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稱得上戲劇化的,往往都是悲劇般的存在,要知道現在梁韻兒即将下課,如果她出來以後看到這麽一幕,張是非即使長一百張嘴也無法解釋了,雖然他覺得挺對不起這付雪涵的,但是現在也沒辦法了,他實在是無法跟這些小丫頭片子們一起去吃什麽飯。
可是,應該怎麽推脫呢?望着那付雪涵此時俏臉微紅,手裏捧着那束薔薇,似乎還很是期待的模樣,張是非真的無法拿出像以前自己對待女人的那種态度來對待她,因爲他明白,這個世界上是有報應的,他怎麽對别人,以後别人就會怎麽對待他。
他怕報應,怕的不能再怕了,這幾秒鍾對他來說,簡直太過漫長,那些女人叽叽喳喳的聲音炒的他都快崩潰了,但是他也知道,現在并不是優柔寡斷的時候,如果再做不出什麽好決定的話,百分之九十九悲劇。
想到了這裏,忽然一個極妙的想法浮現在腦子裏,他便當機立斷,又擠出了一抹笑容,然後朝着那些女生們說道:“好呀,今天我妹子過生日,我請了,你們說咱去哪兒?”
那些女生們頓時大喜,甚至歡呼了起來,但是付雪涵卻有些不好意思的對着張是非說道:“别啊張哥,已經讓你夠破費的了,怎麽還能…………”
沒等這個小丫頭說完,張是非便擺了擺手,然後對着她說道:“不用說了妹子,你這生日一年就一回,況且之前因爲和我一起……住了院,你就讓我表示表示吧,哎,幾位妹子,選好沒呀?”
“當然選好了,隻要你出錢還怕沒地方吃飯麽?”女人們又開始嬉笑起來,忽然間,張是非覺得自己跟這些同他也差不了幾歲的女孩子沒有了共同語言,她們看上去真的好天真,這就是畢業和在校的差距麽?
不對,想想自己以前應該也是這德行,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幼稚,隻不過經過了這幾個月慘無人道的洗禮之後才慢慢的成熟。
成熟?我成熟了麽?張是非又開始自顧自的想到,可能真的是這樣吧,要不然放在以前,自己遇到這種狀況一定不知道應該怎麽做,哪能像是現在這麽淡定?
人,很多都是靠面子活着的,所以張是非不能卷了這付雪涵的面子,于是他便笑了笑,然後十分大方的一擺手,對着這些個女孩子說道:“那還等啥呢,咱走吧。”
于是,在那些女孩子的簇擁下,他們走下了台階兒,可是還沒等走上幾步,隻見張是非忽然站住了腳,然後‘咦’的一聲,從兜裏面快速的拿起了電話放在耳朵邊上,似乎是有人給他打電話的樣子,隻見他懶洋洋的說道:“崔哥啊,什麽事兒…………什麽?!”
他話鋒一轉,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緊張,隻見他拿着電話大聲說道:“你說你媳婦兒生孩子了?難産?好好,你先别着急,我現在就去醫院。”
說罷,他挂斷了電話,然後火急火燎的對着那付雪涵說道:“抱歉了妹子,我的老闆他媳婦兒難産,缺人手我去幫忙了啊。”
“真的假的啊?”那些女生很明顯有些不相信的樣子,怎麽會這麽巧?
當然不會這麽巧了,張是非苦笑了一下,沒辦法啊,現在要讓大家都有面子,隻好用這一招了,由于他一時間也想不出說誰,便說了崔先生的名号,悲劇的老崔,真是躺着也中槍。
“啊欠!!!”福澤堂之中,崔先生猛然的打了一個噴嚏,噴了那易欣星一臉,易欣星也不惱怒,他擦了擦臉,然後對着崔先生說道:“咋了你,感冒了?”
