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車已經停在了那飯店門口,原來之前錢紮紙之前在上廁所的時候就已經跟道安大好了招呼,所以之後道安才假借着酒醉回到了賓館取了我們的行李并且聯系了那黑車師傅再次等候我們的出現。
這真的是太驚喜了,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卻又出現了一個驚悚的意外,當時我心中狂喜,于是便扛着錢紮紙朝着門口走去,可就在這時,隻聽我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陰沉沉的聲音:“廁所在那邊麽?”
我的心裏咯噔一聲!而就在這時,我隻感覺到一隻手拍在了我的左肩膀上,馬天順!
沒錯,這是馬天順的聲音!真想不到這老混蛋居然也跟了出來,雖然當時我也不知道這馬天順有沒有看見那正在廁所裏‘蹲着尿尿’的雷子,但是我敢肯定的是,如果被他發現了外面的事情從而驚動了邵玉的話,那我們鐵定跑不掉了,要知道邵玉的本事可比我們大了不止一倍,所以一旦跟他撕破了臉的話,難免會出現一場惡鬥。
我該怎麽辦?我到底該怎麽辦?
就在那一瞬間,我的腦子裏的各種想法蹭蹭蹭直往外竄,各種各樣的想法借着酒勁兒不停的湧出,不過也正應了那句話了,你的想法永遠都跟不上本能反應的腳步,所以就在馬天順抓住了我肩膀的那一刹那,我的本能已經幫我做出了最明智的選擇。
由于突然的驚吓,随着我的瞳孔微微放大,嘴巴快速張開的一瞬間,我已經下意識的抽回了扶着錢紮紙的右手,然後用這手飛速的抓住了我腰間那許久未露面的好朋友老氣,一拉一扯之間,老七已經被我扯斷,我抓着老七反手就這麽一輪,而就在這個時候,由于醉酒的關系,錢紮紙失去了平衡身子往前這麽一撲,我的手正好從錢紮紙的天靈蓋上面擦過,啪叽一聲就糊在了那馬天順的側臉之上。
整套動作完成的相當順利完美,就好像實現演練過的一般,本來要憑馬天順的身手,格擋這次攻擊還是沒什麽問題的,但由于當時我反應奇快,外加上利用了他斷肢的死角,外加上錢紮紙的‘配合’,這一招居然打了個結實。
要不說這馬天順倒黴呢,他天生駝背,所以腦袋自然前傾而且比我們矮上這麽一截兒,所以磚頭似的老七正好砸在了他的太陽穴上,啪嚓一聲!
随着馬天順的慘叫聲傳來後,我接着這股子去世直接回身就是一腳,狠狠的蹬在了他的小肚子之上,頓時将他踹的喘不過起來,由于疼痛的關系,馬天順老臉上的表情凝成了一團,隻見他一下就坐在了地上,一隻手也不知道該捂腦袋還是該揉肚子。
而我見到兩招皆中後,飯店前廳裏的服務員已經驚叫了起來,所以哪裏還敢逗留?慌忙一把抓起了旁邊的錢紮紙,邁開了兩條腿一步就邁出了門口,然後玩兒命的朝着夏利的方向招呼。
車裏的道安自然也看見了這一幕,不過他沒敢下車,因爲後來我才知道,如果當時他下車的話,那黑車司機很有可能就會直接一個挂檔接大轉舵接一腳油門兒順利的逃離現場。
畢竟我們是深夜打車,外加上剛剛又在那飯店門口大打出手,所以我相信沒幾個人敢拉我們,可當時我也沒想太多,咣咣咣幾步就跑到了那車前,一手拉開了車門,一手将錢紮紙往裏一推,當時錢紮紙已經差不多醉成了一灘爛泥,等把他踹上了車後,我緊跟着往車裏就這麽一鑽,等到車門關上之後,我慌忙從口袋裏面掏出了二百塊錢,往前面這麽一遞,同時嘴裏面大聲叫道:“走!!”
我這麽做,自然不是爲了裝b,因爲在我開車門的時候就已經聽見了那黑車司機正在跟道安讨論着什麽,他見這事情有點不對,便對着道安說:“要不哥幾個換輛車?我要交班了。”
我心想着你個黑車交毛班兒啊,不過我也知道他這是心裏面有點沒底,要說讓一個人快速心裏有底的道具無異于就是萬惡的人民币了,所以我沒廢話直接把錢捅了過去,然後對着他叫道:“這錢不算車費,師傅行個方便!”
