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也是走進科學的路子,相比之下,走進科學還要科學的很多,張是非心裏想着,起碼人家走進科學沒那麽多插播廣告也沒那麽多的坐台專家,不像這什麽傳說,整個死地中海到節目裏,三句話不離自己醫院,除了會說别人瘋了之外不會說别的,恐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在秀自己那悲劇的智商下限。
真是搞不懂,到底是那姓車的瘋了還是所有人都瘋了,張是非苦笑了一下,心裏想着,這可能正是真理隻能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但是這少數的真理也會在龐大的郁悶面前遭遇惡意的流産。
張是非問那崔先生陰市是個什麽樣子的時候,一旁的死胖子還在那絮絮叨叨嘟囔個不停,他不住的抱怨着說什麽這傻B真是人面獸心,當時還答應剪輯了,結果電視節目裏播出的時候除了胖子那句純屬扯犢子之外,基本上都被剪了個一幹二淨,搞的胖子這個郁悶,心想着大好的相親機會就這麽失去了,虧他在蔡寒冬打電話來說要有個群衆演員采訪的時候他挺身而出,貪黑起早的背熟了台詞,結果還沒用上。
他一直在旁邊罵閑街,搞的張是非頭都有些大了,于是張是非回頭說道:“消停一會兒吧,你用腳趾頭想想,你說的那些玩意兒不删才怪呢!”
“哎呦!”李蘭英挑了挑眉毛,然後對張是非說道:“我說的怎麽了,現在不是自由戀愛麽,怎麽就不讓播了。”
這老文盲,張是非聽完真想吐他一臉,一旁的劉雨迪咯咯咯直笑,臉崔先生也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還真别說,這幾天壓抑的氣氛在這胖子的幾句胡話之下竟消失的一幹二淨。
張是非對那李蘭英說道:“這是都市傳說,又不是非誠勿擾,你那段扯淡的話被剪也就别怪那傻B編導,明白麽?”
别說,這幾句話說的還挺押韻的,胖子沒了言語,崔先生見現在世間不早了,于是便對着張是非說道:“等會兒再說,行了,别鬧了,走,咱們去喝一杯吧,慶祝一下我死而複生。”
這個笑話夠冷的,衆人笑了一下,然後便收拾收拾出門了,難的分頭想要請客,衆人哪有不吃之理?
剛才易欣星來電話,說是先去飯店了,于是衆人也就沒有等他,本來張是非琢磨着,反正前兩天這崔先生已經坐了一回計程車,一回也是坐兩回也是坐,今晚應該不用走了,哪成想分頭這孫子,竟說什麽也不想嘗試那心動的快感了,衆人沒有辦法,隻好陪着他一起搞‘11路’了。
今天吃飯這地方挺遠的,走路走了半個多小時才到,等崔先生站穩了腳步,張是非一擡頭,靠,果然被他給猜中了。
崔先生帶他們來的這家飯店,自然是他總去的那姓袁的大叔開的面館兒了,曾經這崔先生帶張是非和李胖子來過,這家店的裝修可真不敢恭維,整個一髒亂差,但是這店主袁大叔的手藝可不是蓋的,在張是非的心中要比那些動不動就幾星酒店裏牆上挂着照片兒的廚子們要好太多了,所以他也就沒言語,随着崔先生走進了這小小的面館之中。
還是跟上次來的時候一樣,蕭條的生意,那袁阿姨坐在電視前喝着茶水兒,看着那些淡出鳥來的電視劇,易欣星已經在店裏了,此時的他正坐在一張桌子旁,邊看電視邊用手往嘴裏做抛物線丢着花生米,絲毫沒有注意衆人進屋。
胖子夠壞的,見這易欣星竟然童心未泯,一時間也跟着玩心大起,便抽冷子上前從後面一把捂住了易欣星的眼睛,大叫了一聲:“易哥你猜我是誰!?”