崔先生搖了搖頭,然後拿出一張紙擤了擤鼻涕,對着易欣星說道:“沒有,可能是哪個孫子在念叨我呢吧,對了,剛才咱們說到哪兒了?他大爺的,一個噴嚏給打忘了。”
易欣星點着了一根煙,然後對着崔先生說道:“你說今天晚上想找大家一起喝頓酒。”
聽他說完後,崔先生便點了點頭,然後他翹起兒二郎腿,也點着了一根香煙,那淡淡的煙霧寥寥上升,崔先生的表情忽然間變的有些凝重,隻見他用右手指輕輕的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然後對他說道:“恩,其實還有個事兒。”
“啥事兒?”易欣星用假手托着一面小鏡子,另外一隻手裏面拿着一把梳子,正油頭粉面的打扮着,似乎他很在意今天的約會,他和崔先生跟張是非不一樣,畢竟兩人在這一行裏面摸爬滾打的久了,試問什麽危險沒見到過?所以養成了良好的心理素質,他并不擔心回不來,隻是怕張雅欣不高興。
崔先生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對着易欣星說道:“就是蔡寒冬的事情。”
真搞不明白,他提蔡寒冬幹啥,易欣星看了他一眼,然後對他說道:“你提那個小受幹啥,别告訴我你要把他也帶去。”
“你真是越來越聰明了。”崔先生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正是這個意思。”
易欣星聽崔先生這麽一說,頓時搖了搖頭,用一種很奇怪的語氣對着崔先生說道:“别開玩笑了大哥,雖然他的眼睛的确挺方便,不過那小子手無縛雞之力,我看就算是一個娘們兒(還是未成年的)都能把他給掐死,到時候誰照顧他啊?”
崔先生見易欣星不同意,便抽了一口煙,然後淡淡的對他說道:“我也并不是爲了他那眼睛,恩,或者說并不全是吧,我是覺得,這件事實在是不簡單。”
“什麽不簡單?”易欣星把那跟小木梳别再了耳朵後面,活像是一個木匠。
崔先生歎了口氣,然後對着易欣星說道:“你也知道的,咱們本來以爲,自己的‘電影’已經謝幕了,可是,屁股還沒坐熱呢,就又被卷進了新的故事之中,命運這個大孫子搞的什麽鬼誰都不清楚,不過,既然是他選中的‘演員’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我懷疑,咱們這次去蛇洞山,并非是決鬥那麽簡單…………很有可能,這是命運給我們的一個契機,讓我們能夠知道什麽或者是啓動什麽…………”
“打住,趕快打住!”易欣星驚訝的對崔先生說道:“在說下去你又要悟到什麽了,聽我的,還是現在這樣好,不要在深究什麽了,要不然的話,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呵呵,想不到你也有怕的時候啊。”崔先生笑道。
易欣星對崔先生的話嗤之以鼻,隻見他哼了一聲,然後說道:“你可别擡舉我了,我怕的東西還不夠多麽,上次張雅欣跟我生氣不讓我在床上睡,就差點兒把我給吓尿褲子了。”
崔先生還是愛聽這易欣星說話,隻見他笑了一下,然後又歎了口氣,往沙發上一靠,頓時整個人都變得十分輕松,隻見他說道:“其實我真挺惡心這種狀态的,咱們這些已經領悟了命運之人,卻依舊無法逃脫命運,就好像是明明知道偷女生内褲犯法,卻依舊要去做那些蕾絲制品傀儡的色情狂一樣。”
“得過且過呗,還能咋的,每個人都是這樣的,你不能改變,就隻能妥協,其實,有時候,當當魚缸裏的魚讓人家觀賞也挺不錯的。”易欣星抽了一口煙,然後無所謂的說道。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麽?”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後說道:“确實,自己怎麽樣隻有自己清楚,算了,不跟你探讨人生了,你說的對,往往知道的太多,對自己也沒什麽好處,說說正經的吧。”
“是你自己扯歪的好不好。”易欣星嘟囔了一句,然後對着崔先生說道:“是你自己唠叨的好不好,有屁快放,我媳婦兒那邊還等着我呢。”
崔先生這次并沒有笑,他隻是對着易欣星歎道:“其實,我是覺得蔡寒冬這小子身上有挺多的謎沒有解開。”
易欣星眨了眨眼睛,然後插話道:“謎?啥迷啊,他不就有個什麽慧眼麽,而且不是說因爲車禍才得到的麽,就跟你的眼睛一樣,是屬于意外産物,這有啥好奇怪的?”
