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着幾天都沒有睡好,這夜竟睡的黑甜黑甜的。
然而隐約的,我聽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笛聲,如夢似幻,幾乎象是一場夢境…
有人在捅我,“朵姐,朵姐…醒醒…”我一激靈醒了過來,是張麒麟!
“朵姐,聽見這笛聲沒有?喪屍就是讓這種笛聲給吸引走的!我記得很清楚!”張麒麟小聲說,怕吵醒其他睡着的女人孩子。
“張麒麟,就是這笛聲能引屍?”我努力聽着那一絲絲極不真切的笛聲,心中十分驚顫。
“對,我們親眼看着的,這笛聲把村民喪屍引的一隻不剩!都乖乖的跟着走了。隻是這笛聲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到!”張麒麟肯定的說。
“不好!跟我來!”我抄起身旁的長刀帶着張麒麟快步走出房間,院子裏放哨的正是迦南,阿澤等人。
“你們聽到那笛聲沒有?這笛聲是引屍的!趕快準備!有危險!”我急急的沖着老公他們說,他們正豎着耳朵追尋笛聲呢!
迦南迅速的抄起對講機通知了其他院子裏的同伴,正在這時,院外已經傳來了陣陣低低的吼聲,屍群!
屍群在未發現有活人的時候,大多不吭一聲或聲音很小,而一旦被它們捕捉到目标,它們才會吼聲震天。
現在我們終于明白爲何在小學校那晚,屍群會毫無聲息的突然出現在後牆,肯定是這股笛聲将它們引了過去,待它們前行至學校後牆時,因被阻隔而推翻了那堵爛牆!
說時遲那時快,迦南他們剛剛知會完其他人,各個院門就已經被喪屍拍打的砰砰作響!一陣陣嗷嗷的屍吼聲也響起,它們發現院子裏有活人類了!
我們緊張的盯着院門,這農村的大門通常是用厚木闆做的,結實倒結實,但也不能保證能一直頂下去!還是不能坐以待斃,要想辦法回擊!
大夥四面一看,院子裏有兩口大水缸,雖然是空的,但十分沉重,幾人立刻合力将兩個大缸推至院門内,頂住了被推的亂晃的大門。
有梯子!迦南看到西牆上靠着一把簡易的木梯,立刻跑過去給扛了過來,架在兩個大缸之間,然後拎着一把長刀,上了梯子。
外面的聲音雖然激烈,但看着喪屍的數量并沒那麽多,似乎隧道一戰,喪屍被幹掉了不少,畢竟這附近的村民有限!
迦南居高臨下,對準那些仰着腦袋沖他來勁的喪屍眼窩,一刀一個,開始刺殺門外的喪屍。
其他幾個院子裏的衛士們也紛紛反擊,踩桌子的,爬梯子的,都隔着院門刺殺外面傻呼呼的喪屍,其實喪屍們如果不仰頭,從頭蓋骨向下,是很不容易刺進堅硬的頭骨的,但喪屍們很自覺的把眼窩和嘴巴供獻出來,讓大家省了不少力氣!
張麒麟在我身邊急的上竄下跳,一個勁的說,“讓我上去殺幾個!迦南哥,讓我上去殺幾個!”
迦南覺得手有點軟,從梯子上爬了下來,張麒麟以爲迦南聽了她的話這是要讓她上,馬上興奮的要往上沖,卻被我攔住,迦南示意阿澤上梯繼續後,就蹲在旁邊氣喘籲籲的休息起來。
張麒麟一看很不高興,覺得我們小看了她,想了想,自去搬了個小木桌子過來,頂在大門内爬了上去,高度卻又不夠,又折回去取了個木凳,疊在桌上,這回她可是一覽衆山小了!
可張麒麟的武器:鐮刀,卻極不适合從上向下刺殺,無奈她又折騰下來向我借那柄漂亮長刀。
我當然不肯,也不許她再上去冒除,張麒麟不比原來的隊友,是一路實戰過來的,這小女子雖然膽大包天,卻沒真正面對面砍殺過喪屍,沒有經驗,隻怕不行,因此說什麽也不肯将長刀借她。
張麒麟氣的直跺腳,旁邊的煙圈看她焦急,覺得十分有趣,卻将自己的藏刀遞了過去,“妹子,你若有幾把力氣,就去殺罷,别逞強!沒勁了叫哥哥我上!”
