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上心,連頭發絲都帶着笑意,死去的幾十名島民,在上校和她心裏可能跟死幾隻螞蟻差不多,追悼會不開也無所謂,你也别開聯歡會慶祝啊?這些人長沒長心呐?可我心裏也在爲上校的這個決定暗自欣喜,爲什麽?搞活動肯定不可能在軍部,要在海島大會場之類的大空間舉辦吧?不然千八百人坐不下,上校必然要參加,這是刺殺他的好時機呀。
其實開始我心裏并沒想過刺殺上校,他的專政不對,卻也不是隻有過沒有功,至于島上這麽多島民,在他的武裝力量下,活得還算是安全的,可不刺殺他,跟他好說好商量讓他下台,幾乎是不可能的。
特别是,他手上沾着不少無辜人的鮮血,這已經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了,而是雷暴他們根本就不會放過他。
我想起了金博士,以活人做實驗的變态老頭,落在我們手裏時,我們沒有人想手刃他,而是溫和的将他關押起來,讓他自生自滅,從前的我們,是多麽心慈手軟啊,不知什麽時候,處理敵人的手段漸漸變得淩厲,這究竟是成長了呢?還是冷漠了呢?
我迅速找到十四哥和雷暴碰頭,把上校辦這個活動的消息告訴他們,問他們的意見。
雷暴當時就興奮起來,讓我給他弄把狙擊槍,他要事先埋伏在做活動的建築裏,一槍命中,解決上校。
十四哥急忙安撫雷暴,讓他稍安勿躁,說這事還需從長計議,刺殺一個上校并不難,難得是上校死後怎麽控場,總不能兩夥對立面拿着槍當場對決,如果想敲掉上校,就得同時将幾個不明立場的部長也控制住,盡可能避免不必要的傷亡。
這樣的話,整場布局就要全盤啓動,我們安插在各部門的人都要分配任務,不止是各部長,那些立場不分明的軍人也要先制住再說,要知道,大家手裏可都掐着槍呢。
“黑狐身邊有張小美,我對小美控制黑狐絕對有信心,靈魂身邊有跆虎教練,唐四和善念控制肖嶽一個人沒問題,祝紅算是我們的人,是時候與你們見面了。”我對他們說。
“祝紅,”雷暴摸着下巴新長出來的胡茬,“我與上校反目時,他剛來島上不久,我與他交集不多,雖然認識,卻不熟悉,沒想到隔了快兩年,竟然成爲同盟,要一起收拾老狐猩了。”
“朵朵,你是中間人,由你來安排我們三方會面吧,這事要抓緊了,中秋節還有半個月,時間緊迫。”十四哥把這事交給我了。
“我剛想到個主意!”我靈機一動,“我有辦法繳其他軍人的槍。”“真的假的?”雷暴和十四哥一臉的懷疑,繳槍這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上校不是下了死命令嗎?所有人都要參與演出,軍部的軍人也得參與,輪流上台表演節目,我給他們編個集體舞,穿那種藏不了槍的衣服,這樣上台的人,就得臨時把槍交給沒上台的同事保管,嘿嘿,到時候,我把立場不明的軍人編在一隊,我們的人編一隊,然後安排他們先上台,到時候槍不就給下了?”我爲突然想到的主意高興不已。
“辦法倒不錯!可是你會編舞嗎?”雷暴指着我,挑剔的打量着我的身材,咋的?姐的身材是有點壯,可那不是砍喪屍鍛煉的嗎?薄得象紙片樣的身材能掄動刀砍飛喪屍的腦袋?
“我們道館曾經在外面表演過,除了特技,還編過幾套跆拳舞,揉合了武術和舞蹈的動作,整套下來潇灑帥氣,一氣呵成,有段動作還帶賣萌的呢!”我說的跆拳舞,其實小朋友表演最有趣,但非常時期,把那些大老爺們組織起來跳這個舞,倒也能胡混過關。
“爲啥不組織他們合唱,那多簡單?”十四哥一聽舞蹈,覺得很頭疼,還有半個月,練習舞蹈好象挺難似的。
“合唱可以穿普通軍裝或服裝,那短槍完全可以掖在褲腰裏藏在上衣下面,怎麽讓他們合理繳槍?就讓他們跳跆拳舞!而且爲了追求整齊劃一的感覺,還要讓他們換道服!除非他們不怕槍走火丢掉零部件,不然槍隻能塞到内褲裏了。”我太了解道服了,無論褲子還是上衣,都寬松之極,隻能用腰帶一圍,根本就沒地方别槍。
“朵朵你挺聰明啊,這主意就剛才想出來的?”雷暴笑了起來,“别說,這法子還真挑不出毛病來,你鬼點子真多。”
“請不要對姐過于崇拜!”我嚴肅的對他說,“姐不玩姐弟戀!”
