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給三匹馬兒洗過澡後,這才回到院子裏,重新将它們拴在籃球架子上。
回到食堂,發現他們還在酣談中,并且還喝上了小酒,看來這些男人是聊熱乎了。
“你們回來啦?來來,過來一起聽付站長講他們水電站的事。”羅漢見我們進去,大聲招呼着。
“羅大哥,我幫你的達瓦洗幹淨了,它現在跟我可比跟你親了喲。”覃小滿笑嘻嘻的對羅漢說。
“你就是不幫它洗澡,它也指定跟你親,因爲你是個漂亮的姑娘嘛。”羅漢哈哈大笑,祝紅也抿着嘴樂了。
覃小滿的臉蛋一下子紅了,“哼!下回不幫你幹活了!”
“誇咱漂亮還不好?”祝紅忽然對覃小滿說了一句,這口氣太親密了,真是難得!
“這是你老婆吧?确實是個漂亮的女子呢。”微醉的付站長很自然的對祝紅說,祝紅有點尴尬,可覃小滿這回低下頭笑了。
“剛才講到哪了?”我興緻勃勃的擠到付站長身邊坐下。
“剛說到喪屍爆發那天,我們被附近村民變成的喪屍攻擊呢。”付站長繼續,“當時我們站隻有二十多員工,我們這水電站和你們普通上班族不太一樣,沒什麽固定休息日,大家是輪休,每天都要保證各崗位的人員齊備,不能讓發電站出任何問題的。”
“那天在控制台忽然就有兩個人厮打起來,這兩人吧,以前都是脾氣特别溫和的老好人,别說動手,髒話都沒聽他們說過一嘴,所以他倆突然扭在一起,我們都被吓着了。後來一看不對,其中一個把另外一個的耳朵都咬下來了,這得有多大的仇啊你們說?”
“大家就趕快上去拉架啊,結果這兩沒拉開呢,又好幾對打一塊去了,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這怎麽象集體犯了狂犬病似的?就趕緊打電話報警,結果怎麽着?電話打不通!醫院電話也打不通!”付站長說到這裏一歎氣,“我吧,從來也沒想過,有一天人類會變成吃自己同類的怪物!當時真慌了,而且我這歲數的人,也沒有看外國電影的愛好啊,也幸虧我們站有年輕人,懂得多,有個叫小郝的,就說那些人是喪屍,世界末日到了!讓我趕快把那些咬人和被咬的弄到水電站外去,别一會都爬起來撲人。我當時氣得,把他給臭罵了一頓,同事都受傷了,他不說想辦法救治,卻要把人都給趕到外面去,這不是開玩笑麽?”
“沒聽年輕人的勸告,吃虧了吧?”祝紅借着酒意與付站長也不見外了。
“可不是!我太頑固了,”付站長苦笑,“雖然當時我對報警和急救電話全部打不通也感覺怪異,可我就是不肯相信事态嚴重到那個地步,我去攙扶被咬傷的同事,他忽然暴起,抓住我要咬,一直跟在我身後挨罵的那個小郝,他大概始終保持着警惕想保護我,見狀急忙過去救我,結果,結果他被咬在小腿上,後來……”付站長說到這裏眼睛裏噙了淚。
“在那一刹那,我相信了小郝對我說的一切!于是下令其他沒感染的同事們立刻去取漁叉,你們知道,我這挨着水庫,捕魚是我們的看家本事,人人都有一把稱手的漁叉,那東西很鋒利,因爲魚身濕滑,若不能一下叉中,魚就跑了。”付站長一邊比劃一邊向我們介紹着他們那獨特武器的妙處。
“爲救我而受傷的小郝在變異之前告訴我們,一定要毀壞喪屍的腦部才能殺死它們,讓我們一會不要手軟,因爲他不想成爲那麽惡心的存在而不能安息。小郝,是我親手處理的。”付站長的聲音悶極了。
“你們知道麽,小郝和我兒子的年齡差不多,許多時候,我都當這些年輕人是我的孩子看,他就這麽死在我面前,就因爲我的冥頑不化。”付站長狠狠往嘴裏倒了一小杯白酒。
“付站長,那你兒子呢……”我忍不住想問,他既然提到了。
“沒了。他和他媽在家,沒躲過這場天災,我們這些同事搭着伴都回家找過親人,大多沒活下來,我們夠幸運,全因爲單位的優越條件,一個是不象市裏人口密集,再一個,我及時決定将高壓電接上收縮門,成爲我們最安全的防禦。”
“我們把變異的同事爆頭後運到門外,本想運遠一點,可是附近村子裏村民們變異的喪屍突然沖了過來,我們隻好逃回院内,它們扒着伸縮門往裏爬,我就是那個時候下令将門接電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發電站就給喪屍上電刑!我就不信,媽的它們再猛還電不死它的!”
