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近前,陽光冒出這麽一句話來。
這句話,沒參與去探查山裏那撥人的人,肯定是聽不懂的,但我和迦南立刻就明白陽光嘴裏的“三個女人”是哪三個女人。
當時我沖動的想去解救她們,受到了所有人的攔阻,一想到會給城堡惹來麻煩,我也就放棄了這個念頭,沒想到,她們竟逃了出來,自行過來了。
一時間我有些激動,蹭的站了起來,迦南趕快拉住我,慎重的說:“這事兒,得跟大家夥商量再做決定。”
我有點不滿的瞪了老公一眼,自從回來後,一想到那三個女人在那夥大老爺們吃剩的湯盆裏撈啊撈着的樣子,我的心就止不住的憤怒,想出頭救她們于水火的那股沖動一直折磨着我,現在說不得,她們自己逃了出來,難道還要拒她們于門外嗎?
我們沒有驚動大家,隻是找了幽靈和陳達,跟着陽光和二哥悄悄的走出了大廳,來到了外面的空地,小聲的商量起來。
當時在山上,大家确實覺得從人家地盤将人卷走會引起紛争,不過既然這三個女人主動投靠過來,我們若是不收留,又過于自私殘忍,要知道,如果我們拒絕了她們,她們隻有兩條路,要麽逃出山谷,進入到喪屍橫行的危險地帶,以她們三個的能力,那就是個死,要麽,她們就回到那夥男人的山洞,繼續當他們的奴隸,也許這次出逃會招來虐待毒打也說不定。
無論哪條路,我們都覺得于心不忍,最後幽靈拍闆道:“不就十七八個爺們麽?有種敢來讨人,咱們就絕一下。把三個挨欺負的弱女子就這麽給推回去,也不是咱的風格。”
這個決定得到了大家的一緻贊同,于是,城堡的大門爲三個女人打開了。
這三個女人,面容枯槁,衣着破爛,一臉的驚惶絕望,見我們開門招呼她們進來,三個人喜極而泣,一邊哭一邊跑了進來。
陽光和二哥向外面張望了一下,沒看到有可疑身影,便迅速将城堡的大門給關緊了。
我們把這三個女人帶到了小餐廳,這裏吃飯的人們已經散去,隻有茶茶和趙欣,柳丁,沫悅四個人在收拾着餐桌,見我們領了三個陌生女子進去,俱都愣了,停下手裏的活計,好奇的打量着這三個女人。
我指了指餐桌旁邊的椅子,說了句:“坐。”
三個女人畏縮着靠着餐桌坐了下來,眼睛盯着桌子上面的盤子,偷偷吞着口水。
我們在食物方面非常節省,平時大盆飯菜端上來,大家按自己的飯量去取,決不貪多,也沒人會剩,所以桌上的盤子裏很幹淨,除了剛剛用完餐整個餐廳裏彌漫着的飯菜餘香,根本就找不到任何食物殘渣。
看到她們三個盯着空盤子的貪婪眼神,我知道,她們肯定是饑餓着的,那些不是人的男人可能從來都沒讓她們吃飽過。
“茶茶,阿欣,麻煩你們去廚房,看看有沒有現成的飯菜,給她們三個熱一下送過來,要是午餐都吃光了,就給她們做點吃的,越快越好。哦對了,柳丁,你去幫她們三個倒些熱水過來好麽?”我有條不紊的安排完後,拉過一個餐椅,坐在三個女人的面前。
趙欣幾個這才收起好奇急匆匆的去爲這三個女人準備吃食熱水去了,餐廳裏,就剩下我們六個和這三個女人。
因爲面對的是女人,迦南他們有意閉口不言,讓我與她們來溝通。
“先告訴我你們的名字吧。”我柔聲問道,看得出來,她們雖然被我們接納,卻仍然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年齡稍大點的女子膽怯的回答道:“我叫馬欣紅…)歲了。”
說完這句話,她就沉默了,我隻好望着另外兩個女孩,那兩個女孩看着也就是二十左右,年齡不大。
坐在馬欣紅左邊的女孩似乎膽子大一點,輕聲說:“我叫竹子,我21歲。”
竹子說完指了指馬欣紅另一邊的女孩說:“她叫沈玉婷,她19歲。”
