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長的男人首先問道:“你們農場隻剩下三個男人了麽?怎麽出來這麽多女的?”
我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娘子軍,啞然失笑,估計這也是裏面的人果斷放心開門的原因之一,一群女人,還會是什麽窮兇極惡之徒不成。
“你好,我叫朵朵,這些女的可都不簡單,看着她們背的弓箭沒有?射喪屍的頭可準了!我們農場的男女老幼都有點絕活呢!”我笑着介紹。
年長的男人一聽笑了笑,不置可否,隻是招了招手:“趕快進來說話,在外面不宜停留太長時間。”
于是我們一行二十四個人全部進入了這個特殊的别墅,年輕的娃娃臉重新把大門關好鎖緊。
這個别墅的一樓進去後是個很大的廳,在外面看着沒有窗戶,但室内一點也不覺得黑暗,天花闆上的燈很多也很亮,大廳的右手邊就是上樓的樓梯,上面靜悄悄的,不知道還有多少人。
大廳靠内牆有個壁爐,圍着壁爐有一圈寬大的沙發,周圍還散落着許多單人椅子。
“随便坐吧。”年長的男人指了指那些座位。
我一直在張望着通往二樓的樓梯,坐下後,我率先發問:“隻有你們兩個幸存者麽?”
年長的男人在我對面坐了下來,回答道:“不,我們人很多,都在樓上呢。我叫軒,他叫夢飛。”說完他指了指娃娃臉,夢飛也過來坐在我身邊,沖着我點頭微笑。
軒繼續說:“我們一共有十二個人,除了夢飛是這裏的工作人員,其他人都是去年過來滑雪的。要不是事發那天夢飛領着我們躲進這個别墅,我們也躲不過這個劫。”
我想着來時見到的那些别墅都好整以瑕的模樣,好奇的問道:“去年喪屍剛爆發時,這裏看起來沒那麽嚴重哦!看那些别墅也沒怎麽破,還都好好的鎖着呢。”
夢飛回答說:“其實軒哥他們的旅遊團是去年雪場接待的第一批顧客,我是負責接待人員之一,本來給他們安排的不是這個别墅,是那邊一樓全是大落地窗戶的那種,但當時的場面,我能想到的就是我們雪場裏最有安全感的這間仿城堡别墅了,大門是防盜的,又沒有玻璃窗戶成爲突破口,事實證明,我們躲在這裏還真對了!”
我贊道:“你真機智!第一時間就想到哪裏最安全了。”
夢飛撓撓頭又笑了:“在這裏工作時間長了,哪間别墅什麽樣子,閉上眼睛都知道。”
軒又繼續說:“這裏看不出破壞也是因爲當時變異的喪屍數量少,除了我們這第一批旅遊團裏的另外二十幾個成員被咬變異,就是雪場裏其他的工作人員遭殃了。”
夢飛在旁邊歎了口氣:“當天雪場裏的工作人員有上百人,除了我全都沒跑的了。”
這樣說來,當時雪鄉裏有不到二百人,卻隻幸存下十二個,可見當時也夠慘烈的了。
“當時是怎麽開始的,還記得麽?”我又忍不住問。
夢飛看了看軒,軒遲疑着說:“如果我沒記錯,應該是我們團裏有個人被感染了,那人好象姓李,在來的路上就咳嗽,他媳婦還說他是頭一天晚上感冒了,結果到了雪場,大家剛下大巴,等着夢飛帶我們去别墅的時候,他就把他媳婦給咬了,之後他媳婦又開始咬别人,這兩口子見誰咬誰,一會的功夫,就咬了好幾個人,沒等大家叫來保安,那幾個挨咬的也開始到處捉人咬,反正當時那個亂套,幸虧夢飛機靈,他在人群中大喊一聲跟我來!我和我媳婦就跟着他跑,到了這裏發現隻跟來這麽十一個人。”
我有點失望:“就是說,你們也完全不知道這場災難是怎麽發生的,對嗎?”
軒點點頭:“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誰也弄不明白怎麽回事,隻能考慮怎麽才能活下來。”
夢飛接過去說:“我們雪鄉自己有發電機,有蓄水池,雪場的餐廳裏還有食品冷庫,超市裏的食物和生活用品也齊全,所以我們這一年過的不算艱苦,就是不敢離開太遠,偶爾還是有些喪屍會闖進來,不過通常停留不了多長時間就又走了。你們也看到了,雪鄉雖然有大門,但四周卻沒有屏障,完全是開放式的大型度假村,所以把整個雪場圍起來沒可能,隻能把我們藏身的這個别墅給圍一圍。”
我心想,這裏就象是我們那縮小的小區,不過并不适宜長期居住,果然,軒接下來說:“超市的罐頭,沒過期的食品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冷庫裏的凍肉也早就吃光了,我們馬上就面臨食物危機,剛才你說你們農場食物充足是麽?”
