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多想,咬碎就吞了下去,一股子清涼伴着臊氣在我的脾肺彌漫開來,很是享受。
甭說,吃了菜花的紙符和黑球,舌頭居然還真好了,涼飕飕的,不疼不流血了。
我說菜花,這黑球好使,你多給我幾顆,我最近痔瘡流血的厲害。
菜花說,這是黑狗屎,平靜脈動,滋陰固陽,驅邪避穢的,你想止血行,我給你菊花燒道符淨淨。
他一說完,我的胃就開始翻騰起來了,瞪大眼問:“菜花,你剛剛說,這,這是啥?”
“黑狗屎啊。”菜花淡然道。
“我草你大爺,讓我老子吃狗屎?”我說怎麽有股子臊味,原來是狗屎。
我那個氣啊,抓起沙發上的抱枕砸向這孫子。
菜花跳起來,後退一步,揮着手說:“秦哥,你冷靜啊,這黑狗屎可是很難得的,老頭子一共才給了我五顆,若是别人多少錢我都不賣的。”
媽的,你讓老子吃屎,還有理……?話音未落,我胃裏翻騰的厲害,摳着嗓子,沖進洗手間,吐了個天昏地暗。
菜花站在門口搖頭歎息道:“可惜了,你知道這黑狗屎有多麽難得麽?”
他接着說:“這可是純種黑狗,從小就喂食陳年糯米,拉下來的屎,黑狗本來就陽氣足,糯米也是靈性十足,這拉下來的屎,那就是神丹妙藥。”
“妙尼瑪逼,你怎麽不吃狗屎。”我涮了好幾遍,總算是沖淡了口中的那股臊味。
你當這是糖,随便吃?不到關鍵時候,我才舍不得。
我說,我不跟你讨論狗屎了,省的惡心,你告訴我有沒有貓妖或者說又是鬼又是貓的東西。
菜花說,哥哥,你别開玩笑了,真有貓妖,咱們就翹辮子了。
啥意思,我問。
貓通靈屬陰,司列九命鬼科,魄具鬼氣,正因爲這樣,它經常與肮髒之物打交道,往往也會被玄門中人用來通靈、下陰。
但是貓本身是不具備成妖條件的,歸根到底,妖必取陽,貓屬陰,對陽氣的有一定的抵觸,所以很少有貓妖現世,正是因爲貓成妖不易,一旦成妖,邪氣更盛,本性愈發兇殘。
聽菜花這麽一說,我的心都涼了,劉俏如果成了貓妖,那老子還不得死在她手上,我又不是對穿腸,總不可能一直噴血吧。
秦哥你沒事吧,臉色這麽難看,難道?
菜花一想,臉唰的就白了,秦哥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今天在菜市場看到的就是貓妖吧。
我顫抖着點了根香煙,菜花,我問你個事,人能變成貓嗎?
啥意思?
我搓了搓臉,整理好思路,我的意思是人死後能變成貓妖麽?我就直說了吧,我今天看到劉俏了,她像貓一樣靈活。
說到這,我忍不住摸向被紗布包的嚴嚴實實的脖子,又疼又癢,很是難受。
菜花嘴巴張的大大的,一雙眼珠子瞪得賊大,愣了一會兒,他緩過神來,秦哥,我說咱哥倆怎麽這麽倒黴啊,這娘們八成是成了貓臉活屍,這下想要草她就難了。
貓臉活屍啥玩意?
人活一口氣,氣貫穿陰陽,主生,最可怕的就是人死氣不斷,人一死,陽脈就斷了,這口氣就成爲陰氣,怨毒無比,往往容易成爲活屍,劉俏這娘們肯定是沾了老貓的鬼氣,發生了變化。
任何鬼物,隻要一跟貓扯上關系就麻煩了,兇殘、狡詐、貪婪,秦哥,你可得當心了。
我咳了咳強作鎮定,你少吓唬老子,我先睡了。
菜花搖頭歎了口氣,無力的靠在沙發上抽着悶煙,秦哥,你放心吧,實在不行,咱們就去請老頭子出馬,兄弟就是死也得保齊了你的性命。
我說,你又不欠我什麽,别他媽這麽肉麻,搞的跟基友似的。
菜花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沒有再說話。
第二天,手機鈴聲把我吵醒了,我醒來隻聞一陣昏天黑地的惡臭,菜花***臭腳緊貼着老子的臉,那股惡臭正是從他的腳丫子傳來的。
一腳踢開這***,我拿起手機,電話是郭大炮打來的。
挂了電話,我倒了一杯二鍋頭照着菜花的臉潑了過去。
咳咳,秦賤人,你幾把有病吧。菜花一抹臉上的酒漬,紅着眼狠狠的瞪着我。
我幾把沒病,某人女神今天就要下葬了,可别怪我沒提醒你。
菜花猛的彈了起來,哎呀,可别誤了大事,今天咱們還得去守屍。
因爲着急,他的鞋都穿反了,“郭大炮那邊都準備好了吧?”
