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是非苦笑了一下,他自然明白李胖子想說什麽,但是他卻沒敢吱聲兒,雖然說崔先生對他比對胖子強一些,但如果他就這麽直接跟崔先生說‘有美女沒’這種話,估計以崔先生的性格照樣兒會二話不說脫了皮鞋往張是非的臉上招呼的。
于是他便問道:“名人?都誰啊?”
“大師兄呗。”那崔先生說道這裏,竟然跟易欣星他們一起笑了起來,張是非倒是有點納悶兒,什麽大師兄?一旁的李蘭英有些不解的問道:“那是……分頭哥,我能說話不?”
崔先生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李蘭英這才開口說道:“大師兄是誰啊,你們師兄弟麽?”
他話一說完,易欣星又樂了,隻見他對李蘭英說道:“這笨呢,西遊記沒看過麽八戒。”
我靠!原來是猴子!張是非李蘭英連同那蔡寒冬聽完易欣星的話後都是滿頭的黑線,心想着分頭和呆子這哥倆咋就這不着調呢?齊天大聖都幹出來了?
這玩笑開的,實在是太不倫不類了,于是張是非苦笑着說:“不對啊,那不是書裏面的人物麽?怎麽還真有?”
崔先生點了點頭,煞有其事的說道:“其實我們誰又能知道,自己是不是書裏的人物呢?人生不就是這樣麽,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劇本,隻不過我們隻有到最後一刻才能了解自己劇本的大綱,不要去懷疑任何的事情,不要讓任何的東西蒙蔽你的雙眼,專心做你自己的角色,這樣也許會更快樂……好了,不廢話了,咳,最近廢話有點多,說正題吧,剛才我說的,确實是真話,想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也吓了一大跳,但确實如此,你要明白,酆都這種地方是貨真價實的有進無出,即使出去了也是另外一個人,但是大師兄卻能做到群嘲地府無壓力,是爲恒古第一人。”
去你個無壓力,去你個第一人,見那崔先生滿嘴又開始跑火車,張是非心中這個不屑,心想着第一人個屁,而且,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真有大師兄,可是丫充其量也就算個名猴兒,或者名猿,也不算名人啊。
所以,這張是非還是決定自己被崔先生給忽悠了,但是沒辦法啊,誰讓人家是老闆呢,于是張是非隻好苦笑了一下,邊給自己倒酒邊對崔先生說道:“恩,了解了,還有呢?我真有點弄不明白,你說的名人定義是什麽。”
那崔先生想了想,然後便對張是非說道:“能大鬧了地府的就算名人呗,自古以來能跟地府對立的,到現在爲止就三個,一個是大師兄,剛才已經說過了,想必電視劇你也看膩了,每年過年的時候都強制播放,現在說說第二人,這第二人有點門道,他的名字叫做華光祖師,他跟咱們一樣,都是搞修行的,不過他修行的比咱們狠,得道成仙了最後。”
“額,是麽。”聽崔先生嘴裏說出‘得道成仙’這四個字兒,說實在的,張是非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可能是跟他得經曆有關吧,張是非明白,人要是‘得道’以後就會先去瀛洲報道,在劉伶的那個村子裏窩上些日子才會正式挂牌兒成仙,這讓張是非和李蘭英打心眼兒裏不怎麽感冒,什麽狗屁神仙,一堆老犢子。
一說神仙,張是非和李蘭英的腦子裏又浮現出能睡成骷髅的老年癡呆陳抟以及那常年把小兄弟露在外面曬太陽的矮子劉伶,還神仙呢,我呸。
那崔先生繼續說道:“要說這華光祖師成仙以後卻十分的異類,并不像是别的神仙那樣,自己成仙,現世的爹媽都撒呦那拉抛在腦後,他成仙以後,時常惦記着自己家中的老媽媽,于是一日安奈不住偷偷溜下界來想探望一下自己年邁的母親,可是沒想到的是,天上一日,人世間早已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的母親早已身亡,華光無比悲痛之下,竟算出自己的母親此時竟然在地府受苦,于是他便不顧一切的闖入了地府。”
張是非望着崔先生滔滔不絕的說着這些故事,心裏想着,别說,這個還真比大師兄的那個有意思多了,于是他便問道:“然後呢?”