悲劇的老易上一刻還張着嘴,花生米剛出手,猛然的被胖子這麽一搞,一粒兒花生米正正好好的卡在了嗓子眼兒裏,弄的他一陣咳嗽。
店裏面的氣氛熱鬧了起來,易欣星追着胖子揍,崔先生苦笑着搖了搖頭,似乎自己這兄弟的呆病在他的眼裏已經是家常便飯了,你說這都多大個人了,怎麽還跟小孩兒似的呢,還玩兒花生米。
李胖子也是的,沒事兒瞎撩閑,似乎不挨打不舒服,讓易欣星逮着了一頓老假肢伺候,最後滿腦袋大包哭哭啼啼的老實坐下了。
那袁阿姨方才見他們打鬧也沒生氣,反倒笑了,她那種眼神張是非覺得很舒服,就跟一個慈祥的長輩看着一幫頑皮的孩子們一般,她爲衆人拿了碗筷以及茶水,然後對着崔先生說道:“小崔啊,有陣子沒來了,剛才小易來的時候我正好買菜去了,今天料全,吃點啥?”
崔先生對這袁阿姨可真是畢恭畢敬,隻見他笑着說道:“最近很忙,照舊吧,六個人,四菜一湯應該夠了,對了袁阿姨,你最近身體怎麽樣,袁大叔呢?”
那袁阿姨笑呵呵的說道:“還行,都一把歲數了,不就那樣兒麽,你袁大叔廚房呢呗,剛才小易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你要來了,别說,他還真了解你,早就擅自做菜去了,你們等會兒啊,不到十分鍾應該就能吃了。”
崔先生笑了一下,隻見旁邊的李蘭英說道:“那啥阿姨,給那點酒呗。”
“自己拿去,沒長手啊!”崔先生罵道,悲催的李蘭英頓時一哆嗦,不敢再說話,起身去搬啤酒了,桌子旁的人見李胖子這德行,不由得笑了起來,李蘭英拎着啤酒回來時見那蔡寒冬也在偷笑,不由得冒火,心想着别人欺負我就算了,你這小受怎麽也敢笑我?于是他惡狠狠的對蔡寒冬說道:“你笑個屁!”
不得不說,福澤堂這一小撮人,還真是很明确的管理制度,一級管一級,形成了一條不算标準的是食物鏈,大家頓時又笑了起來,一時間氣氛很是融洽。
廚房的方向一直向外散發出誘人的香氣,張是非由于那天晚上的惡戰,雖然說人身沒有什麽損害,但是精神上的消耗卻十分的嚴重,這兩天一直很貪睡,今天也一樣,他跟胖子不約而同的一覺睡到了中午十二點多才醒,沒有吃午飯便來到了福澤堂,等到了福澤堂的時候午飯早就吃過了,當時兩人還不餓,所以就想等到晚上一起吃,現在聞着這陣陣誘人的香味,不由得張是非食指大動,胖子更是不住的咽着口水。
不一會兒,那廚房的門簾挑起,帶着墨鏡的袁大叔端着一盤子菜走了出來,袁阿姨上前幫忙,崔先生也起身将袁大叔攙扶到了自己的身邊坐下,這跟飯店老闆吃飯,似乎是這崔先生的習慣了,隻見那袁大叔坐下後,樂呵呵的說道:“小崔啊,摸你這手全是虛汗啊,最近有什麽麻煩吧。”
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後對着那袁大叔說道:“嘿,什麽都瞞不過你哈,是啊,幾天前幹了一場惡仗,也不知道你老人家感覺到沒有。”
那袁大叔撫了撫自己的墨鏡,然後對着崔先生說道:“有天晚上是有股不祥的預感,我聽那電視上什麽都市傳奇說,你們那兒的樹葉兒似乎都掉了,跟這應該也有點關系吧。”
張是非苦笑了一下,他望了望這帶着墨鏡的大叔,又想起了那些個鏡頭前的專家,心裏不住罵道,嗎的,什麽狗屁專家,還沒有個瞎眼睛老頭兒說的準呢!
不過說道了這裏,張是非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因爲這老頭兒是怎麽知道的呢,更何況崔先生在他的面前,竟然沒有一絲的隐瞞,将那藍衣女鬼之事如實的對着這袁大叔講了出來,張是非見此情景,心中便已經猜出了個大概,看來這袁大叔也不是一般的戰士,難道,他也是行裏人?