哈哈,我終于成功的反擊了一回,上次在崖縫裏,被他臭不要臉的自戀一把,雞賊的我一直懷恨在心!
我興沖沖的投入到幫着秦秘書組織中秋節活動的熱忱中,人都得有份奔頭,即使表面看,我們這些女人相當的商女不知亡國恨。
首先我就将組織軍部的軍人跳跆拳舞的建議提了出來,得到了上校和秦秘書的贊賞和支持,并賦予我挑選軍人教授舞蹈的權利,也就是說,我指向誰,誰就得無條件加入到這個舞蹈排練中,管他樂意不樂意,上校可說了,誰都得參與表演!
我将靈魂和黑狐部門裏的人全部找來,告訴他們這半個月除非出外執行任務,其他在島上的時間就都得跟我混了,聽到要穿着雪白的道服上台跳舞,這些軍人又是好奇又是新鮮,雖然有幾個人苦着臉說沒有舞蹈細胞,可我拿着上校給的尚方寶劍告訴他,中秋節的表演是命令,你是大幫哄呢?還是上**舞來段小天鵝呢?他們果斷投降。
我請幾位師弟擔任起教授舞蹈的工作來,我親自教?開玩笑,我哪有那個時間?我先請黑狐帶人去大洋市給我找幾十套道服回來,美其名曰要堅決執行上校的指示,把這個中秋節的活動搞得轟轟烈烈流光溢彩,一切都要象個樣子,絕不能糊弄領導!
黑狐和靈魂見我如此認真的張羅着表演事宜,還誇我多才多藝,盡職盡責,我看着他們倆心裏想,半個月後你們要是還能這麽誇我,那我肯定替你們求情,讓雷暴他們饒你倆不死。
祝紅選擇了深夜與雷暴和十四哥見面,見面的地點定在他家,月黑風高夜,我和雷暴與十四哥悄然潛入了祝紅的家門。
祝紅不知将白靜海與周凱安排去島上哪裏巡邏了,家中隻有他一人。
“老雷,你果然沒死!”這是祝紅見到雷暴第一句話,“上校的猜測是正确的,他和我說過不下十次,你可能還在島上,我當時還覺得他未免太貪生怕死了,呵呵呵。”
“老天爺不肯收我,再說,上校不除,我怎麽甘心去死?”雷暴大喇喇的坐在沙發上,“上校之前做過的那些不可見人之事,你也聽朵朵大概說過了吧?”
祝紅點頭,“說了些,以前我隐隐有過懷疑,沒想到他的殺人利刃是你。”
“我一直想知道,他在我頭上安的罪名是什麽?”雷暴笑嘻嘻的看着祝紅。
“反賊。”祝紅說完,呵呵呵的笑了。
“那總得有反的原因吧?”雷暴其實有時很單純,他肯定是信了。
“逗你,他說你突然發狂,掏槍想打他,結果自己滑到懸崖下去了。呵呵呵……”祝紅還在笑,我和十四哥都聽出他是跟雷暴開玩笑了。
“這厮,把我說得也太笨了!跟那些入門搶劫卻把自己磕在門框子上的笨賊有啥區别?”雷暴滿臉黑線。
“至于你爲什麽發狂,上校說完全不明白,就着這件事,他加強了軍部的警戒,原來夜間不巡邏,從那以後島上每晚都要巡邏到天亮。”祝紅最是清楚,他就是負責巡邏的。
“那你怎麽想?”雷暴盯着祝紅,他也真是,這麽在意名譽,這年頭哪有名譽可言?或許這就是一個軍人的風格。
“我們都知道有内情,既然上校不說,我們也不好追問,現在總算知道原因了。”祝紅含笑對雷暴說,“你也是魯莽,沒找任何人商量就去勸誡上校,有的人不聽進谏的。”
“我獨立成部,執行的任務隐密,根本沒有商量的對象。”雷暴聳聳肩。
“來來,我們商談正事吧。”十四哥見他倆寒喧得差不多,便張羅起來。“祝兄,你們部的人都能跟着你幹?”十四哥先确認這個。
“當然,他們跟着我時間不短,曾經私下裏也說過不滿上校,被我罵了回去,我了解他們,但現在我還沒對他們挑明。”祝紅比較自信。
“靈魂拉攏過我和朵朵,讓朵朵的人在各部門幫他監視其他部長,而且這人與上校一個鼻孔出氣,沒希望争取過來,咱們這就得決定,怎麽處理此人。”十四哥談到了靈魂,我心裏一緊,他說過,靈魂,必殺之!
“交給我。”祝紅面色平靜,“我會制服他,但不必非要殺他,這個人也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之事,就是比較頑固,對階級分層熱衷,是上校的擁趸,能不殺就不殺,事成後可以将他流放島外,量他也不至于折回來報仇,總之留是留不得。”
“如果事态緊急,也不要手軟。”雷暴果然是做過殺手的,最不缺的就是殺伐果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