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塹長一智,那個初六之前被易欣星咬了一口以後,便嘗到了苦頭,爲了不重蹈覆轍,它便雙手握拳,然後朝着易欣星頭部兩側的太陽穴砸了過去!
這下,看你還怎麽咬?!初六這一系列動作都在一瞬間達成,它的頭還沒有轉過來,便下意識的轟出了兩拳,本來它心裏算計好了的,這兩拳能直接把這個可惡的人類腦漿子砸出來,不過,它卻又悲劇了。
就在它握拳的那一刹那,崔先生忽然大聲的喝道:“三遁幹它!”
易欣星的反射神經那簡直就是超強,聽到了崔先生的這句話後,腦袋裏面頓時下意識的順從,可能崔先生就是相信他這一點才想出此計吧!那初六的拳頭眼瞅着就要轟在了易欣星的腦袋上,可是那易欣星劍眉一豎,本能的把腦袋向前一頂,嗙的一聲,那初六的雙拳緊貼着易欣星的後腦砸到了一起,沒有打中!!
初六隻感覺到雙拳處一陣劇痛,知道沒有打中,就在它轉頭的這一刻,隻聽那易欣星猛地大喝了一聲:“臨臨臨!!!”
彭!!!一股強烈的氣從易欣星的身體爆發開來,這就是在一瞬間發生的事情,那初六剛一轉過頭,就感覺到眼前一黑,等它回過了神兒的時候,已經被揍飛出去了三四米遠!
疼痛随之傳來,那半張臉似乎已經不在屬于它似的,原來,是那易欣星在千鈞一發的時候開啓了三遁納身的狀态,速度力度強度猛增,那初六剛回國頭來,易欣星便抄起了拳頭揍了上去,結結實實的打在了他的右臉之上。
強烈的慣性使那初六不自覺的松開了肚子上的嘴,重重的跌落在了地上,這時候,崔先生在一旁大叫道:“上!打不死也得把它的腿給我掐斷了!!”
确實,這是個好機會,易欣星應了一聲,說起來這事兒還真挺有一鬧的,開啓了三遁以後,易欣星的腦子也短暫的跟着靈光起來,于是他一個鯉魚打挺兒就跳了起來,然後朝着那初六撲了過去。
那個悲催的初六右臉已經不成人形兒了,正當它躺在草叢中發蒙的時候,忽然就感覺到了那股子強烈的氣向它撲了過來,初六不敢耽擱,迅速的向前一竄,躲過了易欣星這狠命的對一擊,易欣星站立了身形,然後瞅準了那初六,又擡起了胳膊肘順勢一砸,哪成想這初六竟然臨危不懼,一轉身,雙臂交叉,硬生生的擋住了這一擊!
不過,這易欣星的三遁納身可非同小可,初六隻感覺到自己的兩條胳膊發出了咔嚓一聲的脆響,同時向内彎曲成了一個詭異的弧度,眼瞅着是已經費掉了。
手費掉了還不行,要把它的腳也給廢了!易欣星瞪大了眼睛,然後收回了胳膊的瞬間将雙手握在了一起,勢要将這初六的一條老腿砸斷,可就在這時,不可思議的事情竟然又發生了。
那個初六見到事情不好,竟然一咬牙,它的額頭之上的皮膚竟然忽然裂開,一股刺眼的紅芒射出,這股光妖豔異常,且突如其來,刺得旁邊崔先生和張是非也閉上了雙眼,易欣星隻感覺到眼前一紅,同時雙目一陣劇痛,慌忙将眼睛閉上,好大一會兒,他的視力才得以恢複,在一看,眼前的那初六竟然隻剩下了一層皮。
沒錯,就是一層皮,好像是一個破爛的口袋一般,易欣星心中一愣,這時,崔先生的叫喊聲從旁邊傳來:“老易!!它跑了!!快追!!”
