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便來到了我的身邊,将酒瓶放進了我的背包裏,還趁着那幾個人不注意放了包鹹鹽進去,然後同我會心一笑,我當時覺得他笑的特高深,心想着大智若愚也就是這範兒了。
酒有了,鹽有了,現在就差柳葉了,我擡頭望了望那山,雪道兩旁的林子也算茂密,所以應該不愁找到些柳樹葉,于是我便和錢紮紙裝作沒事人似的租了滑雪闆,這個滑雪場不甚正規,所以沒有索道之類的設備,好在大家都在玩,也沒注意到我倆,于是我倆便偷偷的鑽進了樹林裏面,沒多久,就讓我搜集到了一些幹枯的柳葉,然後就地挖了個雪洞,從背包裏面掏出了水果刀在土地上又掘了個小坑,往裏面撒了鹽倒了酒,這裏的土壤稀松,酒水滲透的很快,沒有辦法,隻好抓了些濕泥抹在了眼睛上。
那種滋味兒真不好受,就好像有人望你眼睛裏撒沙子似的,難受了好一陣後,我擡起了頭,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張毫無血色蒼白的女人臉,那個女人披頭散發的正跪在我的面前,它的臉和我的臉目測隻有兩厘米不倒,差點兒跟它親上,隻見他直勾勾的望着我,發出十分變态的笑容。
卧槽!!!我被這忽然的驚吓給弄了一哆嗦,頓時下意識的抓起了老七拍了過去,把那女鬼拍散之後,我見到錢紮紙在一旁偷笑,便有些好氣的無奈道:“你看見有鬼怎麽不告訴我一聲,差點兒把我前列腺給吓炸了。”
錢紮紙對着我笑道:“你之前不是對我說少惹麻煩麽,這回知道上午時我的想法了吧。”
這小子還挺記仇的,我呸了一口,然後站起了身将那雪坑掩埋,現在眼睛也開了,算是完成了一項準備,起碼不用怕那些雜碎們背地裏派鬼陰我了,不過眼睛開了之後我才發現,這個樹林裏面的鬼魂似乎不在小數。
我說這錢紮紙之前怎麽跟我說他覺着自己看見的鬼魂惡心呢,感情這些鬼的表情都跟之前再黃善老窩裏面看見的一樣,隻不過沒拿蠟燭罷了。
果然在這兒等着我呢啊,這些二貨。
想到了此處,我也沒聲張,隻是同錢紮紙出了樹林假裝滑雪玩樂,我們出門的時候大概是三點多,這裏的冬天下午四點多天就開始黑了起來,身旁的遊客們漸漸回去吃飯,我們見到沒事發生也就想跟着回去,但是事情就在此時發生了。
我們找到了韓萬春,跟他說要回去了,韓萬春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喊道:“小二,走了回去吃飯,叫下你陳哥。”
聶寶中和小敏滑了過來,隻見聶寶中說道:“我沒看見陳哥啊,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呢麽?”
我心裏一驚,心想着果然出事兒了。
隻見韓萬春說道:“沒跟我在一起啊,剛才他說自己出去溜達溜達,好像上山了,你倆看見沒?”
我和錢紮紙搖了搖頭,這讓我倆上哪兒看去?
韓萬春見我們都沒有看見陳歪脖,便四處張望着說道:“這老小子,能跑哪兒去呢!陳哥!陳哥!歪脖子哎!!歪脖子!!!”
聽到他的叫嚷,一些準備回去的遊客們頓時回頭望着,可是我們卻依舊沒有發現那陳歪脖的蹤影,韓萬春見尋他不見,便掏出了電話,估計是沒有人接,隻見他說道:“按理來說這陳老歪也不能自己一人一聲不吭的就回去啊…………媽呀,可别是他想尋什麽短見啊!!”
“他尋什麽短見?”聶寶中有些納悶兒的問道。
韓萬春搖頭說道:“你不知道,這老小子這陣子一直爲情所困,我真怕他在山溝裏面再幹點什麽,那什麽,咱們快去找找,小二,你跟山莊打個電話,看看他回去沒?”
