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沒出息的羅漢,我身爲家長,覺得好丢臉……
說是門診小手術,也不是說做完就做完的,這種小手術又沒啥生命危險,是以我心情輕松的在走廊裏轉來轉去,打發着時間。
剛溜達到前廳,就看到一個穿着大水衩的男人捂着手臂走了進來,這是個五十來歲的瘦男人,臉色慘白,直奔着挂号處撲在玻璃窗上,“我要看大夫,我受傷了!”
這人可能是醫院今天的第二撥病人,我站在旁邊好奇的看着那人,他的手臂被手緊緊捂着,也看不到傷口。
“怎麽了?”小護士擡着看他。
“我讓礁石劃傷了。”男人滿面愁容。
“我給你挂安大夫。”小護士一邊寫着病曆本一邊對他說。
這個醫院不會隻有一個安大夫吧?無論你看外科内科精神科肛腸科婦科……估計這小護士都會說:我給你挂安大夫。
“那個,安大夫正在手術。”我熱心的提示她。
“那你就去外科辦公室等着。”小護士對男人說完,就繼續看她的漫畫書去了。
“我帶你去吧,前面就是。”反正我閑着無事,就主動幫他帶路。
“怎麽搞的啊?傷得重不重?”我關心的指指他的手臂。
“呃,呃,海裏礁石太尖利,沒事,沒事。”男人低着頭不看我,憂心忡忡。
“你這是在海水養殖場工作的吧?”他的水衩已經半幹,還沾着海沙。
“嗯。”男人暗聲回答後就陷入沉默,看來不大喜歡聊天。
“喏,這是外科辦公室,安大夫給我朋友手術中,你先在這休息一下吧。”我覺得那男人有些虛弱,不知道能幫上他什麽,看他還不怎麽想理我,隻好把他送進辦公室後,又回到走廊閑逛。
忽然島上響起警報聲,兩長兩短,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挂号處的小護士象個小炮彈一樣的射了出來,在走廊裏大聲喊道:“島上發現喪屍,讓大家警惕。”
“啊?這太危險了!要不要把醫院大門先鎖上?”我倒不擔心家裏,迦南與老人孩子寸步不離,而且還有戰鬥力強大的夥伴們陪着,倒是這醫院,萬一喪屍沖到這裏,羅漢手術中,雖然我背了長刀,可隻有我自己恐怕保護不了所有的大夫和護士。
“那倒不用,一會保安部就會派人過來的。”小護士看着不僅沒害怕,還有些興奮,大概平時的安全日子太枯燥了,發生點事倒讓她提起了精神。
“你們同事還真鎮定,沒都在一樓吧?”我看着依然空無一人的走廊,有點驚奇,還以爲會冒出十來個人呢。
“一樓就我們幾個,其他醫護人員在後樓的病房,我們醫院還有住院的病人哩。”
正說着,祝紅的虎式機動車殺到醫院門前,他那跟坦克似的大越野車實在特别,遠遠就能看出是他來了。
車上跳下三個人,最前面是位個子不高的家夥,飄忽的腳步伴随着無神的眼睛,不是祝部長又是哪個?他身後跟着那個高大的周凱和漂亮的白靜海,三個人迅速的沖進了前廳。
“朵朵你在這裏幹嘛?”祝紅見我站在前廳裏,一愣。
“陪羅漢過來切後背的脂肪瘤呗,你們的人吓唬他是癌,可把他吓個好歹。”我趁機吐槽,保安部那些家夥嘴也沒個把門,有這麽吓人的嗎?什麽損友啊都是。
祝紅嘿嘿一笑:“是我說的,我逗他玩呢。以前我也長過脂肪瘤,切了就好,屁事沒有,他還真害怕了啊?”
我一腦門子黑線,這祝部長咋這麽頑皮呢?
祝紅算是和我打過了招呼,轉頭問那個小護士:“醫院裏來沒來被咬傷的病人?”
咬傷?我腦海中閃現出剛才那個穿着水衩的大叔,他不是說被石頭刮傷的麽?
“剛來了一位海水養殖場的工人,說手臂被海裏礁石劃傷,在外科等着安大夫呢。”小護士快速的說着,伸手指向外科辦公室。
“周凱,把他帶過來。”祝紅歪着腦袋一臉輕松,“總算找到這厮了。”
看着周凱拿着槍直奔外科,我還一頭霧水,“祝部長,這,怎麽回事?”
祝紅半睜着眼睛看看我,“養殖場有人發現一個腦袋稀爛的死喪屍,可能是被海水沖過來的,可它的腦殼是剛被砸爛的,而且有個工人失蹤,初步懷疑他被這喪屍咬傷。我是先來醫院碰碰運氣,看看他是不是跑醫院來包紮了,還真逮個準!笨蛋,那是醫生能治得了的麽?還是不死心。哈哈,也幸虧他來了醫院,要是鑽進林子躲了起來,找他可就費事了。”
周凱用槍押着水衩大叔走了過來,那大叔見到祝紅,慌了:“祝長官,我這是礁石劃傷的,你們再找找其他人。”
祝紅皺眉道:“我還沒問你的傷怎麽來的呢,此地無銀三百兩!你糊弄傻子呢?整個養殖場就你一個人沒影,那頭喪屍咬的就是你!把手拿開!”
