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是非心中想到,細想想這件事兒其實真挺操蛋的嗎,他們本來是抱着背水一戰的态度來到這碾子山,可是卻不知爲何,莫名其妙的就被卷入了這場卵妖一族的權力内鬥之中。
眼見着那個光頭竟然配合着損賊十五一起窩裏反,雖然張是非心中也覺得有些暗爽,因爲可能這麽一來,燃西這個老家夥會就此垮台,不過,要說這十五也不是什麽好鳥。
如果燃西垮了,那十五必定會對他們不利,現在崔先生和易欣星倆人已經失去了戰鬥力,能夠打的,也就張是非和李蘭英倆人,可是他倆此時也好不到哪兒去,渾身的妖氣在之前的戰鬥中已經消耗的七七八八,剩下的這些力量,根本就打不過那個損賊。
這可如何是好呢?
張是非轉頭望了望崔先生,隻見他正由着易欣星攙扶着,将右手的小指甲插進嘴裏,很顯然,他現在也正計劃着對策,現在看來已經不能再糾結什麽決鬥了,要糾結的,隻有怎樣脫身,現在就走麽?
不,即使現在就走的話,那十五多半也會追上來,況且,現在他們這裏還有個半死不活的蔡寒冬,加上這無法行動的崔先生,他們沒有可能逃離這裏。
崔先生對着張是非點了點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以現在這個情況來說,還是靜觀其變吧。
三個卵妖此時隻求自保,自然沒有了主張,它們愣愣的望着燃西,燃西此時似乎失去了力量,就好像是一個可憐的老太太。
那個光頭老十見這仨家夥聽到那初五的呵斥之後不敢輕舉妄動,便哈哈大笑,然後用一種點癫狂的語氣對它們呵斥道:“你們還再猶豫什麽?難道就這麽怕這個老家夥麽?哈哈,你看看它現在,就好像是個死魚一樣,還能有什麽作爲?”
燃西低着頭一言不發,而那三個卵妖也因爲卵妖老十的這番話,有些動搖了,這時,隻見那光頭滿臉陰險的擡頭望着那正跟十五纏鬥在一起的初五,冷笑了一下後大罵道:“你們聽它的?這個家夥平時最讨老家夥開心,它自然不希望老家夥垮台,你們難道忘了它平時是怎麽嚣張的了麽?它說母親?哈哈,别開玩笑了!!這個老家夥什麽時候把咱們當成它的孩子過?我們在它的眼裏,隻是工具而已!!工具,懂麽?!!”
那初十似乎越說越興奮,往日壓抑心中已久的惡氣此刻一并爆發,隻見他似乎都有些癫狂的喊道:“難道你們忘了,剛才十一是怎麽死的了麽!!”
“說得對!!”那初十剛說完,終于,三個卵妖之中的那初二忽然大喊道:“沒錯!十一本來做的沒錯!可是母,這個老家夥竟然因爲什麽狗屁的規矩就把它殺了!!如此下去,我們還不得步它的後塵?!老十,我跟着你!!”
說罷,那滿身是傷的初二向那光頭老十走去,而見這初二選擇了,那個初三便也沒說什麽,也許是它根本無法再說話了吧,它其實很恨這燃西,因爲自己的一點失誤,竟然就被割掉了舌頭,之前的它是迫于燃西的淫威,敢怒不敢言,現在見燃西大勢已去,而且初二已經表了态,自己自然也随了個大溜兒,本來嘛,其實也就是這麽一回事兒,反正它們都是工具,就工具而言,它們自然希望能夠活的更加潇灑一點。
于是,初三也就這麽順理成章的反了。
隻剩下這初一鼠哥了,鼠哥今天似乎很反常,它遠遠要比另外那兩個卵妖要冷靜的許多,它見這初二和初三一起表了态,自己也沒說什麽,但是,它卻沒有動。
那個光頭老十見到鼠哥沒有動,便冷笑了一下,然後對着它不陰不陽的說道:“大哥,我現在還叫你聲大哥,你這是怎麽個意思,這不像你的風格啊?”
