭子掐指一算,面無表情道:“飄渺城,恐怕已經戒嚴了。”
“我草,秦哥,你不是說這是條生路嗎?合着咱們跑到這送死來了。”菜花一臉的蛋疼。
封二說:“不,生生死死、虛虛實實,既來之則安之,走!”
剛上渡口,遠處馬蹄聲大作,整個大地也随之顫動,當先一列騎兵朗聲大喝:“奉謝大人的命令,抓捕逃犯封二、秦劍、張力,閑雜人閃避。”
“媽的,***怎麽知道老子的名字?”菜花罵道。
封二面有憂色,冷喝道:“看來馬面這次是鐵了心要拿咱仨,請了謝必安的手令,跑!”
我抱起菜花的那隻大公雞,拉着他跟在封二身後撒腿就跑,封二似乎對這飄渺城比較熟悉,專往巷子裏繞。
“呼呼,謝必安是哪個孫子,老子跟他無冤無仇的,幹嘛追殺我們。”我弓着身子,邊喘氣邊道,外面的士兵打着火把、照的整座城池火光沖天。
“謝必安,就是白無常,東嶽大帝、閻羅王坐下的第一鬼差,相當于公安部部長吧,他是出了名的護短,憑馬面那張嘴,咱仨估計在陰司是挂上号了。”封二不時的往外瞅着,邊解釋道。
“我草,合着這是要把咱哥倆往死理逼了。”菜花憤然道。
“卦象應該不會錯,咱們靜觀其變。”我靠在牆邊,抹了一把冷汗道。
“快快,你往那邊搜,你跟着我這邊來!”士兵的喝聲從轉角傳了過來。
“嗖嗖!”剛要跑,幾支利箭就射了過來,“他們躲在這裏。”
封二摸出一個小竹筒,倒出一把豆子,“天靈靈、地靈靈,天兵急急如律令,赦!”
黃豆在地上一滾,化作百十個金光閃閃的天兵跟沖過來的陰兵戰到了一塊。
“我草,撒豆成兵,這不是茅山術法?封老頭你深藏不露啊。”菜花驚歎道。
“這裏是陰司,神兵很快會被陰兵擊散,咱們抓緊時間往城門口沖,隻要出了陰關,一切就好說了。”封二焦急道。
我拉着還在發愣的菜花撒腿跟了上去,封老頭這些神兵還真不賴,吸了大量的陰兵注意力,我們仨一溜小跑到了陰關口。
“籲!”一聲長笑,牛頭魁梧的身軀陰魂不散的出現漆黑陰關口,單人單騎,城牆之上是無數手執火箭的陰兵。
我一看前有追兵,後有來者,心都懸了,“完了,這是前有追兵,後有來者啊!”
牛頭坐在馬上,目露兇光,鋼叉一指怒喝道:“都給我閃開,我要親手宰了這三個毛賊!”
“喲,我說大豬頭,你還要不要臉,信不信爺爺再打爆你的卵蛋?”菜花兩手搭在扁擔上,傲然叫嚣,完全沒把牛頭放在眼裏。
封二面色一凜,示意道:“秦劍,這裏是地府,若是論打鬥咱們斷然是牛頭的對手,待會我拖住他,你們想辦法逃走。”
“菜花,草不草這雜碎?”我捏了捏拳頭,努力讓自己表現的淡定點。
菜花吊兒郎當說:“秦哥,當然草,咱們哥倆若連頭牛都草不了,以後還怎麽在玄門混啊。”
封二冷笑道:“在玄門混,術法自然重要,但是自身的功夫一點也不能差,就你們這點三腳貓功夫,都給我滾。”
說完,他身形立動,人如炮彈般往牛頭彈射了過去。
“砰,咚!”牛頭鋼叉一舉,擋住封二的攻勢,牛蹄在馬背上一點,單臂舉叉直刺封先生。
“牛爺先收拾了你這個老頭子再說。”牛頭狂笑一聲,鋼叉如狂風暴雨般撒開。
封二在幽光中中,憑着身形與腿腳與牛頭周旋,兩人如同閃電般在城門口閃挪騰移。
“嗤嗤嗤!”
封二一個急退從戰圈中彈了出來,連退了十幾步才站穩腳跟。
“封先生,你沒事吧。”我扶住封二,他的臉色煞白鐵青,身軀在發抖。
“我沒事!”封二推開我,筆直的身軀傲然挺立。
牛頭捂着胸口,冷冷的笑了起來:“封二,你以爲這點雕蟲小技就能傷我,你做夢去吧。”
“吼!金剛不壞!叱!”牛頭猛的将鋼叉雙手一頓,入地三尺,沉腰坐馬爆喝一聲,雙拳猛烈的拍打着胸口。
叮當!三根銀針從後背彈出,射在城牆上!
