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是非隻感覺到背面瞬間起了層雞皮疙瘩,同時腦門子上面也浮出了一層白毛兒汗,見那崔先生站在門外十分焦急的喊出了‘小九就在屋子裏面’這句話的時候,張是非的頭皮都麻了。
他大爺的,真的假的?不會吧!這是怎麽回事兒?
那小九就在屋子裏?它在哪兒?怎麽可能呢?
但是聽到了這句話,張是非和李蘭英的心中頓時起了不小的波瀾,李蘭英下意識的用手去推那門想走出去,但他的手剛搭到那本把手上,卻感覺到手腕上傳來了一陣刺骨的冰冷。
正是那黃衣女鬼,見胖子要出去,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胖子頓時被那女鬼的煞氣刺得連連發抖,胖子急忙對那黃衣女鬼喝道:“你這是幹什麽啊!!!”
那黃衣女鬼此刻表情十分的嚴肅,隻見它冷冷的對着李蘭英說道:“别出去,恐怕有詐。”
有詐?那不就是分頭麽,瞅他那張惡心的臉,不會錯啊,李蘭英有點摸不着頭腦了,但是張是非的心中卻湧出了一絲懷疑。
他望了望那黃衣女鬼,然後又望了望那門外的崔先生,他心裏明白,現在一人一鬼,一定有一個說的是假話,要知道自從那崔先生和易欣星出門後,大家都十分的安靜,劉雨迪在後屋睡覺,後屋很嚴實,貌似那小九是實體,實體根本不可能有穿牆而入的本事吧,所以不會是她,而剩下的,張是非自己自然是用不着說什麽了,那死鬼董思哲一直都是一擺設,根本就沒有動過,估計要是屋子裏再潮點都能發蘑菇了,而李蘭英一直在那兒睡覺,所以也把他排除。
在崔先生走之後,真正動過的,也就是那黃衣女鬼了,可是它也沒什麽異常的動作啊?張是非心中想到,難道門外的那個崔先生才是假貨?
嗎的,到底誰說的是真話啊!想到了這裏,張是非便對着門外喝道:“分頭?你不是去殺那小雜碎了麽?怎麽回來了?老易呢?”
崔先生焦急的喊道:“别提了!快出來,你大爺的,調虎離山,那小九根本就沒在那兒,用個替身把我倆騙了,我讓老易送董珊珊去醫院了,現在趕回來就你們,趕緊出來!”
“那你咋不進來呢?”李蘭英也奇怪的問道。
那崔先生似乎急的不行,直跺腳,隻聽他說道:“你傻啊!我要是盲目進去,中了幻象怎麽辦,全軍覆沒麽?趕緊的!快!!”
“别聽他的。”那黃衣女鬼皺了皺眉頭,然後對着張是非說道:“這事情還是太蹊跷,千萬别出去,危險!”
張是非覺得有理,忽然,他又想到了什麽,于是他便拿出了電話,黃衣女鬼見他手裏拿着手機,竟皺了皺眉頭,然後對他說道:“沒用的,它既然能變成人,一定會有應對的方法,給他打電話也于事無補啊?”
張是非冷笑了一下,沒有理會那黃衣女鬼的勸阻,依舊駕輕就熟的快速摁了幾個号兒,然後放在了耳邊,十幾秒過去了,那門外的崔先生身上根本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黃衣女鬼見狀忙說道:“你看,他一定是假的吧!”
張是非又冷笑了一下,然後将電話放進了口袋,一邊點頭一邊拉起了胖子的手,就在那一瞬間,他推開了門,然後迅速的沖了出去。
那黃衣女鬼一把沒有拽住他們,兩人便已經到了門外,然後跑到了那崔先生的身邊,黃衣女鬼在門口大聲叫道:“你們怎麽了啊!快回來!!”