男人無奈的将捂在傷臂上的手放了下來,一個呈撕裂狀的傷口觸目驚心,但卻沒有血流出,傷口邊緣有些發白。
“用海水洗過?以爲鹽能消毒?”祝紅搖搖頭,“喪屍的屍毒是解不了的,你們明明知道,咳,講講是怎麽回事。”
水衩大叔沮喪的說:“我自己在海水裏幹活,忽然海裏冒出一雙手抓住我的胳膊,然後我就被啃了,好在我手裏有家夥,三兩下就把那頭水喪屍給敲破了腦袋,我想着趕快用海水洗洗傷口再找大夫上些藥,或許能逃過一劫……”
“水喪屍?”我聽得一驚,曆盡千辛隻爲找個喪屍遊不過來的海島基地,如果出現水喪屍,那海島也不安全了啊!
祝紅擺擺手,“什麽水喪屍,就是被海水沖過來的喪屍,它們淹不死,除非被海水泡爛掉,不然沖到哪還是能傷人,這不是第一次了。”
“走,回軍部。”祝紅扭頭向外走去,邊走邊對白靜海說,“晚上給我煮個陽春面,餐廳裏的都是啥東西,吃不飽。”
“是!”那個漂亮妹子白靜海緊緊跟在祝紅身後。
什麽怪癖!軍部餐廳裏我可是吃過的,那都是美味佳肴!祝紅竟然覺得破面條才好吃……
周凱則押着水衩大叔走在最後。
“那個,你們打算怎麽處理?”我向前幾步沖着祝紅喊道。
祝紅腳步一停,卻沒回頭,“朵朵,你們處理過的喪屍還少嗎?”
“可他還沒變異。”
“早晚的事。”祝紅說完,頭也不回的出了醫院。
等羅漢一臉慘遭蹂躏的表情從門診手術室裏出來時,一切已經恢複了平靜,小護士又開始啃漫畫,隻有我在走廊裏發呆。
看來剛才的警報聲對這兩位大夫護士毫無影響,而羅漢更是待宰羔羊,不能造次。
我把剛才發生的事向他們簡單叙述後,安大夫的臉上流露一絲不忍,但什麽也沒說。
“好啦,你們把身份卡拿出來刷下費用吧。”吳瑤護士看着我們。
我自然掏出了那張象征身份的紅色軍部卡,吳瑤疑惑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羅漢,“一切費用全免,明天早上過來換藥。”
我這回一點沒驚奇,算是意料之中,而羅漢則瞪大了牛眼。
“朵朵,你那紅卡威力不小啊。”羅漢跟着我慢慢走出醫院,我想扶他,他吓得指天指地的,卻不敢動作太大,“别!别碰我,你不知道現在我覺得渾身哪都疼。”
我好氣又好笑,“不就是切個小瘤子嗎?刀口肯定沒多大,至于嗎你?”
羅漢憋着勁慢慢的走,“至于,現在來頭喪屍,一個小手指頭就能廢掉我,真的!朵朵,你要保護我啊。”
“羅漢!”
“嘎哈?”
“你今天賣萌夠了哈!”
“哪有?偶現在真的好脆弱!”
“脆弱個屎!你還有閑情泡妹子,以爲我沒看出來?”
“你是說無聊妹?哈哈,她太有趣了,就是給我打麻藥針紮得太狠,那大針頭沒戳死我!”
“我說得對吧?你就是在泡人家,可是你的方法太愚蠢了,妹子是要贊美,要誇,要哄的,你卻給人家起外号,人家願意搭理你才怪!”
“朵朵……”
“又咋了?”
“你說我是不是該理理頭發胡子了?其實我長得蠻帥的~”
“我們都快罵死你了你都不肯修理下那一腦袋毛,現在怕人姑娘嫌你老相了?哈哈哈……”
“才不是!我就是覺得有點熱,想涼快涼快。”
“這島上有家理發店,在餐廳那面,有時間我陪你去打理下,你也确實該收拾收拾了,看現在這個埋汰樣兒。”
“朵朵,現在就去呗?”
“你不是後背疼嗎?剛手術完回去趴着睡覺得了。”
“去嘛。”
“你有病啊?一會去理發那理發椅是有椅背的!到時候貼到你刀口不痛死你丫的!還得躺下洗頭呢你現在能躺嗎?腦袋進漿糊了?”
被我一頓痛損後,羅漢總算肯乖乖跟我回家了……
送羅漢回了他的别墅,其他人也都回來了。
今晚我們沒有去觀海餐廳吃飯,這個夜晚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