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氣氛好像變得很尴尬,張是非舉着唐刀,臉上有些哭笑不得,雖然他不清楚這英俊俠是何許人也,但是這聲音他倒是十分的熟悉,不是那個殘疾天然呆又會是誰??
硝煙散去,易欣星也已經走到了近前,隻見他一身勁裝,上身草莓圖案的睡衣,配上了一條超人圖案的四角褲,腳蹬着一雙毛絨熊裝飾的拖鞋,睡衣的扣子全部解開,露出了單薄的胸肌,衣角随風而動,睡帽上的絨球垂在額頭之前,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勾勒出了堅毅的表情,一隻手叉腰,另外一隻假手還冒着淡淡的青煙。
嗎的,這造型兒!張是非有些無語了都,剛才那崔先生隻穿一條籃球褲的造型就已經很給勁兒,沒想到這易欣星的造型竟然更加的俊酷,張是非此時也顧及不上情況危急了,腦子裏不由的浮現出了一個想法,這易欣星平時睡覺到底什麽打扮啊這是!!
崔先生見到是易欣星來了,大喜至于不由得破口大罵道:“老易,你咋才來呢!?”
那易欣星微微一笑,望了望眼前這些人和卵妖,然後語重心長的對着崔先生說道:“我來晚了!”
“廢話!别裝犢子了,趕緊過來幫我!!”崔先生對着那易欣星大喊道。
那易欣星聽崔先生這麽說,便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别着急,我來了,事情就已經結束了,不會再出任何的幺蛾子了,讓我來把這些在夢中搗亂的孫子給……恩?”
悲劇的是,還真又出幺蛾子了,那易欣星的話剛說完,便渾身一抖,臉上的微笑還沒有散去,竟然就迅速的消失在了空氣之中,仿佛人間蒸發一般。
這是怎麽回事兒???張是非和崔先生再次僵硬住了,而這時,隻聽見那轎車之上的小七歎了口氣,然後冷笑了一下:“看來他醒……”
隻見那小七似乎是松了口氣的樣子,一句話說到了一半兒,便閉上了嘴,不過這半句話已經被那猥瑣的崔先生聽在了耳朵裏,就在這時,他感覺到背後一陣陰風襲來,便也來不及多想,一低頭,一根鋼刺擦着耳朵刺空。
由于老易這一插曲發生的實在太快,太過詭異,所以張是非完全想不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就在他愣神兒的空擋,戰鬥已經繼續,隻見那崔先生躲過了一個分身的攻擊後,便下意識的向後甩了一拳,正砸在一個分身的鼻梁骨上面,包裹着仙骨之氣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一拳便把那孫子砸趴在了地上。
同時,崔先生大聲的對着還在發愣的張是非叫喊道:“小張!!幹什麽呢!!動手!!”
被他這麽一喊,張是非方才回過了神兒來,确實,要說那易欣星忽然以救世主的形式出現,又如同蟑螂一樣的消失這件事,實在是太過于戲劇化了,張是非怎麽也想不通這到底是爲什麽,現在被崔先生這麽一叫喚,方才回過了神來,隻見他下意識的說道:“啊,好,好的。”
說話間,便又緊握唐刀,朝着那轎車的方向跑了過去,車上的小七皺了皺眉頭,也就跳了下來,繼續同張是非玩起了躲貓貓的遊戲。
肉墩子十二此時正趴在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氣,剛才同那小七戰鬥消耗的妖氣實在太大,估計沒個一時半會兒的,根本就爬不起來,崔先生此刻卻牟足了勁兒,在對張是非叫喊的同時,瞬間向後一撲,騎在了那倒在地上的小七身上,直接一拳就将那個分身的腦袋由一個西瓜打成了一張發面兒餅,至此,小七的分身,還剩下兩個。
但是這一拳的代價很大,就在這崔先生擊出這一拳的時候,背後落了空門,剩下的那兩個分身齊刷刷的出招,崔先生早就料到會是這樣,但是他也明白,自己必須要這麽做,畢竟現在不能再拖下去了,于是他擊倒了一個分身的同時用盡了全身力氣向前一趴,躲過了一個分身的攻擊,但是卻被另一個分身給刺穿的肩膀。
崔先生發出了一聲悶哼,并沒有因爲疼痛而停下,順勢來了個就地十八滾,然後迅速彈起身來,又是一腳将一個分身踹倒,這一幕被忙裏偷閑的張是非看在了眼裏,張是非心中想到,也就是在夢裏面吧,這分頭能有這好身手,靈活的就好像個大馬猴兒,現實中也沒看他身手這麽靈活啊?