易欣星下意識的轉頭,隻見那個初六竟然已經跑出了老遠,而且,它的雙手此時看上去完好無損,就像是從未受過傷的樣子。
易欣星現在也沒有什麽功夫去琢磨那初六爲啥會這樣兒了,畢竟卵妖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所以,他便應了一聲後,全力的向那初六追了過去。
蛇洞山山頂,那卵妖十觀察這長比賽已經很久了,它見那初六使出手段逃脫易欣星的攻擊時,一邊冷笑一邊說道:“原來是這樣啊,這就是他的能力。”
它正自言自語的說話,一旁傳來了那鼠哥的聲音:“沒錯,這老六滑的很,不得不說,它的本事跟它挺配的。”
那個光頭老十眉頭一皺,但轉頭的時候确是一臉的微笑,隻見它對着那鼠哥說道:“大哥,你怎麽來了?”
這個石縫,是在懸崖峭壁之上,又在山的背面,所以,尋常的人根本無法察覺,那鼠哥剛才說話還在山頂,等到老十問它的時候,它已經幾個箭步跳到了石縫之中,然後坐在了那光頭老十的身旁,隻見它對着光頭老十說道:“還不是因爲老六的事情。”
光頭冷笑了一下,然後歎了口氣,對着那鼠哥說道:“其實咱倆還真挺像的,一個看門,一個跑腿。”
今天的光頭老十不知道爲什麽,膽子似乎變大了許多,而那鼠哥也有點不尋常,如果在以前,這個光頭當着它的面如果說出此話,它一定會嚴加訓斥,不過今日它卻沒有,隻見它想了想後,竟然也歎了口氣,然後轉頭望了望這光頭,小眼睛中浮現出了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隻見它對着那光頭說道:“不能這麽說,我也是在那洞裏面待的有些苦悶,所以才出來的。”
那個光頭見它這麽說,便沒有再接着說下去,隻是換了個話題,它對着鼠哥問道:“這六哥的能力挺有意思啊。”
鼠哥點了點頭,然後打眼兒望了望那遠處,似乎它也能夠看得見現在比賽的狀況,隻見它一邊眺望着,一邊随口說道:“當然了,要不然母親也不會特地爲他設計這種荒唐的決鬥。”
鼠哥說道了這裏,便伸手指了指遠處,繼續說道:“其實老六雖然隻排在老五的後面,但是它的本事并不算太強,那是因爲,它的妖氣全部集中在它的速度以及能力上了,他是我們當中,唯一一個有兩條命的家夥。”
“兩條命?”光頭老十皺了皺眉頭。
那鼠哥輕描淡寫的說道:“沒錯,它這小子,是會蛻皮的,一到關鍵時刻,就會退掉自己的皮來逃生,隻要皮被蛻掉,不管再嚴重的傷都會完好如初,不過,這個招數隻能使用一次,看來,這家夥今天也是被逼到一定的份上了,要不然是不會就這樣随随便便的丢掉一條命的。”
那光頭老十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對着鼠哥說道:“這到挺方便的,不過大哥,我還有點想不明白,你爲什麽能知道它們的能力知道的這麽清楚呢?”
