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接他們,考慮的是長遠,而往往大多人,隻能看到眼前一寸,再遠,他們不是不想看,就是根本看不到。
以吳鋒和澄子等人的習性,真有危險到來,或者物質匮乏的那天,老人是首當其沖被犧牲放棄的,因爲在他們眼裏,老人既創造不了生産力,也沒有利用的價值,相當于在白吃飯,指望他們尊老?讓他們歇歇吧。他們倒有可能留下孩子,因爲孩子成長起來用處就大了。
我沒辦法一一與老人們解釋,難道讓我赤果果的說澄子吳鋒不可能給他們養老?與面前的危機比起來,我相信他們更希冀活在沒有殺手的城堡裏。
我努力壓住心頭的委屈,嘿,沒所謂啦!現在他們不理解沒關系,慢慢來,隻要把真兇揪出來,還海島一個安甯,他們會漸漸體會到這個基地的好,而他們身邊沒爹沒娘的孩子們,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這才是我們冒着各種危險回去的目的不是麽?
“總之,把孩子們保護好!如果感覺家裏力量薄弱,可以申請去高層内隔離,那裏是絕對安全的。”我重複再重複。
當然老人們都拒絕了,她們覺得别墅不錯,再說又是好幾家住在一塊,感覺還是挺安全的,去那個高層被隔離,跟蹲監獄似的,太難受了,不愛去。
我心情沮喪的回到家,老爸和迦南已經燒好了晚餐,我們家人還是習慣在自己家做着吃的,很少去觀海餐廳,見我回來,馬上張羅着開飯。
我食不知味,草草的吃了幾口,就回房間洗澡準備休息了。
迦南看出我的情緒不佳,見我躺在床上陪帥帥玩,也沒說什麽,等把帥帥哄睡着了,這才問起。
我撅着嘴說,好心被當成驢肝肺,落了一腦袋埋怨,心情能好嗎?
迦南一聽,也有些着惱了,平時他都是勸導我,今天卻很反常。
“這些人未免太不知道好歹!你們回去一趟容易嗎?别看長星島這地界還是屬北方,可這幾天的路程說近也不近,你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更何況你們還被那什麽撒旦逮回去吃了好幾天苦頭,差點從此出不來。這些事她們還不知道呢吧?你們圖什麽?還不是爲了她們能脫離澄子那幫孫子的壓迫?怎麽享福就知道往上沖,有難了就往别人頭上怪責呢?”迦南憤憤的說,“明天我就找她們說道說道去,我得讓她們知道,沒人該她們欠她們的,要是覺得這裏不好,随時可以離開,慢走不送!”
我被迦南吓到了,一向溫和的他很少會發脾氣,還說了這麽重的話,急忙坐起身拉住他的手臂,“别别别,她們那麽大歲數了一個個跟小孩似的,想說什麽說什麽,也不過大腦,考慮的也簡單,你跟她們有啥說道的啊?一個大老爺們跟幫老頭老太太吵架聽着就掉價,你可别自毀節操!”
迦南賭氣的說,“那我老婆生氣怎麽辦?天天跟頭驢似的跑東跑西,最後再給憋悶出病了,我找誰賠我老婆去?”
我馬上拍拍胸脯,“你老婆鋼鐵之軀一個,還能給氣壞了?開什麽國際玩笑,再說我也沒真生她們的氣,不過是跟你私下裏吐個槽,你要再這麽沖動,以後我可啥都不跟你說了啊。”
迦南闆着臉看看我,“你真不生氣了?”
我笑得跟朵花似的,“本來就沒生氣,真得不能再真了,比天貓上的真貨還真!”
迦南突然狡猾的笑了,“嘿嘿,我就知道我老婆沒那麽雞賊,我這法子絕對有效,哈哈,少費了我許多口舌,哈哈哈……”
原來我是中了他的激将法,頓時拜服,“老公,你太特麽機智了!剛才你要是替她們說話,我肯定會更生氣,沒準會遷怒于你哩。”
迦南笑得更歡了,“我了解你就象了解我的鞋墊一樣,這大半夜的,老婆跟我吐點苦水,我再一本正的給老婆講大道理,不是找抽的節奏麽?怎麽樣?心情好了吧?咱們再切磋一下别的呗?”
“今晚切磋跆拳道還是散打?你挑!”
