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大早就來到指揮部,夥伴們已經在會議室研究今天的急訓内容,我旁聽了一會,忽然聽到尖銳的警報聲,是從懸崖警戒線那裏傳來的。
大夥急吼吼的散開,各自開車冒着大雪分頭趕往海邊,我沒自己開車,而是坐上了雷暴的車,他跟着祝紅的車向着長星島面對大洋市的那面懸崖防線開去。
所有的坦克,防空炮,步兵戰車都整齊的呈一條直線分布在懸崖之上,戰士們也都按部就班,剛才的警報是李斌派人發出的,今天早上是突擊營負責巡邏全島。
大雪彌漫,使得視線極差,天地間一片白茫茫,但在那如虛幻的冰雪之夢般的海面上,隐約可見密密麻麻的黑點向着我們湧動着,大屍群!
“這麽惡劣的天氣它們也不說休個假!”雷暴罵了起來,“怎麽不把你們丫的凍死!”
我坐在他的車上,聽着他的無力吐槽,這鬼天氣視線如此糟糕,這場戰鬥不好打!
祝紅在自己的虎式越野車裏已經開始布置戰鬥任務。
“報告雷團長!”車外跑過來一個全身潔白的“雪人”,是名戰士,“左翼淺灘的鐵被昨夜上島的屍群推倒,李營長帶人過去把關,他讓我告訴您,正面的攻擊就交給您和祝部長了。”
突擊營上島後,李斌的人也随着島上的稱謂叫祝紅爲祝部長,雷暴爲雷團長,隻有李斌還保留了原有的稱号。
雷暴擺擺手表示了解,然後抓起車上的步話機呼叫祝紅,他們不知何時已經将所有的軍車,炮車,戰車和坦克以軍用步話機聯結,随時能保持通話。
“老祝,這大屍群得你們用炮筒子收拾了,李斌去了左翼防守,小美帶人在右翼,羅漢帶人巡邏後島,我讓民兵團去支援一下李斌,那面鐵破了,靠的,完畢。”
“正面防線交給我,需要支援我會呼你們,走你!别靠我,完畢。”祝紅的聲音從對講機中傳出,雷暴啼笑皆非的回了聲,“收到,不靠你了,完畢。”
“跆虎兄弟,讓團裏的兄弟都趕到左翼淺灘處,鐵被攻破,需要攔阻破而入的屍群,完畢。”雷暴又呼叫了跆虎教練,他在外面亂跑,跆虎教練在家調兵遣将,這二人配合得極默契。
“收到,立刻出發,完畢。”跆虎教練穩穩的回答。
雷暴開車沿着懸崖邊的窄道向着左翼淺灘駛去,沒走多遠,就聽到身後傳來巨大的炮聲,向着海面望去,一發發炮彈夾帶着火舌鑽入了黑色的屍流之中,将密集的屍群撕開一道又一道口子,爆起一蓬蓬怒放的火焰,祝紅已經開始行動了!
“數量巨大,無差别攻擊就夠這些孫子受的。”雷暴也不時觀望一下海面的戰況,“這麽挨打也勇往直前,這種病毒隻給了喪屍強硬的**,卻剝奪了人類最起碼的趨吉避兇的智商。”
車上的對講機忽然響起羅漢的吼聲,“夥計們!昨兒晚上屍群從島後偷着摸上來一大群,現在都在後島的懸崖下面堆着呢!”
雷暴一個急刹車,将車停下,操起步話機呼叫跆虎教練,“民兵團分一半去島後支援羅漢,喪屍半夜上島了!”
安排完,雷暴重啓汽車,也顧不上再觀看海面上屍群被炮轟的壯觀場面,急急的先向着左翼淺灘駛去。
“怎麽回事?”我聽得驚懼起來,“後島昨夜被喪屍偷着摸上島了?”
雷暴歎口氣,“長星島面積大,咱們人員太少,畢竟戰士們都不是鐵打的身子,前些天大家日夜環島巡邏,每人每天隻能睡四五個小時,都熬壞了。這兩天大洋市那面不是消停了點麽,再說,原來屍群都從正面直接攻過來,後島很少有喪屍出現,晚上巡邏時就隻盯着正面,忽略了背後。”
“剛才你還說喪屍沒智商,它們還知道迂回繞道偷摸上島,這還叫沒智商?我看它們要成精。”我真是被這些喪屍給吓着了,沒智商這撲天蓋地跟螞蟻一樣尚且不好對付,真有智商我們可麻煩了。
“還記不記得咱們談論過首批感染的喪屍保留了一部分人類的智商,知道避險的那事?”雷暴提醒我。
“你是說,繞到島後的全是首批感染喪屍?”我當然不會忘記這個,這可是個重大的發現。
“應該不全是,但領頭的肯定是這種小有智商的喪屍,而那些傻頭傻腦的喪屍隻是跟從,我是這麽估計的啊。”雷暴分析着。
正說着,我們已經來到左翼淺灘,離老遠就能看到突擊營的戰士們踩着梯子趴在冰垛子上向外射擊着,哒哒哒的機槍聲象爆豆一般清脆。
所有的戰士都身披大雪,也看不出誰是誰,我和雷暴跳下車先逮着一個小兵,問李斌在哪,小兵向着冰垛子上的某個背影一指,嚯!李營長竟然親自殺敵中。
我倆一邊抹着眼睛上呼上來的雪花一邊跑到李斌的梯子下面,雷暴仰頭吼道:“李營長!情況怎麽樣?”