兩個分身就這樣又被崔先生踹倒一個,崔先生咬着牙沒管那個倒地的分身,而是一伸手,射出黑氣将另外一個分身手上的鋼刺打掉,同時一把将那個分身拽了過來,此時,倒地的那個分身正掙紮着要起身,崔先生便一用力,舉起了手中的那個大長臉向着要起身的那個大長臉砸去,啪的一聲,兩個分身疊在了一起,崔先生沒有放過這個機會,右手直接一甩,又是一股黑蛇的妖氣射出,将那兩個分身牢牢的綁住,然後左手飛速拾起了地上的那根鋼刺,反握着,狠狠的向那兩個分身刺去!
噗刺一聲,兩個分身被穿成了妖怪串兒,不住的顫抖着,崔先生自然不會手軟,隻見他右手猛然一拉,那兩個分身便被黑蛇仙骨的力量勒成了碎片!
終于,這大長臉的分身全部被消滅幹淨了,崔先生幹倒了四個,另一個被莫名其妙的易欣星炸成了碎片,隻剩下最後一個,似乎要殺掉它也不算是多難的事情了。
崔先生傷的也不輕,肩膀上被穿了個窟窿,血向外冒着,跟這幾個分身果照,使他的仙骨之氣也消耗了将近一半,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然後望着那個一直躲避着張是非的大長臉本尊,若有所思,似乎是想到了什麽。
想了一會兒後,崔先生便恢複了一些元氣,向那卵妖大長臉的方向走去。
大長臉此時确實很郁悶,現在這情景,跟它預想的完全就不一樣,它本以爲引這些凡人進入這個夢境之後,他們會驚慌失措,自亂陣腳,但是且不說他們是不是驚慌失措,要知道,一個人和一個沒有能力的妖怪在它這個地盤裏會有多大的作爲?也就是那十二稍微棘手一些,不過也并不難辦。
但是,事實證明,它确實是錯了,錯就錯在它太低估這崔先生以及那張是非了,它根本沒有辦法去想通這件事情,爲什麽一個人的力量竟然會這麽大,在它的地盤裏竟然将它的分身連續殺死,要知道,它的分身在一個夢中隻能用六次,現在六次全部用完,它也沒轍了,而且現在還有這個一直追着自己砍的張是非,雖然他本事廢柴,但手中的家夥卻太邪門兒了,自己的三根斷肢處火辣辣的疼,血一直沒有止住,本來它想抓住這張是非搶過刀來,不想這張是非用刀一頓亂砍,根本無法計算出它下一步的動作是什麽,這刀實在太鋒利,小七不敢冒這個險,小七想到了這裏,便開始覺得頭疼了,它心裏想着:該死,難道趕不上了麽,不行,一定要争取一些時間!
當那小七發現自己的分身全部被崔先生消滅以後,就再也無法冷靜了,要知道,自己現在受了傷,以崔先生的身手,雖然殺不死它,不過要抓住它也不是什麽難事兒,不過崔先生殺不死他,但張是非手裏的刀子卻可以啊!
想到了這裏,那小七便再也顧忌不上什麽了,直接大叫了一聲,不再躲避,反而轉身迎着張是非撲了過去,這倒把張是非吓了一跳。
要知道,他倆剛才的狀态還是你跑我追,小七在前面跑,張是非則舉着刀跟城管圍堵煮玉米小販一樣在後面追該着,邊追還邊罵:“你他嗎别跑!!”
