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怪物這次出來的原因不是爲了别的,正是要來害我。
那怪對我說,幾天前,它本來還在一處秘密的祭壇睡覺,忽然被人叫醒說是有事要求它,而叫醒它的,正是這金巫教的掌教,那掌教叫這妖怪先到塔河,會有人聯系它,然後再去塔爾根的某處等着,到時候它會遇到一個終曰被黃鼠狼跟着的人,那個人就是它要害的目标,那掌教對他說,如果遇見了那人,就伺機在他的飲食之中下毒,隻要那人中了毒的話,它就算完成任務了。
說起來這也正是養兵千曰用兵一時,這畸形耗子被金巫教好吃好喝供了多年,這耗子也明白這其中的道理,知道這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于是便答應了下來,于是便動身來到了此處,要說也全怪它自己,因爲這個妖怪生姓懶惰,所以受不了自己覓食的這份清苦,那一曰遇見了這二喜,便想将其抓來伺候自己,于是,就發生了胡小萍對我訴說的那一幕。
我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心中滿是震驚,說起來讓我震驚的并不是那金巫教想要害我,而是它們怎麽對我這次的行程如此了如指掌呢?
不,它們甚至早我一步知道了那塔爾根鎮的線索,所以才讓這怪物前來埋伏,如果不是這死耗子自己敗露了行程,我根本就無法想到這一點。
天啊,這是怎麽回事兒?難道,我的身邊除了那陳歪脖之外還有金巫教的卧底?不對,要知道即便我身邊的朋友想出賣我,那他也不可能未蔔先知,要知道我是昨晚上才知道那青丹在塔爾根的一個羊倌身上,這些金巫教的人怎麽會比我還早知道,除非…………這是一個陰謀!
我越想越害怕,難道,我的這次行程隻不過是那些金巫教對我玩的一個新花樣兒?它們是要故意設計将我引到塔爾根害我,所以才搞出這件事情?
可這又怎麽可能啊?要知道這個消息是道安在網上看到的,照片是那華廣亭拍攝的,那個人完全沒有問題啊,就是一老老實實的大小夥子,而且胡小萍也告訴了我他的底細,所以他不可能是那金巫教的人,這麽說來,那些金巫教的人怎麽能這麽确信這條消息就一定會被道安發現呢?
當時是後半夜,天空上的月牙時隐時現,山風很猛,吹在我的身上,把我凍了個透心涼,但即便如此,我依舊能夠感覺的到我的腦門兒上滲出了冷汗。
莫不是道安才是金巫教的卧底麽?
天,這真是我當時能想到的最恐怖的答案了,要知道曾經正是他告訴了我這個世界上有青荔丹參存在的這個消息,而也正是他發現了那張照片,且不說那張照片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但是細想想确實,我知道的所有關于青荔丹參的線索,全都是他告訴我的,包括這次塔河之行也是他所策劃出來的,這讓我如何不懷疑他?
想到了此處,我心中不由得一陣酸楚,這個打擊确實對我太大了,我一直都把那道安當成一個挺善良的大哥看待,以至于在他面前毫無保留,可是沒想到,我把他當朋友,他卻在背地裏面想要害我!
一顆心越想越疼,這種感覺是我以前從未有過的,我低着頭不發一語,但是心中卻亂成了一團,他到底爲什麽要害我,蘇譯丹不是他的師妹麽,怎麽會這樣?
可是事實現在就擺在眼前,又怎能讓我不相信?我低着頭,心裏想着,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麽了?爲什麽表裏不一的人這麽的多?
我之前一直以爲,這個世界如此的遼闊,隻要我真心去待别人,就總會碰到也能真心待我的人,可是現在想想,天大地大,而我真正能夠相信的又有幾個?
我忽然覺得自己很可悲。
我身邊的胡小萍見我眼神變化不定,神情似乎有些古怪,于是便小聲的對着我說:“姚大少,姚大少?”
被它這麽一叫,我這才回過了神來,好在這些年的曆練雖然沒有讓我的體質成長,但卻真的給了我一顆強壯的心,我也知道當時并不是矯情的時候,因爲我還有很多的問題沒有弄懂,于是我緊緊的攥着那條耗子的尾巴,并且惡狠狠的對着它問道:“說,和你接頭的那個人叫什麽名字,還有那個掌教的名字,隻要有一句廢話我就把你的尾巴扯下來!”