聶寶中依言行事,可是山莊裏面的答複是這個客人并沒有回去,韓萬春說道,這下可壞了,咱們趕緊找找去吧!我想想,嗯,我記得他好像是往那邊走的。
說罷,韓萬春便伸手指了指另一邊樹林的方向。
他們看上去都很焦急的樣子,而我的心裏卻沒有這麽想,我當時真的覺得這是個陰謀,現在事情似乎已經很明了了,那個陳歪脖子八成就是想要引我們上山,不過這也正合了我的意,所以也就沒言語,跟着他們一起鑽進了林子去尋找陳歪脖子。
我記得當時的時間是傍晚五點多,天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我們一邊喊叫着陳歪脖子的名字,一邊往林子深處走去,越往裏走,四周的鬼魂也就漸漸的多了起來,當然了,韓萬春他們是瞧不見的,隻有我和錢紮紙将這一切看得很清楚,走了一陣之後,隻見前頭的韓萬春喊道:“小二,來過來一下!這裏好像有腳印!”
聶寶中聞聲便走上了近前,我和錢紮紙還有那女的則留在原地繼續喊着,喊了一會兒後,我直感覺到好像有人在拉我的衣角,我轉頭望去,正是那聶寶中的女朋友,天很黑,雖然腳下有積雪,但是可視度卻依舊很低,我看不見她的表情,我挺納悶兒,心想着這姐姐是怎麽了?害怕了?由于出于禮貌,所以我沒有拿手機照她的臉,我正在發愣的時候,隻見這個叫做紀敏的女人對着我幽幽的說道:“好黑啊。”
我苦笑了一下,然後對着她說道:“可能是因爲你還帶着墨鏡的關系吧紀姐。”
沒錯了,大晚上的你說你還帶個什麽墨鏡?隻見我說完之後,那個紀敏又對我說道:“好黑啊,我害怕。”
我心想你害怕也别抓着我啊,要是讓聶寶中看見了那影響多不好?于是我便對着她說道:“别怕,沒啥事……春叔!!聶哥!!你們發現陳叔沒?紀姐害怕了!!”
聽我這麽一說,聶寶中和韓萬春便走了回來,聶寶中一邊安慰着紀敏一邊對着我說道:“看見一排腳印兒,也不知道是不是陳哥的,往裏面去了,咱們現在這麽找也不是回事兒,師傅,你說怎麽辦?”
我沒等韓萬春說話,便搶先回答道:“天這麽冷,紀姐和春叔身體都不怎麽好,要不這樣吧,師傅和聶哥帶着紀姐先回去,我和小錢接着找,如果兩個小時候還沒找到的話,我給你們打電話你們報警,行麽?”
韓萬春想了想後,便對着我說:“那你可别迷路了,要不咱們現在就報警吧。”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用,再找找,這窮山溝子的,警察來也幾個小時之後了,而且說不定陳叔沒啥事兒隻是想走走散散心呢?聽我的吧,我倆認識路。”
見我這麽說,韓萬春琢磨了一會兒後便也答應了,他們囑咐了我們千萬要當心,不行的話找一會兒就回來,我和錢紮紙點頭答應了。
目送他們離開了以後,我頓時冷笑了一下,心裏面想到,你們走了我才能施展拳腳,要是你們留下的話我真有可能保護不了你們的安全,于是确定了他們已經走遠了,我便從背包裏面拿出了一手電,這個手電是我跟韓萬春在地下通道裏面打遊擊的時候從一個舊貨攤兒上買來的,亮度很足,而且外形小巧方便攜帶,平時我就把它放在背包裏面,現在就派上用場了。擰開了手電之後,我和錢紮紙都喝了一口白酒取暖,然後往前邊走去,在手電的光亮下,果然讓我發現了一排腳印,于是我倆對視了一眼後,便繼續往前走,錢紮紙從兜裏翻出了一張紙,一邊走一邊疊着什麽,大概走了五六步,隻見錢紮紙點燃了一隻紙鶴,他對我說,這個留着引路省着等會咱倆找不到回去的法子。
我點了點頭,真不知道錢紮紙口袋裏面的紙怎麽這麽多,好像用不完似的,隔幾百米他就疊一隻紙鶴,就這樣,我倆慢慢的走入了這大山的叢林深處,那腳印還沒有斷,筆直着朝前方蔓延開來。
就這樣大概又走了幾百步,忽然我發現這樹林到了盡頭,在外前就是一片空曠的雪地,而出了樹林,月光灑在那雪地之上,那裏分明站了一個人,不是那陳歪脖子還會是誰?
