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腦袋裏究竟是怎麽想的?你指望那些色鬼保護你簡直是做夢!他們都是畜牲,他們都是敗類!怎可能會把你當成心愛之人去保護?你,你怎麽這麽扭曲!”梅德洛的手在微微顫抖,激動之極。
“小慧!”梅德洛忽然伸手扳住女孩的肩頭,“你告訴梅叔,你怎麽會如此缺乏安全感?爲什麽?爲什麽啊?”
聶小慧哭得很傷心,“什麽是安全感?我從小就天天看着爸媽吵架,他們沒有一天不嚷着要離婚,我不想離開媽媽,也不想離開爸爸,可是他們倆總是吓唬我,說他們如果分開,我隻能跟其中一個,他們逼我作選擇題,可我不要選擇,我都想要,都想要!”
我在旁邊聽得暗自心驚,這樣的家庭,對一個深深依戀着父母的孩子來說,未免太過殘酷。
“你爸媽的事我知道,可是他們不是一直也沒分開嗎?他們都是爲了你……他們都是最愛你的人!”梅德洛是小慧父母的好友,估計以前沒少規勸過那兩口子。
“喪屍爆發了,我爸媽終于不再提離婚,他們終于能好好的和我在一起生活,可是他們卻死了……”聶小慧痛哭着。
“我需要很多很多的愛,很多很多的人保護我,陪着我……”
這孩子,竟然得了嚴重的“愛”缺失症。
“小慧,小慧!”梅德洛的情緒終于穩定下來,他見聶小慧哭得嘶聲力竭,有點慌了,想把女孩抱在懷裏,又覺不妥,隻是用手捏着女孩的肩膀晃着。
“小慧,那些男人不可能象你爸媽那樣愛你的,他們那種“愛”,不算是愛,而是一種傷害!真正愛你的人,不會對你作出那樣的事,他們擁抱你,他們撫摸你,那都不是愛,不是愛呀!”我蹲在聶小慧身邊,急急的說,希望她能聽得進去。
聶小慧的哭聲有所減緩,抽泣着問我,“阿姨,你又不認識他們,怎麽知道他們不是真的愛我呢?”
見她肯聽我勸說,我心頭大爲安慰,“阿姨也是從你那麽大的時候成長起來的,所以懂啊!他們隻是喜歡你的身體,這種喜歡,是占有,是卑鄙的占有!他們不僅不愛你,他們還對你做了不好的事情,他們在傷害你呀!你的媽媽以前難道沒有告訴過你,你的身體是最寶貴的,不能讓别人觸碰嗎?”
别說聶小慧都十幾歲了,帥帥從兩歲開始,我們全家就已經向他灌輸這種理念了,除了家裏人,任何人都不能觸摸他小背心小短褲内的身體部位。
聶小慧歪頭想了想,搖搖頭,“爸爸媽媽隻顧着吵架,冷戰,我記不得他們有誰說過這句話。”
我和梅德洛無語的對視一眼,這對父母是有多沒正事,他們要是沒死,現在會不會去自殺?
“我喜歡他們抱住我的感覺,很溫暖,很安全!可是他們誰也不能天天陪在我身邊。”聶小慧難過的說。
“小慧……”我忍不住将她抱在懷裏,這溫暖柔軟的小身體,那些王八蛋,他們是怎麽下得了手啊?
“小慧,這件事不要對任何人說,永遠也不要說!去做你的乖女孩,好好學習文化課,好好跟着做訓練,争取早日當一名有能力自保的女戰士!在這個世界上,我們自己要強大,才會有真正的安全感。”我在她耳邊細語,小慧輕輕的點點頭。
“我會安排人爲公寓裏的孩子做專門的訓練,他們該真正成長起來了。現在他們覺得被大人保護着,又不知道外面的具體情況,整日活在提心吊膽的恐懼中,難怪會缺乏安全感,隻有他們自己也具備了殺敵的能力,這種恐慌才會從心頭消失。”看着小慧遠去的身影,我對梅德洛說。
“接下來,我要找出這些混蛋!”梅德洛瞬間象老了好幾歲。
“你要向小慧挨個問名字嗎?”
“不,鎮裏一共沒幾百人,我大多熟悉,根據小慧日記中的記錄,我大概能分析出都是誰,我不會,心軟!”梅德洛狠狠一拳打在湖邊的樹上,樹葉飄了幾片在他的頭上,他現在看起來頹廢而狼狽。
“梅鎮長,你打算怎麽處理這些人?”冷靜下來,我覺得這事其實挺難辦,因爲他們都是你情我願,沒法按強見罪什麽的去懲罰那些男人。
“拳頭和譴責!”梅德洛站直腰闆,“我要讓他們知道,他們仍然活在人類的文明社會,不可以爲所欲爲!”