“不好,老牛狂暴了!”菜花咬破中指,“媽的,忘了帶誅殺了!”快速的在掌心寫了個力,喝道:“起!”
扁擔一揚,猛地往牛頭劈去!
“找死!”牛頭冷哼一聲,吼!扁擔斷爲兩截,菜花如斷線的風筝,直飛了幾丈。
“菜花,死不了吧。”我扶起他,急問。
菜花指着大公雞,我把雞扔給他,噗!他張口一口血塗在公雞之上。
“媽的,老子的血可不能浪費了,秦哥放心死不了,你給我把雞牽好!我再去戰老牛。”菜花倔強的爬起來,拾起半截扁擔,就要再上去。
“牛爺威武,牛爺威武……”
四周的陰兵,紛紛呐喊助威!
“秦劍,我去頂住老牛,你算他死門,破他金剛不壞畜身。”封二道。
“可是沒有八卦圖,我沒法進入卦象意境!”我道。
“八卦在你心裏!”封二冷道一聲,再次跟牛頭戰到了一快,雙手如同穿花蝴蝶一般,銀針如雨,射向牛頭。
牛頭哈哈狂笑,“就你這繡花針,也想破我的金剛不壞,做夢去吧。”
封先生面色大驚,一個鞭腿重重的擊向牛頭,牛頭喟然不動,硬生生頂了封二這一下,鋼叉反手一點,正中封二胸口。
“噗!”封二鮮血狂噴。
“封先生!”菜花失聲痛叫。
我正冥神細想,心無雜物,眼前一陣晃動,八卦圖清晰的出現在我的眼前,我看到一個人和牛頭旋轉的八卦上激戰。
不過那人似乎并不是菜花,而是一個手執長刀的金光人,不管我如何細看都無法看清楚他的臉。
再看牛頭,渾身黑氣,動作緩慢至極,遠遠不如金光人身手矯捷,好幾次金光人都有機會擊殺他,卻都手下留情。
看來這諸葛神算果然神奇,在八卦的周天裏,一切都被放緩了,所有的缺陷,生死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牛頭的命門居然在蛋子上,也不知道這牲口爲什麽要把命門設在那位置,看來真如菜花所說,不爆他的蛋是不成了。
我睜開眼,爆喝一聲:“菜花閃開,看我爆他蛋子!”
我揚起漆黑如墨的左手,咬破舌尖,張嘴就是一口純陽之血吐在封印之上,我不知道自己的血對封印有多大作用,但是就目前來看,我體内的純陽之氣,尤其是在陰間波動的更強烈了,這可能也是一種本能的抵制吧。
黑手一揚,四周的陰兵紛紛大驚,胯下的陰馬仰天長嘯。
“這,這是……”牛頭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眼睛睜得大大的,死亡的陰影将他牢牢的鎖住。
可惜,他已經沒有機會了,我就如同流星般瞬息移動到了他的面前,伸手探入他的胯下,沒有絲毫的猶豫,兩顆牛蛋子應聲爆碎。
“吼!”牛頭爆喝一聲,強大的陰氣将我震飛,“噼裏啪啦!”他的身上開始發出炮竹般的爆炸聲。
“轟!”牛頭鐵塔般的身軀轟然倒地,黑色的血從他的身下涙涙而出。
“我草,什麽情況,就這麽草死了?”菜花瞪大眼,滿臉的不可思議。
“哈哈,純陽子,純陽子!”封二少有的大笑起來。
“***菜花,扶老子一把。”我感覺自己的臀部被摔成了兩瓣,透心疼,全身的氣力像是被抽空了一樣,動彈不得。
“牛爺,牛爺,啊!牛爺死了!”
“弟兄們,爲牛爺報仇!”四周的陰兵暴動了起來。
“完了,玩大了,老牛一死,咱們也得陪葬了。”菜花哭喪着臉道。
我冷冷道:“若不是因爲他,桃紅也不至于自殺破了陰身,此等下作畜生,草死一個算一個。”
“好,不愧是我秦哥,有氣勢,兄弟今天就陪你赴死,雖死無憾,哈哈!”菜花仰天大笑。
眼看着三人就要被陰兵亂刀砍死,若說不怕那是假的,就在這危急關頭,天空突然下雨了。
沒錯,是下雨了,而且是瓢潑的血紅大雨,黏糊糊的一大塊一大塊的往下撒,陰兵但凡被雨水撒中,盡皆腐爛,到底翻滾哀嚎。
一切來的太突然了,場面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