放心,這孫子雖然人品不好,但是幹事情還是挺給力的,你别急先收拾一下東西,我也去準備一下。
有了劉俏這死娘們的教訓,我特意買了一定恐怖分子帽子,遮住半邊臉和脖子的那種,在帽子裏我加了一個套狗用的大環扣。
雖然有點滑稽和操蛋,但是勝在能夠保命。
出門的時候,菜花扔給我一把水槍,“秦哥,收好了,今晚能不能成全靠它了。”
我問,啥鳥玩意,這不小屁孩的玩具麽?
菜花說,裏面裝的可是黑狗血,不管是貓臉屍怪還是雨靴男的拘魂鞭,沾上這玩意就完蛋。
對了,還有這個你也拿着。
這孫子拿出一個黑色的塑料包遞給了我,我打開一看,居然是兩塊血糊糊的女性護墊。
我草你,你還能再惡心點,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咋就遇上這麽個大變态呢?
菜花說,秦哥,女人這玩意可是污穢之氣特别重的,這招叫以穢破穢,萬一咱們的黑狗血起不了效果,就全靠它了。
我把塑料袋扔給他,我隻知道這玩意誰沾上誰穢氣,你還是留着慢慢用吧。
菜花強行把塑料袋塞進我的口袋,一臉認真說:“秦哥,你當我昨天讓你熏了一下午的煙,白熏的,放心吧這個影響不了你,我他媽好不容易在垃圾堆裏淘來的,還新鮮着呢,你就别挑三揀四的了。”
我無語了,走到門口,菜花從一個小葫蘆裏倒出兩顆黑狗屎,“秦哥,還有這個你也帶上,萬一頂不住了,就吃上一顆。”
反正連女人的衛生巾都收了,我還怕兩顆黑狗屎,順手就塞在了褲帶子裏。
到了街上,我叫了輛的士,剛要去殡儀館,菜花攔住我,“不急,秦哥,咱們還少了樣玩意。”
我有些不耐煩了,你他媽到底還有完沒完,去晚了,周娜娜被别人草了,你可别怪我。
菜花滿臉正經說,救娜娜固然重要,可是你這賤人也同樣很重要。
然後,他嘟哝了一句,我還是沒自信對付雨靴男,所以這道護身符,咱們必須要有。
我擺了擺手,讓那的士司機走了,跟着菜花走進了一家白事店,菜花要了兩個紙人,一堆金元寶。
回到了出租屋,菜花立了香壇,嘟哝了一番,拿出朱砂和墨在其中一個紙人的背後畫了一連串的符文。
“秦哥,你的生辰八字。”
我翹着二郎腿,懶洋洋道:“八四年,重陽,正寅時!”
“重陽?”菜花有些驚訝的看了我一眼,然後飛快的在紙人身上寫上我的生辰八字,讓我放了點血,在紙人的眉心一點。
“ok,大功告成了,秦哥,你把這張紅色卡片收着,生死關頭揮出去,能活命。”菜花長舒了一口氣道。
我翻看了卡片一眼,就這玩意還能救命?
菜花趕緊比了個噓的手勢,别亂說,亂說就不靈了。
然後,菜花恭敬的對兩個紙人拜了拜說,今晚全靠兩位兄弟保命了,敬酒三杯,以表謝意。
我鄙夷的看了菜花一眼,總覺得幹這行的有點白癡,不是狗屎、衛生巾,就是鬼畫符的,全沒他媽一點正相。
菜花,你都學的是啥玩意,我看着怎麽這麽不靠譜呢?
菜花說,我學的是咒道,走的是陰山路子,有點偏,所以用的東西也比較奇葩。
我說,你他媽本身就是朵奇葩,趕緊去救你的大臀妹去吧。
菜花這收起一本正經的樣子,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走的時候,他的卡片從褲兜裏掉了出來。
我本來想提醒他的,但是一想就這鳥玩意還不知道有沒有用,還是算了吧,大不了到時候我把自己的卡片給他用。
來到殡儀館,裏面冷冷清清的,就是幾個警察在那,一個帶着墨鏡頭發白了半邊的男人正在上香。
我問大炮,這人是誰?
郭大炮壓低聲音說,周娜娜的情夫,陳康夫,有錢人。
“郭警長,娜娜的葬禮就麻煩你們了,一切事宜無須再通知我。”陳康夫上完香,走了過來。
我看這陳康夫年紀大概也快六十了,以娜娜那火辣的身材不得草死他才怪,以他的能力肯定滿足不了她,娜娜這才無聊的逛酒吧。
哎,這年頭當小三也未必真正快活,住着别墅,開着名車,那又怎樣?
像娜娜,年紀輕輕的守着這麽一個老家夥,心靈空虛寂寞,那種痛苦是無法理解的。
突然,我理解了每一位喜歡自慰的女人,她們内心的寂寞、孤獨,像毒蛇一樣在黑暗中吞噬着她們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