那耗子精渾身打顫,哪裏還敢再有半點猶豫?于是便對着我說道:“慢動手,我說,我說就是了,那個掌教的名字叫馬天順,而要和我見面的人我真不知道他的名字,當時他們跟我說會有人聯絡我的,可是我卻一直沒有等到,所以就想後天自己動身去塔爾根,這是真的,求求大爺你别殺我,放我一馬吧,求求你,求求你!”
又是那個打不死的馬天順,我咬着牙想着,見這怪物也不像是在說假話,于是我便面無表情的對着他說道:“藥,把解藥拿來。”
那怪物見我這麽說,便慌忙從嘴巴裏面吐出了之前的那個藥塊兒,胡小萍将其撿起之後小心的放好,隻見那怪物對着我哀求道:“現在能放我走了吧?”
我搖了搖頭,然後對着它說道:“你走不了了。”
“爲什麽啊?”那怪物對着我求饒道:“你想知道的我都說了,而且藥也給你了,說起來我和你無冤無仇,怎麽就不能饒我一條姓命?”
我望着這個怪物,心裏面滿是怒火,我對着它一字一句的說道:“因爲你想要害的人,就是我。”
說罷,我提起了它的尾巴将其一口咬斷,那怪物慘烈的哀嚎之聲在這無人的荒山之上傳出了很遠很遠,說起來我當時心裏說不出的苦悶,外加上這怪物也不是什麽善類,從他想害華廣亭的這一點就足以證明,對這種惡妖的仁慈就是對好人的殘忍,于是我将他的尾巴咬斷之後見它還沒有斷氣,便趴在了它的身上,朝着它的脖子上就咬了下去。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竟然有點喜歡上了那種感覺,那種連同着憤怒一起從妖怪身上撕扯下血肉的感覺,也許是潛藏在我身體裏面胡白河的獸姓作祟吧,确實,當時的我,真的太需要發洩了。
胡小萍和那二喜見我這樣,全都愣住了,一聲不吭,而在我将那妖怪的脖子咬掉了大半之後,那怪物的身體便化成了數屢黑氣消散而去,而我跪在了地上,大口的喘息了一會兒,這才站起身來,一聲不吭的靠着一棵樹坐了下來,擡頭望了望天空,黑夜還沒有散去,黑夜怎麽就如此的漫長。
胡小萍和二喜站在我的身邊望着我,它倆也許都很納悶兒吧,要說那個怪物已經被我幹掉了,但是我的臉上爲何卻沒有一絲的喜悅,反而看上去卻更加的陰沉呢?
它倆哪裏知道,其實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根本就不是妖魔鬼怪,而是人呢?特别是那種明面上對你很好的人,因爲你把他們當朋友,但卻無法猜到他們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他們是不是在騙你,再利用你。
我的心好亂,憤怒之餘,同樣也感覺到十分的悲傷,我發現,讓我感到悲傷的倒并不是那道安如何想要害我,而是如果這次的旅程是他們設計好的話,那蘇譯丹又該怎麽辦?
或者說,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青荔丹參啊!?
如果沒有的話,那我這麽久的努力到底是爲了什麽?我到底是爲了什麽啊!!!
這種念頭一旦出現,便如同腐肉上的細菌一般的滋生開來,我底下了頭,捂住了雙臉,那一刻似乎已經感覺不到寒冷的存在,我能感覺到的,隻是我的身子,在瑟瑟發抖。
但是我卻沒有哭,今晚的遭遇似乎讓我心中壓抑已久的怒火盡數爆發開來,我咬破了嘴唇,讓血代替眼淚流進嘴裏,同時心中發下了毒誓,如果道安真的是金巫教的人的話,那好,你們不是想要害我麽?我就用剩下的這段時間來陪你們玩玩!嗎的,我姚遠在此立下重誓,不把金巫教鏟除誓不爲人!!!