崔先生搖了搖頭,然後對着易欣星說道:“我的眼睛,隻不過是因爲在酆都地府死裏逃生而來,這沒啥好奇怪的,如果你去了地府而且流了血淚回來你也會有,我說的迷不是眼睛,而是他的經曆。”
“他有啥經曆,在電視台工作過這也算麽?”易欣星再次咋了眨眼睛。
崔先生搖頭道:“我是說那個和尚。”
“和尚?”易欣星一愣,然後也想起來了,那蔡寒冬對他們說自己得到了這隻眼睛之後,确實遇到過一個老和尚,貌似那個和尚挺神的,不像是一般哈爾濱的酒肉僧。
崔先生繼續說道:“是福是禍,皆出因果,是非對錯,孰能無過?仕途迷茫,自身過客,萬般煩惱,行善最樂。這幾句話你不覺得很有嚼頭兒麽?是福是禍,是非對錯,看來,那個老和尚一定是知道什麽,而且,巧合的是,那個老和尚居然就在我家那邊,所以,正好這次去碾子山之前要經過我家,反正要訓練小張,我想去會會那爲高僧,也許能從他口中再套出一些什麽吧。”
“你說的也挺對的。”易欣星點了點頭,心想确實也是這個個事兒,正好,帶上蔡寒冬哪小子,大不了決鬥的時候讓他呆在旅館裏面不出來就行了,而且,易欣星現在也明白了崔先生的用意,這一次蛇洞山之行可謂是十分兇險,如果他們遇到了不測,也要留下個傳話的,那個普通人蔡寒冬剛好是不二的人選,記者嘴皮子都溜,對他說的話他應該能很好的表達給别人吧。
崔先生說完後,便抻了個懶腰,然後對着易欣星說道:“算了,就這樣吧,你快去吧,别又讓我那妹子給揍了,你啊,不是我說你,有些時候你也真是太面了,老娘們兒這玩意,不能太慣着。”
易欣星哼了一聲,然後站起身,對着崔先生說道:“五十步笑百步。”
崔先生望着易欣星出門,現在福澤堂之中又隻剩下了他自己一個人,隻見他望着天花闆上那落了厚厚一層灰的燈泡兒,然後自言自語喃喃的說道:“是福是禍,是非對錯,張是非啊張是非,你到底是錯了還是對了呢?”
從小爹媽就教導我們,說謊話是錯的,張是非現在自然是錯了,不過他心裏也明白,這是一個善意的謊言,因爲把真相說出來大家都沒好處,與其落得尴尬,倒不如大家都能有個台階兒下。
付雪涵天性善良,見張是非這麽一說,便有些替他着急的說道:“那張哥你快去吧,在哪個醫院?我有一個大夫朋友,也不知道能不能幫住他。”
張是非慌忙擺了擺手,然後對着付雪涵說道:“不用不用,其實也用不着我什麽,我隻是去陪我那苦命的哥哥,唉真對不住,改天再補上吧。”
“沒事沒事,你快去吧。”那付雪涵說道。
這姑娘心地果然好,張是非心中想到,不過雖然付雪涵這麽說,可是付雪涵的那些個小姐妹卻有點兒不樂意了,隻見其中有一個女生嘴巴撅的老高,對着張是非說道:“帥哥兒,别哪天啊,今天怎麽辦?”
近不今天的跟你有毛關系!張是非不由得很是郁悶,放在以前,他這小暴脾氣早就指着那小娘皮的老臉一頓臭罵了,不過現在的他自然不會,他明白,沒必要的生氣完全起不到任何效果,與其氣到了自己,倒不如直接解決事情,想到了這裏,他便從兜裏面掏出了一把錢,張是非有個毛病,他從來不帶錢包,錢全是皺皺巴巴的放在口袋裏面。
父母前一次給的錢還沒花完,這一次又給了不少,現在的張是非并不缺錢,也不在乎錢,所以他也沒查,從裏面拽出了一把,估計能有個十幾張吧,然後塞在了那個女生的手裏,并且對她說道:“今天當然也是我請了,這樣,你們陪我這妹子吃頓飯,然後再找個地方好好的玩一玩,謝謝你們了,成麽?”
誰說毛澤東思想在這個社會上不吃香了?誰說文革以後不再是家家都有主席的肖像了?誰說現在已經沒多少人對毛爺爺盲目崇拜了?那是錯誤的,因爲張是非深知,在這個社會上,某些女人就像是鎖頭,毛爺爺的肖像就是一把無堅不摧的萬能鑰匙。
那些女生見張是非出手還真大方,于是便歡呼了一聲,那個拿錢的居然還出其不意的親了張是非臉一口,搞的付雪涵相當的不好意思,隻見他忙對張是非說道:“張哥,你這是幹啥啊,我怎麽能拿你的錢…………”
“給你你就收着。”張是非真不能再耽擱了,他現在後背上全是冷汗,隻見他快刀斬亂麻的對着那付雪涵說道:“妹子,咱們不是好朋友麽,怎麽,瞧不起我?”