第三天,張小美和雷暴回到小鎮,迦南沒回來,他陪婆婆留在研究所治病,托兩個夥伴轉告我,家裏就都交給我了,讓我照顧好全家,不要太焦慮。
我問他們,研究所的腫瘤醫生怎麽說,婆婆的病情嚴重不嚴重,最後幹脆直接問,大夫說婆婆有沒有救。
他二人卻滿臉迷惑,說那個大夫爲婆婆檢查後,隻說能不能救老太太要看三十層的研究,具體再問,那大夫卻不肯多說,雷暴找到阿麗博士進一步咨詢,而阿麗也說不出病毒的研究與治療肝癌有什麽關聯,最後還是迦南勸他倆回鎮的。
但我知道,一切不可能空穴來風,阿麗博士剛過去,當然不了解所有的研究,難道婆婆的病有救了?
無論怎樣,我們全家都隻能等消息!
梅德洛拿着日記揣測了一周之後,他确定了一些目标。
有些人很好辨認,首先每個目标都有姓,小慧對他的稱呼可以推測年齡,記錄中他有什麽樣的親人,在這個彈丸之地,想判斷是哪戶人家哪個男人确實不難。
梅德洛首先找到了小慧叫劉伯伯的那個男人,他在末世前是位哲學教授,已經五十多歲,老伴,女兒,女婿和孫女一家五口都幸運的活了下來,在小鎮中算是非常幸福的一個家庭,劉伯本人平時表現得慈祥溫和,又有學識,深得鎮民的尊敬。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德高望重的教授,背後竟做出如此令人不恥的醜事?
梅德洛選了個劉伯獨自散步的時機,假意走個碰頭,劉伯見是鎮長,立刻紳士的打了個招呼。
可是梅德洛卻定定的盯着劉伯,盯得劉伯一陣發毛,都說别做虧心事,做了虧心事的人,他心底是虛的,被梅德洛這麽冷着臉一盯,立時便有些慌了。
“鎮長,有啥子事?怎麽這麽看我?”劉伯額頭有點冒汗。
“你做了啥子好事,你心裏知道!”梅德洛的聲音冰寒刺骨。
劉伯瞬間臉色發白,腿變得軟綿綿,身子有點打晃。
“你年齡比我還大,我敬重你是位學者,可是你與那麽小的女孩子睡覺不覺得羞恥嗎?!”梅德洛厲聲問道。
“我,我,你在說什麽……”劉伯垂下頭,聲音都抖抖的。
“你的孫女都那麽大了!這種事你是怎麽幹得出來的?被家人知道了,恐怕沒臉活了吧?”梅德洛恨得咬牙切齒,劉伯的表現進一步證實了這件事。
“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劉伯幾乎要崩潰,其實他應該是非常後悔了,但當時沒抗住青春少女的誘惑……
“你的歲數也不小了,這事如果捅出去,你也沒了活路,我這次就饒過你,過一陣我會張羅鎮民遷移一批到病毒研究所,希望你能帶領全家報名,離開小鎮,如果你無法說服你的家人,我就不客氣了,會把你的醜事告訴你們全家,讓他們因爲你而蒙羞,在小鎮無法呆下去,隻是到了那個地步,你還能與他們在一起生活了嗎?”梅德洛冷冷的說。
“我一定會讓全家搬出小鎮的!求鎮長你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我求你……我沒幾年好活,可我的女兒女婿孫女還年輕,這種年代,他們又沒法搬家,以後還是要和大家一起生活下去的,鎮長,不能害得他們出去被喪屍吃掉啊!”劉伯這時候想起自己還有女兒孫女來了。
梅德洛忽然飛起一拳,狠狠打在劉伯的鼻梁上,劉伯頓時鼻血長流,哀聲慘叫起來。
“這是你應得的,回家後就說撞在樹上了。”梅德洛面無表情的離開,劉伯跪在草地上痛哭失聲。
我和雷暴躲在樹後看着這一幕,我們倆并非在偷看,而是在暗中保護梅德洛,他執意要自己解決,可我們擔心他會遇到窮兇極惡的家夥,反而吃虧。
梅德洛向着一幢居民樓走去,我和雷暴緊緊跟上。
他徑直進入一個單元,向着樓上走去,這是個多層,一共八樓,梅德洛一直上到頂層,我和雷暴聽到他有些氣喘。
砰砰砰,我與雷暴透過扶手的間隙向上看,梅德洛在敲801的門。
門開了,一個僅僅十七八歲的花季少女站在内門,“梅叔叔?您有事嗎?”
“秦梅,你爸在家嗎?”這家姓秦,男主人莫非就是日記中出現的秦叔?
“在家呢,您快進來。”秦梅還蠻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