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們心底都升起了一股疑惑,風霖會不會真的偷偷把老狗兩夫婦殺了?别看他平時耍寶逗樂很歡脫,但他絕對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跟着他的手下說殺都能殺,别說素不相識的兩個陌生人。
而風霖殺老狗二人也不是沒有動機,之前跟着我們去端老狗窩時,他嚷嚷過宰了這兩狗東西算了,隻是誰也沒拿他的話當回事。或許他覺得不過瘾,暗下殺手也不是沒有可能。
張濤面不改色道,“緝拿真兇是每個治安者的責任,相信你們都是講理的人,不會妨礙我們執行公務。另外,即使被人證指認不等于定罪,還要經過詳細審問的,希望你們能配合我們的工作。”
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我們知道,今天若是強攔着,沖突是必然會發生,張濤此次來帶的人可不少,全都荷槍實彈,而我們手裏的槍械在戰鬥結束後,早已經繳了上去,屬于我們自己的那點槍支裏彈藥早就耗光了,如今就算一身本事,面對人家的真槍實彈,我們也必然吃虧,何況這會老的老小的小全都在場,如何能全部保全?
他這态度已經算得上是客氣的了。
見我們遲疑,張濤揮揮手讓幾個過去拘捕風霖的軍人暫時退回去,然後平和的對風霖說,“如果你覺得自己無辜,大可見到将軍爲自己辯護,何苦這會因爲自己讓你身後這麽多的同伴惹上大麻煩?”
風霖可能也剛意識到這個,一伸手扒開土豆,走到張濤面前說,“配合調查麽有什麽了不起,但我自己會走,不用你的人過來動手動腳占人家便宜。”
土豆拉着臉不高興的嚷道,“風霖你腦子壞了?心甘情願跟他們走?我看你真的傻掉了。”
風霖噗哧樂了,拍拍張濤的手臂說,“别理我那傻兄弟,他一根筋,趕快走吧,别在我家裏慎着啦。”
他這麽做倒讓我們心頭愧疚,可現在不這樣也确實沒别的轍,事情沒弄清楚我們先與皮将軍翻臉和軍隊打起來,實在太不明智。
“張隊長,你們不會濫用私刑吧?”雷暴突然說道。
張濤哈哈一笑,“怎麽會呢?就是純粹的審問而已,放心!皮将軍很重視你們的,不會搞得太難看。”
“希望如此!請張隊長做任何事之前,一定要想到,風霖是我們的人。”雷暴加重了語氣。
“那是那是,我們會客客氣氣的,隻要他不是殺人犯,呵呵。”張濤一抱拳,“那我們先回去啦,告辭!”
其他夥伴也沒說什麽,大家眼睜睜看着風霖被張濤帶走,心頭一陣煩悶。
人們議論着散去,與風霖關系好的人實在不多,真相是,讨厭風霖的卻大有人在,特别是春漫美小鎮的鎮民們,在他們眼裏,這個黑狗幫的二當家就是壞人的化身,不是看在我們的面子,他們根本不會容忍與這個曾經的敵人共同生活在一處。
所以這會風霖被拘走,我看得出來,暗爽的人遠遠超過爲他擔憂的,許多人臉上帶着笑意,連掩飾都懶得掩飾一下。
可我并不怪他們,說到風霖的人緣,我這些親密夥伴其實也沒人喜歡他,羅漢曾飽受其騷擾,有一陣聞霖色變,張小美與風霖初見,風霖就貶低小美不如他帥,還直言不喜歡他,象雷暴祝紅陽光他們,根本就對娘炮類型嗤之以鼻,這隊伍中唯一拿風霖當回事的,其實隻有土豆。
土豆很憂郁,不鬧也不笑了,幾乎讓我們有種錯覺,土豆不是變成風霖的好基友了吧?其實不會,風霖喜歡的類型不是土豆這樣的,土豆也沒表現出喜歡男人,他倆就是純純的小夥伴,但感情培養得倒挺快。
與鎮民們不同的是,我們這些夥伴雖然挺煩風霖,可風霖真出了事,他們并沒幸災樂禍,落井下石,而是上了心,待張濤一走便聚起來商量如何救人。
“土豆,你與風霖走得近,你知不知道真相?人是不是風霖殺的?”張小美直截了當的問土豆,這個問題也是我們想問的。
土豆幹脆的說,“我不知道。”
不知爲什麽,大家相信土豆,他如果說不知道,那他肯定就是不知道,他可能很另類,但他實在不象一個會撒謊的人。
“現在怎麽辦?”我問大家,這會我心裏完全沒底。
