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遠點念念,這山裏的蛇可能有毒!”我一把将念念拉扯過來,離那石壁遠些,這條色彩斑斓的花蛇怎麽看都象毒蛇,反正毒蘑菇就是鮮豔的,大自然中,越是鮮豔美麗的東西就越危險,就如,這些本來極其美貌的天女寨阿妹們。
她們勤勞,勇敢,末世并未給她們帶來滅頂之災,通過做喪屍稻草人這個法子驅屍足以證明她們的聰慧,可她們那種将自已研究出的保平安法子非得強加在其他女子身上的做法,卻讓人恐懼。
“石壁陡峭濕滑,根本爬不了,再說石頭縫裏還有毒蛇,朵姐,咱們難道真要被她們毀容嗎?我害怕,我,我怎麽再見紅哥……”覃小滿聲音裏帶了哭腔,另外兩個女孩也不好過,正是好年華,也都新婚不久,好端端的在臉上被劃個大刀疤,面對自己帥氣年輕的老公,心裏必定會十分痛苦!
這個天女寨的女人們從未有過這世間正常的夫妻情侶關系,她們根本就不理解别人的心情,在她們眼裏,太平時代男人是生育工具,末世後男人是發瘋的禽獸,反正就沒一個好人,也不肯相信我們的男人是好的,堅持認爲我們被禽獸蒙蔽了心,将我們毀容是對我們最大的拯救。
蒼天啊大地啊!這理論要不要太奇葩?可與她們又完全交流不通!
眼看着出谷無望,時間緊迫,一股急火攻上來,我的舌尖上打起了大水泡。
“她們出入山谷難道用飛檐走壁?不能夠,有那本事就不怕外來男人了。再說,這石壁如此陡峭兇險,她們就算擅長攀爬也沒法把咱們四個大活人給弄下來。出谷必有秘道。”我瞄着陽光下黝黑的洞口輕聲說。
“而且,出谷的通道在洞裏,所以她們放心的讓咱四個在谷裏折騰。”覃小滿點頭。
這山裏的蜂窩洞子應該是天然形成,那麽山腹裏有能通往外界的通道也很正常,我們四個越研究越覺得靠譜,便将希望寄托在那條不知在何處的秘道上來。
“走,咱們回洞子裏去,假裝閑逛,尋找出谷秘道。”我們商議好,便一同回到之前出來的甬道中,可甬道入口還算明亮,往裏看去十分黑暗,我們手中又無煤油燈,沒法向甬道深入。
“阿妹,能給我們一盞燈麽?”我拉住旁邊洞子裏剛冒出頭的一位阿妹,這會可能已經看得習慣,她們那吓人的刀疤也沒那麽驚悚了。
阿妹靜靜的看着我們,沒回答,轉身進了布簾,沒一會,提了一盞煤油燈給我們,然後就回自己的洞子中去了。
其實她們本性都是善良的,我暗想。
在甬道中慢慢前行,時不時有位阿妹從自己洞子中走出,與我們擦肩而過,不知去找哪位姐妹,她們見到我們非常平靜,也不幹涉,看來我們在洞子裏也是自由的。
我們很快回到了之前眼盲時呆過的那個洞子,裏面黑漆漆一片,看來沒有人,我們沒打算進去,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出谷的秘道不可能在我們這些倒黴孩子洞子裏面。
繼續向甬道内深入着,心中愈發驚懼,這麽大的面積,難道是整座山的山腹都是内空的麽?難得這個天女寨女子們能尋到這樣一個所在作爲藏身之地,别說那些末世壞家夥,就是喪屍也絕不可能侵入到這裏,這裏太安全了,隻要,别有内部變異就好,這裏隻要有一頭喪屍,在黑暗中到處亂咬,阿妹們就死定了。
又走了很遠,甬道仍然沒到盡頭,兩邊的洞子口有的拉着布簾,有的洞子口堆滿了石頭,應是無人在裏居住,除了這兩種洞子口,我們沒看到任何一處看着象是通道的地方。
“要不,咱們挨個洞子進去看?”念念小聲說。
也隻能這樣了,甬道不知到底多深,這麽走下去也沒個頭的樣子,而且越往裏走,出現的阿妹越少,不知怎地,我們對面前的黑暗有種下意識的恐懼,仿佛面前是頭張開大嘴的巨蛇,正等着我們走過去将我們吞噬。
站在一個布簾子前,我隻猶豫了一秒就折開簾子,煤油燈照了進去,裏面無人,我們四人松口氣,其實應該禮貌的問一聲的,可我們怕阿妹不肯讓我們進,幹脆就來個直接的。
進了洞子,發現靠着石壁有塊長長的條狀大石,上面鋪着厚厚的幹草和床單,還有個繡花枕頭,顯然這裏面有個阿妹居住,轉圈再看,除了一些簡單的個人用品,就再沒有任何東西,這洞子狹小,比我們四個住那間還小,根本就沒什麽秘道。
“換一間再看。”我們出了這間洞子,想了想,方向仍然是向着甬道深處,沒有走回頭路。
又找了幾間無人的挂着布簾的洞子,全都差不多,秘道沒找到,也沒看到人。
重新站在甬道中發現,四下寂靜無聲,一個阿妹也看不到,整個大山的肚子中仿佛隻有我們四個活人,這感覺太可怕了!
