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也不能證明他就是兇手,還得繼續觀察。”祝紅揉着太陽穴,“我回來隻是告訴你們,我他媽太累了,誰能替我去值值夜班呐?今晚誰去于平家門口蹲坑?”
“你早說啊老祝,”雷暴直翻白眼,“自己神神秘秘裝什麽福爾摩斯,累屁了才想起這幫老哥們,你是信不過我們還是怎麽着?”
祝紅睜開無神的雙眼看看雷暴,“跟信不信得過你們無關,我向小白和周凱發過誓,這個兇手,一定是由我親手抓到,親手爲他們報仇。”
“那你也不該單槍匹馬的幹,”張小美搖頭,“一個人辦事效率上不去啊。”
祝紅又閉上了眼睛,他确實是累壞了,“是這樣的,小美,如果還是大家夥一起出動,肯定要打草驚蛇,我之所以不打招呼單獨去調查,就是想讓兇手誤以爲,隻有我一個人不相信小醜是兇手,而你們,已經認爲真兇被驅趕出島了,這樣他有可能對我下手,我就是等着他來,結果***他還不來。”
這下可把我給吓得不輕,“祝紅,你是有多瘋?拿自己當誘餌釣真兇?萬一那厮真是很強,把你給殺了怎麽辦?你這麽做未免太不負責任!”
祝紅平靜的說,“隻要他現身,我拼着跟他同歸于盡,也要殺了真兇。”
我們一時無語,這屋裏面的人,隻有祝紅一人與兇手有着血海深仇,他這種對方不死他不休的狠勁,豈是旁人能深刻理解的。
見我們忽然不作聲,祝紅睜開眼睛看了看,發現我們都面色黯然,倒轉過來安撫我們,“兄弟們,我這不是來求援了嗎?這活我一個人幹太累了,還需要你們幫着一塊辛苦才是。咋的,今晚誰去盯于平啊?”
他們三個同時說,“我去!”
我沒争,我知道自己的水平,我去盯真兇,隻不過給兇手多個加害的對象而已。
“大家輪流去吧,或者,搭伴,一個人還真有點悶。哎喲,困死我了。”祝紅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那老雷今晚值第一宿吧,趁現在于平還在廠裏沒下班,我開車帶你們過去踩踩點。”
我自然也跟着過去看看于平到底住在哪裏,靠近海邊樹林有一片景區别墅,許多老島民最早是從這裏分配房屋的,如此看來,于平來島上的時間絕對是比較早。
祝紅将車停在一幢比較偏的别墅前,說,“喏,就是這間。”
這幢别墅挨着一條小道,可以直接通到後面的樹林子裏,中間要經過一大片草地,原來那片草地屬于綠化區,末世後無人打理,雜草叢生,映着遠處的樹林,要是在夜晚,肯定顯得十分陰森。
周凱遇害的樹林子,與于平家後面那片樹林并行,要走個二十多分鍾,說近也不算近,但也不遠。
“你在哪個位置蹲坑?”我四處張望,好奇的問祝紅。
“每晚都換地方。”祝紅并沒說具體的方位。
“這裏可隐蔽的位置太多了,行了,今晚交給我!”雷暴本就是偵察兵出身,祝紅用不着指導他去哪貓着。
這一夜,我知道雷暴在監視疑兇,這心裏有了事,就容易失眠,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後半夜才迷糊過去。
天亮了早早趕到指揮部,看到雷暴頂着一對熊貓眼正在會議室的沙發上打瞌睡,見我們來了,搖了搖頭。
于平一夜沒動靜。
張小美和羅漢又守一夜,仍然沒有收獲。
我們都有些動搖了,難道,于平去周凱遇害的樹林隻是巧合?
他沒事半夜跑樹林子裏去坐着,這不是正常人能幹出來的事兒啊。
難道于平已經産生警覺?還是說,他現在沒有什麽殘害的目标,幹脆收手了?
“沒有目标就不出手的話,”我咬咬牙,“咱們就給他一個目标!”
“怎麽說?”幾個男人沒聽明白。
“羅漢,找吳瑤配合一下,下午我去醫院驗孕,就說我有了,打算生二胎,把這個消息傳出去。”我又急中生智了。
既然白靜海剛在醫院查出懷有身孕,兇手就盯上了她,那麽我懷孕的消息,自然也逃不過他的耳朵。
“你拿自己冒險?”他們三個明顯有些抗拒。
“那用誰?”我問他們,“用誰不得冒險?小白是我妹子,想爲她報仇的心情我一點不比祝紅差,大家别說沒用的,羅漢你現在就去醫院,當面跟吳瑤交代,不要打電話說,這事兒,弄得越真越好!”
