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四人一直靜靜的觀察着他們的反應,看情形,唐四說的全是實言了。
我剛要說話,唐四卻瞪起眼睛對那幾個學生發怒道:“你們還賴上我啦?我照顧你們那麽久都累死了!現在好不容易把你們這幾個拖油瓶轉轉手,還甩不出去呢?我自己能活得挺好挺好,還不是你們拖累了我?趕快走,婆婆媽媽的!楊筱熙,你别在這哭哭啼啼的,我又沒死!”
唐四的脾氣發得很吓人,我們四個給唬住了,結果一看,那六個學生卻不爲所動,仍然倔強的站在那裏,沒有一絲跟着我們離開的意思。
另一個戴着眼鏡的中等個頭男生平靜的說:“四叔,我們才不會上你的當,你拿我們當自己孩子一樣保護照顧,從來沒抱怨過。你這是想逼我們離開你,休想!四叔覺得我們的智商都是零嗎?”
唐四果然是紙老虎,面上的神色立刻軟了下來,“邱星耀,四叔知道現在的孩子都聰明,還真是沒糊弄過你們。那四叔求你們了成不?跟着四叔在這學校裏,真挺不下去了,食堂的存糧已經吃光,再就得出去到處找沒變質的罐頭餅幹了,這一大家子,每天得找多少吃食能夠?四叔自己就簡單了,有口吃的就行,走吧,啊?”
不等學生們繼續反抗,我趕快發話,“四哥,我們也沒說不讓你跟着去啊。問題是得問,但判斷也在于我們嘛。這女孩叫楊筱熙?你說殺的那個混蛋就是爲了她吧?你那是替民除害,不是危害社會,大家夥趕快收拾收拾,趕快跟我們一起走吧。”
六個學生一愣,一齊歡呼起來,紛紛跑到樓上去取自己的東西去了。
唐四倒沒上樓,就站在那裏和我們一起等孩子們。
“謝謝你,妹子。”他突然對我說了一句。
“謝什麽,以後是一家人了。我叫朵朵,四哥不用跟我那麽客氣的。你照顧這些學生這麽久,也真挺了不起的。”我誠心誠意的說。
“朵朵,我之所以這麽急切想把孩子們送出去,是因爲安吉城裏不止有吃人的喪屍,還有妖怪!”唐四的臉上突然一片陰霾。
“妖怪?”我和我的小夥伴們被他驚呆了。
“這城裏有三個怪人,我覺得是妖怪!他們能把喪屍引來引去,專吃活人,這是我親眼看到的。他們也試探過這個學校,往大門外扔吃的,然後離開,但我們死活沒出去撿,後來,他們又把吃的給拿走了。自從發現這三個妖怪,我就覺得城裏呆不得,要想辦法把孩子們送出去。”
唐四說的這三個怪人,我們聽着分明就是魏斯特三人組麽!哎,真是被他吓死了!真以爲除了喪屍又冒出來什麽怪物呢。
“四哥,這三個人我也知道一些,他們倒不是什麽妖怪…..嗯,回頭我再跟你細說,你且告訴我,你是在哪看到他們引屍吃人的?”
唐四眯了眯眼睛,“我和這幾個學生困在這學校裏守着食堂,倒也有煤氣有存糧,能過活,但是一些生活必需品食堂沒有,我偶爾會出去到附近掏弄些回來。有一次我在一個小店裏,無意中發現外面有汽車經過,以爲是其他幸存者,就偷着看看是啥人,就看到有輛賓利停在街對面,把一包吃食放在一個小樓外面,再把車開走,不一會,那小樓裏出來兩男的把吃的撿了回去。
看着這一切的時候,我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以爲開賓利的人是專門救濟幸存者的,還想着去找他們看能不能把孩子們托付一下,結果小樓裏的人剛回去沒一會,就看放吃食那姑娘吹個笛子回來了,她身後跟着屍群,差點沒把我吓跪了!
真詭異啊!那些喪屍就跟着那笛子姑娘走,也不傷她,等她把屍群帶到小樓前面
,那些屍群也不知怎的就開始砸門,那姑娘,不,那個妖怪,她就站在小樓對面
,就是我貓的那個小店門前,在那瞧着,過了一會,賓利車也開了過來,我看到
一個紮着馬尾巴的男人和一個姑娘下了車,跟笛子姑娘站在一處,就在那裏觀賞喪屍沖進小樓裏把裏面的人給撕碎吃光,那慘叫聲啊,整條小街都能聽到!
我趴在小店裏吓得渾身發抖,生怕這三個妖怪發現我,把我給生吞活剝了。他們,他們就在那裏談笑風聲的,好象在看戲一樣,朵朵你說他們不是妖怪又是什麽?