可我們必須壯着膽子繼續往甬道深處尋找,又走了一小段,便發現洞子越來越少,而且洞子口都堆着石片,顯然這是一片無人區,莫非前方就會柳暗花明?振奮壓制住了恐懼,我們心裏激動起來。
“你們怎麽走到這裏來喽?”黑褂阿婆的聲音忽然在前方響起,本來我們幾個就緊張得象崩起的弓,差點沒讓她把神經給吓斷了。
“我們,在探險……”我這顆心跳得跟打鼓一般,胡亂回答道,總不能明說我們在找秘道。
“是在找出谷的路吧?此路不通,到頭了,回去吧。”黑褂阿婆的聲音沙啞低沉,聽着陰測測的。
“婆婆,這條路能出去,對不對?”我本來并不确定秘道在甬道深處,因爲路過無數大小洞子,秘道可以在任何一個洞子之内,可黑褂婆婆突然在這裏出現,又不準我們繼續向前,反而證實了這一點。
“能不能出去,将容貌毀了,就知道了。”黑褂婆婆平靜的說。
我們的耐心已經到頭,不管你們是出于什麽好心,翻來覆去的就要沖我們臉蛋耍刀子,誰不煩躁啊?
“出口肯定在她身後,這裏就她一個人,攔不住我們四個的。”艾米冷聲說,這也是在恐吓婆婆,來硬的,她一個人可不是對手。
婆婆忽然嘎嘎笑了,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剛想出聲提醒三個小姐妹,就聞到了那股熟悉的甜香,尼,妹,又來這招兒……
再次醒過來,被灌過之前我們認爲是有青草味涼水的草藥後,視力慢慢恢複,我們四個表面老實了,心裏卻如火燒,我們恐怕已經非常接近出谷的秘道,卻着了黑褂婆婆的道兒,難怪阿妹們對我們向着出谷通道方向亂走不聞不問,她們壓根就不擔心我們能逃出去!她們一準知道黑褂婆婆會攔截我們,而且黑褂婆婆身上帶有叫甜草的迷藥,嗅之則暈。
被外來男人們糟蹋的幾個小阿妹,肯定身上沒帶這大殺器,不然還能遭到那樣的毒手才怪!
看着洞子口,一沒栅欄,二沒鐵門,再看看我們身上,既沒繩索,又無鐐铐,可是,我們四人卻生生被困在這個黑暗的山腹中,叫天不靈,叫地不應。
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再次與黑褂婆婆好好溝通一次,但願她能講講道理!
黑褂婆婆似乎很關心我們,親自過來送馍和飲水,還分給我們一人一塊肉幹,味道很香,但有點怪,不是豬牛羊的,問她,說是鹿肉。
“婆婆,我們不會再對您有什麽不敬的想法了,不過咱們是不是再談談?”我慢慢咬着肉幹,稱贊了幾句肉幹的味道後,再次進入了溝通環節。
“呵呵,老婆子我是很願意聊天的,說嘛。”
“我們的身份忘了對您說了,光顧着談什麽男的女的,其實我們是成都駐軍基地派過來尋找人類幸存者的團隊,嗯,駐軍基地您懂麽?就是國家軍隊負責的幸存者基地,也就是說,我們是國家派出來的人,我們有槍,有足夠的自我保護能力,而且那幾個男人,他們也是國家的人,他們不是那些趁着末世亂來的混球。”我不知道這麽說,這位婆婆能不能理解。
“有足夠的自我保護能力?”黑褂婆婆又啞啞的笑了,“傻女子喲,連我們聲東擊西将他們引出去,再用點小法子就能把你們幾個迷暈帶走,還說能自我保護,遇着那些真正的壞人,你們根本就糟糕了。”
黑褂婆婆說得我們臉上發燒,人家說得有錯麽?一點沒錯!就這麽回事!
說到底,我們低估了外面的危險,還有沒見識過的某些奇異手段,假如将我們擄走的不是天女寨人,而是那些也具備這種手段的壞蛋,我們确實會如黑褂婆婆所說,杯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