那崔先生說到:“别着急,你聽我往下講啊。”
崔先生的口才确實不錯,衆人都聽的津津有味,雖然大半的人都聽過這個故事,但是他們也很樂意讓崔先生再将這個故事向下一代陰陽先生們講述,畢竟這是一種文化的傳承,崔先生說,那華光祖師臨行前,有很多仙家道友阻攔,他們對華光說,你早已得道,塵緣以了,此去地府,必定是萬劫不複,而這你又是何苦?
那華光堅毅的回答道:生我者我母,養我者我母,今我母受無邊苦難,去救則萬劫不複,不救則永生苦楚,有何分别?說罷,華光便毅然決然的前往了陰市。
果然是條好漢,張是非聽崔先生講到了這裏,心裏不由的開始敬佩起這個神仙了,感情神仙裏也有這麽血性的爺們兒啊,張是非感歎道,那華光說的話很對,生他養他的都是他老娘,如果成了仙以後連娘都不認了,還這神仙跟孫子又有什麽區别?
崔先生見衆人被故事吸引,便又繼續講了下去,那華光祖師本是小神,正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神仙鬼怪其實跟凡人都一樣,打個比方,這就像是你一毫無背景的片兒警,獨自一人去求一個監獄長讓他放了你牢房裏的母親一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華光本想說服閻王,高高在上的閻王自然不會聽一個小神的屁話,多次交涉無果後,華光終于爆發了,他前往了地獄,抓着機會再十八層地獄裏挑起了暴亂,一次性的放出了惡鬼八百萬,順便趁亂救出了自己的母親。
“純爺們兒!”李蘭英不住的舉起了大拇指,太過瘾了,這才是真漢子啊。
崔先生搖了搖頭,然後說道:“别誇的太早,凡事都有兩面性,其實咱們現在社會裏會有諸多妖魔鬼怪,也是拜他老人家所賜,那八百萬惡鬼被放到人間,從此人世間便永無甯日了,雖然說最後那些鬼魂盡數被抓回,但是這一舉動打破了天道的格局,所以妖魔鬼怪便趁機繁衍生息,我們人間爲了對抗這些個髒東西,便延伸出了洗手各派索償專門對抗邪穢之物的職業,也就是我們陰陽先生。”
“照你這麽說,那花光祖師在某種程度上還算得上我們的祖師爺了?”張是非問道。
“可以這麽說。”那崔先生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隻不過,心裏知道就得了,我們這一行,注定見不了光,不屬于任何一個流派,也沒有任何的背景,這樣最好,明白麽?”
不明白,張是非心裏暗道,但是他沒有說出來,那崔先生似乎說上瘾了,便又對衆人說道:“不過花光祖師之後的故事更加離奇,還跟咱們淵源極深,但這裏就不細說了,剛才說了兩個,嚴格上說,他們都算不上什麽名人,因爲一個是猴子,就算是他通人性吧,還有一個是神仙,但是這神仙卻比一般的人還像人,接下來我說的這個,卻是貨真價實的‘人’。”
“等等。”張是非聽他說道此處,不禁插話道:“你說人?人也鬧地府了?”
崔先生點了點頭,然後說道:“當然了,這個人可真是我偶像,他的名字,叫做‘小銀龍’。”
小銀龍?這名字聽上去真土,好像是山寨版的白龍馬,張是非心裏想道,都說白龍馬蹄兒朝西,托着唐三藏帶着仨兒子,可是電視上也沒演它下地府救媽啊,更何況它媽應該是龍吧,這應該算得上是種族糾紛了吧,等等,我想啥呢?張是非搖了搖頭,怎麽又開始胡斯亂想了。
隻見那崔先生說道:“那小銀龍相比之前那兩個人,雖然說力量上可能比不上,但是最大膽的一個,他重創了牛頭馬面黑白無常,大鬧了地府之後便文獻上便沒了記載,不過即使到了現在,地府還立着他的雕像,作爲一個大逆不道的人,這是何等的殊榮。”
确實,張是非心裏想着,都把地府給鬧了地府還給立像,确實是一号人物,雖然牛頭馬面他沒見到過,但是無常他前些日子剛碰見,那老吊死鬼的威力,簡直讓他不敢直視,真想不到竟然還有人類可以将其重創,真是不簡單啊。
不得不說,這正是看山跑死馬,别人永遠是最猛的,張是非忽然又意識到了自己的渺小,他心裏感歎着,自己什麽時候能像是崔先生所說的那三位一樣呢?
