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繼續往前,喏,再過兩胡同就向左拐。”馬六的嗓音直發顫,羅漢嘿嘿樂了,“咋的了?剛才場面太血腥?咋把這哥們吓這樣呢?”
我哼了一聲,“真是沒有最變态,隻有更變态,那哥倆把個好好的大活人給剁了碼斷電的冰櫃裏,也不怕發臭。”
後座的金玲吓得哇的一聲,差點把可樂給吵醒,我這才想起車上還有個小女子,大概她還沒經曆過這些可怕的事情呢。
在這末世活下來的人都親眼目睹了喪屍的恐怖,有的人卻不知道,比喪屍更恐怖的是人類。
羅漢面色平靜,“他們沒吃的了?”
我想起這個就更憤怒,“一屋子吃的!雷暴說他們想吃肉了。”
“這是吃别的沒味,想要開葷,那兩人跟喪屍有啥區别?不,喪屍隻是出于本能,他倆是出于貪婪,比喪屍還他媽可恨。”羅漢唾罵道,“雷暴咋處理的?”
“打傷了扔給喪屍活啃。”我覺得羅漢對這個處理方案肯定滿意。
他果然點點頭,“還成,要是直接一刀捅了,實在是太便宜他們。”
這些老爺們的兇悍同出一轍啊!我瞥了眼馬六,他的臉更青了。
現在他是否已經後悔耍盡心眼跟着我們了呢?這個隊伍中的人可不是啥大善人,讓你得瑟!我見馬六吓得不敢作聲心中暗笑。
又拐了幾道小街,前方的路越來越難走,到處是撞得破爛的汽車堵路,走走停停挪挪繞繞的,我們半天也沒走多遠,好不惱人。
“馬六!”羅漢的臉陰得要結冰,“你是故意帶我們走這條破路的吧?”
馬六差點沒吓哭,“哎喲,爺!我哪兒敢呐?這條路能繞到國道的方向去,别的路也不是不能走,要繞大彎子,再說也不見得好走哇。”
“你要敢耍我們,哼哼,我保證會比雷暴會伺候人。”羅漢還用威脅嗎?馬六都快吓堆縮了,我真擔心他會尿到後座上,那可惡心死人了。
“不敢不敢,打死我也不敢啊!要不咱換條大路走吧,寬是寬敞點,就是喪屍多……”馬六坐立不安。
“竟他媽廢話!喪屍多不是更不好走嗎?因爲你們招來的屍群把我們子彈都耗幹淨了,老子恨不能現在就踹死你!”羅漢終于發脾氣了。
“爺您别發火啊,您剛說什麽?沒子彈了啊?我倒知道這吉市裏放子彈的去處,就是得耽誤些功夫……”馬六雖然害怕,但反應快,夠機靈,知道怎麽緩解身上的壓力。
“呃?”羅漢馬上停止大罵,将車一停,回身瞪着馬六,“孫子你可别跟我們瞎掰,找不着子彈我就送你歸西。”
“我不能保證那些地方的子彈還在不在,但我們可以一個地方一個地方去搜啊。”馬六見羅漢突然轉過來吓得往後一縮,貼在後座的靠背上,盡量離羅漢遠點。
“你知道?都是哪啊?你怎麽知道的?”我見後面的車隊也跟着停了,趕緊逼問馬六,時間不能瞎耽擱,這一混又到中午了,再磨唧一會又得在吉市裏過夜了。
“就是吉市所有的警察分局,派出所,武警大隊啥的,這些單位裏面都有彈藥庫,咱們可以去碰碰運氣。”馬六緊張的盯着我倆。
“離這最近的就在前面,有個派出所,可以先去那看看。”見我倆沒言語,馬六膽子大了點,向前一指。
羅漢抄起對講機:“夥計們,這小子要帶咱們去搜吉市的警察分局派出所找子彈,咱們去試試?不能空着爪回山谷吧。”
對講機裏傳來嘈雜的回答,“這小子幹啥的?有點主意哈。”“去呀去呀,總得碰下運氣。”“走吧,别慎着啦。……
得到大家的贊同,羅漢發動車子向着最近的一間派出所開去。
令人失望的是,這間派出所已經被洗劫一空,别說子彈,連根毛都沒有了。
馬六趕緊又指路帶着我們殺向另一間。
第二間派出所也是空空如也,我們心頭泛起一陣焦躁,如果整個吉市的警局和派出所都被拿空了,我們可就白耽誤功夫了。
“前面是春水分局,我們去那看看呗?”馬六見我們的臉色都不好看,說話提着十二分小心。
來到這間分局前,看到幾頭喪屍在正門進進出出,丫的警察局也敢跑來撒野?羅漢和雷暴把火氣都洩到這幾頭倒黴喪屍的頭上,一頓亂劈,差點把喪屍剁成餃子餡。
張小美站在旁邊淺淺的笑,“哎,我說你們,先進去查看下武器庫吧?”
