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商店的房後,天窗帥哥将一個橫在房頂的簡易金屬梯子順着房頂杵到地面,率先爬了下去。
他爬梯子的時候,我們向房後四處仔細觀望了一下。
這個嬰兒用品店前門對着一條小街,商店後面原來是個胡同,胡同對面是一排二層樓的别墅區,每家都帶着小院那種,院牆一人多高,正門是那種黑黑的鐵門,看着就蠻結實的。
胡同裏很安靜,左右望到頭,一隻喪屍也沒有,我們這才放心的順着梯子也下到了地面。
帥哥将伸縮梯子摘了下來拿在手裏,站定看着我們說:“好了,你們自己從胡同出去吧,走左邊回前門能近點,右邊繞的遠。”
我看着這位不認不識卻向我們伸出援手的帥哥,心中十分感激,由衷的說道:“小兄弟,我叫朵朵,實在太感謝你了!我們被困多長時間也是無妨,家裏等着喝奶粉的孩子可是等不得!幸虧你過來一趟,我們倒真沒想過,這房子是帶天窗的。”
天窗帥哥聽到我說的話,眨了眨眼睛,反問道:“你們不是遊蕩的幸存者?進這個店不是自己找吃的,是專門來給小孩找奶粉的?”
我趕快搖搖手:“我們是桃源農場那面過來的,有一個安全的基地,食物也算充足,這次進城,主要是給一個剛出生的孩子找奶粉,她媽媽沒有母乳。”
可能是出于感激加上直覺,我認定這年輕人不是奸惡之徒,所以就坦然交了底。
帥哥的表情有了些微的變化,他似乎下了決心,說了句:“能替别人家的小孩冒險進城,你們還真是挺夠義氣的!商店前門的屍群一時半會可能還散不了,你們也取不到車,跟我來,等屍群散了再走吧。”
說完,他就轉身向正對着商店後窗的那幢别墅走去。
帥哥直了腰在前面走,我目測他大概是一米七八左右的個子,和陽光差不多,雖然沒有陽光壯實,但也絕不瘦弱,他的背很直,整個人感覺非常挺撥。
來到小院的黑鐵門前,帥哥輕輕的扣了幾下大門,五秒鍾都不到,大門就被悄然打開,裏面露出一個俏麗的臉龐,是個年輕姑娘,個頭中等,身材苗條,皮膚雪白柔嫩,嘴唇粉嘟嘟,大眼睛裏透着一股機靈勁,一頭濃密的栗色頭發垂在肩頭,真是個小美人!
好吧,我這輩子是沒希望能長成這樣了,以後帥帥若是能找個這樣的兒媳婦給我,我也算是有福氣了。。。
姑娘瞅着我們,一臉的警覺,她望向帥哥,臉上全都是問号,明顯是:你怎麽把人給領回來了?
帥哥低聲說:“他們不是遊蕩者,沒事。”
姑娘這才将門打開些,仍然是緊緊的盯着我們,我沖她笑了笑,她卻闆着個俏臉,明顯對我們缺乏信任感。
帥哥回頭看了我們一眼,示意我們跟着進去。
待大家都進了這個院子,那個小美人又重新将鐵門在裏面鎖死。
這個小院面積不大,卻十分幹淨整潔,看樣子他們在這裏一直住着,完全沒有衰敗的景象。
帥哥這時才開口道:“我叫張小美,'歲,這是我媳婦夏小涵,她25歲。”他指指剛才開門的那個漂亮姑娘。
我們都詫異的看了看張小美,這名字委實象個姑娘的名字,而他雖然俊美卻不失陽剛,爲啥會叫這麽委婉的名字哩?
張小美似乎習慣了大家對他的名字表示驚奇,自覺的解釋道:“我媽當年懷孕的時候,找人蔔卦,說是個女兒,并且起了這個名字,說這個名字能讓我大富大貴,避災躲難,我出生後,爸媽也沒改名字,就這麽叫上了。”
“進去再說吧。”張小美帶着我們向小樓裏面走去。
小樓的一樓窗戶全部都上着鐵護欄,一樓的樓門是防盜門,不僅這個院子結實,這個小樓也相當安全。
小樓一樓是個很大的客廳,真皮沙發寬大厚實,大理石的茶幾,這個地方的主人,一定是個很富有的人!
“小涵,他們是從農場基地過來給個小孩找奶粉的,蠻善良的,不是遊蕩者,沒事,幫着倒幾杯水過來吧。”張小美進了客廳,先跟夏小涵解釋,夏小涵的表情一松,轉身進了客廳裏面的一個房間。
“朵姐你們随意坐。”張小美指着沙發對我們說。
“小美兄弟,俺叫陽光,比你大上幾歲。哎我說,你這藏身地方咋找着的?真不賴!”陽光是個大咧咧的人,他舒服的坐在沙發上,拍着沙發扶手贊道。
張小美笑笑:“陽光大哥,這是我家。”
我們幾個都驚訝的望向張小美,難不成,他原來是個富二代?
這個小别墅可不是普通人家能買得起的!
