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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借花獻佛


道安似乎被錢紮紙給問住了,說起來錢紮紙這話問的真夠科學的了,隻見那道安好像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後對着錢紮紙說道:“想來他們一定是想用那鼓來做一些事情吧。”

錢紮紙繼續問道:“他們想用那破鼓幹啥,敲着收破爛兒麽?”

也虧着是錢紮紙才能問出這種問題吧,以至于道安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好在他也明白眼前這人有些魔怔,所以便對着他說道:“這個不确定,那啥小錢啊,不早了,明天還得早起呢,咱們睡吧。”

說起來他似乎唯恐這錢紮紙繼續對他發問,于是說完了這話後便随手關了燈然後躺了下來,錢紮紙見他似乎有點不愛和自己聊,而我又睡了,這才脫衣服睡覺,等它躺下之後,依稀間聽他嘟囔着:“真是的,你說咱這輩子一共才能活多長時間,爲啥還要害别人呢?”

這話倒是說到我的心坎兒裏了,我在黑暗中翻了個身,悄悄的睜開了眼睛,眼前卻還是一片黑暗,是啊,你說咱們人這一輩子一共才能活多長時間?說起來在我昨晚聽那胡小萍說出那段野獸理論之後,我的心裏久久不能平靜,咱們的一生看起來很漫長,但和那些妖怪們比起來,簡直是太微不足道了,回想從前走過的那段時光,心中覺得這段曰子不過轉瞬而已。

大家都是人,都有着相仿的壽命,人生隻有一次,每個人都是如此,但是爲什麽就會有人選擇要在自己短暫的生命裏去迫害别人的生命呢?這是爲什麽呢?

說起來這真是個無解的問題,我歎了口氣,耳邊傳來的是錢紮紙的呼噜聲,而我則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一夜無話,等到第二天醒來,确是早上七點多,由于太過于疲憊,所以我是最後一個醒來的,錢紮紙将我叫醒的時候,我感覺到渾身酸疼,起身歇了好一會兒這才恢複過來,這個時候道安已經梳洗完畢,他對着我說道:“小遠,沒事兒吧,看你臉色不太好,要不咱們休息一天在去吧。”

我瞅了他一眼,然後便對着他說道:“沒事兒,我估計真睡落枕了。”

開玩笑,我怎麽可能不去?說起來還有一場好戲等着我去揭幕呢,我看着道安,睡了一覺之後,我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現在雖然還不知道它是敵是友,但是我卻也明白,此刻還有邪教徒等着我自投羅網,這讓我如何有閑心休息?于是便胡亂的洗漱了一下後背着背包同三人出了門。

正月未過,初春的味道似乎已經迎面而來,今天是個大晴天,身在這邊緣小鎮之中,直感覺頭頂上的天都出奇的藍,出門之後,呼吸了兩口新鮮口氣,心中頓時覺得暢快了一些,路邊的殘雪漸漸融化讓眼前的路有些泥濘,我們拿着之前華廣亭交付給我們的地址一路打聽,感情那華廣亭的家離我們當時的位置很遠,等到了他的家時,已經快要中午了。

華廣亭的老家是一間獨門獨院兒的小平房,還沒等敲門,院子裏面的土狗就嚷嚷了起來,沒一會兒,一名老婦人便出門觀看,那老婦人的面孔和華廣亭依稀有些相似,應該就是他的母親了吧,偏遠地方的民風大多淳樸,這一點和都市裏面的人不同,也不知道是因爲什麽,我們隔着門将來意說出之後,那老婦人便将我們領進了院子,我走在最後,院子裏的那條土狗沖着我不停的叫嚷,似乎好像跟我有殺父之仇一眼,我心裏一陣苦笑,心想着我怎麽這麽沒有狗緣兒呢?想想确實,就算在哈爾濱的街道上,隻要碰見一遛狗的,那狗就必須朝我叫喚兩聲,看那些狗的神情,似乎如果不朝我叫喚都不好意思再吃骨頭似的。

那華廣亭的母親一邊對着我說‘沒事兒’一邊拉着那個狗,而就在這時,錢紮紙小聲的對着我說道:“這狗不是再咬你,而是再咬你的債主。”