張麒麟驚喜的接過煙圈的藏刀,雖然不是很長,卻也夠了!她歡呼雀躍的跳起來在煙圈臉上印下一吻,返身就跳上了桌椅,隔着大門刺殺喪屍去也。
“妹子,紮它們眼窩!對準喽!紮進去再扭一扭,保證它們死的不能再死了!”煙圈得佳人一吻,簡直樂得要飛上天去!屁颠屁颠的站在桌子旁邊,一邊殷勤的幫着張麒麟扶小凳,一邊奉上免費指導。
張麒麟一刀紮進一頭喪屍的眼窩,刀把一轉,再用力一撥,沒想到,她自诩力氣很大,撥刀時竟費了些氣力,險些讓挂掉的喪屍把刀給帶下去,還好她緊握刀把沒有松手,将刀奪了回來。
但紮倒一具,她有了經驗,更加興奮,仔細對準了仰着腦殼的喪屍眼窩和張着的屍嘴,左一刀,右一刀,喪屍在她刀下紛紛成了一灘死肉!
“糟!六哥自己在把頭的房子,會不會抵不住?”迦南突然想起一事,立馬從地上跳起。
“阿澤,咱們門外還有多少?”迦南仰頭問梯子上刺屍的阿澤。
“這就沒了!”阿澤對準最後一具喪屍的眼窩,說了句,“很乖!”刀尖便沒入它的左眼窩,最後一頭喪屍應聲而倒,摔在其它喪屍的屍體上。
“其他院子外還有不少喪屍,我們這裏沒事了,可是我們不能開門出去,那樣會把所有的喪屍引過來!這大半夜的,不好脫身!”阿澤在梯子上向左右張望着。
“我有主意,這趟房是相連的,每戶人家的院子與鄰居隻隔着一層牆,我們不走門,翻牆過去救六哥!”我指着隔壁的院子說。
這主意甚好!幾個人留下煙圈和我繼續守衛這個院子,以防再有喪屍晃悠過來。
其他人,包括殺屍殺的興起的張麒麟,也順着梯子跟着迦南和阿澤翻到左手的院子中去,六哥和保羅正在左手最邊上那個房子,離我們住的這戶,隔着三家。
迦南他們三個翻到隔壁院子裏時,吓了正在院門上刺殺喪屍的幾個人一跳,還以爲喪屍會翻牆了呢,看清是他們,都松了口氣。
“人手有多餘的跟我們去救六哥!”迦南簡單交代後,幾人扛着梯子奔向院子另一側的牆壁。
“我去!”白豬正在這院子裏,聽了就跟着翻牆走了。
在第二家,他們捎上了秦好運。
第三家,他們又捎上澄子和唐曉又。
當他們跳到六哥的院子時,發現六哥一個人站在靠在院門上的梯子上拼命的砍着門外的喪屍,已經筋疲力盡了。
秦好運把六哥扶下梯子,六哥的手抖的厲害,沾滿血污的刀咣啷一聲掉在地上。
“六哥,好好休息,讓我們來!”秦好運說完,撿起六哥掉在地上的長刀,涮涮登上了梯子,向下一看!我擦!真是柿子挑軟的捏哈?好象喪屍們知道這院子就隻有六哥自己一樣,竟然來了這麽多圍攻!有十幾個!
啥也别說了,朋友來了有好酒,若是那敵人來了,迎接它的是刀槍!
秦好運豪氣萬丈的唱着号子痛殺喪屍。
迦南則把翻牆帶來的梯子也靠在大門上,與好運并肩刺殺門外的屍群。
黑暗中那對神秘的眼睛彎了彎,笑了:“真有趣!人類總有小花招兒!這才是最有意思的部分!”
他身後悄然出現了一個女子,慢慢的向他靠近。
“沫沫,你看,好玩嗎?”那雙眼睛的主人回過身,輕輕握住女子的手,這名女子,正是借故離開逃難人群的沫沫。
沫沫擡頭看看男人,猶豫了一下說道:“魏斯特,其實,有的人還是不錯的,那些人和我們以前接觸的人,不大一樣。”
魏斯特,沫沫面前的男人,中等個頭,瘦削身材,長長的頭發在腦後整齊的紮了個馬尾,用普通人的審美來說,這男人長的蠻帥,就是有些陰柔之氣。
聽到沫沫這樣說,魏斯特眼中閃過一絲憤怒:“人類沒有一個好的!他們想對你我做的事你忘了嗎?既然這夥人撞到我們手裏了,不好好耍一下留着不是浪費麽?”
提到那件事,沫沫的眼睛也黯淡了下來:“怎麽會忘?我們的存在就是一種悲劇!”
魏斯特恨恨的說:“殘酷的人類!也許這些人隻是沒到最艱難的時刻,這時候表現出來的團結和善良,不過是沒餓着罷了。”
這次,沫沫沒有再分辨什麽,隻不過,她的眼神愈發的複雜。
“附近村子的喪屍此次已經用光了。”二人身後的黑暗中忽然傳來一個少女的聲音。
“小森,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喪屍,他們還沒到最精彩的小城呢。”魏斯特沒有回頭,簡單的回答。
那被稱作小森的少女不再作聲。
黑暗中,她的手指,在輕輕撫摩着一枚細長的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