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張是非想繼續查下去,卻被崔先生阻止,然後得知了‘妖不傷人何以爲妖,人不行善何以爲人’的至理名言,所以這件事也就這麽不了了之了,沒有想到,今天竟然在這兒遇見了,這可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了,有心栽花花不開,無意插柳柳成排。
雖然眼前的這孫子不是胖子,但是用腳趾頭想想它也不會是什麽好餅,張是非心想着,這下那夏金鞍的噩夢算是找到源頭了,原來是這孫子在搞鬼!
就在張是非愣神兒的時候,一旁的那崔先生已經劍眉一橫,然後不由分說,一個箭步就沖了上去,右手微曲,黑蛇仙骨之氣壞繞,那絲絲的黑煙仿佛那熊熊燃燒的火苗一般,張是非還沒回過神,崔先生已經撲到了那胖子的身前,然後用右拳迅速的向那胖子的面門擊去!!
看來分頭也不想墨迹下去了,張是非心裏想到,但是,令他有些不解的是,那崔先生的拳頭卻沒有揍在那胖子的臉上,确切一些說,那一拳在離那胖子的臉還有幾厘米的時候竟然停住了!
隻見崔先生依舊保持着那個姿勢,右手上的黑氣沒有散去,這讓張是非很是不解,分頭是怎麽了?正當他要上前開口詢問的時候,崔先生竟先開口說話了,他冷冷的對着那胖子說道:“你爲什麽不躲,這一拳你應該躲得掉吧。”
那胖子這時才把嘴裏的肉咽到了肚子裏,他的神情十分的平靜,沒有理會崔先生那裹着黑氣的右拳,隻是望了望門外的方向,然後歎了口氣,小聲的對崔先生說道:“我知道你們,但沒想到你們會來的這麽快,給我個解釋的機會,我沒有敵意,懇求你們也不要聲張,好麽?”
張是非這時已經走上近前,恰巧聽到了這句話,不由得心中一陣不解,這胖子是怎麽回事兒,有什麽好解釋的?
他本來想對崔先生說出‘别跟這孫子廢話’這句至理名言,畢竟能動手就少吵吵,大男人用拳頭能解決的事情,爲什麽還要耍嘴皮子呢?當然,這得是以前的他,現在的他已經不再是這種盲目的小青年兒,因爲他已經明白了,有的時候,拳頭得到的,隻是不完整的勝利,雖然他還是不太懂,但是他堅信,剛才那一拳崔先生沒有揍下去,必定有他的理由,這老姜,從張是非認識他開始,就沒看他幹過賠本的買賣,當然了,借他錢的那次不算。
果然,當那胖子說出這句話後,崔先生望了望他,這胖子的眼神中沒有一絲的恐懼,卻帶有幾分祈求,張是非又納悶兒了,他真有些懷疑這胖子到底是不是卵妖,要知道卵妖的眼神不是變态就是變态,除了變态之外張是非看不出别的字兒來,但是這胖子看上去卻沒有一絲的殺意,這到底是怎麽個情況兒?
崔先生想了想,還是收回了自己的右手,但是崔先生并沒有大意,他手上的黑氣還在燃燒,那架勢明擺着的,如果眼前這個肉墩子幹偷襲背地裏作妖的話,他會二話不說就把它天靈蓋刨碎。
崔先生對着那胖子說道:“好吧,我給你個機會,說吧。”
那胖子聽崔先生說出此話後,感激之情頓時溢于言表,隻見他對着崔先生點了點頭,然後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後,又對崔先生說道:“别讓老夏知道,好麽,咱們進屋聊。”
說罷,他指了指自己的屋子,聽他這麽一說,崔先生到真對這胖子産生了一些興趣,于是他點了點頭,對張是非示意了一下,張是非明白崔先生的意思,便對着門口說道:“夏金鞍,進來吧。”
聽到了屋子裏張是非的聲音,夏金鞍這才哆哆嗦嗦的從那門後探出了頭,他見門廳中的三人并沒有任何的一樣,便問那崔先生:“這是…………?”