“這裏真是個天然堡壘,隻要水庫的水不幹涸,電力就永遠不斷,真好。”我一想過往我們全靠拼殺來取勝,而人家隻需輕輕按下通電按鈕就可讓喪屍灰飛煙滅,這才叫不戰而屈人之兵。
一路走來,無數幸存者基地各有其特色,可都有一些隐患存在,這個靠着水庫的發電站卻讓我動了心。
有不怕污染的流動水源,有無窮盡的電力供應,有大片草地可種植蔬菜糧食,可圈地養殖家畜家禽,食堂的大冰櫃冰箱可良好的儲存肉食……
當然,這裏隻适合很小的團隊生存,我們背後那數百夥伴,靠這個發電站作基地,除非原地繼續蓋房,還得擴大圍牆的範圍增加活動場地,不,這裏不行,太小了。
自從知道成都存在巨大危機之後,我又動了遷移的心思,誰都想盡快安定下來,身處在數百萬的喪屍包圍之下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喪屍有了智商,所以即使蓋起再高的圍牆,它們仍然會想辦法突破,這是最恐怖的。
實際上在春漫美小鎮發現喪屍們忽然會壘屍梯的時候我們就應該想到,喪屍們已經不再是一盤散沙,隻是那會我們萬沒想到事态會嚴重至此。
不知不覺的哀歎了幾聲,付站長側頭看我,“你叫朵朵吧?怎麽犯上愁了?
“我是想着,喪屍們傻不愣登時已經夠可怕,現在有了帶智商的頭子指揮,咱們人類的活路是越來越窄了。成都本來計劃着收複城市,在城市周圍借着各大建築蓋砌起與樓同高的圍牆,并且也正在實施着,可如果喪屍們的智商若與人相同,它們必定會想法子突破這阻礙的。成都基地也不太平了,真愁人,人類要躲到哪裏才能逃出生天呢?”我憂慮的說。
“如果我們退無可退,就隻剩下抗争了。”付站長平靜而堅決的回答。
“我剛才就想好了,伸縮門雖然帶電,可是高度不夠,大門需要加強防禦,電站的原料工具都全,弄一面高鐵架擋在伸縮門外還是可以的,到時候,高鐵架與伸縮門全部通上高壓電,再聰明我看它們怎麽進來!”付站長站起身來,揮舞着手說。
“咦,外面怎麽刮起那麽大的風?”念念耳朵靈,奇怪的說了一句,我們一聽,可不是,那風刮得邪性,跟鬼哭似的。
“可能要來場暴雨!付站長,我們那三匹馬不能在外面淋着,您有沒有啥屋子能讓它們三躲個雨?”我可不舍得讓可愛的小夥伴挨澆。
“你們停車挨着的那個樓是倉庫,把馬帶那裏去吧,地方大得很。我去找倉庫鑰匙。”付站長說完,我們紛紛起身,今天就聊到這。
我們将三匹馬兒帶進倉庫時,天空已經降下豆大的雨滴,馬兒們有些煩躁,直噴響鼻,我們幾個不停的安慰它們,倉庫樓内很空曠,隻有一些金屬還有大型的工具,我們将馬安排在一個沒有窗子和東西的角落,又提來兩桶清水,怕它們晚上渴,其實馬兒晚上有吃夜草的習慣,但現在這個條件,就隻能委屈它們晚上在倉庫裏喝點水充饑了。
回到宿舍樓的時候,雨點變得更加密集,狂風大作,我們沖進樓内,付站長叮囑員工關好樓門,然後将我們送到樓上的幾間空屋内,說這些房間一直都空着,可能有些浮灰,意思讓我們自己簡單收拾收拾,不要介意。
付站長離開的時候跟員工說着晚上要派人值班,随時準備開閘洩洪什麽的,這些是他們的工作,我們也沒追問。
白天累得狠了,睡得又晚,即使外面的暴雨狂風鬼哭狼嚎,閃電卡察,雷聲轟隆,也阻止不了我進入夢鄉的腳步,夢做得亂七八糟,直到被小滿的叫聲驚醒。
“怎麽了?”念念比我先出聲問,她睡在我對面的床鋪,小滿在我的上鋪。
“朵姐,念念,外面的雷聲太響了,感覺不太對勁。”小滿從上鋪溜下來,鑽進我的被窩。
我想起在朱家大院那晚,她一個人去陰森的老宅院上廁所,根本就不知道啥叫害怕的勇猛模樣,這會卻被打雷吓成這樣,果然就沒有真正的女漢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