要說人這種動物真的是很容易就被傳染的,我沒了廢話的同時,那師傅也沒了廢話,隻見他一腳油門踩了下去,那夏利愣是跑出了飛機的效果。
瞬間,我們離開了現場,等我再回頭的時候,發現那飯店已經遠遠的被抛在了腦後,錢紮紙還在我旁邊躺屍,而我當時則渾身的冷汗,長處了幾口氣後,發現一顆心還在瘋狂的跳動,天啊,真的跑出來了?我們真的拜托那幫子老邪教了!
我當時隻感到口幹舌燥,于是扯開了衣領,而就在這時,才發現道安一直在同我講話,隻見他對着我說道:“吓死我了,咱們可算安全了。”
我點了點頭,心想着剛才的情況确實是千鈞一發啊,現在想來,從那馬天順拍我肩膀到我把他踹到在地再到我上了車給了小費再到開車,估計兩分鍾還不到,原來這一百來秒可以做的事情這麽多,以至于此時安全了下來後,自己居然都不敢相信。
不過不敢歸不敢,但是我還是做到了,哈哈,想來現在邵玉的腸子都快悔青了吧,想到了此處,我的心中便忍不住的又是一陣狂喜,等恢複了平靜之後便同着那道安聊了起來。
今晚上真的多虧了錢紮紙了,雖然他現在還醉的不省人事,不過也多虧了他我們才能這麽快的逃出來,不過我心裏也挺納悶兒的,你說錢紮紙怎麽會想出這個計劃呢?後來錢紮紙對我說起這事的時候是這麽說的,他說他實在聽不慣那邵玉對我們洗腦吹牛b,所以這才突發奇想準備先行上路。
雖然有些冒險,但是事實證明這是可行的,爲此我還特地問了一下那黑車的師傅,這個時間還有車去那松嶺沒?
司機師傅給我的回答是肯定的,不可能有車,也就是他倒黴碰到了我們。
對此我笑了笑,也沒言語什麽,不過這司機師傅确實有把逗,也許在聊了一陣後覺得我們不是啥壞人,所以也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跟我們聊着,他問我們:“哥們兒,剛才那什麽情況兒啊,惹着你們了?”
看來在他眼裏我們俨然是一幫不着調的小混混,還是打完架後跑路的那一種,對此我也不好解釋,心想着既然已經被定位了,那就演戲演全套吧,于是我便對着他說道:“嗯呢,嗎的跟我們淡b,仗着有錢有勢就欺負我們家人,今天可算讓我們趕上了就把他們收拾了一頓。”
“這種人就欠收拾。”那師傅似乎聽的挺過瘾,隻見他對着我們說道:“你說你有錢有勢去跟厲害的碰啊,欺負老百姓算什麽本事,真是典型的土大款上不了檔次。”
我心想着師傅你這話可真是掏上重點了,想想那金巫教可不就是這德行麽?欺善怕惡的主兒,專門用可憐人做邪術,卻從來不敢用有錢人的魂魄,畢竟他們還指望着有錢人養活他們呢,不得不說,這幫子邪教徒确實沒什麽檔次,跟土大款也差不了多少。
想到了此處我的心中便感覺到一陣解氣,于是便對着那黑車司機說道:“師傅,咱們的車牌兒沒事兒吧,我怕他們看見。”
“沒事兒。”隻見那司機笑了笑,然後一拍胸口對着我說道:“我一共兩套牌兒呢,他上哪兒查去?”
牛逼,我聽到了這話後,心裏不自居的對這黑車司機豎起了大拇指,心想着這真是天助我也,既然是這樣那我還怕個毛?于是便心情大好,一路無話,我不記得當時路上花了多久了,反正就是一頓繞路,好像是一個小時左右吧,那出租車司機對着我們說:“前邊就是松嶺了,你們去松嶺哪兒啊?”