鼠哥笑了一下,剛想說話時,狂風大作,隻見半空之中的那十五開口了,十五面無表情的說道:“這個家夥,不能留。”
光頭老十擡頭望了望那十五,它雖然不清楚這十五爲啥看不上鼠哥,但是現在形勢不同了,而且這光頭本來對平時對那鼠哥也隻是陽奉陰違,之前它本想拉攏這個老大,可是哪想到這個家夥如此的不上路,這光頭老十是一個十分記仇的人,正好,現在十五的語氣分明是容不下這鼠哥,于是它也就不在搞那些虛僞的客套話了,隻見那初十對着初二和初三講道:“你倆想加入我們,就要拿出點誠意來,把它給拿下!”
初二和初三對視了一眼,互相點了點頭,雖然它倆很惡心這初十的态度,試想一下,一個平日裏連山洞都不能進的家夥,憑什麽如此使喚它們?可是現在這個關頭,它确實有說話的實力,人在屋檐下,不是必須得低頭,但是不低頭的代價,就是劈頭蓋臉的淋一身大雨,得不償失。
也罷,就聽它的吧,于是它倆便在轉身的同時,釋放出了渾身的妖氣,勢要跟那鼠哥拼個魚死網破,初一初二初三,這前三名的妖怪本領相差不大,所以它倆練手的話,估計那鼠哥也不會有什麽活路。
不過,那鼠哥的臉上,卻沒有一絲害怕的表情,就連之前猶豫不決的神采,也都蕩然無存,隻見它冷笑着對那初十說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做的,會讓你後悔莫及?”
那初十哈哈大笑,然後伸出手來指着它鼻子大罵道:“後悔?别開玩笑了!我怎麽會後悔?”
鼠哥搖了搖頭,然後十分呢陰險的說道:“你真可憐,臨要死了,還不清楚狀況,難怪你會是我們十二個裏面最傻的。”
“少廢話!”那個光頭咬牙切齒的說道:“我要死了?怎麽死?别告訴我你現在還期望着這個老家夥能救你,就憑這條死魚?”
說話間,隻見這初十一手拎起了燃西,然後伸出手來狠狠的打了它一個耳光,然後哈哈大笑:“看見了麽?它完了,你也别做夢了,跟那老五一起死吧!!”
說到這裏,那老十便喪心病狂的抽打起燃西的臉,它純屬是要洩憤,隻見它一邊打着,嘴裏面還不消停,它不停的罵道:“别爲我就這樣弄死你!我也要把你的皮拔掉!然後讓你生不如死!!”
此時的這老十就好像個瘋子。
那鼠哥卻笑了,隻見它歎了口氣,然後說道:“之前我告訴過你大家的能力吧,知道爲什麽惟獨我自己的沒有說麽?”
那老十似乎打夠了,便停下手來,它瞪着那鼠哥,然後對着它冷哼道:“你沒有機會說了,上!還等什麽呢?給我殺了它!!”
初二和初三聽到那老十下了最後的通牒,便沒再猶豫,兵分左右向那鼠哥撲了過去,那鼠哥沒躲沒閃,依舊自顧自的說道:“我還是告訴你吧,以免你死不瞑目。”
說到這裏,那鼠哥停頓了一下,就在這時,初二和初三已經攻到了近前,眼見着它倆的拳頭就要打在鼠哥的身上,鼠哥向旁邊一閃,躲開攻擊後,開後說道:“那是因爲,我的能力,就是看穿别人的心思。”
看穿别人的心思?那老十愣了一下,這是怎麽個情況兒?沒想到這個初一竟然有着那那個看穿别人想法的能力,這麽說來,自己的想法它早就知道?那…………
就在那老十發愣的關口,忽然,被老十抓着頭發的燃西身上,忽然爆發出了一股強大的妖氣!
