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暴對着我們說,“大家還記不記得來的路上那幾個采石場?”
這個我們有印象,來時走得都是山路,有幾處離國道不遠處的山坡被炸得露出了石壁,下面堆着大量的碎石,那就是采石場了。
“咱們去采石場裏找炸藥,運氣好的話,能找到幾十公斤硝胺炸藥就能搞定後山的喪屍老窩了。”雷暴充滿了信心。
“幾十公斤炸藥可搞不定上萬屍群。”迦南疑惑的說。
雷暴點點頭,“我知道,有了這幾十公斤炸藥,咱們再找一個化肥廠,得是那種含硝胺磷的複合化肥,通過配比我就能制造出個兩三噸威力驚人的炸藥來,别說一個山谷,把後山炸平都沒問題。另外幾十公斤硝胺炸藥在一家采石場也許找不齊,那幾家采石場湊湊吧。”
既然決定了,他們就開始行動,第二天男人們就開着車向來路返去,那幾個采石場集中在來路的一段山邊,每隔一段距離就是一家,他們決定在那幾家采石場裏好好搜搜。這段國道的廠子也不少,其中就有化肥廠。
他們去了不到半天,羅漢和雷暴就開着車回來拉人,要身強力壯的男人跟去,有活幹了!他們在采石場如願以償的找到了被保存得很好的硝胺炸藥,大概是末世前采石場老闆剛剛運到的,都沒開封,還有雷管,導索這些配套産品,非常齊全。最關鍵的是他們找到了一個很大的複合化肥生産大廠,裏面堆着小山般的化肥,但我們不需要太多,有個二三十包就夠了。
他們利用采石場裏的卡車将炸藥和化肥拉回到山下,就等第二天按比例配比,然後再運到屍巢裏均勻鋪設了。
把這些化肥和那幾十公斤的硝胺炸藥如何配制成威力驚人的炸藥,雷暴自有他的辦法,我們不知道這個本事他是在部隊學到的,還是個人愛好,但他很有信心,并把堡壘内所有的鐵桶都收集起來,将配比好的炸藥還有碎石塊混合塞進鐵桶裏壓實,并用雷管導索這些東西聯結好,一個個炸藥鐵桶擺放整齊,看着好生吓人,而如何将這些炸藥桶放進屍群之中,他的計劃是,他穿上防護服與亞當來完成這個任務。
亞當進入屍群是零壓力,而雷暴清楚防護服并不是百分之百的安全,所以他決定隻有他與亞當入谷。
“你是不是瞧不起人啊?”羅漢不服氣的嚷道,“想當孤膽英雄?還是怕我們搶了你的風頭咋地?”
“别羅嗦了,防護服足夠,我也進去布點。”張小美滿不在乎的說。
“那麽多炸藥桶呢,大夥一塊。”迦南和吖進自然不是怕死之輩。
雷暴眼神中閃過一絲感動,卻沒多說什麽,如果他充滿感情的去感謝這些哥們,容易挨頓揍。
顧木裏強烈要求加入一起去布炸藥桶,雷暴卻死活不肯,他上了犟勁,與顧木裏争得臉紅脖子粗的,就是不讓步,我們看着這二人,頗有些無奈,還是我悄悄與顧木裏私下溝通了一下,讓她學習作一個受保護的小女人,不要再事事強出頭,那樣的話,等于剝奪雷暴保護她的權利,她這才妥協。
這次進入後山,堡壘中的所有男子全部出動,他們負責搬運炸藥桶,我們則将沿途遇到的零散喪屍悄沒聲息的殺光,擋我們路者,死。
我們爬上了後山的山頭,由于山上林子過密,根本看不到谷中的情況,我們不得不繼續向着山谷潛近,漸漸接近了谷底。
這片山谷在貼近山腳的地方是一片片的灌木叢和雜草地,在林子的邊緣我們終于見到了末世以後最大的屍巢!
那可真叫一個密密麻麻,當然也不是一頭擠着一頭,可是這屍群的密度絕對不小,想象一下春運時的火車站吧,比那個稍微強點不多。
而這個巨大的屍群就象是集體睡着了一般,全都歪在地上或靠或躺,我們甚至懷疑那些躺着不動的是不是已經死了?