我心中這才恍然大悟,錢紮紙口中的債主,就是我家祖傳的黃皮子旅行團了,想想它們果然還是跟着我來了,要說動物之中,狗的靈姓也很高,但可惜整曰與人爲伍,天生心中隻存護主執念,卻沒有修行之心,所以很少有家狗修行得道,不過狗是可以看見髒東西的,看來是這狗瞧見了我身後的黃皮子鬼魂,所以這才大聲的嚷嚷吧。

要說我已經完全習慣了那些黃皮子跟在身後,所以也就沒有在意同他們進了屋,那華廣亭的父親外出串門,隻留那華大娘一人在家,她爲我們沏了茶水,又問了我們幾句華廣亭的現況後,我們這才聊起了那個叫趙發的羊倌身在何處。

那華大娘見我們問趙發,便笑着對我們說道:“這人整天遊手好閑的,你們找他幹啥呀?”

道安見華大娘問了,于是便回道:“是這樣,我們不是來這想找人參麽,可是現在也知道人參被收走了,可是我們也不想白跑一趟,之前聽廣亭兄弟說,說這趙大叔平時就幫人家守林放羊,想來這片山他一定很熟,于是就想和他打聽一下這片山林的事情。”

我倒是沒說話,隻是在心裏面想着反正我現在已經知道了這是個圈套,那還問個毛,反正到最後我一定能見到那什麽羊倌,不過說起來那個羊倌兒也不是什麽好人,要不然金巫教怎麽會用它做餌來釣我上鈎呢?

想到了此處,便擡頭看了看道安隻見他還在同那華大娘聊着這件事情,他的口才不錯,而且又生得一副穩重的容貌,所以華大娘便沒有多想,于是便對着我們說道:“那好吧,不過這也快中午了,趙發住的也挺遠的,你們吃了飯再去吧。”

我倒是無所謂,不過道安卻拒絕了華大娘的好意,他對着那華大娘說道:“不用了大娘,你隻要告訴我們那趙發住哪兒就行了,也實在不好意思麻煩你。”

華大娘聽到這話後也不好在說些什麽,于是便對着我們指出了趙發的住處,她對着我們說道:“那個趙發現在已經不給人家放羊了,我們這山上有片林子,之前被人家給承包了下來,他現在就在那兒跟人家打更,你們出了門往左走,然後沿着小路一直走,大概半個小時就能到。”

謝過了華大娘後,我們又出了門,果然走了一會兒後看到了一條小路,這條小路一直通往大山之上,此時已經将近中午,在一看那連綿不絕的叢山巍峨壯麗,放眼望去一片雪白,霎是壯觀,很奇妙,雖然現在身處于雪地之中,但由于氣溫回升,所以竟感覺不到寒冷,以至于走了一陣之後,我的腦門竟然滲出了汗珠。

不知不覺間,腳下的道路微微向上傾斜,我們已經走入了這深山之中,但是這條路上的雪卻沒有多少,道路兩旁歪歪斜斜的車轍溝告訴我這裏應該經常有車經過,想來正是是此處有伐木場的關系吧,如果放在之前,我多半不會注意到這個細節,但是現在卻不同了,我開始在心裏琢磨着,什麽伐木場開工如此早啊,以至于這大正月的,封山積雪還沒有消融就已經開始上工了?

而且我還留意到,這車轍溝并不是大型車輛壓出來的,所以這很可疑,我心中想到,莫不是這深山裏面也是個賊窩?是金巫教的産業?

兩旁的樹木越發濃密,通往山上的路也越來越不好走,一路上除了錢紮紙大呼小叫之外,我和道安都沒有說話,我曾經偷眼望了他幾次,發現他的表情滿是期待,真不知道他這是在期待什麽。

又走了二十多分鍾,之前前面樹林之中飄出了一股灰煙,應該有人家在那裏,果不其然,過了一會兒後,深林之中出現了一個小木屋,煙囪之中炊煙飄起,果然有人居住,我心裏想着,這應該就是那姓趙的羊倌住的地方了,我倒要看看他是何方神聖。

于是我們便上前叩門,剛敲了兩下後,門便打開了,一個身穿黑棉襖皮膚黑瘦的中年立在門口,對着問道:“幹什麽?”

“你好,我們是來找人的,請問趙發趙大叔在這兒麽?”道安說道。

那人打量了我們好幾眼之後這才對着我們說道:“你們找他幹啥?”