張是非冷回頭對那黃衣女鬼豎起了中指,然後冷冷的說道:“回你大爺,我根本就沒打電話。”
原來在剛才,張是非确實已經對那黃衣女鬼起了疑心,要知道剛才他猛然的想起,之前那黃衣女鬼确實離開過他的視線,它曾經出過一回門,雖然很快就回來了,但是這短時間裏發生的事情,是張是非沒有看見的。
所以他就想裝作打電話試一下,哪料想這黃衣女鬼果然阻攔,要知道如果心中沒鬼的話她怕什麽啊!還是有問題,張是非剛才撥号以後根本就沒摁通話鍵,那崔先生的身上的電話自然是不會響的,可是那黃衣女鬼又說出了一些可疑的話,可能正是這些才讓張是非覺得他是假的吧,起碼從他的表現來看就是這樣。
崔先生見兩人出來了,看上去頓時有些如釋重負,隻見他快速的将兩人護在了身後,然後回頭眯着眼睛說道:“幸好,你倆選對了,來吧,接下來看我的。”
這分頭的表情很眼神兒還是那麽的惡心,張是非李蘭英兩人在心中想到,就在這時,那黃衣女鬼瞬間變了個模樣,隻見它的表情頓時變得無比猙獰,眼睛都紅了,十隻指甲變得老長老長,大叫了一聲,便向三人撲了過來。
隻見那崔先生輕蔑的一笑,然後伸出右手迎了過去,包着黑氣的拳頭硬生生的砸在了那女鬼的臉上,彭的一聲,那女鬼頓時吃痛,然後一個轉身向遠處逃去,沒過一會兒便失去了蹤影。
李蘭英急道:“追啊咱們!!”
崔先生搖了搖頭,然後說道:“窮寇莫追,等它再出現吧。”
說道了此處,他便轉頭對着兩人搖了搖頭,然後又說道:“真的黃衣女鬼,隻怕又是被他斂去了,唉,今晚真是太失敗了,一鬼換一人,幸好你倆警覺,要不然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
李蘭英拍了拍他那肥胖的肚子,然後說道:“那你看看,咱這腦子,精的跟那什麽似的,還能讓那小雜碎騙了?”
張是非苦笑了一下,這胖子,誇他兩句又開始得意忘形了,于是張是非便把手伸到了衣服兜裏,然後對着那崔先生說道:“分頭,那你看咱們現在咋整?”
崔先生歎了口氣,然後聳了聳肩說道:“還能咋整,進屋再說吧,走。”
說罷,他便和兩人又進到了福澤堂中,李蘭英望着那沙發上的董思哲,便搖了搖頭歎道:“這孫子,媳婦兒都被抓走了,居然還這麽淡定。”
張是非苦笑了一下,沒說話,三人席地而坐,崔先生拿出了煙分給兩人,張是非接過後,沒有點着,他望着天花闆上那昏黃的燈泡兒,心裏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李蘭英見他這樣,便問道:“想啥呢,咋了?”
張是非搖了搖頭,然後苦笑道:“沒,就是在想原來剛才我跟一妖卵談了那麽長時間,真是夠諷刺的。”
崔先生正色道:“最好小心點,也許它是想把你領入邪道。”
張是非苦笑,然後說道:“可能是吧,哎對了,跟我倆說說到底你和易欣星怎麽發現的,說詳細點兒呗,剛才聽的我倆一頭霧水的。”
那背着門而坐的崔先生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好吧,我跟你說,就在我和易欣星剛到那郊外時…………”
“等等,我先去關門,你說你的。”張是非打斷了他,然後起身走向了門口。
那崔先生繼續說道:“我倆是在一塊一人多高的大石頭後面……啊!!!!!!!!!”
他話還沒說話,竟然發出了一聲犀利的慘叫,隻見他的小腹處竟然冒出了一隻手,一隻挂着藍氣的手!血瞬間湧了出來。
正是那張是非!他此時正蹲在崔先生的身後,一隻手從崔先生的後腰刺入從小腹穿出,将崔先生來了個開膛破肚!
崔先生滿臉的不敢相信,那李蘭英更是吓得蹦了起來,隻見他捂着臉大叫道:“老張!該死的!你是怎麽了!抽風了麽?!!!”
