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姚遠,姚是姚明的姚,遠是停車坐愛楓林晚的遠上寒山石徑斜。
我出生在一個叫做興隆崗的小村莊裏,二十年來頭一次被女孩子約上街。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望着那條短信,是白曉麗八點五十左右發來的,我不清楚她是如何知道我的手機号碼的,可能是孫子的女朋友給她的,也可能是我昨天喝多了以後給她的,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約我上街。
這應當就是傳說中的約會吧!
說實在的,我心裏老是有點覺得不對勁,沒錯,确實是不對勁。
至于哪裏不對勁兒,我也說不出來,當我看到這條短信的時候,竹子和亮子還有孫子這三子還沒有起床,我望着這條短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幸好,過了一陣,竹子醒了,是被我搖醒的,在我的心中,我們這一寝室也就他靠點譜兒,于是,我接到短信後不由分說就把他拽醒,他還在做夢,被我這麽一拽,頓時罵道:“嘎哈(滿語諧音:幹啥)啊,睡的正爽呢,我這剛把蒲慧慧的胸罩扒了你就……嗯?哎呦我草?”
在他的夢話還沒有結束的時候,我就把我的手機給他看,竹子看完我的短信之後,立馬清醒了過來,他沒有回答我,而是先看了看自己的手機,在确定沒有人給他發短信或者打電話之後,對我罵道:“嗎的姚子,這回你可掏上了。”
掏上了是東北話,意思就是好運氣來了。李松竹坐在被窩裏面,露出好似猴子似的一身排骨,打量了一下我,好像很不敢相信的說:“哎我去,姚子,你這點子夠旺的啊,那大胸妹看上你了?不對啊,是不是我昨天喝多了,我記得你昨天晚上一共好像也沒說過幾句話啊,她怎麽會看上你,她看上你啥了又?”
我他媽上哪兒知道去。
不過李松竹說的确實挺對,因爲我昨晚說過的話連同廢話(比如,喝啊,抱歉,我上趟衛生間)加在一起,也沒超過三十句,按理來說我就是一拍搭子,蹭吃蹭喝的選手,事如春夢了無痕,夢醒了就誰都不認識誰,可是白曉麗卻又在這個空檔找了我,這是爲什麽?
我是不知道了,昨晚我喝的五迷三道的,被她給強吻了,現在還心有餘悸,我心裏想着,難道這個世界上當真有撞天婚這一說兒?難道丫真的通過一襲酒就看出了我氣宇軒昂與衆不凡,想要跟我死磕麽?
别開玩笑了,雖然我有這心但是我也有這自知之明,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真事兒,你要昨天晚上跟我說這事兒我還能相信,畢竟我喝多了,但是現在我酒醒了你跟我說這些,我能信麽?這又不是小說,我能給人家什麽?
不是沒本小說裏面的女人都沒見過男人,而且,我們現在說的是事實,是我大一即将結束時的事情。
那時候我真的好年輕,頭一次被女孩子約上街,頓時亂了陣腳,幸好竹子他們醒了,在和我讨論了大概半個小時過後,我們定下了一個結論。
那就是這白曉麗純屬是想要玩玩兒我。
沒錯,丫一定是想要把我當備胎,雖然那個時候我們的生活中還沒有備胎這一說,不過按照現在的解釋一定是這樣。
是的,就在我将我昨晚還記得的事講給他們以後,竹子和亮子統一認爲,我一定是被人當做替補了,至于你要問我爲啥,那就是我記憶中白曉麗的眼神,她雖然親了我,主動親了我,但是她卻好像一點都不快樂。
而且,她喝了很多的酒,竹子對我說:“姚子,現在這種情況兒,老實說,我們都沒遇到過,不過又好像遇到過,嗎的,我說什麽呢,好像是那些狗血的電視劇裏面經常演過的……雖然我也不知道怎麽說,但是你應該能明白吧……”
你讓我明白什麽啊!我望着李松竹,頓時不知道說啥好,幸虧當時賈明亮也醒了,他加入了我們的讨論組,他接過李松竹的話題說道:“竹子你真他嗎啰嗦,直接說重點不就完了?姚子,聽哥一句,要說昨天那種場合,咱們純屬就是爲了玩玩兒,千萬别動真感情,特别是向你說的那樣,你剛才是不是說你那小妞兒上廁所的時候你等了二十多分鍾?她好像在裏面打電話?她出來以後好像如饑似渴的把你給啃了?舌頭還伸進去了?”