“不是…………”那付雪涵小臉通紅,那身邊的女生又開始對他打趣起來,她可能真的害羞了吧,所以也說不出什麽,不過很明顯張是非這舉動還是讓她挺高興的。
張是非見她不說話,就權當她說了,然後她對着付雪涵說道:“好了妹子,我先走了啊,那邊真着急,付雪涵十分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後對着張是非說道:“恩,張哥,那你路上小心,晚上給我發個短信好麽?”
“好好好,一定一定。”張是非眼見着那教學樓裏面走出的學生越來越多,便随口回答道,然後在這幾個小妹子的注視之下,張是非幾乎是用跑的逃出了校園。
他自然不會真的走,隻是跑到了後門,又重新走了進來,呼,這下安全了吧,他心中苦笑着,說起來也真是的,爲啥要躲呢?感覺像是做了虧心事一樣,他擦了擦腦袋上的汗珠,然後心裏想着,這下好了,花兒也沒了,沒辦法,一會兒再買點别的吧。
重新從後門跑到了那棟教學樓,花了張是非大概五分鍾左右,等再次來到這裏的時候,付雪涵她們一行人已經不見了,張是非心中竊喜,因爲他打老遠便看見了那梁韻兒此時正站在教學樓的前面,擡頭望着天空,似乎正在發呆的樣子。
她今天可真漂亮,十多天沒見,看見這梁韻兒,張是非隻感覺到自己的心髒都加速了跳動,撲通撲通的,也不知道是因爲剛才跑得,還是太過于激動,梁韻兒依舊穿着上次陪張是非喝酒時的那件露肩的襯衫,下身是小熱褲帆布鞋,要說有的人啊,不管怎麽打扮,都顯得很土,可是有人的,不怎麽打扮卻依舊覺得十分的動人,這應該是氣質問題吧。
很顯然,那梁韻兒是屬于後者,大熱的天,她不經意裸露出的肌膚就好像是奶油冰激淩一樣的誘人,微卷的發絲散落,看的張是非真想撲上去咬上一口。
該死,想什麽呢?張是非頓時搖了搖頭,又開始胡思亂想了,見這梁韻兒還在擡頭發呆,張是非便鎮定了一下心神,然後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呼吸後,便走了上去,來到了梁韻兒的背後,然後對他溫柔的說道:“美女,你一個人啊??”
隻見那梁韻兒全身不受控制的顫抖了一下,然後他慌忙回頭,水靈靈的大眼睛裏面滿是驚喜的樣子,他笑着對張是非說道:“蟑螂!你怎麽來了呢?”
梁韻兒的微笑很是治愈,看的張是非心中一陣溫暖,那些不快暫時抛到了腦後,張是非笑着對她說道:“想你了啊,所以來看看你,你剛才在看什麽呢?”
梁韻兒撓了撓頭,然後吐了下小香舌,便對着張是非說道:“剛才好像過去了一架飛機,對了,你什麽時候來的?”
張是非苦笑了一下,心想着什麽時候來的還真不能告訴你,于是他便擡起了頭,一邊裝作找飛機一邊想着該怎麽說,不過他卻沒找到飛機的影子,于是他對着梁韻兒說道:“才來,飛機在哪兒呢,沒看見啊。”
梁韻兒笑了一下,然後伸出纖細的手指點了點張是非的額頭,對他說道:“飛走了呗。”
飛走了,姑娘你能不能别這麽可愛啊!張是非心中想到,可能這就是情人眼中出那啥的關系吧,盡管在看見她之前張是非還十分的擔心各種突發狀況,不過見到他以後,張是非的心竟然一下就安靜了起來,他忽然覺得,其實也沒什麽,因爲這一天是屬于他們的時光。
隻不過,這樣的時光,還能有多少呢?
(兩更并一更,求票求推薦,話說,終于熬過來了,從今天開始,更新的時間定在每天的八點或者九點左右,還有可能提前,具體看我這邊的情況吧,謝謝大家的支持,感謝這幾天打賞的朋友們:
胡蘿蔔販賣戶,XY,piailou,書友100221033950356,蒲公英_約定,旋風天淩,感謝當哩當打賞的588!!!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