我們要進入屍巢的夥伴們開始穿防護服,亞當爲了不引起堡民們的恐慌和懷疑,也穿上了一件,他可不想被堡民們當成喪屍的間諜。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入谷的共有五個男人,雷暴,張小美,羅漢,亞當,吖進和迦南,他們就象五個即将登月的宇航員,堡民們都掩飾不住驚奇的目光。
他們五人各自帶着堡民,抱着炸藥桶向着山谷分散開來,爲了确保全方位的把屍群炸成渣渣,他們得均勻的将炸藥桶分布來來。
計劃一,亞當先進屍群晃上一圈,觀察一下休眠喪屍們的反應,看它們是否會被驚動。
計劃二,如果亞當試探順利,他再抱一桶炸藥進谷,選個屍群集中的地方将桶安置,然後再将導索引到谷外,在這個過程中,繼續觀察喪屍們的反應,看看它們對這個“同類”的異常舉動有沒有什麽警覺。
計劃三,如果這樣休眠喪屍們仍然無動于衷,那麽其他幾個穿着防護服的夥伴再試着抱桶入谷,将桶安置于事先商量好的點上。
計劃四,全部炸藥桶安置好,導索引出來,再繼續将長導索接起,一直接到後山頭後面,我們所有人會撤到山頭後的安全地點。
計劃五,炸它丫的!
這五個計劃最難的部分,就是夥伴們混進屍群,那無異于踩在刀尖上跳舞,一旦喪屍們嗅到一絲人肉味,這個人就是神仙也夠嗆能從上萬喪屍堆中逃出了,骨頭渣子被啃得都不帶剩下的。
我們趴在一個能俯瞰全谷的位置,能清楚看到穿着防護服的亞當慢慢走進了休眠的屍群,他很随意,就象在人群中閑逛,偶爾還踢那些擋住道路的屍腿一腳,看得我心驚肉跳的,藝高人膽大啊!他是從來沒感受過被喪屍追着嘎巴爛嘴的恐懼,一點不把這個大屍群當回事。
亞當向屍群深處走了大概二十多米便停住,向着四周攤開雙手,意思是一切順利。
他開始返回,不多時,吃力的搬着一個大炸藥桶向屍群内走去,這次他更過分,好幾回都踩到喪屍的腿腳上,惹得那些喪屍醒過來一陣呲牙裂嘴,可是沒有一頭站起來往他身上撲的,我忽然覺得喪屍的素質比人類高,這要換了人你試試?别說都踩人腳丫子上了,就是蹭别人的鞋子一下都可能挨頓臭揍,人類的尊嚴那可高了去了,自認高貴的人類更是數不勝數,怎能容忍别人對自己如此冒犯?
亞當将炸藥桶搬到了山谷深處,屍群的正中處,選了個小小的空地,将桶置好,再捋着導索慢慢退到了山腳。
他這兩趟都落在大家的眼裏,其他穿着防護服的夥伴們也開始行動了。
他們着裝統一,在我們這個位置根本分不清誰是誰,他們不僅穿得象宇航員,行爲也象,高高擡腳,慢慢落下,真象在月球上行走。
他們可不敢象亞當那麽自在,還敢踩喪屍的腳丫子,而是盡量選喪屍之間的空隙前行,不去觸碰喪屍的身體。
再者他們每人抱着個鐵桶,負重前行,也不敢大意,輕拿輕放,輕手輕腳,我們看得是提心吊膽,直冒虛汗。
開始我很擔心這巨大的屍群中有首批感染者,那些家夥太賊,容易發現端倪,但過後一想,這個山谷是末世後逃難的幸存者們聚焦的地方,首批感染者沒可能混進來,過後來的幸存者變異後暴起傷人,也肯定是被咬傷的二批感染者,那智商可就差遠了。
這麽想着,心裏略略放松了些,繼續緊張的關注着谷中的夥伴。
炸藥桶可不少,這五個男人也是仗着體格夠強壯,一次搬一個桶,安置在不同的點位,還得将導索挨條捋到山腳,這工作量,真夠大的。
顧木裏就趴在我旁邊,看了會她忽然悄聲問,“朵姐,他們穿的那個衣服是好東西,能不能多做點,給我的堡民們一人發一件?”
她的想法不錯,如果這個防護服在末世能做到人手一件,喪屍的威脅幾乎等于零,它們甚至會活得極其危險,因爲它們分辨不出哪些是同類哪些是拿着刀過來要它命的“宇航人類”,可想法是美好的,做這防護服的材料非常難搞,批量生産的可能性太小了。
聽我無奈的解釋完,顧木裏有些失望,她拄着下巴,半晌又自言自語道,“他們要是都象雷暴那麽強,我就不用擔心了。”
我心裏暗暗偷笑,你的這些男堡民們要都象雷暴那麽強,你還能看上雷暴麽?嘿嘿,早就讓你全收了……
我倆這剛一放輕松,聊了兩句,谷中卻突發狀況。
其中一個夥伴剛将炸藥桶安置好,他周圍的喪屍突然覺醒了。
我們不知道那個夥伴是誰,看身形象是張小美或者吖進,這兩個小夥子的身材相近,他發現歪在地上的喪屍突然一頭接一頭站了起來,也是愣了,頓在當地不敢枉動。
我頓時狂汗,這特麽的,不是他的防護服漏了吧?還是說那塊有個首屍發現不對勁了?天啦,這可要了親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