崔先生說到了這裏,一旁的那劉雨迪終于吃飽了,這飯量,不得不說,李蘭英都吃不過她,真是納悶兒了,她吃這麽多的東西,爲啥都不胖呢?這些脂肪卡路裏都消化到哪兒去了?隻見她伸直了細腰,擦了擦油膩的小嘴,然後好像十分幸福的打了個飽嗝,然後才恢複了之前的那淑女形象,隻見她對着袁大叔笑着說:“大叔,還是你這兒的東西最好吃了。”
他們是老相識,袁大叔似乎很疼這劉雨迪,他雖然眼睛瞎了,但是卻笑的十分開心,愛吃就好,愛吃就好,他說道。
劉雨迪伸了個懶腰,然後看了看表,便對着崔先生說道:“不早了,咱回吧。”
崔先生點了點頭,然後又跟那袁大叔聊了幾句,便結賬領着大家出門了,今天晚上似乎很适合散步,空氣不冷不熱,夜風吹在臉上十分舒服。
崔先生心情很好,走在了最前頭,張是非跟他并肩而行,見他們與後面的劉雨迪拉開了些距離,張是非這才開口輕聲問道:“哥,你打算咋整。”
“什麽咋整。”崔先生有些愣了。
張是非小聲的說道:“那董珊珊呗,你不是說她要找你麽,給你打電話沒?”
“什麽時候你變得這麽八卦了。”崔先生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打了啊,明天我倆見面。”
張是非心裏一愣,他見這崔先生就跟個沒事兒人似的,不由的說道:“你打算怎麽見啊,不告訴劉姐?”
崔先生聳了聳肩,然後對着張是非語重心長的說道:“這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爲什麽不告訴,更何況……我即使不告訴劉雨迪,這丫頭也會算出來的。”
說到了這裏,崔先生下意識的回頭,發現劉雨迪正望着他,若有所思的笑着,她的眼睛再黑暗中炯炯有神,仿佛已經洞徹了一切似的,崔先生頓時苦笑了,他趴在張是非的耳邊小聲的對他說道:“看見沒,你啊,以後找對象千萬别找會算卦的,這都是經驗。”
張是非聽到後也苦笑了,他心想着,我不要你這種經驗,要說崔先生和劉雨迪這倆人還真有一鬧,張是非平時都看在眼裏,比如崔先生來說,他一個月隻能抽一盒煙,這就是劉雨迪規定的,也是崔先生親口承諾的,但是男人都明白,有的時候自己的誓言跟自己的做法有些不一樣,比如有時情緒上來了就多抽了兩根(特别是這兩天),可是以後怎麽辦呢?