道安對着那人陪笑道:“有點事情,這不,我們是外地來的,想在這片林子裏轉轉,聽朋友介紹說趙大叔對這裏很熟,所以想請他當個向導。”

說罷,道安給那人遞上了一根煙,那人點上了煙抽了一口,又打量了我們兩眼後,這才對着道安說道:“他不在,上山了。”

道安問他:“那他什麽時候能回來啊?”

此時那人似乎也覺得我們不是什麽歹人,而且道安的态度又相當恭敬,于是那人這才對着我們說道:“不知道呢,他跑獵去了,要不你們進來等等?”

“這個太好了。”隻見道安和那人握了握手,又客氣了兩句之後,我們這才進了屋子,這屋子裏面甚是簡陋,一看就是給那些暫居在山上的守林人搭建的,北牆出有一鋪土炕,炕邊有一個爐子,爐上坐着一個蓋着蓋兒的鐵鍋,似乎在炖煮些什麽東西,而屋子裏面還有兩個人正在交談,見我們進來了便上來詢問,之前那人對他們說出了我們的來曆之後他們倒也沒多說話,隻是請我們在炕上坐着,聊了一陣之後,還請我們一起吃午飯。

但是我心裏明白,話可以亂說,這東西卻不可以亂吃,我自打進屋之後就打量起這三個人來,雖然這個屋子裏溫度不高,但卻還能保暖,可是這三個中年人卻都帶着一頂狗皮帽子,兩邊兒帽遮兒耷拉下來将耳朵擋了個嚴實,我心裏覺得這三個人一定是金巫教的,沒跑兒了,隻不過現在那個姓趙的還沒有出現,也不知道他們搞的是什麽鬼,不管怎樣還是先忍一忍,看看他們還有什麽把戲再說。我心裏想着,他們給的東西我可不敢吃,可說起來我雖然不敢吃那菜肴,但錢紮紙卻是百無禁忌,走了一上午後他的肚子早已經開始鳴鼓撞鍾,一聽說鍋裏炖的是豬肉粉條之後,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我真怕他吃了這菜之後再有個好歹,于是便想出了一個法子,等那幾個人拿出碗筷之後,我便對着錢紮紙說道:“我尿急,陪我上趟廁所。”

錢紮紙當時已經盤腿坐在炕上,聽我這麽一說後就老大不樂意的對着我說:“你是小姑娘啊,上廁所還要人陪,自己去呗,誰看你啊。”

我心想着你哪兒來這麽多廢話,于是便對着他說道:“說那麽多幹啥,趕緊的。”

然後也由不得他拒絕,直接一把将他拉了過來,趁着道安沒注意,我給他使了個眼色,之前說過很多次,錢紮紙雖然瘋,但是卻不傻,也知道我這是有事要跟他說,于是這才一邊嘟囔着‘好吧好吧,墨迹死了。’一邊同我走出了木屋,我帶着他鑽進了林子裏面,然後這才對着他說道:“等會兒你千萬别吃那些人給你的東西,知道麽?”

錢紮紙眨了眨眼睛,然後對着我有些奇怪的說道:“怎麽,這裏是黑店?”

暈,我心想着你夠又想象力的了,于是便對着他說道:“什麽黑店,我懷疑那三個人是金巫教的雜碎。”

“真的?”錢紮紙聽我這麽一說後便愣了,隻見他對着我說道:“你怎麽知道的?”

“說來話長。”由于我生怕回去晚了那些人會起疑心,所以也來不及對錢紮紙解釋了,隻是對着他說道:“沒時間解釋了,記着千萬别吃就行了。”

錢紮紙和我的關系非同小可,聽我這麽說後,也就将此話放在了心上,這小子的腦子轉的很快,隻見他對着我說道:“可是如果他們真的是金巫教的話,那不吃他們的東西不是更讓他們起疑心?”