枯葉再次被卷的漫天飛揚,那老十心中頓時一驚,可是已經晚了,它還沒有回過神,隻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好像陷入了土地之中,可是很快它就反應過來了,原來不是自己的身子陷入了土地之中,而是自己的頭顱掉在了地上。
因爲,它看見了自己的身體,還有自己的腳。
等它明白過來的時候,卻已經晚了,它的頭顱已經被切了下來,這個光頭怎麽也想不出,這到底是爲什麽,它長大了嘴巴,眼睛之中滿是驚恐,拼命的想着這是怎麽一回事兒,可是,意識卻已經開始模糊了起來。
隻見那燃西掙脫了它的手,然後弓着腰,微微的顫抖,它的雙手下垂着,似乎是連直立的力氣都沒有,可是,身上所散發出的妖氣,竟然依舊強的駭人!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很顯然,那初二和初三也被這再次逆轉的形式驚呆了,見到那老十也不知道爲何就被砍掉了頭顱,讓這兩個剛剛背叛的卵妖頓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那空中的十五也發現了這件事,隻見它皺了皺眉頭,可是稍微一分神,那初五便瞅準了機會攻了上去,十五冷聲說道:“别礙事!”
見到這老十慘死,十五心裏也開始覺得不對勁兒了,于是它也不想再玩了,想現在趕緊下去将這燃西殺死,以防止再出什麽意外。
說罷,它便一腳踹開了那初五,然後迅速想燃西撲了過去,可是它剛一轉身,受了傷的初五竟然不顧一切的撲了上來,将它緊緊的抱住,這初五用盡了全身的力量,一時間,十五也掙脫不開。
張是非一行人此時同樣的驚訝,剛才殺掉那個光頭的,分明就是它,本已經身受重傷了的燃西,怎麽還會有如此的力道?難道,剛才的燃西,一直是在隐藏實力麽?不會吧,誰會因爲隐藏實力而受那麽重的傷啊,它又不傻。
可這到底是爲什麽啊?
很快,張是非就知道了答案,現在張是非和李蘭英兩人,距離那燃西是最近的,眼前所發生的事情,他倆都看的一清二楚。
就在那不知道自己怎麽死的老十化成點點光斑的時候,燃西的身體,竟然出現了詭異的變化,這個老太太弓着腰,渾身劇烈的顫抖着,就好像發了羊癫瘋一般,渾身的骨骼竟然發出了啪啪啪的相聲,然後腋下的衣服裏面竟然也跟着鼓了起來,撕拉一聲,它那枯黃的雙手之下,竟然又伸出了兩隻手臂!
它怎麽有四隻手?張是非和李蘭英長大了嘴巴,說不出一句話來,因爲從剛才到現在所發生的事情都太快太突然了,一時之間他倆的腦子有點跟不上,就算腦子能跟上這事态發展的節奏,可是卻也猜不出來這燃西到底是怎麽了。
隻見燃西跪在了地上,小腹竟然就跟氣球一般的鼓掌了起來,頃刻間,就脹大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褲子自然撐破了,露出了布滿紫褐色血絲和怪異花紋的身體,張是非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所看見的,因爲,這并不是‘人’的身體。
看上去,到真像是那些電影裏面的異性,或者說,是怪物!
那燃西的肚子脹得就好像奧拓那麽大,同時,雙腳也變長變硬,五隻腳趾都不見了,仿佛像是昆蟲的觸角一般,于此同時,它那大肚子的兩側,再次冒出了兩隻這種東西,四條好像觸角的東西牢牢的支撐着這碩大無比的身軀。
怪物,這他嗎是貨真價實的怪物!!見到眼前燃西身上發生的異變後,張是非和李蘭英的額頭直冒冷汗,他倆的心髒不住的狂跳,這恐怕就是他倆見到過最詭異的東西了吧。
就在這時,張是非忽然聽到崔先生喊了一聲:“它……它現原形了!”