鼠哥聽它這麽一說後,頓時楞了一下,然後它轉頭望着那光頭老十,忽然間小眼睛裏面露出了一股殺氣,隻見它冷笑着對那光頭說道:“老十,有時候,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件好事。”
那老十自然發覺了這鼠哥流露出的殺意,不過,它也怎麽害怕,隻是笑了一下,然後有些像是在裝傻一樣的慌忙說道:“好好,大哥我錯了,我不問了。”
那鼠哥冷哼了一聲,然後淡淡的說道:“你我隻要做好本分的事情就足夠了,現在是非常時期,如果稍有差錯的話,母親決不輕饒,到那時候,恐怕誰都活不了了。”
老十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鼠哥這才收起了殺氣,又恢複了之前的那副表情,隻見他對那光頭老十說道:“其實咱們都是一樣的,就像是這老六,完不成任務的後果隻有死,所以它才會如此拼命吧。”
這鼠哥沒有錯,初六之所以用了自己的能力,那就是因爲它怕死,現在如果不拼盡全力赢得這場比賽,那它一定會死的比讓這些人殺掉還慘,母親平時雖然不怎麽動怒,但是它生起氣來,簡直太可怕了。
初六玩命的向前跑去,就盼着早點到那樹下,好保住自己的一條小命,它有不能輸的理由,但是那易欣星也是如此,他也不能輸,不爲别的,爲的就是太平的日子,以及同伴的安全,雖然這樣說有些假,不過易欣星這個天然呆卻當真是如此想的。
他的天性善良,爲了保護别人并減少這個世界上的悲劇發生才選擇這一行兒,從入行到現在,他做的好事連自己都數不過來了,而且,他不像是崔先生那樣偶爾還坑幾個土大款玩兒,相反的,他隻是按照着自己的信念去做,而且多半不留名。
外加上現在李蘭英也被卵妖抓住了,對于這個胖子,易欣星其實還是挺喜歡的,所以他更沒有放棄的理由,隻見他兩條胳膊都快掄圓了,三遁狀态之下,他不斷的加速,朝着那初六追去。
就這樣僵持着,終點越來越近。
那初六察覺到它和那易欣星的距離慢慢的拉近,頓時心中暗道一聲不好,如果這一次再被追上,那可就真的壞菜了,怎麽辦?自己應該怎麽辦?
忽然,它想到了一條那小七的妖卵結晶上的一條情報,看來,隻能這麽做了,搏一下,如果成了最好,如果不成的話,反正也活不了了!初六下定了決心,然後繼續加速的奔跑着。
張是非現在都覺得自己的速度有些跟不上了,盡管,他是再飛,可是卻感覺到相當的吃力,崔先生又被落的遠遠的,已經過了三分鍾了,張是非在上空看的真切,隻見那終點就在眼前,如果按照現在的速度,不用一分鍾,大概就能反超那初六,而且現在這個公鴨嗓兒已經知道了易欣星的厲害之處,皮都打掉了一層,應該不敢再造次,所以,易欣星是穩赢的,當然,也不排除什麽突發的狀況,張是非現在很已經很清楚了,這并不隻是比賽,而是一場戰鬥。
可,想想卵妖一般都是很自私的存在,它們完全就是爲了自己的存活而存活,要它們冒着死掉的風險去阻止易欣星,這可能麽?
張是非有一張烏鴉嘴,這是他自己還不清楚的,從那最開始的一句不信報應結果就讓高壓電給電了開始,無論他說什麽,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基本上都是與他的想法背道而馳。
今天也不例外。
初六和易欣星已經跑到了那邊的山腳下,距離最高的那棵大樹,不到一千米的距離了,而易欣星此時,也還有四五步就能追上那初六,就在這時,初六一咬牙,做出了一個讓張是非合不攏嘴的舉動,隻見它大叫了一聲,竟然停下了腳步,然後回身照着易欣星就撲了過去。
明知道打不過還要打?難道它瘋了麽?張是非心中驚道。
易欣星見這初六撲了上來,也有些吃驚,畢竟自己剛才差一點兒就把它殺死了,也不知道爲什麽,這個初六明知道自己會被殺,卻還要對它做出攻擊,不過易欣星也想不了太多,便一皺眉頭,瞅準了那初六的距離,跳起身來一腳踢了過去!
