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缪龍則誤會爲,我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熱心的解釋道:“朵姐,沒明白?被靈魂開除的那幾個人,沒事就愛往上校那跑打小報告,就他們那點本事還想扳倒我們部長取而代之呢,這純屬于癞蛤蟆不咬人恪應人,我們部長不把這種人踢走才怪呢。”
“哦哦,”我裝成恍然大悟般,“什麽時候都有這種野心家,一個部長也想争争當呢,天天在喪屍出沒的城市裏冒險尋人的活兒,有啥好搶的。”
缪龍這壯小夥還挺實在,他左右看看,神秘的說,“朵姐,其實搜尋隊有搜尋隊的好處,可不僅僅是危險。”
這個我是真有點不解了,“搜尋隊的好處?與喪屍親密接觸有瘾了?”
缪龍直樂,“來來,朵姐,你進屋,我給你看些好東西。”
我跟着缪龍進了屋,他帶我直奔二樓。
他家的格局與我家住的别墅一樣,二樓三個房間,他徑自向第一間屋子走去。
“請欣賞~”缪龍推開房門洋洋得意的很。
這個本該是擺兩單人床的房間,被他改成了小小展覽室,滿屋子的玉雕,精美絕倫的瓷器,牆上挂着巨幅的油畫,奇奇怪怪的小東西更是數不勝數,堆得都沒地方下腳。
“這都是你出外執行任務時收集回來的?”我眼花缭亂,這簡直就是一個私人收藏室麽。
“是呀,”缪龍抱着手臂象看着自己的一屋孩子,“我們部長就這點好,每次都允許我們帶點喜歡的小東西回來。次數多了,我這小寶藏屋也滿了。”
“缪龍,你們這麽做,上校和其他人都知道麽?”我很疑惑缪龍與我初次見面,就把一屋子戰利品給我展示,就不怕我大嘴巴到處嚷嚷麽?
缪龍滿不在乎的點點頭,“都知道啊,上校是默許的,其他人就沒人多嘴了。我們冒着生命危險把幸存者一個一個救回來,他們感激都來不及,更不會有意見了。”
原來是這樣,我忽然覺得可以多問些東西。
“這島上有多少人是你們救回來的呀?我還以爲都是島上的原住民呢。”我摸着一頭近一米高的紅木大象,佯裝對這些寶藏很感興趣,耳朵卻等着答案。
缪龍對自己那些“寶物”相當珍愛,他見我摸那大象,立刻興奮的說,“朵姐,這大象漂亮吧?在大洋市那家泰國家居旗艦店裏擺了五年了,據說是從泰國運過來的,非賣品,鎮店的!這回歸我啦,哈哈。”
“哇哦!我就覺得這大象不是一般象,你看它長得多威風,這大耳朵,這大長鼻子,哇……”我胡亂搪塞着,對于有愛好的人,想聊到一塊去必須要圍繞着他的愛好。
“你搜集了這麽多,肯定出去很多次,救回不少人吧?”我繞來繞去又換個方式問。
缪龍指着一屋子“寶物”說,“這裏有多少件,就是差不多我們出去的次數了。我們救回來至少有個五百多人。”
五百多人!去掉軍部大概不到一百人,我迅速的算着,“島上的原居民隻有四百多人啊?其他人都變異了還是不在島上?”
缪龍想了想,“我們和上校撤到島上的時候,島上喪屍也不少,最少得有一千多頭,幸好我們彈藥充足,封了橋關門打狗,足足戰鬥了六七個小時,才把島上的大批喪屍收拾光,後來又地毯式清理,總算把這個島給刮幹淨了,清點幸存島民人數時我記得是460多人。”
他這句話信息量很大,至今爲止還沒有任何人對我們詳細講述這個基地的由來,缪龍竟然是上校直接部屬之一,那肯定從頭到現在都門清,我心頭一陣興奮。
“缪龍,”我咳嗽了幾聲,“給朵姐弄點水喝,這一上午都沒喝口水,嗓子好幹。”
缪龍爽朗的說,“沒問題,來,咱們去樓下客廳吧。”
等他泡了茶過來,我已經端坐在他們家的沙發上,準備跟他好好聊聊了。
“事發那天,我們臨時接到任務,進入大洋市區執行任務,我們被分割成五十人一組的小隊,因爲當時整個大洋市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暴亂,大洋市的防暴大隊和所有派出所的警員全部出動也無濟于事,所以才就近向我們海軍基地求援。”缪龍的眼神向着别墅窗外飄去,陷入了當時的回憶。
“幾個部長不知道朵姐是不是都見到了?”他忽然問我。
“哦,都見到了。”
“隻有靈魂部長是上校的老部下,其他幾位都是後來入島的。”說到這裏,他又繼續講述當時的情形。
“我們被分配的位置就是長星島外的長星鎮,到達鎮子後,發現情況比想象中惡劣得多,鎮民全都處于發狂狀态,到處是追着人咬的喪屍,呃,當時我們還以爲它們是暴民。”
“在鳴槍警告無效後,上校毫不猶豫的命令我們擊斃那些撲天蓋地的喪屍,這種命令讓我們震驚,因爲國家很少有這種處理方法,看來上校是提前得到了秘令。”