這間警局裏明顯來過許多撥人,地上一片混亂,我們總算找到武器庫,卻發現大門洞開,裏面的槍支彈藥一點沒剩!
大男人們頓時氣得罵起娘來,甚至遷怒于馬六,要胖揍他一頓。
我攔住大夥,對這個馬六,我比誰都讨厭他,永遠忘不了他用孩子脅迫我們先救他的那副嘴臉,可是他到底是熟悉吉市的道路和各派出所及警察分局的分布,真把他打廢了,對我們也沒啥好處。
說到他這麽熟悉吉市的警力分布,我疑惑的問他,“馬六,你說老實話,你怎麽這麽清楚吉市的警點呢?”
馬六哭喪着臉說,“我以前是個小偷,專門挑白天沒人的住宅入室盜竊,能不熟記所有的警察點嗎?橫不能偷到派出所和警察局眼皮子底下去吧?”
我們算明白了,他跟金玲說得倒是真話,這孫子,還真是個飛天大盜。
“這麽一間間搜下去意義不大,”張小美冷靜的說,“這些警點早就被幸存者給掏過了。”
“我知道一個地兒,離這遠點,但是普通人不知道那裏,彈藥沒準還在。”馬六見大家不再沖他來勁,又來神兒了。
“說,磨磨唧唧的。”羅漢現在是越瞅他越不順眼。
“那是個射擊訓練場,供新兵蛋子和小警察練槍的,也對外開放,不過收費賊他媽貴,隻有土豪才當得起會員。”馬六吞了口唾沫。
“那趕快走吧!在這杵着嘎哈?”雷暴還是忍不住踢了馬六屁股一腳,踢得馬六哎喲一聲差點沒摔個狗吃屎。
我們涮涮上了車,向着馬六指的那個方向駛去,那個方向與去國道的方向相反,看來今天想離開吉市是夠嗆了。
這個射擊場位置很偏,大概是考慮到槍聲會擾民,刻意建在了遠離居民區的地方,四周全是高高的圍牆,冷不丁一看還以爲是個監獄呢。
正面兩扇大鐵門緊閉,雷暴過去推了推,發現門被從裏面鎖死,難道裏面有人?
我們附耳在門上仔細聽着,能隐隐聽到院子的樓裏有喪屍的吼聲,隻要不是有幸存者率先占領了這裏就好,葉剛過來将大鐵門的門鎖搞開,我們迅速閃進了院子。
馬六小聲介紹着,“那邊一趟房是室内射擊訓練場,那邊大操場是室外射擊區……”
“先從主樓搜起,子彈應該被存放在最堅固的建築裏。”雷暴擡頭看看主樓,沉聲說,大家意見一緻,奔着主樓就過去了。
主樓的門虛掩着,喪屍的吼聲已經越來越清晰,不用問,都在這樓裏呢。
羅漢将門一腳踹開,大吼一聲,“孫子們出來!”
這是我們的習慣戰略,樓内走廊不夠寬敞,又不知裏面到底有多少頭喪屍,不宜近身肉博,将喪屍引到外面的空間來,可以暢快的斬殺它們。
我們将門前讓出,彼此間保持揮刀的距離,馬六躲得遠遠的,雖然他手裏一直握着那把斧頭,可看他那慫樣,似乎起不了什麽作用。
一頭穿着迷彩服的喪屍率先撲了出來,直直的奔着它正前方的羅漢而去,羅漢飛起一大腳将它踹翻,我反轉長刀将刀尖紮進它的眼窩,将它徹底終結。
第二頭被雷暴用那把大黑刀從耳根捅了進去,還攪了一攪,喪屍軟軟的癱到地上,我一想在長星島上雷暴還用那把刀料理龍蝦給我吃,不由一陣惡心。
張小美迅速用雙刀貫穿了第三頭喪屍的腦殼,樓内仍然在向外湧着喪屍,在外面看,至少還有十來頭。
亞當握着一把很大的叢林刀沖上去紮透了一頭喪屍的眼窩,我驚訝的看着他,亞當殺喪屍這還是頭一遭呢!
悲催的是那頭喪屍,亞當奔它過去的時候,它還在尋找撲擊的目标,完全沒留意到來自這個“同類”的危險,甚至亞當捏住它的脖子的時候,它仍然沒有襲擊亞當。
亞當放倒那頭喪屍,沖我笑笑,“也不難嘛,以後讓我也來保護保護你們。我先進去找彈藥,這樣比較節省時間。”
他與那些一湧而出的喪屍擦肩而過,徑直進了樓内,如入無人之境。
話說隊伍裏有這麽一個人才還真是挺不錯的!我揮刀砍飛一頭喪屍的腦袋,接着一腳将它踹到旁邊,迎向下一頭。
十幾頭喪屍在夥伴們手裏就象一群破爛的木偶,被虐得七淩八落,院子裏很快就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