可是小七忽然發狠,倒讓張是非愣了一下,不過他見那小七忽然反撲,也下意識的劈出了一刀,小七一咬牙,舉起了那受傷的手一擋,一隻手掌在手腕的位置齊刷刷的被鋒利的唐刀剁了下來,而小七也學着崔先生忍着痛,一步上前用另外一隻手扣住了張是非的喉嚨,将其死死的捏住了,然後将張是非擋在了身前。
張是非隻感到一陣窒息的感覺,同時暗道了一聲不好,他實在想不到,這孫子竟然還懂得棄卒保帥,他剛想掙紮,可是喉嚨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于是他便沒敢再造次,就在這時,隻見那小七對着崔先生大喊道:“别過來!!要是在過來信不信我掐死他??”
他奶奶的,果然是要玩兒這一套,張是非苦笑了一下,沒想到自己竟然被當成了人質,這可如何是好呢?
“嗎的,分頭……别管我。”張是非咬着牙,斷斷續續的說道。
要說,事情已經到了這一地步,張是非的心中絲毫沒有一點恐懼,他明白,如果自己死了,就意味着他們徹底的輸了,崔先生也會跟着一起死,他大爺的,應該怎麽辦啊??不幸中的萬幸,可能就是這孫子已經沒了一隻手,現在無法搶奪自己手裏面的唐刀,隻能看那崔先生的了,張是非無奈的想着,以自己現在的力量,根本就無法脫困啊!!
那崔先生見小七挾持了張是非,臉上沒有露出一絲驚訝的表情,甚至連一點的擔心都沒有,隻見他依舊慢悠悠的向這邊走了過來,那小七見他沒有聽自己的話,便又加重了力氣,張是非頓時憋的老臉通紅,隻見那小七又大喊道:“聽到沒有,别過來!!要不然我動手了!!”
那崔先生歎了口氣,望着那小七,然後對他說道:“那你想怎麽樣呢?”
隻見那小七對着崔先生喊道:“退後!然後廢掉自己的右手!!”
看來這孫子也知道了,崔先生一身的妖氣來源于自己的右手,所以才想讓他自廢一臂,之後的事情就好辦了,眼見着張是非要被那小七掐的翻了白眼兒,崔先生竟然還是沒有一絲擔心的表情,隻見他對着那小七說道:“不可能,你動手吧。”
什麽???小七愣住了,眼前這個人類怎麽可以這麽冷血!有沒有搞錯啊,根據小七平時的觀察,這些人類,不都很講那種所謂的‘義氣’麽?怎麽眼前這個人絲毫沒有猶豫呢?
張是非也愣住了,其實他剛跟崔先生喊出那句經典的‘别管我’,但是說歸說,哪兒能不讓管啊,張是非心想着,他大爺的,我不讓你客氣你還真不客氣了?不會是自己剛才假裝出賣他,卻被他當真了吧!
分頭啊分頭,難道你就這麽小氣?那都是假的啊,大哥,快來救我啊!!張是非心裏頓時哭笑不得。
而那崔先生,見小七和張是非都愣住了,便又用他那半邊臉冷笑了一下,然後指着那胳膊還在飙血的小七朗聲說道:“行了,你就不要再裝了,你敢殺他麽?”
張是非聽到崔先生這句話後,很明顯的有些不解,但由于此時那小七掐的太狠,所以他說不出話來,隻能盡管其變,那小七聽到崔先生這麽一說後,頓時大聲叫道:“怎麽不敢?你别過來,你再過來我可真動手了!!”
崔先生沒有理他,依舊向前走着,他一邊走一邊說道:“得了,不要再滿嘴跑火車了,我已經識破了這裏是怎麽回事兒了!”