這确實是個問題,不過我早有打算,于是便對着他說出了我的計劃,現在我們這将計就計的行爲可以說是一場賭博,怎麽說呢,我始終認爲在這裏的金巫餘孽不止是他們幾個,你想啊,那馬天順也不是傻子,除非這三個人比他還有本事,要不然的話憑他們三個還想拿我?别開玩笑了。

不過換位想一想,如果這仨人比馬天順還本事的話,那他們早就取代馬天順自己當頭頭了,還用得着聽他的吩咐?所以我賭的就是這附近一定還有他們的同夥兒,或是馬天順或是别人,我等的就是他的出現,所以現在必須要忍。

同錢紮紙又說了兩句之後,我們便回到了屋子裏,此時飯桌已經放好,道安和那三個人已經吃喝了起來,我和錢紮紙裝作沒事兒人一樣坐在了桌子旁,隻見桌上放了一大盆豬肉炖菜,除此之外還有一碗腌蘿蔔和腌芹菜,剩下的就是一大盆熱乎乎的白面饅頭,飯菜散發出噴鼻的香味,但是看在我的眼中,卻好像是一盆盆毒藥似的。

那三個人好像十分好客似的請我們吃飯,而我卻笑着對他們說:“幾位大叔,你們太熱情了,整的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也不能光吃你們的啊,來來,我包裏面有酒,在塔河買的,還有點菜,咱們來喝兩杯吧。”

說話間,我就從背包裏面取出了之前買的白酒,還有一些茄汁黃魚的罐頭之類的副食品,這些東西想想還是在哈爾濱的時候韓萬春給我們準備的呢,這老家夥沒什麽錢,所以便爲我們準備了食物,一路上一直沒有來得及吃,此時正好用來擋刀。

那三人見我拿出食物,客氣了兩句之後便同我們一起分食,這頓飯我吃的十分小心,筷子都不入口,隻夾一些魚肉香腸之類的吃,對那豬肉炖菜卻一口不動,而那些人似乎也發現了我這舉動,隻見那個黑瘦的中年漢子一邊爲我倒酒一邊笑呵呵的說道:“小老弟,咱們遇見也是緣分,山裏人窮沒啥好東西招待你們,見笑見笑。”

我看了看他,然後對着他說道:“大叔這是什麽話啊,這菜不挺好的麽,而且我們也不是啥講究人,來咱們喝酒。”

說罷我便拿起了杯子,但是隻沾了沾嘴唇便放下了,隻見那個中年人對着我說道:“那太好了,一看老弟你就是敞亮人,來嘗嘗我們炖的豬肉,前兩天剛套的野豬。”

說罷,他就将一塊肉遞了過來,我心裏冷笑了一下,琢磨着這一招玩的夠狠的啊,如果不吃的話那他們一定會生疑心,可如果我吃的話那真就太二了,幸好,我跟着韓萬春的時間不短了,别的東西沒學到,一身耍賴取巧的小本事到學了不少,就在他爲我夾菜的時候我已經先行一步從罐頭裏面夾起了一大塊魚,見他夾肉給我,裝作有些受寵若驚的摸樣先将那魚肉塞進了嘴巴,然後用碗接住了那肉,一邊嚼着魚一邊對着那人說道:“對了大叔,你們這兒前陣子挖到大參王的事情是真的麽?”

那人對着我說道:“可不是麽,我也瞅見了,嘿,聽說賣了好幾千呢,這上哪兒說理去,不跟撿錢一樣麽?”

我對着他又說道:“那自打那以後像我們這樣進山找人參看病的人應該不少吧。”

那人含含糊糊的說道:“嗯,好像是有幾個,但是不多。”

我伸出筷子夾起了那塊肉,然後轉頭說道:“那邊好像又來一個人,不知道是不是趙大叔呢?”

那三人聽到這話後似乎一愣,然後連同着道安不約而同的轉頭朝着窗戶望去,而我趁着這個機會,沒有回頭,左手順勢一抓,将那塊肉抓在了手裏,然後垂到桌下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裏面,于此同時,那些人說道:“哪有人啊?”

等他們回頭的時候,我已經把筷子從嘴邊移開,然後對着他們說道:“那兒啊,那個穿白衣服的,你們沒看見?”

那些人仔細一瞅,原來是一件白色的破襯衫挂在了林子裏,那件襯衫是我剛才從門口順來的一件挂在晾衣繩上的工作服,我偷偷的将它挂在樹上,就是爲了應對這種場面。

隻聽那人仔細的瞅了一眼後便對着我說道:“嗨,那哪兒是人啊,是我們的衣服,可能被風吹到樹上了。”

“你看我這眼睛。”我一邊笑着一邊咽下了口中的食物,然後舉起杯對着他們說道:“來咱們再喝一口。”

喝完之後,不等他們說話,我便又伸出了筷子,連菜帶肉夾了好大一筷子到碗裏,然後對着他們說道:“别說,這肉還真好吃。”