崔先生隻好便向的藏煙,他不敢多藏,頂多一根兩根的,藏在福澤堂屋子裏的隐蔽角落,可是奈何這劉雨迪卻十分的神奇,隻要埋進屋子裏,幫着崔先生打掃的時候,都能将那些煙盡數翻出,更絕的是崔先生的錢也是劉雨迪幫着管,崔先生想藏點私房錢都不行,就算藏到内褲裏都能被劉雨迪發現,可見,這會蔔算的女人有多麽可怕。
幸好梁韻兒不會算卦,這一點張是非十分的欣慰,不過一想到梁韻兒,張是非便又歎了口氣,明天,明天梁韻兒便回到哈爾濱了,該來的始終會來,他望了望崔先生,心裏想着倆人的命怎麽就這麽像,都是明天要解決感情問題,但崔先生跟張是非比,畢竟是老油條,張是非此時有點先跟崔先生說咱倆組團去算了,但是一想,這樣太不方便,有些話反而更說不出口,算了,各安天命吧。
走到了路口,由于天已經很晚了,崔先生特别放了兩人的假,畢竟明天都有些事情,于是李蘭英和張是非便打了個車先走了,他倆上車後,張是非在車子裏見到那崔先生似乎在跟蔡寒冬說着什麽,張是非剛想将脖子伸出車窗詢問,計程車便開動了,張是非心想算了,自己别這麽八卦下去了,跟老娘們兒似的,愛說啥說啥吧,反正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于是,出租車便載着這倆人在午夜的街道上行駛,一排排的路燈閃過,街道仿佛沒有盡頭,張是非坐在前排,從車窗中望出去,城市已經陷入了沉睡,天上的月亮已經變圓,就好像是少女的那啥一樣潔白。
明天,将幾人歡喜幾人愁呢?張是非歎了一口氣,他歎氣時閉上了雙眼,絲毫沒有注意到此時此刻,街角處正有一個黑影在注視着這輛計程車,那顯然是個人影,站立在樓層的陰影之中,那眼睛沒有眼白,有的,隻是絲絲的邪氣。
讓我們把時間回到幾天以前,在蛇洞山的蛇洞之中,那燃西大發雷霆,衆高級卵妖都不敢言語,生怕再惹到正在氣頭上的母親,幸好,那卵妖小五的一句話使燃西稍微平靜了一下,它對着身前的衆卵妖說道:“現在小八小九全部慘死在人類的手上,這事,你們說該怎麽辦。”
衆卵妖這才敢小聲的讨論,那竹竿男覺得這是個表現的好機會,于是便起身說道:“母親,事到如今,隻能多派幾個兄弟一起去了,算我一個,我定要将那殺我手足之人碎屍萬段!也好解解咱們的心頭之恨。”
聽完竹竿男的話後,燃西沒有言語,而是轉頭問了問還跪在一邊的鼠哥,隻見他說道:“小一,你有什麽意見麽?”
那中年人外表的鼠哥低着頭,說道:“沒有。”
這兩個字說的是畢恭畢敬,燃西歎了口氣,然後又轉頭問那老五:“小五,你說呢?”
那小五想了想,然後說道:“母親,我覺得這麽做不妥。”
竹竿男皺了皺眉頭,見自己提出的計劃被否,心中難免不悅,但他深知這老五的厲害,于是也不敢想對光頭老十那般的造次,燃西說道:“額?爲什麽呢?”
老五想了想,然後對着燃西柔聲說道:“因爲母親計劃在即,十二又下落不明,我們不能再損失任何的兵力了。”
那竹竿男聽老五這麽說,頓時再也忍不住,它冷笑了一下,然後對着那老五不陰不陽的說道:“那照你這麽說,我們豈不是怕了那幾個人類?還要忍了這個窩囊氣?!難道被殺的不是你的兄弟麽!平時的盛氣淩人哪兒去了?”
竹竿男的話顯然還有别的含義,别人不知道,但是那地上的老十卻十分明白,他知道這是竹竿男故意說的,顯然要讓那老五在燃西面前下不來台。
但是那老五卻并沒有生氣,表情依舊十分平靜的說道:“我隻是不願意低估任何的敵人,我想,小八小九就是這麽死的吧,另外,不要用兄弟這兩個字,這兩個字在你口中說出就是一種亵渎,平時也沒見你這麽團結,現在爲什麽忽然轉性了?”
“你…………!”這波瀾不驚的一席話,嗆得那竹竿男一句話都說不出口,衆卵妖開始議論紛紛起來,确實,他們這些卵妖,明面上是兄弟,暗地裏卻隻是獨立的武器罷了,你見過哪個砸人的錘子有感情的?
燃西歎了口氣,然後說道:“算了,别吵了,小五,說說你的想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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