我點點頭:“農場本身就有儲糧豐富的糧倉,四周還有黑土地可以種植蔬菜,糧食,我們還有動物養殖場,用的是地下水,也是自主發電,所以我們農場比這裏更适合長期居住,這也是我們特意尋找其他幸存者的原因。”
夢飛和軒一聽大喜,軒沖夢飛點點頭,夢飛自顧自的跑上樓去,不一會,就帶下來一群人,加上軒正好十二個。
令我驚奇的是,這十二人裏女多男少,加上軒和夢飛,這群人竟然隻有四名男子。
另外兩個男人一個白白淨淨,文質彬彬,戴着無框眼鏡,三十出頭的樣子,另一個是個又黑又胖的大男生,看着也就二十來歲。
軒指着那個斯文的男人說:“這位是王老師,原來在聾啞學校工作。”又指向黑胖男生說:“這是小白…”話剛出口,那個男生就把軒的話音打斷:“我是大黃!小白不在!”
我愕然,難道樓上還有一個他的雙胞胎兄弟不成?連共同生活了一年之久的軒都給認錯了,兩人這是長的有多象啊?想着,我向二樓方向望了一眼。
軒則不以爲然的笑了笑,繼續說:“哦,那他是大黃。”
見我一再往樓上瞟,夢飛忍不住說:“那個,朵姐,樓上沒人了,一共就我們十二個。”
我隻好狂壓住心頭的奇怪,繼續跟随軒的介紹:“這是美國的阿麗博士。”他指向一位三十多歲的女士,這位阿麗博士瘦瘦的,她将頭發全部攏到腦後,細細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看起來非常精明,見軒介紹着她,便向我微微颌首,權當打招呼了,我也學她的樣子點了點頭。
軒又指向阿麗博士身邊一個二十多歲長發披肩的年輕女孩兒:“這是涼輕言,阿麗博士的助手。她倆是美國病毒專家,也許這次災難,她們最有發言權。”
我一聽心頭一震,事情發生這麽久,終于可以有個明白人能給我解釋一下,這場災難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立刻渴求的将阿麗博士望着。
誰知阿麗博士卻不耐煩的一擺手說:“這場病毒和我之前研究的病毒都不一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科學是嚴謹的,不能靠胡亂猜測。”
沒想到碰了一鼻子灰!也難怪剛才軒沒向我提及這個博士和她的觀點,肯定這位阿麗博士也沒給他們說過。
不過我很認同阿麗博士的觀點,科學确實不是靠猜測的,跟那些一知半解就喜歡冒充專家的半吊子來比,這位阿麗博士恐怕才是真正的學者。
軒無奈的一笑,繼續介紹着其他人:“那是小崔姑娘,這是小安姑娘,這是瑩瑩,這是夏末,這是依依,這五位姑娘是一個學校的。”
看他指着的這五位年輕女孩,果然都是二十出頭的年紀,看來去年是搭伴出來滑雪度假呢!
叫瑩瑩的女孩眨了眨大眼睛問我:“聽說你們農場有蔬菜有新鮮肉類?”
我笑笑:“不過不能白吃,每個人都要勞動哦。”
另外叫小安的瘦瘦姑娘快言快語的說:“我們四個沒問題,就是小崔最懶了,她就喜歡吃和睡。”
叫小崔的女孩兒個子最高,最少得有一米七的樣子,是個胖乎乎的妞,長着極可愛的一張粉白嫩臉,聽小安這麽說有點急:“你胡說八道,我還喜歡冥想呢!”
軒顯然是這裏的領導者,看年紀的話他應該是最大的,而且還是個男人,但他很和藹,見這幾個小姑娘鬧喳喳的,一點都沒惱,笑眯眯的看着,很疼愛她們的樣子。
軒最後指着旁邊一直沒言聲的年齡和他相仿的女子說:“這是我媳婦潇,潇,這是朵朵。”他替我們互相介紹着。
潇的臉色蒼白,她人很瘦,個子不高,看起來非常沉默,我主動向她點點頭,她卻隻是漠然的瞄了我一眼,沒有任何反應。
軒悄聲對我說:“我媳婦不喜歡所有出現在我身邊的女性,不管年齡大小,你甭介意。”
我很吃驚,軒這個人的長相說實話并不出衆,能主動貼他的女人恐怕不多,潇也未免太過把自己的老公當回事了,這醋吃的實在沒甚道理!
看着她有些厭煩的與那幾個年輕姑娘保持着距離,我有點爲她感到可憐,每天都不得不跟着一群年輕女孩厮守在一起,對潇來說,這種感覺一定很不舒服。
不知道爲什麽,我有點不喜歡她,這樣喜歡吃醋的女人一定嚴重缺乏自信,缺乏自信的人往往容易仇視周圍的人群。
但願軒能處理好他媳婦和其他人的關系吧。
黑鬼這時冒出一句:“可以走了嗎?”我這才想起,我們還得抓緊時間繞到屍群前方呢。
軒也聽到了,趕快張羅他們的人上樓去打包東西,準備出發。
不一會,這十二人就分别坐上我們的汽車,徹底的離開了他們的小避難别墅。
我們向雪鄉的另一個出口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