那個隻有19歲的沈玉婷眼睛紅紅的,顯然剛剛哭過。見我靜靜的凝視着她,眼圈又紅了。
我面上波瀾不驚,其實心情卻十分複雜,上次在山中看到她,以爲她至少二十歲了,沒想到竟這樣年輕,想想她在那些男人身邊過的日子,不由十分心疼。
“你們叫我朵姐就可以,現在可以說說你們是從哪裏來的嗎?”自從她們進來,我們五人都默契的沒有透露早就見過了她們,因爲,我們必須弄清她們三個來的目的。
末世險惡,我們也不可能對陌生人輕易相信。
馬欣紅顫抖着嘴唇,剛要開口,兩行眼淚就流了下來,倒是叫竹子的女孩,此刻倒鎮定了下來。
竹子咳了一下,輕輕的說:“我來說吧。我們是從山裏跑出來的,是從一群壞人那裏逃出來的,他們,他們把我們當成女仆,還有…”
她的臉變的通紅,掃視了一下我身後的幾個男人,說不下去了。
其實,她不說,我們心裏也明白了。
馬欣紅哭着接道:“他們當我們是畜牲,禍害的我們受不了了!前幾天聽他們回去說,這面山谷裏有個城堡,裏面有不少老人女人,我們三個就想着,既然是有老人女人,那肯定不會是啥壞人,今天就趁他們出去打獵,我帶着兩個妹子逃跑尋了過來,求朵姐和各位大哥收留,不然我們三個就得死在外面啊。”
我回頭看看他們幾個,默默的用眼神交流了一次,果不其然!
她們能親口說出來曆,說明了她們的誠意,若她們胡編來處,我們還真就不敢輕易收留這幾個人。
警惕心一放,我的心也軟了,這時茶茶和趙欣也端着熱騰騰的飯菜送了過來,我趕快張羅她們先吃飯,吃完再說。
她們三個見到香噴噴的飯菜,眼睛都直了,拿起勺子不顧燙嘴狼吞虎咽的開始吃,柳丁端了三杯溫水過來,她們咕嘟咕嘟的喝了個淨光。
柳丁體貼的笑笑,轉身又去了廚房,這次拎了個溫水壺過來,又給三人倒滿杯。
我們隻靜靜的等着,沒有多問,一直到她們三人吃光了盤子裏最後一粒米,喝光了杯裏的最後一滴水,才說:“好受多了吧?你們餓的太狠,不能一下子吃的太多。”
馬欣紅三個人感激的看着我,抹抹嘴,低聲說:“謝謝。”
雖然她們三人看起來相當疲倦,但我認爲還是要問得清楚一些再作安排。
“你們是怎麽和山裏那夥幸存者到一起的?他們是哪裏人?”我開始發問。
馬欣紅吃了頓飽飯,情緒穩定多了,于是對我娓娓道來。
馬欣紅和竹子和沈玉婷都是安吉城人,但之前她們三人并不認識。
喪屍爆發後,馬欣紅和男朋友幸存了下來,兩人在城裏艱難的活着,快撐不下去的時候,他們遇到了一夥實力強大的幸存者,那夥人裏隻有兩個女孩,就是竹子和沈玉婷,馬欣紅和男朋友以爲遇到了保護傘,其實是進了惡魔窩。
二人被收編進這個幸存者隊伍後,當天晚上,那夥人裏叫阿鵬的老大,就要睡馬欣紅,她男朋友當然不肯,結果被幾個男人揍了個半死,當着馬欣紅的面,就把她男朋友推到門外喂了喪屍,馬欣紅被吓的暈死過去,醒過來時,她無奈的意識到,不屈服,隻有死。
陪阿鵬睡過之後,噩夢并未結束,在這個男人是天的隊伍裏,女人隻是個工具,任何男人想睡她,她都得服從,即使是這樣,也經常被虐待和打罵。
而竹子和沈玉婷,是這夥人從喪屍的威脅下救回的女孩,不用說,早就成爲他們洩欲的工具幹活的奴隸了,兩個女孩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聽到這裏,我的眼中已滿是怒火,又對面前的三個女人有些恨鐵不成鋼,冷聲打斷她的訴說:“你們不知道反抗不知道逃跑麽?”
馬欣紅滿臉是淚的擡起頭看着我,彎腰将一隻鞋子脫了,一隻髒兮兮的腳露了出來,我一皺眉,剛想問她在幹什麽,卻突然頓住了。
那隻瘦骨嶙峋的腳掌,沒有小腳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