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西是由書頁兒和挂曆紙弄成的,看上去有點不倫不類,我小心翼翼的問道:“這是狗?”
“呸。”隻見錢紮紙對着我有些無奈的說道:“算了,你說是狗就是狗吧,哎,今天真是虧本兒,不知道回去阿叔會不會罵我……”
說罷後,他抄起一把刻刀,把自己的拇指劃出了道口子,用血在那紙狗的頭上依此點了眼睛,鼻子,嘴,耳朵,然後用雙手捧着那紙紮狗的腦袋閉上了眼睛念叨了幾聲,伸出左手在紙狗的額頭,心髒以及屁股上面彈了三彈,我這次大概聽清楚了一些他念叨的口訣,是四川話,依稀能聽到什麽‘眼開光,心開光,氣開光’什麽的。
做完這一紙狗,他也沒閑着,又重新開始忙活了起來,他說一隻不夠,幸好,他的動作飛快,簡直就好像是一個機器一樣,可能這也正是熟能生巧吧,這些東西不知道他做過多少遍,自然娴熟。
雖然用文字來形容,似乎過了很久,但是實際上,我倆從進屋到紮紙,一共也沒用上二十分鍾,就在第二條紙犬做好的那一刻,忽然間,四周一片漆黑,我倆都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停電了?
不,絕對沒這麽簡單,我心中暗道不好,而這時,隻聽那門外依稀傳來腳步之聲,啪,啪,在漆黑的環境中聽上去霎時滲人。
糟糕,那什麽子母菩薩又拎着韓萬春那個老家夥上來了!我小聲的問着錢紮紙:“怎麽辦?”
錢紮紙定了定神,然後對我說:“沒辦法,先頂一陣,我争取再…………”
咔!!錢紮紙的話還沒有說完,隻聽那門上發出了一聲刺耳的響動,糟了!!我聽那聲音不對,絕對不會是用拳頭砸出來的,聽上去倒有點像刀砍的一樣……
想到了這裏,我下意識的一哆嗦,看來那鬼知道砸不開門所以讓韓萬春拎着菜刀上來了!娘的,真不知道那個什麽子母鬼的智商是高還是低,你這樣至于麽,難道就不會放了那老家夥自己進來上我倆的身?
該死,我想什麽呢!?想到了此處,我慌忙在心裏面暗道到,你說我這陣子來哪門子的聰明?這不自尋死路麽?于是我慌忙在心裏祈禱,千萬别讓它琢磨到這一點,千萬别讓它琢磨到這一點。
幸好,那個子母什麽的鬼智商确實有問題,這也間接姓的救了我一命,不過老家夥提着刀砍門,看樣子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隻聽那門好像被刀砍得木削紛飛,我心裏面也知道,現在這時候跳大神是來不及了,看來情急之下,隻好親自上陣用老七跟它拼了。
那門不斷的發出響動,每一聲似乎都砍在我的心頭上一般,噗的一聲,似乎已經被砍出了個豁口,而錢紮紙似乎沒有收到影響,在黑暗之中隻聽悉悉索索的聲音傳出,他竟然抹黑紮紙,我見他這樣,心想也不能認慫,于是,咬着牙起身摸起一把闆凳來到了門前。
都說逼到絕路逼到絕路,估計我當時的狀态就是被逼到絕路了吧,索姓也不害怕了,橫豎大不了就是一死麽?之前又不是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于是我舉起了椅子狠狠的頂在了門上。
刀砍在門上,我的手感受到了那種震動,由于緊貼着門,所以我能很清晰的聽見外面老家夥好像老牛似的喘息以及‘嗚哇嗚哇’的聲音,我心裏暗道道,這個老家夥這回可真中大獎了,就他這老胳膊老腿兒的,要是醒了以後那還不得疼上一個禮拜?
當然了,這是在我們都能夠活着的情況下。
我苦笑了一下,心想着看來我這膽量還真是見長,在這種關頭竟然還能想這麽無聊的問題,剛想到這裏,隻聽咔嚓一聲,我手中的椅子一陣震動,再一擡頭,頓時那已經成長了的膽量瞬間飄到了九霄雲外!
門破了,破了好大一塊,黑暗之中,我已經能感覺到老家夥那變态的笑容,于是我慌忙喊道:“小錢!!快點,不行了要!!!”
說話間,咣咣咣三聲,門外的韓萬春又是三刀,有一刀竟然劈在了我頂門用的椅子上,震得我虎口生疼,而錢紮紙也叫道:“好了好了,再撐一會兒!馬上,馬上就好!!”
當時我的眼睛已經适應了這黑暗,門外的老家夥還在砍門,已經砍出了老大的一個洞,而就在這時,黑暗中忽然火光閃現,我直感覺背後一暖,回頭看去,隻見錢紮紙已經用打火機點燃了一隻紙犬。
火光多少能帶給人一種安全感,可就在我回頭的空擋,忽然手裏面一緊,似乎椅子被什麽東西拽住了一樣,那股力氣奇大,我心中一震,在一回頭,隻見那門已經被砍出了碩大的一個破洞,而我的椅子也被那老家夥攥在了手中。
火光的映照下,那老家夥面目猙獰,他狠命一拽,椅子卡在了破洞處,而這時,三隻紙犬已經全部點燃,情急之下,我隻好松手,椅子出不去,正好還能頂一陣,可是那老家夥見破洞再次被堵上,竟然哇哇大叫,再次揮舞着菜刀砍剁着那把椅子。
沒幾下,木椅就被剁壞,卡啦一聲!我隔着門,終于再次跟韓萬春見面了,雖然我看不見鬼魂,雖然這老家夥跟我也算是天天見面,但是我卻依舊很驚恐,因爲火光之下,他提着菜刀,活像一個想要宰人的精神病,娘的,好吓人啊。
我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而那老家夥見門上的洞已經能夠供他出入,便哇哇大叫把上班山塞了進來,我哪能給讓他這麽做?于是問題又來了:請問,當你一朋友被鬼附身想鑽你家玻璃進來害你,而你的身邊有一把刻刀,若幹書籍,一把椅子,你會采取那種武器進行自衛反擊?