而那張是非則冷笑了一下,然後狠狠的對那崔先生說道:“你倆去那大石頭後面絞基麽,小雜種?!”
說完後,他一把将自己的右手抽了回來,那崔先生的小腹裏的血瞬間如同山洪暴發一般的噴了一地,但是,那血流在了地上,竟然瞬間變成了綠色!
與此同時,福澤堂内的光線瞬間暗了起來,就好像停電了一樣,李蘭英隻感覺到眼前一陣不适,于是他便閉上了雙眼,過了大概兩秒鍾,等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硬生生的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因爲就在這紮眼之間,周圍的景象竟然又變了,他們根本就沒在福澤堂中,竟然還是在那門外,那福澤堂門口,黃衣女鬼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張是非右手握爪,上面纏繞着藍色的煙霧以及綠色的液體。
地上的那‘崔先生’竟然變成了卵妖小九!
隻見它蹲在地上,臉白的像紙一樣,臉上的表情寫滿了疼痛,那是因爲它的肚子被張是非給捅穿了的關系,但是疼痛之餘,他還是從嘴裏十分驚訝的擠出了幾個字,仿佛根本不敢相信的說道:“你……怎麽可能?!”
張是非輕蔑的笑了笑,也沒跟它廢話,直接大喊道:“老李!動手!!”
李蘭英剛回過神兒來,雖然他也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但是現在誰是小九弄明白了,跟它再廢話玩兒嘴遁也沒什麽意義,要知道它現在可是受傷了,這要不趁它病取它賤命那還是兩人的風格麽?
于是李蘭英一聲大吼,右手紅色仙骨纏繞,掄起了他那沙包一樣大的拳頭照着那小九的天靈蓋就砸了下去,張是非也沒閑着,隻見他猛然的起身從側面一擊大飛腿就踹将下去,兩人左右夾攻,勢要斷了這小九逃跑的後路。
眼見着要得手之時,隻見那小九眉頭一皺,竟然雙腳一蹬,完全不顧及地心引力的束縛,直接像是一隻射出去的箭似的從張李二人的夾擊縫隙中竄了出去,它确實是受傷了,沒蹦多遠便摔在了地上,李蘭英罵了一句:“他奶奶的,這受傷的老鸹,怎麽還斜飛呢?”張是非冷笑了一下,剛才偷襲得手,讓他心中好不痛快,見這小九躲開了,也不敢托大,于是他給了李蘭英一個眼色,兩人又各自運起了仙骨沖了上去。
那小九見兩人來勢洶洶的樣子,不由的皺了皺眉頭,它咬緊了牙,表情像是受了莫大屈辱一般,隻見他猛然的起身,然後一聲大吼,瞬間,一股強大的妖力将兩人硬生生的彈開了兩三步。
兩人剛穩住身形,就見那小九的外形竟然慢慢的起了變化,那副高中生似的模樣已經蕩然無存,體型慢慢的變大,就跟那電影中的狼人變身似的,衣服被漲起的肌肉繃碎了,身體變大的同時,一些毛發如同雨後春筍般的冒了出來,李蘭英看着這變身的小九,目測都一米八九了,兩個耳朵尖尖的,整個腦袋就像是一個在地窖裏放了三個圓長了芽子的爛土豆兒一般,橫七豎八的鑽出了幾根好像是血管兒的東西,兩個眼睛,也不眯縫着了,瞪得跟燈泡一般,就在那右眼眼角上方,竟然裂開了一道口子,就好像嬰兒的嘴一般,那口子裂開,雞肉便向兩邊翻開,從裏面露出了一個好像是眼球但是又不像的東西。
他大爺的,這孫子長的夠寒碜了的,張是非隻感覺全身一哆嗦,這感覺他很熟悉,想在那密山之時,卵妖小八也會這種變身,似乎這是十二卵妖的特權吧,張是非想到。
一旁的李蘭英望着這小九惡心的樣子,不由得歎道:“我真想看看它媽到底是什麽樣子…………”
張是非苦笑,就在這時,那已經變出了本來面貌的小九邊用手捂着自己的肚子邊冷冷的問道:“告訴我,你是怎麽破解我的幻象的?”