隻見崔先生一邊走一邊對着那小七又說道:“剛才的那個人爲什麽消失?是因爲他醒了吧。”
聽到崔先生說出此話,那小七頓時周身一顫,然後下意識的說道:“你……你怎麽知道?”
“你告訴我的啊,白癡。”崔先生冷笑了一下,然後對着那小七說道:“我一直很納悶兒,竟然還會有人傻到将這個世界怎麽回事兒以及自己的弱點告訴敵人的傻子,原來是這回事兒啊,原則,嘿嘿,原則你二大爺吧!”
從最開始,崔先生就覺得這小七有些蹊跷,難道它真的這麽有原則?開玩笑,當然不會了,什麽叫原則,對自己有利的那才叫原則呢,這小七說到底不過是搞了幾個煙霧彈,玩了幾個陷阱而已,其實就在來這裏的路上,崔先生便已經開始琢磨着這個夢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了,直到剛才終于被他想明白,原來這小七的話中真真假假,全是對自己有利的東西。
崔先生來到了那小七和張是非的身前,站穩了腳,便對着那小七繼續說道:“你曾經說過,如果不殺死你,我們就會永遠徘徊在自己的夢中,可是剛才的那易欣星又怎麽說呢?他醒了,從你自己嘴裏面說出來的,隻能證明你在騙人,你還說在這個世界是完美的,開什麽玩笑,這世界上哪存在完美啊,你這個夢,不過是一個劣質的玩具罷了!”
那小七聽完崔先生的話後,沒有開口解釋,隻不過張是非明顯的感覺出,他脖子上的壓力逐漸在減少,同時這個小七開始了輕微的顫抖。
崔先生撫弄了下自己的頭發,然後又對那小七講道:“既然證明你是在撒謊那就好辦了,因爲你撒了一個謊,就必定會撒第二個第三個,我來給你一一的拆穿吧,就先說說你爲什麽不敢殺你手裏掐着的這個小子。”
同一時間,現實世界中,易欣星和張雅欣同居的公寓裏,易欣星睡的正香,忽然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冰冷,就跟掉到了河裏一樣,他慌忙睜開了眼睛跳了起來:“咋了!咋了咋了咋了?!”
映入他眼簾的,是張雅欣那有些擔心且又有些憤怒的俏臉兒,隻見張雅欣對着易欣星說道:“你說怎麽了,叫你起床你卻沒反應,是不是想吓死我啊。”
易欣星擦了一把臉上的水,它望着張雅欣手裏的那個洗臉盆,頓時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床單已經濕透了,連同自己那草莓圖案的睡衣以及短褲,雖然睡覺被人潑了一盆水,但是天性憨厚的易欣星卻并沒有生氣,他望着眼前的張雅欣,傻乎乎的笑了一下,然後将她攬入了懷中,張雅欣起初還掙紮了兩下,嬌嗔着:“都濕透了,還抱。”
但是卻依舊很乖的坐在了易欣星的腿上,易欣星問他:“咋了,看你的樣子有點不對呢?”
張雅欣抱着易欣星,然後對他說道:“你還說呢,都吓死我了,我跟小劉逛街,剛才她跟我說你跟崔哥有危險,我倆就各自趕了回來,我回家以後,看見你睡在床上,怎麽叫都叫不醒,我好害怕,隻能用水潑你了……你說你,要是出點事的話,我該怎麽辦啊?”
張雅欣抱着易欣星,從語氣上看得出,她對易欣星十分的依賴,而那易欣星則笑了一下,伸出假手來搭在張雅欣的頭發上,并對她說道:“怎麽可能呢,我能有什麽事兒,剛才,好像是做了個噩夢…………對了!!”
易欣星說到此處頓時渾身一激靈,自然不是冷水凍的,雖然他天然呆,但是他并不傻,通過自己剛才的噩夢以及劉雨迪對張雅欣的話便不難看出,這其中一定有蹊跷。
于是他便放開了張雅欣,同時起身對她說道:“媳婦兒,趕緊給我找衣服,老崔估計真的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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