崔先生對他說道:“沒事,你回你屋裏吧,我去跟這哥們兒聊一會兒。”
“可是……”那夏金鞍還是有些不敢進來,張是非便走上前一把把他拉進了屋子,然後對他說道:“有什麽可是的,我倆在這兒呢,還能怎麽地?”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他一直都用身體擋在那夏金鞍的前面,畢竟卵妖這種東西,他也算是不陌生了,明面上說軟話背地裏動刀子的也不是沒有,就像那變态小九,所以張是非不敢怠慢,将夏金鞍送到了他的房間,這時,崔先生已經跟那胖子進入另一個房間了,那夏金鞍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張是非見他這德行,便對他小聲說道:“放心吧,一會兒告訴你怎麽回事兒,你先自己待一會。”
說罷,張是非幫夏金鞍關上門,然後走到那胖子的房間外,深吸了一口氣,也推開了它的房門,這間屋子映入了張是非的眼簾,給他的第一個感覺那就是豬窩,張是非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不帶這麽玩兒的吧,他不敢想象一個房間竟然可以亂成這德行,滿地的食品包裝袋以及飲料瓶兒,幾條髒褲子堆的滿床都是,被子也沒疊,窩窩囊囊的,本來就是一間小小的閣樓,房頂都是斜的,窗戶開在了上方,一根兒破燈繩拴着一個沾滿了蒼蠅屎的節能燈,使本來就不怎麽亮的燈泡兒發出的光更加的灰暗。
這哪是人住的地方啊,打眼一看跟小偷剛走,仔細一瞅跟遭了台風似的!張是非這個無語,心裏想着這哥們兒也太有生活兒吧!别說,還真不怎麽像卵妖。
此時那胖子從角落裏搬出了兩個破凳子,跟崔先生面對面而坐,崔先生似乎并不在意這種環境,他見張是非進來,便對他說道:“自己找個地方坐吧。”
這你他大爺的讓我坐哪兒?張是非尴尬的笑了一下,那胖子慌忙有些不好意思的起身,然後對他說:“坐床上吧。”
說罷,他便從床上抓起了幾件衣服褲子,胡亂的丢到了地上,算是空出了一塊兒地方,由于之前走了很遠的路,張是非雖然不累,但是等會兒的談判也不知道得多長時間也不知道會發上些什麽變動,他确實需要回複下體力,于是便歎了口氣,一屁股就做到了那鋪着被子的床上,可是屁股剛坐下,就感覺到一股硬邦邦的感覺傳來,隻聽咔嚓一聲,張是非下意識的又談起身,他掀起了被子,一個滿是油膩的破盤子被他坐成了兩半兒,張是非這個無語,在被窩裏面放盤子,還是用過的,被子裏面就跟抹布似的,一塊黑一塊兒白,張是非發誓,他頭一次遇見這樣的主兒,這真是聞着傷心見者流淚的事情啊!
張是非轉頭望了望那胖子,那胖子頓時又尴尬的一笑,然後對他說:“不知道你們來,忘收拾了,對不住,對不住。”
你也不用對我說對不住,張是非覺得,此時的氣氛似乎一下子變了,變的一點都不緊張了,反而有些搞笑,就像是一個死宅男家裏來了親戚一般,于是張是非便搖了搖頭,伸出食指和拇指,将那幾塊兒碎盤子丢到了地上,重新蓋了被子,挑着比較幹淨的地方坐下了。
他剛一坐下,那崔先生便開口了,他開門見山的對着那胖子開口說道:“好了,我們的時間不多,現在你該講了吧。”
那胖子點了點頭,然後舉起了右手,同時一股黃綠色的妖氣聚集在他的右手食指之上,見他舉手,張是非的心中頓時咯噔一聲,果然,這孫子剛才都是裝的麽?
他似乎想錯了,那個胖子并沒有要動手的意思,就在張是非要蹦起來将其撲倒的時候,隻見那胖子用自己的手指指了指房門,頓時從他的手指處射出了一道妖氣,那妖氣附着在了房門之上,将其整個包裹了起來,那胖子見門已經被妖氣所纏繞,這才轉過了頭,然後對着兩人甕聲甕氣的說道:“抱歉,我不想讓老夏知道我的事情,因爲他是我唯一的朋友。”
朋友?這話從這胖子口中說出怎麽就這麽别扭呢?張是非真懷疑他到底是不是卵妖,怎麽這人性化,想起卵妖張是非腦中的首選就是那損賊十五了,還朋友呢?你們卵妖平常幹的事兒不就是生吃小朋友麽?還專挑自己的一奶同胞下手,我呸!
聽這肉墩子說出這倆字兒,崔先生也有些詫異,隻見他說道:“從你剛才使出的那妖氣看得出來,你應該是一個高級的卵妖,但是我很納悶兒,爲什麽你會怕被一個凡人發現自己的身份呢?”
那肉墩子歎了口氣,然後對着二人喃喃的說道:“沒錯,我确實是卵妖,而且,我是母親最開始生下的十二個卵妖之一,我的代号,叫十二。”
盡管剛開始張是非就已經猜到了它不是一般的戰士,但是聽他這麽輕易的說出自己的名字後,張是非還是很吃驚,要知道他前兩次碰到的那倆高級卵妖,哪一個不是窮兇極惡本領非凡?可這十二看上去怎麽跟那小八小九差的這麽多呢?爲什麽在它的身上,找不出一絲的邪氣?