一般來說,這種狀态下多數會選擇刻刀或者椅子,但是我卻沒有,也幸虧我沒有,要知道他雖然被鬼艹縱,但還是**凡胎啊,我要是一椅子把他砸死了怎麽辦?就算我僥幸能夠跑路,但是之後也真就要一直跑路了。
娘的,人殺人犯法,鬼殺人可不犯法啊!這什麽世道!?
我都要哭了,見老家夥就跟貞子鑽電視機似的往裏屋裏爬,慌忙四下尋找着東西想要抵擋一陣,可是找來找去也沒個趁手的,那三條紙犬還沒有燒完,我隻能一邊催促着錢紮紙讓他快些,一邊抄起了好幾本書劈頭照臉的朝老家夥丢去。
可是書本砸在他身上,卻好像撓癢癢似的,我見他已經快要進來,便再也顧不上什麽,抄起綁在手腕上的‘老七’沖了過去,可是我手還沒等砸下,手腕上就一陣生疼,竟然被他從不可思議的角度攥住了,然後我重心不穩,倒在了地上,他已經到了屋子裏面,并且順勢壓在了我的身上。
“唔!!”我直感覺他壓在了我的身上,這個時候的韓萬春就好像是個傀儡一樣,以至于倒下的時候他的額頭砸在了我的嘴上,一陣生疼,可是也顧不上什麽,慌忙不停的掙紮,都說人昏了以後死沉死沉的,這可真沒錯,當時我竟然推他不開,等他騎在我身上的時候,我心裏面頓時一沉,完了,這回真殘了。
火光漸漸熄滅,隻見韓萬春舉起了菜刀,對着我不住的獰笑,嘴巴裏面不斷的發出‘嗚哇嗚哇’的聲音,我直感覺周身發麻,再也沒有了氣力。
與此同時,火光熄滅,屋子中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與此同時,隻聽那老家夥叫了一聲後,一股陰風襲來,我直感覺到鼻尖發癢。
又是與此同時,黑暗中忽然又出現了火光,隻見錢紮紙點亮了打火機,他一邊指着韓萬春的背後,一邊對着我喊道:“快過來!!”
我也想啊大哥,我都快尿褲子了!
真的,就在那電光石火之間,韓萬春的菜刀已經觸到了我的鼻子上,刀刃上的冰冷傳來,讓我渾身無力,但是他卻好像被定住了一樣,僵在了那裏,我頓時感到一陣萬幸,看來就在最關鍵的那一刻,錢紮紙所說的‘神獸’已然開光顯靈,千鈞一發之際,應該就是它們咬住了控制韓萬春的‘金身子母菩薩’。
一陣虛脫之餘,我也不敢再多耽誤,要知道,現在的我們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不能在耽誤了,萬幸萬幸,韓萬春此時僵在了那裏,于是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從他的胯下爬開,站起了身,先轉過了頭,揮舞了幾下手裏的‘老七’,幾次見鬼的經驗告訴我,勝利之前的那一刻才是最危險的,窗戶外面現在還有一幫黃皮子,我還是先給它們提個醒,别趁機再搗亂。
就在我晃動手臂的時候,錢紮紙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快點!這些玩意兒是殘次品,要頂不住了!!”
我轉過頭來,隻見那韓萬春的身體開始輕微的顫抖,于是也容不得我多想了,抄起老七就跑到了他的身邊,然後舉起右手狠狠的砸了下去!
就在我攥着老七下砸的時候,那韓萬春忽然動了起來,他回手又是一刀,我心中又是一驚,當時事情發生的太快,我根本沒來得及反應,直感覺陰風吹過,我閉上了雙眼。
幸好,那一刀還是沒有劈到我,在距離我腦袋還有不到一尺的時候,我的手心裏已經傳來了那久違了的感覺,好像砸在了棉花上一樣,就在這一劈一砸之後,陰風驟起,當啷一聲,菜刀掉落在了地闆上,而老家夥也随之攤在了地上,就好像一攤煎餅一樣。
想不到沒到一分鍾的時間裏,我竟然經曆了兩次生死,聽錢紮紙一聲歡呼,我知道剛才那一下顯然奏效,那個什麽子母鬼,不是被我砸跑了就是被我砸沒了,想到了這裏,緊繃的身體得以放松,我頓時頭重腳輕,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陣後怕襲來。
而這時錢紮紙跑了過來,他興奮的對我說:“真有你的,哥們兒,一下子就把它打跑了,吓死我了。”
我想笑,卻笑不出來,隻能一邊看着昏過去的老家夥,一邊對着錢紮紙說道:“它……它們跑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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