張是非見到機會已經失去了,便也沒急着進攻,要死就讓它死個明白吧,張是非心中想到,于是,他便伸出了一直握拳的左手,打開了,裏面皺皺巴巴的有一個紙團兒,張是非将其打開,正是一張崔先生昨天給他和李蘭英的那符咒!
李蘭英見張是非拿出了符咒,頓時心中一驚,然後摸了摸口袋,驚呼道:“哎呀老張,你啥時候把我那張偷去的?”
張是非撇了撇嘴,然後對他說道:“你剛才睡的跟死豬似的,能發現就怪了,反正這符在你那兒也起不到一點作用,于是我叫你的時候順手就摸來了,以防萬一嘛,咱倆也該有點長進了。”
那小九滿眼的憤怒,似乎他這幻象中途被人識破是頭一遭,要是不弄明白的話估計它死都不會瞑目,于是它又狠狠的道:“你是什麽時候發現我是假的?”
張是非摸出了煙,放在嘴中點着了,十分嚣張的抽了一口,然後說道:“你以爲同樣的招數用在我身上兩次還會奏效麽?告訴你,别拿我不當聖鬥士,我早就發現了!之所以出去,就他嗎的是爲了配合你,玩兒呗,反正我有出來的方法。”
張是非又抽了口煙,似乎他對自己這一手相當的滿意,隻見他又說道:“你歸根結底還是太狂妄了,自大就要挨打,自大就會小瞧别人,不知道麽?你以爲你演的天衣無縫,可是仔細看看卻漏洞百出!開玩笑,就算剛才這屋子裏真的有古怪,可是你就認爲那分頭不會沖進來麽?在你眼中他也太不熱血了吧?”
确實,張是非十分了解崔先生的爲人,雖然他平時十分冷靜,但是真出事了他會熱情的吓人,而且那劉雨迪還在屋子裏面,他怎麽會在門外待得那麽消停?
那小九有些不甘心的說道:“難道就是因爲這個?”
張是非搖了搖頭,然後伸出了三跟纏繞着藍煙的手指頭,他對那小九冷笑着說道:“不對,就憑這個,我還真不敢對那分頭出手,要知道如果弄錯了就太悲劇了,你這幻覺的漏洞,整體來說,有三個。”
“哪三個?”小九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張是非撇了撇嘴,然後說道:“第一,福澤堂的燈泡,開玩笑,我天天在這裏會不知道?都落一層灰了,可是剛才的燈泡上面卻一點灰都沒有,你這考察的也太不細緻了吧?”
那小九表情慢慢的從驚訝轉變成了懊惱,似乎張是非的話對它來說比開膛破肚還要疼痛似的。
張是非繼續說道:“第二,就是這黃衣姐姐了,你的反應太過于自然,想想你們也是很多年的交情了,它被抓走,在你眼中好像就跟理所應當似的,而且,告訴你,我不傻,知道什麽是對的什麽是錯的,如果這姐姐剛才跟我說的話是要引我入邪道的話,那這世界上所謂的正道豈不是跟屁一樣?什麽是邪什麽是正?恐怕你這孫子的腦子裏根本就沒概念吧,悲劇的試管嬰兒。”
張是非說完這話後自己都想誇自己了,他心想我的口才怎麽就這麽好,快趕上小河北了都,當然,他說出此話後,那小九的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了。
張是非并沒有理會他,畢竟這是它想知道的事情嗎,那就讓它知道個明白,也好讓這孫子嘗嘗崩潰是什麽滋味兒!
于是,他又晃了晃三根手指頭,然後十分嚣張的說道:“這第三嘛,是你最大的悲劇,也是我對你下手的原因,要知道分頭一個月才抽一盒兒煙,試問,從我認識分頭到現在,他這摳門俠一共才給過我幾次煙抽?五根兒手指頭都能數過來!還兩根!!無緣無故的,這損種哪有這麽大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