那些人恐怕還認爲我現在依舊蒙在鼓裏,要知道他們的計劃确實很是隐蔽,如果不是那竄種灰耗子自己洩了密的話,估計我現在早已經中招了,所以他們以爲我吃了肉後,也不多想,隻見那人轉頭敲了敲錢紮紙,錢紮紙也瞧了瞧他,隻見那漢子又露出了十分好客的樣子夾起了一塊肉給錢紮紙,然後對着他說道:“這位小兄弟,看你好像不怎麽愛說話啊,來來,多吃一………………”

就在那人要把肉放在錢紮紙的碗裏的時候,忽然錢紮紙雙目一瞪,一把放下了筷子,對着那人抽冷子喊了一句:“彌陀佛!!!”

那人拿筷子的手剛伸過來,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吓得手一抖,肉差點兒都掉在了盤子裏面,桌子上的人都愣了,他們看着錢紮紙,心裏想着這什麽情況兒,怎麽吃吃飯居然還吃出一和尚呢?這小子咋回事兒?

就在他們發愣的時候,隻見錢紮紙雙手合十對着那人義正言辭的說道:“貧僧乃是胎裏素,施主不比如此,罪過罪過。”

說罷,隻見那錢紮紙便閉上了雙眼,俨然一副高僧入定的摸樣,那人哪裏見過這場面,他也許感覺錢紮紙是不是被什麽東西給上身了?要不然怎麽會這樣呢,于是隻好尴尬一笑,望着這個好像大煙鬼似的青年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在道安知道這錢紮紙的精神時好時壞的,于是便慌忙對着那漢子十分歉意的說道:“抱歉抱歉,這是我老弟,那啥,對不住,他,他不吃肉。”

就在道安說道‘那啥’的時候,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子,意思是這小子腦子有點問題,你們别跟他一般見識,那些人這才恍然大悟,于是便有些僵硬的笑了笑,也沒說什麽,可是他們沒說話,錢紮紙卻開口了,隻見他瞪大了眼睛,頂着倆黑眼圈兒對着那三人說道:“誰說灑家不吃肉的!灑家隻不過不吃沒開光的肉,啊,列位問我什麽是‘開光肉’?那好,我就露一手給你們瞧瞧。”

我心中一陣無奈,心想着誰問你了大哥!不過無奈之餘,還覺得十分的好笑,我發現不管是什麽事情,錢紮紙總是能用他獨特的方式化解,可以說這是他百試不爽的絕招,不得不說,這一手也隻有他才能用的如此自然,表情生動,絲毫不顯得做作,俨然就是一瘋子一樣。

隻見那錢紮紙右手夾肉,左手放于胸前做禮佛狀,也不管他們是什麽表情,便直接對着他們十分嚴肅的說道:“諸君且聽我開光咒!!”

說罷,他閉上了眼睛,上下嘴唇不住閉合,嘟嘟囔囔的似乎真的在念經一樣,那些人當真不知道咋回事兒,都看楞了,而我就坐在他旁邊,自然聽見他嘴裏飛快念叨的咒語是什麽,隻見錢紮紙小聲且快速的念叨着:“我明白是我錯了,愛情就像你說的,它不是買賣就算千金來買都不賣………………”

噗!!!差一點兒,就差一點我就沒忍住笑了出來,居然是愛情買賣!這段說唱居然被瘋瘋癫癫的錢紮紙硬生生的念出了咒語的效果,隻見錢紮紙飛快的念了幾句之後,猛地睜開眼睛,雙目好似銅鈴一般的瞪着那塊肉,上嘴唇下嘴唇抿在了一起,然後一用力大聲叫了一聲:“啪!!”

這一口噴出,吐沫星子濺了大半桌,他右手邊的一個中年人不自覺的抹了一把臉,而這個時候,隻見錢紮紙笑道:“成了,這塊肉已經開光了,來,大叔施主,嘗嘗和普通的肉有什麽區别?”

說罷,他來了個借花獻佛,将那塊肉放在了那黑瘦老漢的碗裏,我瞅着那老漢的臉都快綠了,心中一陣暗爽,心想着報應啊,報應來了,你們想害我們,卻怎麽也想不到我們這裏面有比你們更狠的人存在吧?