不過張小美看着一點都沒有公子哥的嬌氣,他的腰上别着兩把帶刀鞘的格鬥刀,舉手投足間能隐隐看到手臂上肌肉群的流動,真看不出,之前他的家境這麽優越。
張小美坐到電視旁邊的一個貴妃椅上,笑笑說:“我爸媽原來有點錢,所以我小時候有些淘,不愛學習,我爸一生氣,把我給送到部隊當兵,整個來了個脫胎換骨。”
他說的輕描淡寫,但我們感覺,他爸媽以前可能不是有點錢,而是有很多錢。
不過在這樣的世代,錢已經變的毫無意義。
“你爸媽。。。”天旭小心的問道。
張小美簡短的回答:“事情發生那天,我和小涵在家睡懶覺,我爸媽去公司,結果就沒回來。後來我冒險去公司找過他們,沒找着。”
這麽久了,如果他爸媽活着肯定會回家,孩子在哪,父母的心就在哪,如果沒回來,隻有一個可能。
“其實你們來那天,我就在二樓窗戶後面看到了。你們被屍群困住,本來我不想管的,但今天屍群有增無減,你們又偏偏不往屋頂看,我不得不過去了。”張小美換了話題,他面色平靜,并沒有因爲提到父母而露出悲痛神色,但不代表他心裏不難受。
“你們靠什麽堅持了兩年多?”我看着一樓的大廳,雖說裝飾豪華大氣上檔次,可我沒看到一個能吃的東西。
沒等張小美回答,夏小涵就把水給我們端了出來,是幾個水晶杯子裝着純淨水,不過我們并沒有人喝,雖然對方救了我們脫困,在沒了解底細之前,我們也不會輕易的去飲用别人給的水。
張小美看來是個很機靈的人,他見我們沒人動那一杯杯水,便對夏小涵說:“不是還有不少可樂嗎,拿那個吧,喝着有味道。”
夏小涵也似乎看出了點什麽,她二話沒說就到後面一個房間,捧來了幾個沒開罐的可樂,我們要是再雞賊,就有點過分了。
于是我率先啓開一罐,大大的喝了一口,可樂的氣很足,喝着好爽口。
張小美向着貴妃椅的椅背一靠,表情松馳,他沒有回答陽光剛才的提問,卻反問道:“在農場生活的應該不錯吧?那裏糧食蠻充足,喪屍還少,你們吃喝是不愁的吧?”
其實我能聽得出,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想問清我們的底細,在末世再多的警覺也是應該的,于是坦然道:“是的,農場有儲糧庫,我們自己又種糧食種菜,雖然我們人比較多,但食物一直是充足的。”
張小美點點頭,看神色幾乎是完全的放松了,夏小涵坐在他的身邊,一對大大的黑色眸子望着我們,能看得出,她是個内心很有數的的女孩,在她的眼睛中,我能看出三分親切,卻有七分警覺。
“我說,你們倆是怎麽活到現在的?”陽光對這對小夫妻很好奇,仍然繞回了剛才的問題。
張小美這回才正面回答:“我家後面五十米,就是一個大超市,我倆在最短的時間,過去往回運了不少飲料和食品,吃沒了,再過去拿,超市裏的喪屍剛開始挺多,後來都跑出去了。守着這個超市,我和小涵倒是沒餓着。”
“剛才之所以問你們是從哪來的,不是你們長的象壞人,而是我們吃過虧,不得不防着點。”張小美解釋了一句。
“吃啥虧?兄弟講講。”陽光立刻向前傾起,涼輕言在旁邊哼了一聲,表示對陽光這個好奇寶寶的鄙視。
陽光回頭瞪着坐在他身邊的涼輕言說:“丫頭你哼啥?問問不行啊,這小兄弟救了咱們,要真有人對他不利,我還想幫他去解個氣呢。”
涼輕言也眼睛一瞪:“就你好奇!問題怎麽就這麽多?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陽光有點急:“喂,說誰呢?你美帝來的就瞧不起我們天朝東北的爺們怎地?我就不信,你不好奇這小兩口子在這兩年是咋過滴。”
涼輕言繼續哼了一聲,沒跟陽光繼續扯皮,而是将眼睛看向了一臉啼笑皆非的張小美和夏小涵。
張小美臉上笑意漸濃,看大家都望向他,咳了一聲說道:“去年我們救過兩個人,一男一女,鑽這個胡同躲喪屍,結果胡同兩頭都被喪屍堵住了,我和小涵就開門把他們放了進來,喪屍智商低,拍門進不來過了兩天就散了。”
“這兩人年齡也不大,和我們差不多,我和小涵覺得反正食物充足,房間也夠,就将他倆收留了。誰知道一個多月以後,他們倆就有了賊心,想霸占我家,害死我們倆,可惜那個男的根本不是我的對手,讓我給打傷,那個女的,也讓小涵給收拾了,我們把兩個人給轟出去以後,再見到遊蕩的幸存者,堅決不往回領了。”
“說到底,那兩人之前逃亡的辛苦,一下子看到有我們家這個安樂窩,起了貪念。所以剛才我要問清楚一點,你們是不是也是到處逃亡的人,要真是,那我可不能帶你們回來,以防象那兩個人那樣。”
我們這才明白,張小美爲何對我們一再試探,要是他遇到一夥窮兇極惡缺吃少喝的,聽到他家後面就是一物質豐富的大超市,豈不是容易産生鸠占鵲巢的惡念。
但他聽我們是桃源農場那面臨時過來的,這才放了心,跟他傍着的這個超市比,我們那裏才是物質豐富環境安全的。
“小美哥們,如果你倆信得過我們,就跟我們回農場,你看,你們家雖然舒服,可是卻象一個牢籠,就這麽困在這裏,就算不缺吃的,也活的不開心啊,再說了,這都兩年多過去了,超市裏的食品啥的也都要過保質期了吧?你們還能靠那些過期罐頭活多久?對吧朵姐?讓他們倆跟咱回去吧!”陽光是個直脾氣,他也不跟我們商量,就直接發出邀請,不過這也是我們心裏的意思。
這兩年輕人不是壞人,還救了我們,我們要是怕多出兩口人吃飯,那可真是狼心狗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