這時候,菜上齊了,袁阿姨也坐了下來,衆人舉杯先來了個同歸于盡,然後開始愉快的聊起了天來,别看那劉雨迪平常文文靜靜的,但是吃起了飯來讓胖子都感到汗顔,專挑肥肉下手,一口一塊兒,看的李蘭英都有些汗顔,李蘭英由于剛才挨了易欣星的揍和崔先生的罵,現在把這股火兒發在了江湖綽号小可憐兒的蔡寒冬身上,話說胖子也就欺負欺負他能耐,隻見他幾杯就下肚,然後就不停的給蔡寒冬灌酒,灌得蔡寒冬差點兒就哭出來了。
張是非一直沒言語,他一邊喝着酒,一邊聽着崔先生跟袁大叔的聊天,崔先生講完那藍衣女鬼的事情後,袁大叔的表情竟然依舊波瀾不驚,這一點張是非十分佩服,他的心中更加的堅定了這老頭兒絕對不是一般人兒的想法,試問正常人聽到這些後,不是滿臉驚訝,就是滿臉的嘲諷不信任,哪會像這老頭兒這樣的淡定啊?
隻見那袁大叔點了點頭,然後對着崔先生說道:“也真難爲你了,不過,照理來說,你如果常仙附體的話,沒理由會這麽麻煩啊。”
常仙附體?那是啥?張是非有些納悶兒的望着崔先生,隻見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後對那袁大叔說道:“您是不知道,我那大哥他下手沒輕沒重的,我事先也沒跟他溝通這是咋回事兒,要是貿然把它請下來,碰見極陰極煞,它一定會全力以赴,雖然說它差不多能赢,但是那藍衣女鬼可就真的魂飛魄散了,那樣的結果一定比現在這結果要糟很多。”
“也是。”袁大叔點了點頭,張是非更加的納悶兒了,他心想這崔先生說什麽呢,什麽他大哥你大哥,不過聽起來那晚的崔先生還保留了一定的實力啊,不過說說到這兒,他大哥到底是誰啊?聽上去這麽嚣張?
那袁大叔喝了一口酒,然後便對着崔先生說道:“對了,這次你過陰,蹦到些什麽新鮮事兒沒?”
張是非聽到這句話,頓時眼前一亮,終于說道正題上了,于是他慌忙插嘴說道:“對啊分頭,這幾天問你你一直不說,現在總該跟我們講講了吧。”
他的聲音很大,那一旁喝多了正在調戲蔡寒冬的李蘭英也打了個酒嗝兒,然後對着崔先生說道:“對啊分頭,給我們長長見識呗。”
這三個菜鳥對陰市的事情似乎都很感興趣,當然了,你想啊,你現在還活着,自然會對死後的世界比較好奇,不過易欣星和劉雨迪似乎沒什麽興趣,也許他們早就知道了吧,崔先生見推辭不過,便歎了口氣,然後幹了杯中酒,對着三人說道:“好吧,你們想聽啥?”
張是非早就想好了,隻見他說道:“那陰間是什麽樣的,之前老是聽你說什麽半步多一步少的,具體描述一下呗。”
崔先生想了想,然後望了望袁大叔,見袁大叔似乎并不着急崔先生回答他的問題,便請示了一下劉雨迪後,點着了一根寶貴的煙卷兒,吸了一口後,便跟張是非和李蘭英講出了那傳說中陰市的門道。
原來,這陰市跟我們的人間也沒什麽不同,它并不是陰間,當然也不像是神話傳說中所講的那全是黑天,相反的,陰市是沒有黑天的,陰市的天空總是被烏雲籠罩,之所以稱呼它爲‘陰市’,那是因爲它的面貌就像是一個市區,好吧,起碼崔先生是這麽說的。
這陰市之中隻有一條街道,街道上有甚至還有出租車,隻不過是紙糊的,路的兩旁是無休止的鬼魂,人死之後就是要先到這裏,然後沿着街道一直走下去,就會看到一個廣場,廣場旁隻有兩個建築,一個就是‘半步多’,這是領鬼心的,鬼心就等同于前往地府的火車票,領了鬼心之後進入‘一步少’的候車室,排隊上車,然後就能一路前往地府,但是由于每個人生前的行爲不同,功德不同,所以下車的地方也不一樣,有大善之人自然能直達酆都,但是作惡之人卻要半途下車,經曆沿途磨難方可到達。
話說,崔先生之前确實來過幾次陰市,對這裏很熟悉,于是他便沒花太多時間,打了輛車,直接來到了半步多,在半步多内,他跟那管事兒的鬼差說明了自己的身份,畢竟‘陰陽先生’這種類似說和人的職業在陰間是有備案的,但是要說這人和鬼一個德性,由于半步多的客流量相當之大,所以哪鬼差的态度很不好,不耐煩的問崔先生幹什麽。
崔先生對那鬼差說:“大哥,我這邊有個朋友,死後在陽間待了幾十年,現在才來領鬼心,您看您能給查查不?”