雖然這些人恐怕不在乎這肉有沒有毒,但是看得出來他們很在乎這錢紮紙的吐沫星子,但是他們卻不敢動怒,也許他們三個也像我一樣正在忍耐吧,所以那個黑瘦的中年人慌忙舉起了酒杯,沒有理會那錢紮紙,而是尴尬的笑了笑,然後說道:“嘿嘿,這個小兄弟還真有意思啊,來咱們喝,喝!!”

被錢紮紙這麽一鬧,那漢子還真就沒有再給我們夾肉,也許他也明白他的目标并不是錢紮紙,不過說起來他自己也不吃那肉了,隻是低頭對着前邊的花生米好像跟這花生米有仇似的往嘴裏面送着,看來他是被錢紮紙給惡心到了。

這一頓飯吃的也算是有驚無險,好在我們都沒有什麽損失,等到飯後,那三個人收拾了一下桌子,然後又開始同我們閑談,我也知道言多必失這個道理,所以能不說話就不說話,還好我和錢紮紙看上去都很年輕,有的時候年輕也是一面擋箭牌,我見已經是下午了,而那三人卻還是沒有任何的動作,現在看來他們大概是想在晚上動手,這不,已經開始讨論起我們要住哪兒的問題了麽?

我心想着我還能這麽坐以待斃?于是便起身抻了個懶腰,然後對着錢紮紙說道:“真沒意思,小錢兒陪我出去轉悠轉悠吧。”

錢紮紙點了點頭,而那些人見我倆要出門,便說道:“兩位小兄弟小心點啊,山上林子密,别走丢了。”

我點了點頭,隻見錢紮紙又轉頭愣愣的望着那人,然後對着他說道:“施主想要同去?”

“還有活沒幹,還有活兒沒幹呢我。”隻見那人似乎被這錢紮紙搞怕了,所以也不敢再多說什麽,而道安則想跟我們同去,我心裏面想着莫不是他想要監視我?也罷,反正這次出去轉悠也隻是看一下地形而已,于是便同他們三個出了門。

走進了林子裏面,我和錢紮紙四處看着,這片樹林真的很密很高,由于樹枝濃密,所以陽光都不怎麽能照射到這裏,腳下的積雪及膝深,很難行走,好在林中有一條小路,想來是那些人淌出來的吧,我們在那小路上走着,耳邊偶爾傳來幾聲鳥叫,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老是覺得這些鳥的叫聲有些無精打采的。

我四下看了一會兒,心想着如果等下真的要動手的話,這裏的環境到挺适合發揮的,不過那樹林之中如果藏着人的話那可就不好辦了,而且剛才那些人認定了我吃了肉,雖然我不知道那肉裏面有什麽花樣兒,但是現在卻也不好再活蹦亂跳的,嗯,反正看完了環境,而且錢紮紙也應該知道這樹林裏有沒有鬼了,我看他的反應并沒有異樣,這才稍微的放心了一些,于是便又同他倆回到了小木屋裏。

那黑瘦的漢子正在用錘子砸煤塊兒以做燒火之用,見我們回來,便笑呵呵的問道:“怎麽這麽快就逛夠了?”

“太冷了,不好玩。”我又伸了個懶腰,然後對着他說道:“大叔,也不知道怎麽的,我好像犯困了,能不能借你的地方睡一會兒?”

那漢子見我這麽說便點頭笑道:“當然當然,快進屋,炕頭還是熱乎的。”

說起來既然已經知道他的底細,我也不用跟他客氣,于是二話沒說脫鞋上炕,枕了背包就睡在了炕頭,而我旁邊則坐着錢紮紙,道安和另外兩個人低聲的交談。

我自然沒有睡着,剛才在樹林裏的時候我已經偷偷的從錢紮紙的背包裏面拿出了一把小刀放在了懷裏,我是想看看他們到底要玩什麽把戲。

現在就看他們是想等着那個姓趙的羊倌回來,還是忍耐不住現在就動手了。

深山之中的小木屋裏面滿是淡淡的柴火味兒,小小的窗戶上結了半層晶瑩的窗花,下午的陽光已經不再那麽的謠言,淡黃色的光穿過了窗戶映照在土地上,耳旁是道安和那兩人沒有營養的閑聊,錢紮紙拿出了手機開始玩起了遊戲,當時是下午三點左右,我心中有些忐忑的想着,距離天黑,還有不到兩個小時。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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