“朵姐,”張小美猶豫了一下說,“女人中身手最好的是涼輕言,不如讓她冒充孕婦……”
“輕言還是單身呢!”我立刻打斷他,“這事張揚出去整個島民都會知道,一個沒結婚的姑娘懷孕,就算爲了輯兇,這事對她的影響也太不好了,最關鍵的是,兇手如果對島上的人了如指掌,他看不出來輕言是假懷孕嗎?”
他們想了想,“也是,要是陽光跟涼輕言結了婚,讓她冒充孕婦就完美了。”
“别羅嗦了,羅漢你趕快去醫院,告訴吳瑤,下午我去檢查身體,讓她跟我配合好。”
羅漢是個爽快人,大踏步的就走了。
“這下我們24小時不敢離開你了。”張小美歎氣,“朵姐,我們會躲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不要害怕。”
“我害什麽怕?”我笑,“我不僅要冒充孕婦,還要做更冒險的事,明天一個人往人少的地方跑哩。”
“啊?”
“給他目标,還得給他機會,不然怎能讓他盡快現身?明天我要去看看咱們那幾頭牛和小豬,小美你去告訴大夥,明天早早的喂好豬牛,然後離開,讓牛圈和豬圈處于無人狀态。”
張小美眼睛一亮,“明白了!”
下午我一個人開車來到醫院,吳瑤早就等候多時,一本正經的給我驗了尿以後,吳瑤笑着說,“朵姐,好事情!帥帥要有弟弟妹妹了。”
我則苦着臉回答:“哎呀,又要變成大肚婆,好辛苦!”
“熬過十個月就是收獲,加油!沒事哒……”
吳瑤挽着我的胳膊将我往外送,在走廊裏我們倆大着嗓門聊着,盡量讓每個人都能聽到,這樣消息才能散出去。
我們并不敢全指望醫護人員把這信兒傳播開,爲了弄得更真,我回到指揮部,把這事當着很多人的面說了,大家以爲是真的,紛紛賀喜,還讓我注意休息,不要太操勞。
借着由子回到家,我又把這消息在我們的大家庭裏散播開來,隻有少數人知道真相,但不包括我家的老人們。
我沒有告訴他們實情,老人們不會作戲,如果知道我是用假孕消息來作餌誘捕真兇,他們的臉上就不會是笑容而是憂慮,兇手是于平也好,是别人也罷,肯定是善于觀察的人,不能讓這事白忙活。
隻有迦南知道實情,他選擇替我打掩護,盡管他很不情願。
“你就是逞強,那人多兇殘!”私下裏迦南氣得直罵我。
“那麽多兄弟暗中保護,哥哥你休要擔心。”我心虛,自然态度要跟上,嘴也變甜。
“好吧,”迦南無奈的說,“我相信他們能保護好你,抓住真兇。這真兇不除,帥帥也時刻在危險當中,唉,沒轍。”
于是很快,在這個小小的基地,朵朵喜懷二胎的消息很快散播了出去,這個從晚上我特地去觀海餐廳吃飯得到的祝福就能看出。
隻要真兇沒突然變瞎變聾,他不可能不曉得這事。
做得最真的不是我,是我那老媽和婆婆,在觀海餐廳,這兩老太太在點餐口挑來選去,張嘴閉嘴這個菜對孕婦好,那個菜對胎兒不好的,唯恐别人聽不見似的。
我們家雖然更喜歡在家自己做着吃,但每個月也會來觀海餐廳吃幾回,湊個熱鬧。
要是平時一次也不來,偏偏我懷孕了全家來了,倒顯得假。
第二天我沒有去指揮部,在家靜靜候着,張小美來了一趟,告訴我,他們都隐藏在我家附近,隻要我有所行動,他們必然會暗中跟着。
大概中午時分,我離開家門,裝作散步,向着别墅後面的牛圈和豬圈走去。
我們那幾頭牛和小豬活得朝氣蓬勃,島上肉食充沛,大家再也不惦記這些從山谷帶來的家夥,倒當成寵物養起,個個長得膘肥體壯,活潑健康。
有了張小美打過招呼,這會牛圈和豬圈半個人影不見,隻有習習的秋風吹過,我雖然知道小美他們就跟在附近,可是完全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隐蔽功力真是一流。
“你們好啊!”我扒在豬圈的外面沖着小豬們打個招呼,它們正在曬太陽,一頭頭吃飽滿足的模樣,見來了人,懶洋洋的哼哼了幾聲。
“真是懶豬!”看着它們那樣我笑了起來,但很快覺得不對,怎麽我一個人笑,卻聽到兩個人的笑聲?
“朵朵,你有了身孕,怎麽不在家好生休養,還出來亂跑,這樣對孩子不太好的你知道麽?”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