這可真的有些匪夷所思了,張是非望着那十二,隻見他偌大的屁股坐在那小闆凳上似乎有些不舒服,便踢開了凳子随地而坐,然後對崔先生以及張是非講出了它的事情。
原來,前一陣子,那專吃同胞的十五不斷作惡,燃西憤怒之餘便派遣了十二下山追殺十五,但是十二天生懶惰,且極其的好吃,這潛入人間社會的一段時日,終究沒有經得起人類美食的誘惑,但爲了不打草驚蛇,在人類社會,就要遵守人類社會的規矩,吃東西必須要花錢,他雖然有智慧,但是性格卻樸實的離奇,即使在卵妖中也總是受兄弟們排擠,眼下身上又沒有錢,便隻好幹眼饞,終于有一次,他忍不住一家酒店裏飄出的菜香,稀裏糊塗的走進了裏面,恰巧,這酒店之中正有人舉辦婚禮,由于人多,他便瞞混了過去,大快朵頤之後,絕的這是個吃蹭飯的好辦法,于是他便用特有的智慧迅速掌握了這一門騙吃騙喝的手藝,于是,他便開始了終日尋找婚喪嫁娶的場合,混了個滿肚肥油,完全将自己這次下山的目的忘在了腦後。
他講到了這裏,張是非和崔先生都是一副很尴尬的表情,張是非望着眼前這所謂的‘高級卵妖’,怎麽這不着調呢,張是非心想着自己之前真的就是和這種家夥戰鬥的麽,真是想不明白,這種吃貨怎麽也會是那十二隻高級卵妖之一。
見那十二說道此處停頓了一下,張是非便開口問他:“然後呢,你不會就這樣一直吃到了今天吧?”
那十二搖了搖頭,吃力的起身将自己的背心掀起,轉身将後背對着兩人,兩人頓時一愣,隻見那十二寬大就像是一堵小牆似的後背之上,竟然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疤!似乎有些像是刀傷,但有不有些不像,歪歪扭扭的且邊緣部分還有些像是燙傷,一絲一縷的細痕就仿佛頭發絲,這傷就好像是一條粗大無比的蜈蚣一樣,要多詭異有多惡心,盡管這句話有語病,但是張是非确實是這般想的。
那十二放下了背心,然後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後對着兩人說道:“就因爲這道傷疤,我認識了老夏。”
張是非又沒忍住,脫口而出:“這傷是誰弄的?”
“六四,也就是十五。”那十二說道了這裏,便歎了口氣,然後繼續說道:“我想,你們應該見過它。”
說罷,那十二便繼續講了下去,原來,他身上的惰性不是一般的小,吃了兩頓霸王餐以後,便再也收不住,白天四處尋找飯局,晚上走到哪兒睡到哪兒,小日子過的也算逍遙,可是好景不長,有一天晚上,他剛找到個飯局,在那飯局之上,他屁股都還沒坐熱,别人便問他的身份,十二面不改色的編了個瞎話兒,說自己是新郎的鐵哥們兒,雖然在座的人都沒懷疑,但是這話也種下了禍根,一句鐵哥們兒說出口,結果就被一群新郎的鐵哥們兒給灌多了,雖然他身爲卵妖,與人類的體質不同,但是在喝酒方面竟然還稍差一些,三下五除二,一頓飯下來,竟然走道兒都打晃了。
飯局結束,有人要開車送他們,十二便迷迷糊糊的上了車,在車裏人都下幹淨的時候他也就跟着下去了,他不曉得,自己已經被拉到了城市的邊緣,好在他天生就适合生活在黑暗之中,有沒有路燈無所謂,于是他便一個人獨自走在僻靜的街道上,酒勁兒上頭,讓他根本就失去了防範意識,此時的他跟個醉漢沒啥區别。
悲劇就在這時候發生了,就在他晃晃蕩蕩的四處亂走的時候,忽然隻感覺到背後傳來了一陣鑽心的劇痛,頓時驚的十二大叫了一聲,身爲卵妖,即使喝醉了但是反應速度也仍然很快,雖然他不知道是誰傷了自己,但是它依舊下意識的向前一跳跳出了兩米開完,一身的酒氣就在剛才的那一擊之下散去不少,它清醒了過來,落地的同時轉身一看,原來,竟是那燃西讓他殺的卵妖十五!
原來,那十五在哈爾濱有一陣子了,專門四處遊蕩找一些意志薄弱的人或者動物種植它搜集到手的那些還沒有腐化的妖卵,在一次無意之下,它發現了這個到處亂逛的十二,當時十二的出現可讓它很是恐懼,要知道他明白,自己平時做的是什麽,該來的始終會來,這十二多半就是來找它的,幸好十二當時并沒有發現它,于是十五便暗中監視這十二,在它發現這肉墩子其實隻是終日蹭吃蹭喝的時候,它頓時惡向膽邊生,一個冒險的計劃便浮現在了腦子裏。
它在這幾天,一直壓着一身的妖氣終日跟蹤着十二,就是等待着一個背地裏偷襲的機會,終于,這一晚十二喝醉了,十五跟了它一段時間,确定它真的已經沒有任何的堤防,頓時大喜,要知道這可是老天爺賜給它的寶貴機會啊!雖然說這十二照理來說要比它猛上許多,可是沒有膽量又拿來的産量?要是吞噬了這十二的妖卵結晶,那十五可就用不着再去靠那些普通的妖卵結晶增強力量,直接就能來個快速奔小康,一步擠進十二卵妖的實力範疇,現如今見那十二走路打晃兒,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于是十五便先将自身妖氣壓倒最低,悄悄的飄到了這肉墩子的身後,趁它不注意,便使出了全身的力量,猛然的對那十二發動了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