這一腳,正好踢在了那初六的肚子上,初六慘叫了一聲,被蹬出了老遠,再次倒在了地上,易欣星站穩以後,也沒多做耽擱,便繼續向前跑去。
可是,沒等他跑幾步,那個公鴨嗓竟然又掙紮着站起了身,一聲怪叫後又向他撲了過來,易欣星這時,才有些覺得事情不妙了。
三遁納身的時間,以他現在的修爲,隻能維持五分鍾,五分鍾過後,就連一個五歲小孩兒都能在他的臉上撒尿。
易欣星的頭上滲出了一滴冷汗,他心中暗道,它們應該也知道自己的秘密了啊,不過,話雖然這麽說,但易欣星依舊很冷靜,看來現在必須要把它殺了才行,最少也要打斷它的腿。
易欣星發了狠心,便又迎了上去,那個初六肚子上的嘴巴剛才挨了易欣星一腳,那些牙齒被踢的粉碎,打眼望去就像是一個偌大的傷口,不住的向外流淌着墨綠色的液體,即便是這樣,那初六似乎也沒有退縮,它跳起身,右手握爪向易欣星的臉抓了過來。
易欣星一側頭躲過了這一擊,同是,他瞅準了機會,快速的伸出了雙手,抓住了那初六的兩臂,猛地一發力,将那初六摔在了地上。
同時,他一躍而起,一腳就剁向那了初六的大腿,咔嚓一聲,初六的一條腿就這麽廢掉了,距離三遁結束的時間,還有四分鍾,那個公鴨嗓的慘叫聲傳來,易欣星擦了一把頭上的汗,然後望着終點心裏面想到,還能趕上,現在要全力沖刺了。
想到了這裏,他便不在戀戰,一彎腰,想要用最快的速度做最後的沖刺,可是,就在他跳起的那一刹那,忽然感覺到自己左腳一重,似乎被什麽東西拽住了似的,不過,既然他依舊竄出了兩三步,這才回頭望去,這一望不要緊,易欣星頭上的冷汗竟又冒了出來。
隻見這已經受了重傷的初六竟然還沒有放棄,它用雙手死死的抱住了易欣星的腳,被易欣星拖出了三四步。
這樣的卵妖,當真是頭一次遇見,易欣星見它渾身都是傷,心中竟然出現了一絲不忍,隻見他大聲的對着那初六喝道:“放手!!你不要命了麽?!”
“放手也是死……”那初六擡起頭,然後怨毒的望着易欣星說道:“不放也是死,我……不要死。”
易欣星震驚了,這個卵妖爲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但是他現在已經沒有功夫去想了,距離三遁納身的結束時間,已經不到一分鍾,所以,他便咬着牙,擡起了右腿,不住的向那初六踢了過去,一邊踢易欣星一邊大聲的叫喊道:“放手!!放手啊!!!”
這句話,剛才他也說過,不過剛才那一幕看在張是非眼裏,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可是現在,他卻笑不出來了,他也被震撼了,這個初六,如果不放手的話,真的會被易欣星踢死的,這是爲什麽?爲什麽最怕死的卵妖的意志會變得如此堅定?
張是非自然不會知道,相對于被燃西的酷刑,被易欣星殺死在那初六的心中已經是很幸福的事情了,它真的沒有退路可言。
易欣星怕了,沒錯,這是頭一次,頭一次跟妖怪戰鬥的時候它怕了,這種恐懼來源于自己的内心,并不是因爲對方的強大,而是因爲對方的意志,到最後,易欣星發覺自己的腳都有些使不上力氣,并輕微的顫抖了起來。
索性,易欣星也就不踢了,他下定了決心,然後轉過了頭去,繼續拖着那初六向大樹的方向跑去,他的速度,降低了許多,那初六死抓着他的腿不放,就這樣,一步一步,就在距離那終點隻有不到二百米的時候,易欣星一聲長歎,然後不甘心的倒在了地上,三遁納身的時間到了。
而那初六,由于被易欣星的拖拽,已經血肉模糊,不知道此時是生是死了。
這一幕,張是非都看在了眼裏,他心中歎道,這,應該算是平手吧,最後,誰都沒有到達終點,這并不怪易欣星,真的,這樣的對手,放在誰身上都會沒有辦法的,張是非揮舞了下翅膀,準備着陸了,現在不分勝負,後面的那兩場怎麽算?
難道,還要來一場加時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