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我們手頭啥藥都沒有!
甚至連個體溫計都沒,我開始在房間裏翻箱倒櫃,希冀能找根體溫計,先試下孩子的溫度。
小莊園雖然簡陋,卻也有個小藥箱,還真有支體溫計,急忙給可樂塞到腋下,不一時拿出來一看:38度5!
“必須馬上給孩子退燒才行,這麽任他燒下去,容易燒成肺炎!”我們幾個都焦急起來,金玲更是心疼得臉發白,隻有可樂的小臉通紅,那是燒的。
小藥箱裏已經翻了個遍,除了幾卷紗布,就是治腳氣的藥膏,唯一的口服藥是六味地黃丸,我滴個老天爺,根本沒有可樂能用的藥!
我匆匆跑到其他幾間房子裏,大夥還沒睡着呢,聽到找藥,都翻起來,卻發現,還就隻有我們住的屋子裏有藥箱,這下糟了。
“這附近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藥店……”我打上了出去找藥的主意,盡管這大黑天的出去亂闖幾乎等同作死。
“朵姐,剛才的路上我一直看着招牌,一家藥店也沒看到!”艾米肯定的說,“我以前學韓語爲了進步快,坐車時喜歡翻譯路兩邊的商店招牌,後來就落下了這個習慣,我的記憶力很好,确實沒在來路上見到藥店的字樣。”
“往前走不知道有沒有,這樣,來路上沒藥店,咱們就可以縮小尋找範圍,隻往去路上尋。”我決定了,得爲孩子找點退燒藥,不能任他就這麽病着。
“金玲,你别傻抱着可樂,把孩子領子張開點,讓他散散熱,艾米,錦妍,你倆打盆水,用兩條毛巾打濕擰成半幹,一條給可樂敷額頭,一條給他擦拭臉蛋脖子手心腳心,反正他身上哪燙就擦哪,物理降溫很有效。”我細細的叮囑着,這幾個女人裏,我算是育兒經驗豐富的媽媽了。
“多給可樂喝點溫水,千萬别給他喂冷水,這胃腸感冒的原因比較多,受寒也是其一,可不能刺激孩子的胃了。”
“朵朵,咱們去找藥吧,你得跟着,這小孩能吃啥藥我們大老爺們可不知道。”羅漢和雷暴怕我不去,趕緊聲明。
也确實,我是打算親自去的,要是善念在就好了,他是開藥店的,大人孩子該用什麽樣的藥,他一準門清,哪用得着我。
大晚上的,外面喪屍肯定不會少,但我們也不能輕易用槍,夜晚寂靜,槍聲可以達到很遠的距離,容易把屍群都給招來,是以羅漢拿了他的大弩,背着弩箭筒子,我也主要依仗長刀,同去的張小美和雷暴,也隻是将刀抽在手中,槍仍然别在腰上。
天旭和唐曉又将我們送到大門,我們的車一離開院子,他就趕緊重新把門插杆插好。
今晚的月亮還挺大,我們沒有開車燈,就着月光将車開上了小莊園前的道路,向着明天要去的方向開去,見到房子就停下,打起戶外小手電遠遠的晃去看招牌,雖然有些模糊,但也能看出是不是藥店。
走了很遠,我們也沒找到一家藥店,不由開始心急。
“不能這麽開下去,再開就到大洋市了。”羅漢誇張的說。
“大熊說得不錯,這麽一味的開下去不是辦法。”張小美踩了腳刹車,将車慢慢停在路中。
我一急就容易生智,“那個,咱們不找藥店了,就找民宅,挨家搜,隻要原來家裏有小孩的,都會在家裏備些常用兒童藥品,退燒貼退燒小藥這是肯定要備的。”
“朵姐,你家有小孩,這個你最權威了,那咱們就挨家挨戶搜去,當把日本鬼子!”雷暴贊成。
“就從旁邊這幢樓開始吧。”張小美将車調頭,靠近黑暗中的一幢居民樓。
我們先将車玻璃按下來,仔細聽着外面的動靜,除了呼呼的風聲,并沒聽到有喪屍的吼叫聲,重新将車玻璃升上去,我們一起下車,輕輕關好車門,來到其中一個單元門前。
我們擰開戶外小手電,将四周的環境照亮,這裏真是寂靜啊,黑夜将恐怖感放大許多,我忍不住縮在幾個男人的中間,盡量躲在羅漢和雷暴的身後。
張小美提着雙刀,輕輕推開了單元門,沒上鎖,這才危險,你永遠不知道一個誰都可以進的房子裏面,會躲着什麽樣的房客。
嘎吱~單元鐵門長久無人保養,門軸已經生鏽,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也是怪了,白天人多時我們也進了不少房子,不知推開多少房門,就是沒留意過開門聲,這會夜深人靜,竟覺得那聲音無比突兀。