難得在密集的槍聲中李斌的耳朵這麽好使,一下子就回了頭,“雷營長你來了?你上來看看就知道了。”
說完他幾下子跳下了梯子,讓雷暴上去,雷暴的腦袋一露頭,就聽他大罵了一聲。
等雷暴跳下來,我趕緊也爬上去,留他倆在冰垛子下交換對策。
我伸出頭一看就吓了一跳,怎麽會這麽多?!
從冰垛子到被推倒攻破的鐵再到視線無法達到的所有淺灘空地上,全都被屍群擠滿了,令人驚異的是,這批喪屍的個頭都特别高,再仔細一看,我明白了,它們的腳下是一層屍體,被戰士們幹掉的屍體鋪成了一片屍毯,而其它喪屍踩着這層屍毯,集體被撥高了。
戰士們在冰雪防禦工事上趴成了一排,每人身前都是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步槍,機關槍,狙擊槍……狂暴的掃射着手無寸鐵的喪屍,但如此密集的射殺下屍群仍然擠得密不透風,可見在它們身後還有沒擠過來的後援,不停的添補着空白。
一顆又一顆榴彈被擲向屍群,這威力比炮彈可小多了,最多造成一些喪屍斷胳膊斷腿,沒被直接傷到大腦的喪屍就算是隻剩下一具軀體,仍然兇狠的向着冰垛子使着勁,當然它們很快就被沒有同情心的同伴推倒并踩在腳下,成爲墊腳石。
就這情形,要是沒有熱武器,我簡直不敢想象下去!
就算有熱武器,它們還能如此嚣張,靠數量拼搏着,似乎在與我們抗衡,看你們的子彈多,還是我們不怕死的喪屍多!
我從梯子上下來時,明顯感覺腿發軟,身子微微的發着抖,兩雙手扶住了我,是雷暴和李斌。
“朵朵,沒事兒!小場面。”雷暴一眼就看出我的恐懼,漫不經心的安慰着我。
李斌看看我,苦笑,卻沒作聲,看來他不是一個擅長演戲的人,場面危急,就連我這門外漢都看出來了。
“屍體越堆越多,一會它們會不會踩着同伴的屍體翻過來啊……”我嗫嚅着說,看着他們倆。
“有兄弟們在,不會讓一頭喪屍跑到居民區的,這點我敢保證!”李斌鄭重其事,可他眼中的那抹憂慮如此濃重,是啊,他敢保證喪屍被消滅于前線,但他能保證自己的兄弟們全身而退嗎?
“來了來了!”雷暴大聲嚷了起來,我和李斌向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是民兵團的援兵到了!
“我的人到了!還幹不死丫們的?”雷暴猛的拍了下我和李斌的肩膀,這力道大的,人家李斌紋絲沒動,我一個趔趄差點沒一屁股坐雪堆裏。
雷暴是太興奮了,剛才他是心急沒表現出來,其實形式嚴峻不嚴峻,他最清楚。
“兄弟們拿好自己的槍和梯子,上啊!”雷暴沖到民兵團面前大吼着,民兵團個個都扛着一杆槍和一架梯子,跆虎教練想得周到,怕冰垛子這裏梯子不夠用,特地在團内自行加工了一批,這會人手一架,往冰垛子上一靠,嗖嗖的竄了上去,個個象猴子一樣敏捷。
“兄弟們辛苦了!”民兵團員們向突擊營戰士們大吼着,“大夥一塊幹它們啊!”
“幹死它們!”突擊營的戰士們正在苦戰,這會頓時士氣大漲。
雷暴,李斌和跆虎教練站在一起樂了,“這幫臭小子,挺會自己搞氣氛鼓舞士氣呢。”
李斌這邊的壓力頓時緩解,雷暴對跆虎教練簡單交代了幾句,開車拉着我離開了左翼,向着羅漢的位置急急駛去。
轉向後島方向,因爲不知道羅漢小隊的具體方位,我們是邊開邊尋,終于看到了羅漢高大的身影,他和其他隊員正端着槍向着懸崖下射擊着,民兵團派來的援軍也散落在懸崖之上,井然有序的點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