我點了點頭。
賈明亮對我說道:“那你就危險了啊,竹子說的我大概能聽懂而你卻聽不懂,這種情節一般隻會發生在備胎身上,你明白麽?”
“啥是備胎啊?”我當時确實是這麽問的。
賈明亮鄭重其事的對我說:“其實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輪胎,但是你備啊備啊,人家就懷胎了,明白麽?”
我他嗎上哪兒明白去?
于是我搖了搖頭,賈明亮和李松竹倆人齊聲歎了口氣,然後李松竹說:“我們都見識過了,孫子對象那寝室裏面的小姑娘兒都挺瘋的,我倆是怕你被騙,給人家當便宜爹,明白麽?”
他要這麽說,我還真就明白了,确實,雖然我平時很内向不善于交際,但是學校裏面的小道消息還是挺靈通的,相傳我們學校中就有很多的女人,自己被某些壞男人給騙上了床以後就被甩了,以至于懷孕了人家也不管,最後自己随便找個傻小子當男朋友,騙一筆堕胎費以及養小月子錢。
當時我記得,這種行爲,被我們稱之爲‘找傻子’。
很顯然,竹子和亮子是怕我被白曉麗當成了‘傻子’。
而且,被他倆這麽一說後,我的心裏竟然也有些害怕,莫不成自己真的被那白曉麗當成了‘傻子’?
想到了這裏,我便對他倆說道:“那你倆說,我這是去還是不去啊?”
“去,爲什麽不去?”竹子一拍大腿對我說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丫既然能把你當傻子,你爲什麽不能把她當【和諧】子?”
你和諧個毛啊!!我和諧你個和諧啊!我望着李松竹,心裏面暗罵道,你這樣我心裏更沒有底了好不好!而且,說實在的,看着李松竹和賈明亮的神态,我完全能感覺到他倆好像着實有些吃不到葡萄就罵葡萄酸的意思,如果昨晚喝酒的那兩個妹子也給他們發短信我就不相信他倆還敢這麽說。
不得不說,人啊,還是說别人的時候一套一套的,真到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就完了,就像我這樣。
所以我最後決定,還是單刀赴會,在這兩個損賊的譴責和反對聲中,給白曉麗回了一條短信:“呵呵,好啊,我十一點的時候再你寝室樓下等你。”
我發完短信後,寝室裏面的哥們兒都發出了強烈的譴責。
有異姓沒人姓,這是賈明亮給我的批語。
而李松竹對我的批語更加的簡潔且人姓化,就倆字兒:b奴。
相比他們而言,孫家良要好上許多,他沒有說一句話,隻是緊皺着眉頭,我知道,他其實還沒有醒,但是我情願相信他是支持我的。
你們這些沒妞泡就像報複社會的主兒,我對竹子和亮子豎起了中指,然後沒有理會他們自顧自的打扮了起來。
說起來,其實我也挺緊張的,畢竟第一次約會,畢竟這次約會的對象昨天晚上剛強吻了我,我嘴上不說,但是心裏面卻有數,于是,打扮的體體面面後,這才出門。
十點五十,我到了對面女生寝室樓下,當天豔陽高照,萬裏無雲,瓦藍瓦藍的天空連片兒雲彩都沒有,我坐在女生寝室樓下,擡頭望了望天空,心中一陣感歎,在女孩子的寝室樓下等她約會,此情此景,我以前不知道幻想過多少次,而如今當真實現了,想到這裏,心中不免一陣恍惚,這當真是真實的麽?
那天,我現在都記得很清楚,白曉麗很準時的下樓了,青天白曰之下的白曉麗,确實很美,這是真的,現在想想,白曉麗是屬于那種很有味道的女人,雖然昨晚我們都喝多了,但是現在清醒過來後也是如此,她的身材很豐滿,尤其是上圍,簡直讓我有些眩暈,但是腰圍卻又細,雖然身高好像沒到一米七,但是着裝大半以後确實可以讓男人,特别是我這種宅男瘋狂。
我望着她像我走來,心中頓時一陣恍惚,老天爺,昨晚我真的就是被此等尤物給咬了嘴唇兒麽?