“不能”那鬼差斬釘截鐵的說道。
崔先生當時皺了皺眉頭,然後說道:“但是……”
那鬼差的頭都沒回,然後不耐煩的說道:“沒什麽好但是的,早幹什麽去了,跟你說法理不通人情,該怎麽回事兒就怎麽回事兒,讓它當遊魂野鬼去吧,還有什麽事兒麽?”
崔先生當時歎了口氣,幸好他早就想到了會出這種幺蛾子,于是他便不同聲色的從自己背後的包袱中将那易欣星燒給他的電視以及銀票拿了出來,他說道:“還有一件事兒,那就是我上次來的時候見你們太勤儉節約了,所以想來慰問一下,贊助一台電視給各位解悶兒,但是…………”
那鬼差轉過了頭,望着錢和電視眼睛都快飛出來了,隻見他迅速的擺了擺手,然後義正言辭的說道:“沒什麽好但是的,看這女鬼眉清目秀,想必也死心善之人,上天有好生之德,對待好人,法理也通人情,走,這邊貴賓室,我先給你倆沏壺茶,你倆慢慢等着,半個小時之内就把鬼心送上,唔,對待贊助商,我這邊有貴賓通道以及豪華内部套餐(包括直達酆都貴賓票+白金版乘車須知+頭等車廂+靠窗座位),保證您舒舒服服的上車,開開心心的上路。”
崔先生講到了這裏,在座的衆人都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張是非心裏想着,不用這樣兒吧,怎麽還帶貴賓通道的呢,不就一破紙殼子電視外加幾張掉色的紙錢麽,怎麽能讓那幫鬼差态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換??
于是張是非便問那崔先生:“不至于吧,這給錢和不給錢怎麽差距這麽大呢?”
崔先生聳了聳肩,然後說道:“死後的世界,永遠是映射活人的世界,現在這社會,有錢的話你撞死個人都能判六年,活人都這德行,更可況死人了,陰市和地府的時間落後咱們現在的人世大概有五十年,正是投機倒把的好時候,而且那些鬼差說實在的,崗位不好,沒啥油水可撈,因爲現在的世上的‘陰陽先生’都快死絕了,沒人給它們上供,如今好不容易碰上我這個贊助商,終于能讓它們告别半導體走進數碼化了,它們自然會把我當做上賓,沒啥好說的,情理之中。”
這正是:陰市本無路,後來有了贊助,也就有了路。
聽崔先生說道這裏,張是非和李蘭英不由的伸出了大拇指,高,實在是高!
崔先生半邊臉笑了一下,然後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将手中的煙頭兒一掐,繼續說道:“你還别說,這陰市修火車,修得還真不錯,這次去竟然沒咋等,客流量相當高,比起以前确實提速了,我把那藍衣姐姐送上了車後,也就回來了,袁大叔你要問我有啥新奇事兒,也就這個了,啊,還有,回魂路還是那麽惡心。”
“回魂路?”張是非問道:“分頭,在跟我們講講這個呗,啊,我還有一件事想問你。”
崔先生夾了一口菜放到嘴裏,邊咀嚼邊問道:“真想不到你還對這玩意兒好奇,還有啥事兒,你說吧。”
張是非想了想,然後有些猶豫不決的問崔先生:“其實,也許隻是我多心吧,那晚,在我回家以後,我一直在想那姐姐的事情……我的意思是,你說它等了幾十年,難道真的因爲我的幾句話就大徹大悟了麽?會不會太簡單了………………”
聽張是非說完後,崔先生頓時沉默了起來,良久,隻見他又拿起了酒瓶,咕咚咚的往自己的杯子裏倒着啤酒,啤酒的沫子溢了出來,崔先生握着被子,然後歎了口氣,說道:“想不到,還是被你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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