我小聲的對錢紮紙說叫他不要聲張,然後将老七在手腕上綁緊了,這才走出了樹林,我裝作一副挺緊張的樣子對着那獨自在雪地裏面發愣的陳歪脖子說道:“陳叔!陳叔你怎麽跑這兒來了,大家都在找你啊!”
陳歪脖子見我來了居然也不覺的驚訝,隻見他歎了口氣,然後對着我說道:“小遠啊,萬春和寶中呢?”
我雙手插兜來到了他的面前,然後對着他說道:“春叔和聶哥凍壞了,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所以就回山莊去看看你先沒先走,陳叔你這是怎麽了?”
“是啊叔,有啥想不開的,爲啥要…………”錢紮紙跟這陳歪脖的關系很深,其實在知道這陳歪脖子有可能想害我們之後,他心裏也很難受,我見他的情緒有點激動怕他說漏了嘴,于是便搶着說道:“對呀,你爲啥要跑這麽老遠呢?”
陳歪脖子愣愣的看着我,由于此時他身邊沒了鬼魂,所以他的脖子稍微直了一些,他就這樣看着我,良久,眼睛竟然濕潤了,隻見他忽然對着我說:“小遠,陳叔我對不起你……”
果然,我心裏想着果然這個老小子有鬼,我心裏面冷哼了一聲,現在我敢百分之八十的确定他同那金巫教有關系了,但是心裏雖然這麽想,可表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如果讓那些想害我的人有了防備的話那不前功盡棄了?好不容易得到的情報,所以我要繼續演下去。
不過說起來,雖然下午我在腦子裏想了很多這老小子的底細以及攤牌時的情景,但是怎麽想也想不到他居然會哭,錢紮紙見着陳歪脖哭了,便慌忙拿出了一張紙遞了過去,并說道:“叔你哭啥啊,到底出什麽事了?”
陳歪脖搖了搖頭,然後擦了下眼淚,這才對我歎道:“我現在終于明白陳玄大哥之前跟我說的話的意思了,我真是讓鬼給遮了眼,怎麽能做出這種事情……”
我見他語氣裏面充滿了辛酸,以至于心裏竟然有點可憐起他來了,于是我語氣也柔和了一些,我問他:“到底怎麽了陳叔,你就說吧。”
“他是說不出來了,你介不介意讓我替他說說?”
忽然,一陣惡心的聲音傳來,我頓時皺了皺眉頭,轉頭望去,隻見那樹林之中慢悠悠的走出了一個人,這個人貓着腰,身穿黑色大襖,我用手電照去,隻見他一張臉生的好像個鞋拔子似的,臉上挂着陰險的笑容。
真讓我猜中了,我斜了一眼陳歪脖子後,便對着那人說道:“嘿,我說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想裝呂布還裝不像的老不死的。”
那人很顯然沒有聽懂我的話,隻見他冷笑道:“這話怎麽說?”
我冷笑道:“人家是三姓家奴,你是兩姓家奴,這不是想裝還裝不像麽?我現在都不知道是該叫你金天順還是馬天順好了。”
沒錯了,這忽然冒出來的家夥正是那馬家的叛徒馬天順,隻見他聽完我的話後明顯的怒了,他陰森森的對着我說道:“幾個月沒見,你小子嘴皮子的功夫倒是見長。”
“這孫子誰啊?”錢紮紙倒是沒見過這馬天順,不過我也跟他提起過這件事,所以當他知道這個駝背的家夥就是我之前跟他提到的惡人後,便對着他說道:“怎麽還背着個筐來的呢?”
馬天順聽着錢紮紙諷刺他駝背,便冷哼了一聲,還沒等他說話,隻見我們旁邊的陳歪脖子顫聲說道:“你怎麽會在這…………”
馬天順對着陳歪脖冷笑道:“哼,我老早就知道你個窩囊廢會做出吃裏扒外的事情,所以當然要警惕警惕了。”
“你還敢笑話别人吃裏扒外?”我說到了這裏,心裏不由得也有些納悶兒,怎麽着,這陳歪脖子難道是被逼無奈才會和馬天順同謀的?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麽事?我看了一眼陳歪脖子,忽然明白了什麽,看來果然跟我下午是同錢紮紙所想的一樣。
想到了這裏,我便轉頭對着陳歪脖子說道:“陳叔,是不是你老婆孩子在他手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