“掃射之後,我們愕然發現,這些喪屍竟然是子彈打不死的,全身都是彈孔仍然象狼似的往上竄,有些戰友被喪屍撲倒咬死,上校隻好下令立刻撤退,一直退到了長星島和大陸聯結的橋邊。上校決定立刻上橋入島并在橋面用軍車架起臨時的屏障,借着這層屏障我們繼續瘋狂掃射尾随而來的喪屍,大家很快發現,這些喪屍的弱點在頭部,有弱點就好!于是我們集中攻擊它們的腦袋,總算将橋外的屍群全部殲滅。”
“上校在這過程中與海軍基地聯系,發現聯系不上了,又與其他派出來的分隊聯系,也都聯系不上,他這才意識到,這次事件的嚴重性!當時長星島上的喪屍也不少,可是跟整個大洋市比起來,那千來個喪屍不算什麽,我們已經了解喪屍的弱點,所以很快将長星島上的喪屍給殺光,上校命令,暫時駐紮長星島。”
“長星島通到大陸的橋頭被喪屍的屍體堆積得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屏障,在清理完島上的喪屍以後,上校命令我們迅速在島上采集鐵鐵門,把橋的兩頭都焊起,長星島上總算是安全了。”
“當時我們都很驚恐,但上校很冷靜,每一步都安排得非常緊密,第二天他召集了所有島上的幸存者,宣布這個島将由軍隊保護,讓島民安心,而且必須服從安排,不得鬧事,不然将受到驅逐出島的處罰。”
“安頓好島上的島民,上校帶着我們将島上來了個地毯式的搜索,力求不放過任何一頭沒被發覺的喪屍,并且檢查了島上還沒有遭到破壞的發電廠,水廠和那些養殖場啥的,要求島民不能中斷這些單位的工作,務必維持原有的供電供水。”
“我很佩服上校的,朵姐,”缪龍說到這裏看向我,“你們新來基地可能并不了解這些,如果不是上校,這個島現在恐怕除了喪屍就是一片破爛了。”
其實聽到這裏,我對上校的印象已經有了改觀,如果真如缪龍所說,上校怎麽也不象個壞人,多英明神武的一位軍人啊。
“後來呢?”我聽得正津津有味,追問道。
“後來上校就一直聯系總部,終于聯系上,對方說整個呂順基地都已經淪陷,讓所有在外執行任務的小隊都不要回去,從這次聯系過後,上校就再也沒得到總部的任何消息。”
“你們真就沒回去過?”我太關心呂順海軍基地的情況了!
“能不回去嗎?”缪龍笑笑,“上校不可能因爲一個警告就放棄總部的,等長星島外的喪屍看着不那麽集中之後,上校派我們部長帶着我們幾個回總部一探虛實。”
“結果總部真的徹底淪陷了,事發那天我們大多被派到大洋市,留守基地都是新戰士,他們經驗不足,又沒給發槍,内部有人感染後互相攻擊,很快就漫延開來,象這種事,臨時發槍和組織對抗都是來不及的。靈魂部長見到這種情形,什麽也沒說,直接領着我們就去武器庫,能拿多少拿多少,把許多槍支彈藥都運了回來。嗯,後來我們又回去多次,不然島上哪來這麽彈藥啊。”
“怎麽這麽容易?基地不是應該有許多喪屍嗎?就那些沒出去執行任務的。”我疑惑的問。
缪龍無奈的說,“都讓我們給爆頭了呗,唉,都是大孩子呢。”
“我們的人一共剩下三十二個,當時也沒分什麽部,靈魂部長是唯一的中校,帶着我們這些士兵,上校安排幹啥就幹啥。”
“安全基地有了,槍支彈藥也有了,上校命令我們去尋找其他被派到大洋市的戰友,找得到的都帶回來。”
“誰是你們後找回來的?”我心裏隐隐有了譜。
“祝紅部長,他是海軍基地炮兵連的,還有肖嶽部長,他是大洋市防暴部隊的大隊長,黑狐部長,他是市局的刑警,搞偵破的。”
“啊?這幾個部長來頭都不小呢。”我驚訝不已,“秦秘書是哪個單位的呀?”
“她?”缪龍嘴角閃過一絲不屑,“她是普通的幸存者,原來是個國營單位的辦公室主任,上校覺得她比較有統籌能力,就讓她當了日常事務部的部長,專管各種雜事,哈,原來是個光杆司令,現在是朵姐你的頭,嘿嘿。”
我一腦門子黑線啊!看她那一身軍裝穿得牛比拉轟,跟我張嘴軍部閉嘴軍部的,原來隻是個辦公室主任!那跟我裝什麽軍統女特務啊?
“朵姐,秦秘書爲人不咋地,你跟她相處可能會受氣。”這缪龍也忒實在,他也不擔心我跟秦秘書說他小話兒。
“不過當她面我也敢這麽說,這個女人,島上的人沒幾個不煩她的,跟過去老宅院裏狐假虎威的女管家似的,還不給老百姓辦實事兒。”
缪龍語氣極其厭煩。
“她到底怎麽得罪了你們啊?”我還是不得要領。
“她就喜歡聽人拍馬屁臭溜須,如果不擺足了笑臉對她點頭哈腰秦秘書長秦秘書短的,想要的東西鐵定會拖很久才能給你。”缪龍說完我算明白了。
“她的工作不給力你們可以到上校那參她啊,這島上就沒有其他人才了?這活也沒多難。”我也有些不平。
“朵姐啊,”缪龍一臉的惡心表情,“上校,他也是個男人啊。”
“秦秘書她,是上校夫人?”我用詞比較文明。
“你覺得她不夠漂亮是不是?”缪龍捉狹的笑起來,“你不明白的,有的時候不是臉蛋夠美就能上位的,還要能幫得上男人,說白了,有的男人看重面子,有的男人看重裏子,上校看得肯定不是臉,是忠誠和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