白曉麗一出寝室樓就瞧見了我,她笑呵呵的向我走來,她的笑容就好像這夏天的溫度,将我心中的焦慮曬化,讓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白曉麗走到了我的近前,然後笑呵呵的對我說:“嘿,等挺長時間了吧。”
我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沒,我剛下來。”
雖然我這句話挺沒品味的,但是白曉麗竟然也不鬧,她隻是很自然的跨上了我的胳膊,讓我的心中又是一陣恍惚,在和她轉身向校外走去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回頭望了望,我們寝室的窗戶中,李松竹和賈明亮爲了歡送我,都爲我豎起了中指,而我,也把他們當成了一陣大腸廢氣,沒有在意。
老子真的走運了,我如是想到,雖然我這人一遇到小姑娘就不怎麽會說話,但好像這白曉麗卻不在意,不管我說什麽,她都很有興趣,笑着回答我。我們一路走一路行,最後來到了一家咖啡館中。
這應該就是約會,我心裏想着,但是望着白曉麗一身靓麗青春且短打時尚的造型,我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咖啡店的窗戶向南,中午的時候陽光灑進窗子,灑在花格子的桌布上,桌子上的煙灰缸裏面薄薄的鋪了一層咖啡渣,一支即将凋零的玫瑰插在一個細腰的玻璃瓶上,陽光沐浴之下,感覺很小資,很有情調。
我倆就這樣對視着,不一會兒,咖啡館的服務員端上了一塊貴的吓人的起司蛋糕以及兩杯咖啡,蛋糕當然是給白曉麗的,她一邊和我說一些有的沒的,一邊用那叉子撥弄着蛋糕,卻不吃一口。
她越是這樣,我越是心裏沒底,真事兒,都怪竹子,嗎的,說什麽不好偏偏說那個,現在見着白曉麗好像一副欲言又止總進入不了正題的樣子,我的心裏竟然也沒了底,我心裏想着,娘的,該不會真的讓那竹子給算中了吧,這小妞兒不會真的隻想讓我當哥便宜爹吧?!
可我雖然心裏面憂心忡忡,但是嘴上卻不好說,隻能繼續跟她有一句沒一句的說一些沒營養的話題,氣氛好像很尴尬,完全沒有昨天喝多了那般的放縱,甚至讓我覺得,昨晚所發生的一切,完全就是一場夢。
真的就是這樣,因爲,我從小就幻想過我的初吻,但是卻從沒想過會是這種情況,白曉麗她到底想怎樣?
這種情況下,我确實不怎麽好說話,但是老這樣也不行啊,該進入正題了吧,老是聊一些天氣什麽的得多無聊?于是,我便瞅準了機會,喝了一口免費檸檬水,然後對她問道:“那啥……昨天晚上你睡的怎麽樣?”
白曉麗聽完我這話後,竟然有些羞澀,她底下了頭,胸前的乳溝又讓我有些眼暈,不過她馬上又擡起了頭,笑着對我說:“很好啊,你呢?”
“我也睡的很好,呵呵。”很顯然,我是不會告訴她我淩晨四五點鍾才睡着,以至于現在還挂着黑眼圈兒的。
白曉麗望着我,然後輕輕的叼着叉子,對我說道:“你這這個人真有意思,這麽喜歡笑呢?”
我哪兒是在笑啊大姐,我心裏想着,這是我嘴角的疤痕好不好?但是我沒跟她說,隻是點了點頭。
而白曉麗則又對我說:“對了,姚遠,你不會覺得我是個很随便的女人吧?”
開玩笑,你這麽說我又能怎麽回答呢?于是我下意識的說道:“當然不會了,你爲什麽這麽說呢?”
白曉麗歎了口氣,然後對我說道:“那就好了,其實真的挺不好意思的,昨天……算了,總之,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女人。”
哪種女人啊,我頓時一陣苦笑,不知道這個問題應當怎麽接下去,隻能象征姓的搖頭否認,不是不是,沒有沒有。
之後,我倆之間,仿佛又尴尬了起來,由于從來都沒有過約會的經驗,所以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而白曉麗此時也用叉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插着起司蛋糕,似乎她也正在醞釀着什麽。
直到大概過了五分鍾之後,白曉麗這才擡起了頭,然後好似鼓足了勇氣一般對我說道:“姚遠,我,我有一件事想問你,你,你能回答我麽?”
她要問我什麽事?我心裏想着,不會真的讓竹子猜中了吧?不會吧?應該不會吧!?不會她真的把我當‘傻子’了吧!?
但是這隻是我自己的猜想,所以,我還是點了點頭,然後對着她說:“我看你從剛才到現在好像就有話要說,你要說什麽,就說出來吧。”
白曉麗低着頭,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想了一陣後,這才擡頭用圓圓的大眼睛問我:“你是不是真的會跳大神?”
(今天有些事所以一更,明天恢複二更,在這裏跟大家先道個歉,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拜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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