“現在最關鍵的是我們得弄清楚,事是不是風霖做的,假如,我是說假如,那兩混蛋确實是風霖一時手急給殺了,我們必須想好怎麽辦。”張小美聲音壓得略低,這事他不想弄得自己内部沸沸揚揚的,因爲誰都知道風霖的人緣不佳。
“如果不是風霖殺的,那個人證就有問題,事情反而複雜。”祝紅沉沉的說,“我倒巴不得人是風霖做的,一切還簡單點。”
“兩個可能,一,風霖沒殺人,人證是某個别有用心的人派出來的,我們就得把人證背後搞鬼的人揪出來。二,風霖殺了人,人證确實看到了,我們怎麽能幫風霖脫罪。”張小美言簡意赅的說。
“肯定要幫他脫罪,他又不是爲了自己去殺人,不過等他回來我非揍他一頓,不爲别的,要幹就利索點,被人發現算怎麽回事?真特麽笨蛋!”雷暴罵了一句。
“其實殺人和行事大意這兩件事,發生在風霖身上不奇怪,他就是那樣的人。”張小美微微一笑,“還有,他也沒有自己想的那麽帥。”
這句話把大夥逗樂了,特别是羅漢,他哈哈笑着點頭,“小白美就是比那個逗比帥,這個我絕對承認。”
土豆在旁邊聽着卻始終沒吭聲,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我們也沒多在意。
雷暴和祝紅下午的時候作爲代表去了趟市政府,名義上是探監,實則去看情況。
風霖被關在一個單獨的小号子裏,雖然允許與家屬見面,但軍人半分鍾不離左右,他倆沒有任何機會詢問風霖,他到底殺是沒殺。
而風霖一臉輕松的告訴他倆啥事沒有,隻顧着和雷暴打情罵俏,把雷暴惱得臉都黑了,祝紅一再言語試探,風霖隻作天真無知狀,不知是裝的還是确實無辜,兩人無奈離開。
我們知道這個探監結果後都哭笑不得,深深爲風霖在這個時刻還惦記占雷暴口頭便宜感到折服,雷暴雖對風霖這種行爲不以爲然,但并未影響他拯救風霖的決心。
第二天土豆單獨跑去探監,他可猛,不顧軍人在側,直截了當問風霖,“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風霖笑嘻嘻的說,“你猜呢?”
土豆大聲說,“如果是你殺的,我會生你的氣,因爲你沒叫上我一起去,有好玩的事幹嘛不叫我?我們不是小夥伴嗎?”
風霖沉默了一會,忽然很生氣,嚷嚷讓軍人把土豆趕走,還說不認識這個衰人!
于是土豆傷心的獨自回來,對我們講述了他的困惑。
其實我們一聽就知道,風霖大概是被土豆感動了,他怕土豆當着軍人的面再說什麽虎話給土豆自己惹上麻煩,故意把他罵走的。
然而這樣一來,我們更加迷糊,這風霖的性格也真是操蛋,是就是,你不是就不是,還和土豆鬧着玩似的讓他猜,這會暈圈的不隻土豆一個人。
而風霖面對軍方的審問,就隻有一個态度,沒殺人,什麽也不知道。
可那個目擊證人相當堅決,皮将軍最後松口,讓風霖自己提供一個當時不在場證明,可風霖說那晚他獨自在家睡覺,沒法舉證。
這種形勢結果已經顯而易見了,雖然遲遲未給風霖定罪,但情況對他實在不利。
我們幾乎每晚都聚在一起想辦法,卻不得不持續觀望,土豆甚至嚷着要去劫獄,被我們嚴厲的制止,好在他還聽我們的,不然他若亂來,恐怕風霖沒救出來,他自己也得搭進去。
這晚我們正一籌莫展,覃小滿和涼輕言兩個丫頭忽然進來,還拖着一個麻袋。
“終于讓我們逮着這厮落單!”覃小滿狠踹了麻袋一腳,被麻繩捆着的麻袋口松開,露出一個猥瑣的男人腦袋,我驚呼,這不是那個目擊證人嗎?
男人被捆五花大綁,嘴裏還塞着黑呼呼不知什麽東西,涼輕言笑道,“我得去洗洗手先,剛才脫了他的襪子塞他口,好惡心人也。”
這兩個丫頭竟然不聲不響的将證人劫持回來,我們隻覺得她倆真人才也!
“小涼你先别洗手,麻煩你順便把襪子再扯出來罷。”我拉着涼輕言笑道。
涼輕言搖搖頭,皺眉舉出兩指解放了證人的嘴巴,忙不疊将那團散發惱人氣味的臭襪子甩到地上,這才跑去洗手,估計得把手搓層皮下來。
“救命啊……”證人剛松快嘴就叫嚷起來,他也不看看到了哪裏。
羅漢上去一大腳踩住證人的嘴,“閉嘴!你看看到了什麽地方?再敢喊塞你嘴巴的就是俺的襪子了,要不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