等他們看夠,開車離開了,我足足等了兩個小時才敢從小店出來逃回學校,這件事,我跟學生們也說了。從那以後我很少再出去。大概過了兩個月,那三個人又到我們藏身這個學校門口,故伎重施,扔包食物想引我們去取。我們知道她們的目的,哪敢現身啊?第二天,她們來查看,發現食物還在,就把食物收回,以後再也沒在學校門口出現過。”
唐四在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壯實的身體在微微顫抖,這個不怕喪屍不怕惡人的漢子,對那三個無法理解的存在卻恐懼至極。
“四哥,沒事了。據我們所知,這三個人隻在安吉城裏興風作浪,出了城,我們就安全了。”我安慰着他,這時六個學生各自背着包從樓上跑了下來。
“走吧。朵姐帶你們去更安全的地方。”我說完這句,心裏卻不安的悸動了一下,我們的山谷曾經是我心中最安全的,可現在仍然是麽?
“你們都叫什麽名字呀?”我晃晃頭,不能被吳鋒他們給吓住!我們的人越來越多還怕他那十幾個?
“我叫楊筱熙。”女孩子沖着我甜甜的笑着。
“我叫邱星耀。”戴眼鏡的男生說。
“我叫黎鐵。”這是一個長得比較壯實的男生。
“我叫冬辰。”這看着是個外向的男孩。
“我是阿宅。”這男生的名字聽着就内向。
“我叫劉嘉良,17歲。”這個男生把年齡都報上來了。
看他們的年齡都差不多十六七歲的樣子,是這個學校僅存的碩果了。
我們四個帶着這一大六小出了學校,大家夥正等着我們,道路已經清好,就等出發了。
我把唐四和六個學生介紹給大家,趙越忽然驚叫道:“四叔!你還活着?”
唐四看到趙越眼睛也亮了,過去一把抓住趙越的肩膀:“小越,你也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趙越激動的對我說,“朵姐,四叔是我們家老鄰居!沒想到還能再見着熟人,真是,真是…..”
唐四的大手用力搓搓趙越的頭發,四處看了看問,“你爸呢?”
不問還好,這一問趙越的臉色劇變,眼淚頓時就收不住了,“四叔,我爸爲了救我…..嗚嗚嗚…….”
唐四立馬就明白了,臉色黯然,看樣子他和趙爸爸的交情也是不錯的。
“沒事的,趙越,以後我罩着你,别哭了,咱們是男子漢不輕易流淚。”站在趙越身邊的星仔拍着趙越的後背安慰道。
我忽然發現,星仔這孩子變得越來越成熟懂事了。
其他六個學生倒不認識趙越,看來他們之前不是一個學校的學生。
安排他們坐上了車,我們也回到了車上,車隊離開了這個學校,這次堵車沒白堵,我們撿了七個大活人。
陳達和善念聊着天,兩人都是安吉城裏的幸存者,話題頗多,我在旁邊一邊觀察周圍環境和路況,一邊聽着他們的談話。
善念對我們的基地很感興趣,從山谷的方位到城堡的布局,真恨不得讓陳達馬上給他畫個圖讓他一目了然。
說到城堡的設施,陳達細細的描繪着,在他的口中,我們住的仿佛是十九世紀吸血鬼伯爵大人的宮殿一般,我和亞當在前座聽得直樂。
善念驚歎了一聲又一聲,突然打斷陳達說:“啥?城堡的衛生間沒有熱水設備?怎麽這麽落後啊?”
陳達尴尬的說,“這城堡的主人崇尚原始味道,他們冬天取暖都是靠壁爐的,洗澡神馬的都是派仆人燒好了灌到大浴桶裏泡澡,麻煩得緊。”
善念又疑問道:“那咱們爲啥不自己安熱水器呢?”
我扭頭回答說:“想過,要安也就得安電熱水器,城堡裏是有發電機,可是燃料有限,得省着用。所以就不安了。山上木頭多,燒柴呗。”
善念更驚訝了,“親,你們不知道這世界上早就有太陽能電池闆和熱水器這種東東的存在麽?”
呃,我們都無語了。
還真是沒想到!
善念笑了:“北方日曬時間短,太陽能設備用得少,多習慣用電和天然氣的熱水器,也難怪你們不熟悉,要是在南方,屋頂上全是太陽能電池闆,特别是在熱帶地區,那太陽光才是用不完的用,不用白不用啊!沒事,後面那貨車還有地方不?”
我趕快說:“有啊,還有三分之一的空地兒呢。”
善念道:“這附近有個永樂街,專門批發零售太陽能産品,在北方這個東西銷量太低,扛不起進大商場的費用,隻能擠在一條小街做生意,不過每一家存貨量都不大,得多搜刮幾家店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