看來已經到了,于是我便對着那師傅說道:“你就停前邊邊兒上就行了。”
可我哪知道,在我說出這話之後,那司機師傅竟然愣住了,隻見他尴尬一笑,然後對着我說道:“爺們兒,是不是老哥哪兒沒做到啊,要是這樣的話你明說,老哥一定給你賠不是,老哥也是有家有業的人,咱們都是混的,大水不沖龍王廟咱别一家人碰一家人啊。”
暈,我心說這司機哪兒來的這麽多黑話啊?不過轉念一想,我心中頓時明白了,因爲當時我們的位置屬于很典型的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兒,我提議在這兒停車,那司機師傅難免會把我們當成劫道兒的,更何況剛才我之前還和那馬天順在飯店門口上演了一出五十公斤級散打,所以他不往這邊想那才怪呢?
我見這師傅一便陪着笑臉一邊把手往車座下面伸,就已經明白這爺們兒要幹什麽了,于是慌忙對着他說道:“沒事兒師傅,我們真不是壞人,錢照給,放心吧。”
說罷,我讓道安給了雙份的車錢,而見我們确實沒有要搶劫的意思,那師傅隻好滿臉狐疑的望着我們,就在我把錢紮紙抗下車後,那師傅忽然對着我們說道:“哎對了爺們兒,你叫什麽名兒啊,交一朋友呗?”
在車燈的映照下,我見這司機的眼鏡死死的盯着我後背上的錢紮紙,心裏頓時一陣無奈,心想着這師傅不會又把我們當成殺人犯了吧,我心想着你問我名字幹啥,準備聽到了信兒後舉報我麽?
于是我便苦笑着說道:“那啥,師傅,我們真的不是壞人,我朋友喝多了,所以現在就想走着回家,不信你看?”
說到了這裏,我伸手捅了捅死豬樣錢紮紙的肋條,隻見錢紮紙迷迷糊糊的對着我說道:“讨厭,大晚上的還不讓人睡覺。”
那司機師傅見錢紮紙沒死,這才似乎放下了心來,于是也沒多說什麽,便挑了個頭後将車開走了。
眼見着那車越開越遠,四周也陷入了一片寂靜,此時已經是秋天,零星的蟋蟀叫聲也顯得那樣的力不從心,頭頂天空中的月亮散發着無精打采的光亮,我們終于來到了這加格達奇和松嶺區的邊境之地。
久違了的新鮮空氣讓我恢複了精神,接下來該做點什麽呢?肯定的是,現在不能去松嶺區,也不能在這路旁邊傻站着,看來今晚隻有到樹林裏面對付一宿了。
于是我便跟道安一起扶着錢紮紙走下了這小路,雖然夜晚的可視度很低,不過我依舊明白現在我們已經一點點的走向了一片廣闊的叢林之中,因爲我們當時的位置已經是大興安嶺的邊境所在了。
幸好這次出門我們準備的東西都很齊全,特别是道安,他身上的裝備全都是專業的登山用具,貌似是邵玉置辦的,這次反而便宜了我們,于是他擰開了一登山燈,将前面的路找的通明,走了好一會兒後,我們依稀聽到前面似乎有流水的聲音,看來是條小河,于是便順着聲音尋去,果然沒過一會兒我們便撥開了樹林來到了一條小河邊,那河水泛着月光靜靜的流淌,我們決定了晚上就在這對付一宿吧。
我先從背包裏面取出了一條毯子,把錢紮紙放在上面,然後又撿了些樹枝生了堆火,好在我從小就在山裏長大,這些事情做起來并不陌生,火确實可以給人帶來希望,篝火升起來之後,我和道安圍坐在火堆旁,身邊的錢紮紙還打着呼噜,我望了望四周,又擡頭看了看天,真想不到,幾個小時前我們還在一飯店裏面讨論着分鹿腿的事情,而幾個小時候,我們卻已經深入了大興安嶺這片原始的叢林之中。
一提到原始叢林,大家可能都會聯想到一種潮濕的泥濘的髒兮兮的樹林,而事實上,在我去過的大興安嶺地區,卻真沒有帶給我這種感覺,可能是因爲氣候的關系吧,所以這裏的空氣不像是南方叢林那樣的潮濕(其實還是有點潮的,畢竟前些天下雨),而夜裏的氣溫相對寒冷一些,不過因此我們沒有飽受蚊蟲的叮咬,這一點确實該謝天謝地,因爲有過露營經驗的朋友們都知道,這樹林裏面的蚊子實在是太可怕了,簡直就跟要吃人似的那麽兇狠。
還好我們準備充足,對這種環境也早有準備,于是我們套了件登山服後便小聲的攀談了起來,說起來我真的挺感謝道安的,雖然在他看來也許自己這麽做是應該的,但是我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絕對的應不應該,他選擇幫助我們,我發自内心的感激,聊了一會兒後,我和道安覺得錢紮紙雖然已經睡着了,但是我們卻不能松懈,誰知道這地方有沒有什麽大型的野生動物呢?