現原形!張是非聽到這句話後,猛地想起了這件事情,對啊,之前自己遇到的那幾個高級卵妖,它們等到要死或者是要拼命的時候,無一不是會原形,而現形之後它們的妖氣就會瞬間爆發,這個燃西既然是卵妖的創造者,它會現形,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張是非是這般理解的,因爲在他入道以來,他所接觸到的,就隻有卵妖這一種妖怪而已,但是崔先生的心中,卻不是這般想的,畢竟他入道比較早,千奇百怪的事情也遇到過很多,它望着燃西那好像是栗子型碩大的肚子,上面紫褐色畸形的血管都清晰可見,半透明的軀體,以及那駭人的四肢,讓崔先生這才明白想通了是怎麽回事兒。
這跟那些卵妖的變身不一樣,這隻是單純的現出原形而已,因爲燃西,是個貨真價實的妖怪,它并不像是那些卵妖一樣,無根無緣,無今生無來世,相反的,這燃西是有魂魄有本相的,也就是說,它既是是死了,也能進入輪回,它隻是一個通過太歲皮這一媒介而修得道行的妖怪!或者說,它是一個妖怪中的異類!
崔先生知道,如果一個妖怪受到了重創,往往都會被打回原形,變回了原形之後,無疑等于廢掉了一身的道行,所有的一切妖氣,盡數化爲烏有,隻能閉着眼睛等死,可是這燃西,卻怎麽看也不像是失去了妖力。
崔先生現在渾身如同散架子一般,但是他卻能清晰的感覺到,這燃西身上的妖氣比起剛才,似乎更加的邪門兒了,因爲之前它的妖氣隻是降低氣氛讓人覺得寒冷,可是,現在它的妖氣卻讓人感覺到不寒而栗。
顫抖,崔先生發現易欣星的身體竟然抖動了起來,而自己也不例外,這股妖氣裏面似乎夾在了很多種負面的情緒,讓人的心中莫名的煩躁,不安,恐懼,甚至,還有一絲傷心。
那燃西依舊在顫抖着,它低着頭,稀疏的頭發散落開來,大口大口的喘氣,雖然它的肚子一下變的碩大無比,但是上半身除了多了兩隻手以外,竟然沒什麽變化,岣嵝着身體,似乎有幾分蒼涼的氣息。
鼠哥雖然早就料到母親會有後手了,但是這招後手,它也是第一次看見,見到燃西竟然變成了這般可怖的樣子,鼠哥也忍不住擦了把冷汗,果然,不反叛是對的。
剛才已經說了,這初一(鼠哥)的能力就是能夠看穿旁人的心思,别人想的什麽,它都能了若指掌,當然了,在這些卵妖之中,如果有知道它能力的,事先堤防,它的能力便起不到任何作用,所以,鼠哥一直沒有公開自己的能力,卵妖一族之中,也隻有這燃西了解,燃西平時總是以黑霧籠罩身體,所以鼠哥無法窺探,它也不敢窺探,直到今天,燃西被那常天慶破了法以後,鼠哥便再也無法鎮定了,它悄悄的探視了一下燃西心中所想,這才安下心來,因爲縱使老十和那十五反叛,這燃西依舊沒有絕望。
不絕望,就一定有後招,初一的心機很深,它大概明白了,爲什麽燃西不早早的使用全力,不得不說,借着這個機會,确實可以除掉有反心之人,所以這鼠哥沒敢輕舉妄動,不得不說,它這一招險棋果真是壓中了。
說的是,上天如果要讓一個人滅亡,那就勢必會先讓它瘋狂,上天是很公平的,那個光頭老十隐忍已久最後爆發,洩憤的快感讓它瘋狂,并暫時的得到了勝利的感覺,看來,這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該是你的,始終會是你的,剛才發生的,正是卵妖老十它夢寐已久的結果,雖然短暫,但是卻也算是達成了目地,報複了燃西,将它踩在了腳下,可是,話有說回來了,不是你的,縱然你得到了也不會長久,最後老十終究難逃一死,被燃西割掉了頭顱,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