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飛一下子被問住了,是啊,玄陰極地乃是三界當中最爲陰寒之地,并沒有多少人知其所在,即使是在鬼界,恐怕知道的人也并不多,而如今九幽冥王也不知是生是死,又該找誰帶路前往玄陰極地呢。
他沉吟了片刻,忽然想到,他之前将鬼斧收進了寶葫之中,如今倒是正好可以問問他。
他立刻催動斬仙寶葫,不一會兒,便将鬼斧釋放了出來,鬼斧身體依然頗爲虛弱,而當他看到遍地的怪物屍體時,大吃一驚,下意識地便将玄陰鬼斧從後背上摘了下來,餘飛趕忙說道:“鬼斧大哥不必緊張,這些不過是一堆屍體而已,”
鬼斧擡起頭來,瞪着一雙血眼,問道:“這裏究竟發生了何事,”
“這些是瘟魔召喚出來的怪物軍團,”
“什麽,瘟魔,”鬼斧一聽“瘟魔”的名号,立刻又變得緊張了起來。
“别擔心,這魔頭已經魂飛湮滅了,”餘飛說着,将他如何除掉瘟魔的經過告訴了鬼斧。
然而鬼斧聽了,卻搖頭道:“餘兄弟你有所不知,瘟魔乃是與鬼界共生的魔神,早已修成了不滅之身,他隻要有一縷真元殘存,便不會被殺死,”
餘飛微微一怔,這才想起來,瘟魔被他用三枚真火焚體之後,似乎有幾縷黑霧滲入了地下,想必便是這魔頭殘存的真元了,他不由懊惱道:“都怪我太過大意,讓這魔頭逃了,早知這樣,我便該将他收進葫蘆裏,再找機會将他封印起來,”
“餘兄弟不必介懷,瘟魔的性命雖然得以殘存,但元氣定然已經大損,想要再卷土重來,恐怕怎麽也得等到千百年之後了,”鬼斧說着,忽然似乎想到了什麽,猛然扭頭朝着四周張望了一番,開口問道:“怎麽不見聖王呢,”
“我也不知他哪去了,拂塵前輩你可知道,”餘飛從斬仙寶葫内出來的時候,九幽冥王已經逃走了,所以他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拂塵散人支吾了一陣,才将九幽冥王被混沌之氣所逼,而丢下他與梼杌,隻顧自己逃走的經過說了出來,當然,他說得倒是比較委婉,并未明說九幽冥王便是逃走,隻道他是被逼出了大殿之外。
鬼斧聽說九幽冥王竟然敗逃,臉上明顯露出了一絲失望地神情,半晌都沒有說話,餘飛則輕哼了一聲,說道:“九幽這家夥,不但冷血無情,而且還毫無義氣,虧得你倆還對他如此忠心,”他居然直呼了九幽的名号,算得上是對這位鬼界冥王大爲不敬了,然而一向都極爲護主的鬼斧卻第一次破天荒的沒有反駁,反而是默默地将腦袋耷拉了下來,也許他也是在思索,究竟這樣的主子,還值不值得繼續跟随他吧。
“對了,鬼斧大哥,你可知玄陰極地該如何去,”餘飛想起了正事。
鬼斧擡起頭來,有些驚訝地問道:“你要去玄陰極地,”
餘飛點了點頭,說道:“幽泉現在正在玄陰極地,他想利用玄冥神石打開封印虛空之門的神陣,将被放逐到浩瀚太虛界中魔神混沌給釋放出來,我必須去阻止他,”
“什麽虛空之門,什麽神陣,……”鬼斧一臉的茫然,很顯然,他并不知道玄陰極地有通往浩瀚太虛界的虛空之門。
“呃……”餘飛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跟鬼斧解釋,“我這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總之現在情勢緊急,你到底知不知道玄陰極地怎麽去,”
鬼斧點了點頭,随即卻又搖了搖頭。
“你這又點頭又搖頭的,究竟是啥意思呢,”餘飛完全被搞糊塗了。
鬼斧解釋道:“吾隻是知道,聖山之上有一條玄陰秘道,據說能夠通往玄陰極地,但玄陰極地乃是至寒之地,吾雖知此秘道所在,但卻從未進入過,所以也不能确定究竟是真是假,”
“聖山,可是指幽冥聖殿後面那座東玄山,”餘飛一下子來了精神,他原本還有些擔心,若是玄陰極地離得太遠,他恐怕來不及趕到那兒。
鬼斧點了點頭:“正是,”
“那事不宜遲,趕快帶我去吧,”餘飛趕忙說道。
然而鬼斧往前走了兩步,卻顯得有些吃力,餘飛見狀,這才想到鬼斧才被九幽冥王重創,仍然有傷在身,連走路都成問題,更别說禦氣飛行了,讓他帶路,似乎有些不太現實。
他想了想,說道:“鬼斧大哥,我看還是這樣吧,我将你帶到東玄山上去,你再告訴我秘道入口在哪兒,如何,”
鬼斧也自知他目前的狀況,容不得他逞能,點了點頭。
餘飛立刻催動斬仙寶葫,很快便将鬼斧收進了裏面,他又轉頭對拂塵散人說道:“拂塵前輩,那玄陰極地乃是極寒之地,你恐怕并不适宜前往,不如還是盡快離開這裏吧,”
誰知拂塵散人卻道:“我生不如死的苟活于世,隻爲一件事,便是再見聖王一面,如今聖王已經見着,早已了無牽挂,若是還能爲三界蒼生做些什麽,也算是替自己贖些罪孽了,”
餘飛萬萬沒有想到,這位曾經的魔教大長老,已修成無象之軀的“邪魔”,此時此刻竟然會心系三界蒼生,這讓他感到錯愕不已,在他的印象當中,拂塵散人做任何事,從來都是從他個人的私欲出發,在某些方面,幾乎完全繼承了他的師傅九幽冥王的特征,心狠手辣,冷血無情。
然而人終究是人,無論他的身體變成了什麽樣子,神軀也好,魔體也罷,心裏卻始終暗藏着人類特有的情感,即使平日裏冷若冰霜,到了最爲關鍵的一刻,這份情感也依然會迸發出來。
餘飛心裏不免有些感動,拂塵散人在他心中的形象也頓時變得高大起來。
他望着拂塵散人那張永遠也不可能看到的“臉”,堅定地點了點頭,說道:“好,那我們便一同前往玄陰極地,爲了三界蒼生,跟幽泉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