如果換了是平時,羅漢隻要吼兩嗓子,将視線不能及到的角落裏藏着的喪屍給引出來幹掉就能達到清理的目的,但現在不行,四周太靜了,容易把附近的喪屍全引過來。
羅漢端起大弩,掩護着張小美,我和雷暴則負責照明,一個照着樓裏,一個警戒着四周。
“裏面沒有聲音。”張小美低聲說,擡腿就進了單元。
一樓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兩邊開着不少房門,類似過去的筒子樓,又象是那種學生公寓。
我們決定就近,從一樓開始搜查。
第一間房裏設施簡單,我粗略一看,就知道這屋的原主人不可能有小孩,這屋裏沒有任何孩子用的東西,甚至都沒有女人在這裏住的痕迹,完全是個單人漢的房間麽。
“别浪費時間,往裏走吧。”我悄聲說。
第二間房裏象是對情侶或夫妻住的,什麽生活用品都是成雙成對的,情侶杯,情侶拖鞋,甚至情侶牙刷,毛巾,可惜還沒生孩子,我們在牆邊的三鬥櫥裏胡亂翻了翻,隻找到一些大人的普通感冒藥,一看還過期了,氣得我全給摔到地上。
第三間房裏那個髒亂差,通過四張上下鋪加上亂拼的桌子和桌上的筆記本電腦還有方便面盒等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很快判定這是一個男生宿舍,雷暴小聲的質疑爲毛我說這是男生宿舍而不是女生宿舍,難道隻因爲比較髒亂嗎?這是在歧視他們男性好不?
我說你在這屋裏看到化妝品和哈羅kitty了嗎?看看那滿地的煙頭!當然,聽說現在許多洋氣的女孩也吸煙,可還不至于除了吸煙顧不上臭美吧?
第四間房裏黑呼呼的有股難聞的味兒,張小美剛一進去差點沒被地上的東西絆個跟鬥,手電往上一照,我擦!是具骸骨,也不知是喪屍被人類殺了爛成這個德性還是人類在屋裏躲着最後活活餓死。
我們沒心思去驗屍,速速在這房裏照了一圈失望的退了出去,是個單身女人的房間,這回化妝品肯定不缺,但沒可能找到兒童藥品。
“這樓裏到底有沒有生孩子的啊?”羅漢抱怨起來,“我看這裏住的全是不着調的,要不咱們換幢居民樓得了。”
“别急,這樓裏難得沒有喪屍,夠省心,就是浪費點時間,再搜幾間的。”我安撫着他,張小美已經推開了第五間房門。
可是他停留在門口,隻是用手電照着室内,沒動。
我被他擋着,見他一動不動,奇怪的拍拍他的後背,“小美,看啥呢?進還是不進啊?”
張小美緩慢的回答:“朵姐,這屋裏應該能找着小孩的藥。”
說完,他閃到一邊,并沒往裏走,隻是讓我進去。
我晃着手電往屋裏一看,滿牆的胖娃娃照片,看着也就剛滿一歲的模樣,還真是有孩子的家庭。
“小心腳下。”小美在旁邊輕聲提醒。
腳下有什麽?我将手電往地上照去,赫然發現了兩具大人的骸骨,一具骨架大點,明顯是男性的,另一具嬌小,應該是女人。
這是怎麽個情況?全家都死在屋裏了?孩子呢?我疑惑的将手電四處照去,發現洗手間的門虛掩着,還輕輕的晃動。
“洗手間裏有……東西!”我緊張的對他們說,張小美迅速的沖了過去,将門踢開,一聲小小的嘶聲在洗手間内響起。
“是,是個小孩子!”我緊跟他身後,替他照着亮呢,一團小小的身影在洗手間裏被門頂了個跟鬥,嘶叫着爬起,正臉一下子進入我們的視線。
它不是小孩子,确切的說,是一隻小孩子喪屍!
見到生人靠近,小喪屍興奮起來,它的叫聲與那些大喪屍不同,不是嗬嗬的叫,而是類似小貓崽被踩了尾巴的那種尖叫,看它的身量,應該就是牆上照片裏那個一歲孩子了。
它在向外爬着,我們默默的看着它,連羅漢和雷暴都沒沖上去動粗,它雖然是喪屍,可它太小了!
它是我們見過最小的喪屍,黑暗中的手電光下,它**的小小身體青紫中泛着慘白,牙齒卻極尖利,完全不似一歲人類孩子剛剛萌出小牙的模樣。
它是怎麽活到現在的?它的父母,難道是被它啃光吃淨的?
兩個那麽大的成人,怎麽會死在這麽小的喪屍口中呢?
隻有一個解釋,父母見幼兒變異需要食活人血肉,在沒有能力供應之下,隻好以身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