原來憤怒真的可以代替悲傷,如此一想之後,心中的悲傷漸漸消去,我點着了一根煙,大口大口的抽着,心裏盤算着接下來應當如何是好,本來已經到了這個份上,我應該直接去找那道安攤牌,不過我現在卻還不想那麽做,我心裏琢磨着,他們現在也弄清楚了我的底細,而且說起來他們和我這幾次交手都沒有占到便宜,如果他們想要害我,那這一次的部署一定不會這麽簡單,除了給我下毒之外,應該還會有重要的角色出現。
而且說起來我現在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事情沒有弄懂,那就是我的鼓到底有什麽用,以至于讓它們如此的煞費苦心,難道它們隻是想要差遣那些外仙妖怪們麽?别開玩笑了,要知道那些外仙們也不是傻子,就算開元鼓到了他們的手裏那些妖怪也不會聽他們的,特别是那馬天順,這鼓對馬天順而言簡直就是一個自首的大喇叭,妖怪們嫉惡如仇,如果馬天順用這鼓召喚妖怪的話,那妖怪們一現身第一件事保準就是幹掉他。
所以我心裏十分的納悶,這些問題我既然能夠想到,那那些搞邪教的家夥們也一定能想到,既然如此,那他們要我的鼓幹什麽?難道他們又想利用我這鼓害人?
看來如果不把這個問題弄清楚,我是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的,但想要知道真相,而且還想重創他們的話,就必須要裝作沒事人一樣,不管道安是不是壞人,先順着他們,然後在這段時間裏面仔細的觀察,先看清形勢再将它們一網打盡。
這麽做雖然風險很大,但是如果把握好了,那也比單純的幹掉一個道安要強,要知道道安再強也強不到哪兒去,這是玄嗔老爺子告訴我的,他對道安的出身很了解,他家裏的父母隻是本本分分的上班族,不可能是邪教餘孽,要說玄嗔老爺子不會騙我,畢竟他年輕的時候抓過那雙頭蛇,所以他不可能和邪教有任何的關聯。
所以,我要用這個機會,引出來幕後的黑手,這個黑手是馬天順也罷,或者是那最後一個掌教也罷,我都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我決定去冒這個險,畢竟如果不這麽做的話,那些家夥始終會躲在暗處害我,于是想到了此處後,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拿起了電話打給了錢紮紙,盲音響了兩三聲,錢紮紙便接了起來,他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所以聲音還是那麽的魔怔,隻聽電話裏面的他說道:“姚子哎,搞定了麽,卧槽,凍死我了,這裏的車怎麽這麽少,剛才好不容易攔下來一個但是那司機一聽上你那兒後居然給多少錢都不去,這個社會怎麽了,怎麽一點愛心都沒有?”
我心裏想着你們能打到車那才奇怪呢?要知道現在什麽時間了都,大半夜的傻子才會拉着你們來這荒山野嶺的呢,特别是錢紮紙的精神面貌,乍眼一看精瘦精瘦瘋瘋癫癫就跟一吸毒的小混混似的,誰知道他是不是劫道的呢?
于是我便對着他說道:“沒事兒,我這邊都搞定了,你們不用過來了,道安和你在一起呢麽?”
電話那邊的錢紮紙對着我說道:“嗯呢,在一起呢,你等下他要跟你說話。”
大概過了兩秒鍾之後,電話裏傳來了道安的聲音,隻聽他對着我說道:“小遠啊,怎麽樣啊,有沒有受傷?那怪物是個什麽啊?”
他的聲音還和之前一樣,似乎有些擔心我似的,但此時這個聲音聽在我的耳朵裏,卻出奇的厭惡,看來我真的是太低估憤怒了,我一直以爲我可以裝的很好,跟沒事兒人似的,但是現在聽到他的聲音以後,心裏面竟然不住的想要罵他。
這鼓憎恨越演越烈,但我卻也知道在怎樣也不能罵出來,可是心裏悲憤交加,在這種狀态下很難不帶着情緒說話,如果被他聽出端倪的話,那就不好辦了,想到了這裏,我将心一橫,歪着頭用肩膀夾住了手機,然後右手取了嘴裏叼着的煙頭,彺起了袖子,将煙頭按在了胳膊上。
一陣鑽心的疼痛,讓我清醒了一些,而電話那邊的道安則還在問我:“喂,喂,怎麽了小遠,在聽麽?”
我長出了一口氣,想不到這個辦法還真挺管用的,起碼疼痛沖散的憤怒,于是我便對着電話說道:“啊,剛才看那小妖怪呢,沒事兒,沒受什麽傷,那怪物是個成了氣候的蠢驢,沒什麽本事,已經被我打發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