雖然熊瞎子什麽的基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裏,不過我們卻也不能掉以輕心,于是便決定輪班職業,道安不想睡覺,而我卻覺得渾身乏力,所以他便讓我先去睡了,等到後半夜再來替他。
我爲此特地定了個鬧鍾,然後一頭倒在了毯子上面開始了我在大興安嶺的第一個美夢,可事實上,這第一覺并不算美好,而且鬧鍾還沒想我就已經醒了,我清晰的記得當時我是被渴醒的,畢竟喝了很多的酒,半夜肚子裏面便火燒似的難受,當時天空依舊一片黑暗,我坐起了身來揉了揉眼睛,發現渾身酸痛,我當時發現道安還坐在火堆旁,望着篝火愣愣的出神,見我醒了,便對着我說道:“怎麽才睡這點時間?再睡一會兒吧。”
我搖了搖頭,看了看手機,我大概睡了三個小時左右,于是便對着滿臉倦态的道安說道:“不了,你先休息吧,等天亮了咱們還要上路呢。”
客套了幾句後,道安這才躺下睡覺,而我當時嗓子渴的冒煙,于是便從背包裏面翻出了瓶礦泉水,可是拿在了手裏想了一會兒後卻沒喝,我心想着算了,飲用水有限還是省着點吧,于是便起身來到了河邊伏下了身子灌了一肚子的河水,這裏的河水沒有污染,事實上還真挺好喝的。想來我的家鄉旁邊也有條小河,我記得小時候在河邊玩渴了也喝那河水,當時的我并不覺得河水有多髒,事實那條河的水還真的很清澈,一眼見底,甚至裏面還有很多的‘蝲蝲蛄’,也就是若幹年後被人們稱作小龍蝦的那玩意兒,當時我記得放學的時候有個老太太經常在學校門口提着一籃子煮熟了的小龍蝦賣,巴掌大的一隻才賣五毛錢,當時人們都不愛吃這東西,可是沒想到十年沒到,這玩意兒的價格水漲船高,一條河的小龍蝦愣是被活生生的給抓絕戶了。
這真是挺悲劇的一件事情。
我灌了一肚子涼水之後,似乎又找回了小時候的感覺,回歸自然确實能讓我感覺到踏實,也不知道是否是我這溝通自然的職業作祟還是我本身的姓格原因,往往在城市之中,我反而會感到不安和不踏實,而現在在這深林之中,我卻真的安靜了下來。
于是我擦了擦嘴,回到了火堆旁坐下,四周一片甯靜,隻有昆蟲的鳴叫以及草叢中不是發出的輕微響動,那也許是某種動物路過的聲音。
我就這樣坐着,思考了很多的事情,我心想着這次能夠擺脫那邵玉一行人确實是個勝利,不過這樣做真的好麽,而他們真的會善罷甘系麽?
算了,還是别想了,走一步說一步吧,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裏,我相信我始終會找到答案的,現在還是想想别的吧,比如蘇譯丹在做什麽,唔,她現在一定還在睡覺,真是苦了她了,希望我能夠快點找到那狐仙故鄉吧,也希望這真的是我最後一次的冒險了。
确實有些累了,但還不是止步的時候,想想自從我踏入這一行後,就一直都走在黑暗之中,黎明什麽時候能來到呢?應該不遠了吧,想到了此處,我便點燃了一根煙,慢慢的抽着,黎明之前的氣溫略低,于是我緊了緊衣服,抱着肩膀望着遠方,眼見着遠處的天空漸漸由黑泛青再泛白,漸漸的,屬于這個大興安嶺的黎明,真的就這麽到來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