“就重溫一下,帥帥是怎樣煉成的吧。”……
這一夜我和迦南過得倒是很愉悅,第二天去指揮部,得到通知說基地一晚上平安無事,沒發生任何慘案,我這心情就更愉悅了。
“就是這個王八蛋沒錯!”雷暴來了精神,在會議室裏伸手指着樓下的位置,嗯,監獄在地下室。
“看你急得,”張小美好象剛睡醒,直伸懶腰,“那麽着急你從樓上跳下去直接把他踩死得了。”
“小白美,你的意思是兇手昨晚有可能沒找到合适的機會下手呗?”羅漢現在對張小美是越來越了解了。
“臭大熊,你能不能把中間那個白字去掉?我叫張小美,不叫張小白美!”張小美氣惱的罵道。
“我不叫你小白癡就不錯了!再說我也不叫臭大熊,我叫羅漢,你叫過沒?嗯?叫過我的名字沒?朵朵你作證,他是不是從來沒叫過?”羅漢也嚷起來,這兩個玩意大早上的又來掐架,真讓人頭暈。
我細回想了下,似乎張小美和羅漢這兩人自從認識後,就互稱綽号,還真沒叫過對方的名字。
“我記不清了,反正你倆這個給别人起外号的惡習是彼此彼此,誰也甭說誰。”
羅漢象個跟老師告狀告赢了的孩子,得意的雙手掐着腰俯視着張小美說,“你不想叫我羅漢,可以叫我羅爺,漢哥,或者羅漢大王也可以。”
張小美看羅漢需要擡頭,所以在近距離的時候,他都把頭扭到一邊無視面前這個大鐵塔,嘴上可絲毫不讓一分,“羅漢大王?我叫你大羅蔔正合适。”
雷暴都快被這兩人吵暈了,無奈的吼了一聲,“喂!白癡羅蔔,今天到底去不去給小醜定罪啊?”
“說誰呢?雷人!”羅漢不樂意了。
“罵誰呢天打五雷轟的!”張小美幹脆直接給雷暴定位。
“哼,叫什麽都比叫暴強,暴風,暴雨,暴躁,暴脾氣,沒一個好詞!”羅漢列舉着有暴字的詞語。
“雷暴菊!”張小美冷不丁來了一句。
“哈哈哈,這個好。”兩人一起狂笑起來。
不止是雷暴,我都一腦門子黑線,很想把這兩人領回家去,然後對雷暴說一句,其實吧,他倆還沒長大……
但我确實高估了雷暴的心理年齡。
“大籮筐!大笸籮!”雷暴竟然象小孩一樣指着羅漢開始反擊。
“白吃,白拿,白撿,白出力!長那麽白,娘炮!”這次雷暴又沖着張小美去了。
我捂臉,這三個人能成熟點嗎?
“你們真的夠了!”我不得不打斷他們三個的對罵,兇手還在監獄裏呢!!!
“小醜怎麽辦?你們到底有個主意沒?”我隻關心這個事好嗎?
他們三個都奇怪的瞪着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什麽時候?”
“羅漢說真兇可能昨晚沒找到機會下手嘛。”雷暴一攤手。
羅漢也使勁點點頭表示這事真的是他說的。
張小美聳聳肩,“所以,我們決定以靜制動,再繼續觀望,這麽輕率的判一個人有罪是不合理的。”
尼瑪!男人的思維和女人怎麽差這麽多?我以爲他們應該一本正經的坐下來,然後一字一句的把這個決定講出來的。
祝紅這時也慢慢踱了進來,“我贊成再觀察一下,我要拿的是真兇,就算小醜是,他在監獄裏也逃不脫,不差多一天兩天的。”
就這樣連着三天,海島上風平浪靜,這下子,不止是祝紅,張小美也不淡定了。
他們輪番轟炸小醜,逼他認罪,可是小醜除了哭鬧着要上妝,什麽也不肯溝通,雷暴甚至對小醜用了刑,即使這個很不人道,可一想到那些慘死的小孩和孕婦,其他人也沒有阻攔。
小醜被打得鼻口竄血,滿面青腫,可他仍然死不承認自己是殺人兇手,隻是一味的要化妝,要化妝,雷暴并沒下重手,他總不能把人給直接打死。
到底小醜是不是兇手,我們實在無法判斷,一個在場證人沒有,也沒有任何物證,除了他隐瞞了左手靈活這件事,還有他确實有作案的條件,身手好,從背後偷襲周凱完全能成功,而且,他是單獨居住,沒人知道晚上他都在做什麽。
種種的種種,都指向他就是那個變态殺手,說到變态,他那個滑稽的小醜妝絕對算得上是不正常的一種表現。
張小美始終不相信小醜卸妝後的精神狀态是真實的,他覺得人不可能上了妝就會思維正常,卸個妝就會變成蛇精病,但是小醜就是如此,他也沒辦法用重刑去屈打成招。
我們畢竟還是善良的團隊,沒有确鑿證據之下,也沒辦法對小醜用極刑,雷暴叫嚣着要剝兇手的皮,說歸說,小醜死不認罪,他其實也下不去手。
可将這樣的一個詭異存在留在海島上,還要供他吃喝,大家都覺得氣不過,最後一緻決定,将他驅逐出長星島,讓外面的喪屍去料理他算了。
于是我們沒有給小醜任何武器和食物,就這樣将他直接驅到了大橋的另一邊,看着他孤獨的走向了危機四伏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