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是非望着眼前這胖子,頓時也有點不耐煩,他知道這胖子現在純屬于擺架子,于是便對他說道:“少跟我來這一套,說吧,借不借?”
“不借。”胖子繼續挖起了鼻屎。
“你是不敢吧,怕你老爸也不給你錢所以才這麽說的對不對?”張是非用話沖他。
李蘭英頓時有些不服:“誰說的?你以爲我家那老頭子向你爹那麽摳門兒?”
“那你打吖打吖,光嘴上說的好動聽,切,特麽孫子。”
“好,你等着!”李蘭英氣呼呼的拿起了電話,張是非心裏這個樂,要說他除了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小霸王其樂其窮外,戲耍這李蘭英倒也是其樂無窮。
不過他知道,胖子這就是典型兒的榴蓮嘴蘿蔔心,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裏明鏡兒的,他和張是非的關系應該不用刷啥,就是親哥們兒一樣兒,不管咋說,他也是會幫這個忙的,男人就是這樣,嘴上說一套實際做一套。
隻見胖子十分狂妄的拿起了電話,然後對張是非說道:“你瞧我的。”
說罷,翻到了自己老爹的号碼後撥了過去,并且調成了免提狀态,沒過一會兒,電話通了,李蘭英頓時又換了另外一個語氣,他一邊對張是非做了個不要說話的動作,一邊十分獻媚的說道:“爸,給我點錢呗?”
“你要錢幹什麽?要多少?”電話那邊李蘭英的父親甕聲甕氣兒的說道。
“十五萬,我要幫我弟妹贖身。”
“滾。”
嘟、嘟、李胖子和張是非瞬間變的很尴尬,這一幕怎麽這熟悉呢?
李蘭英氣呼呼的收起了電話,然後對着張是非說道:“串通好了!那老哥倆一定串通好了!媽……不是,一定是這樣的,要不然我家老爺子一定會給我錢的,唉,這下可慘了,你打算怎麽辦啊?”
張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後對着李蘭英說道“還能咋整,隻能去求分頭了。”
“啥事兒求我啊?”張是非剛說到這裏,福澤堂的門開了,那崔先生和好像一直在打醬油的易欣星走了進來,他倆一人拎了兩個塑料袋,分别是包子和豆漿,隻見那崔先生把手裏的東西往桌子上一扔,然後坐在了椅子上就不住抱怨:“沒人性啊你倆,身爲學徒還讓師父去買早點。”
“願賭服輸。”李胖子起身從塑料袋兒中拿起一個包子丢進了嘴裏,又喝了口豆漿,便吧唧嘴邊說道:“誰讓你剛才猜拳輸了。”
那崔先生氣呼呼的,看來他爲這猜拳買早點的規矩很不爽,但是沒辦法,誰讓是他自己定的呢,隻見他嘴裏還不消停,對着一旁的易欣星說道:“瞅瞅,你瞅瞅,這新人的素質,唉…………。”
那個叫易欣星的爺們似乎總是笑呵呵的,他對那崔先生說道:“你别說别人,你也不咋地。”
說罷,他摘掉了自己假手上的手套,頓時一副挺酷的義肢出現在衆人的眼前,确實挺酷的這假手,張是非不是第一次看見,在他的眼中,這易欣星的假手完全可以跟瑞士軍刀中國軍鏟媲美,似乎是純鋼打造,黑乎乎的,就是一點不好,那假手的手背上竟然畫了一個不倫不類的兔斯基,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小學生用的圓珠筆。
隻見他用左手恩了一下假手手背的一個位置後,那隻見手竟然發出了‘咔嚓嚓’的脆響,四根手指成握拳狀,隻有中指立了起來,一心想又是一搖晃手,從那根中指裏竟然伸出了一個小型兒的叉子。
易欣星用那中指的小叉子插了一個包子,豎起中對那崔先生說道:“行了,吃包子不?”
崔先生拍開了他的手有些無語的說道:“那邊兒去,少罵我。”
張是非和李蘭英兩人也有些哭笑不得,雖然之前介紹過了,這易欣星似乎是弄機關的行家,但是你中指弄什麽機關?而且你弄機關就弄吧,弄個小叉子上去,除了野餐以外,估計沒啥大用處。
那崔先生似乎不樂意搭理他這位黃金拍檔,于是問那張是非:“對了,你剛才有啥事兒要求我?”
張是非見崔先生問了,隻好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啥,分頭哥,江湖救急,能先預支點錢不?”
“多少啊?”一聽借錢,那崔先生便蔫兒了,他有氣無力的問道。
“十五萬。”張是非說道。
“多少?”那崔先生頓時瞪大了眼睛,似乎有點兒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啥……十四萬五也行。”張是非也覺得自己有點兒過分了,他和這分頭雖然也混熟了,但畢竟沒到和李胖子那種鐵關系的份兒上,雖然他們幹的工作很隔路,但是按照常理講,張是非隻是個崔先生打工的,員工跟老闆無緣無故借十多萬,試問哪個老闆都不會同意,而那崔先生平時有特摳門兒,屬于三粒兒花生米就能和五瓶啤酒的選手,張是非這一嗓子還真把他吓的夠嗆。
“你要幹啥用啊??”看他的模樣似乎比見了妖怪還驚悚。
張是非歎了口氣,知道想要借錢,有些事就不能瞞了,于是他便對那崔先生講出了自己和徐瑩之間的這段孽緣,他的聲音很輕,語氣盡是無奈,張是非有時候覺得,自己還真是講故事的高手,那崔先生和易欣星聽的倒是挺入神,崔先生還好,那老易卻十分的誇張,當聽到最後孔雀沒有來得及救徐瑩的時候,竟然眼淚汪汪的,一邊哭一邊吃包子。
可是講到後來,特别是講到了梁韻兒這一世的身世時,那兩個人竟然有些愣了,聽到了有兩個先生去幫那周勝男驅魔的時候,兩人的表情似乎變的相當尴尬。
良久,張是非講完了,然後對着崔先生說道:“就是這樣,所以,我現在很需要錢,求你了分頭,先借我,我一定會還你的。”
那崔先生聽完後默默不語,似乎在想着什麽事情,而旁邊的易欣星竟然有些生氣的對崔先生說道:“嘿,你說這倆老雜毛兒,那時候就會騙錢了?”
張是非和李蘭英自然不知道易欣星嘴裏的‘老雜毛’是誰,隻見那崔先生擡起了頭,示意易欣星先别說話,然後又對張是非說道:“抱歉,這錢,我不能借你。”
張是非聽完分頭的話,忽然很失望,唉,崔先生這裏沒戲,到底該怎麽辦呢?難道要變成大鳥去搶銀行?别開玩笑了,鐵定會被那些無所事事的悶騷武警幹上兩槍然後送到動物園兒的!
那崔先生的話似乎還沒說完,正當張是非不知所措的時候,他又說道:“别忙,我不借你錢并不是差這點錢,而是…………”
“而是什麽啊?”面對這分頭,張是非真是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那崔先生冷笑了一下,然後正色的說道:“我的意思是,這錢,本不該你女朋友拿!”
“啥意思??”張是非和李蘭英聽到這句話後真愣住了,但是見那崔先生似乎并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于是便問他到底怎麽回事兒。
那崔先生想了想,然後對兩人說道:“不瞞你倆說,那梁韻兒口中的那姓張和姓林的兩個神棍…………他倆極有可能都是我的師兄,是不可能騙窮人的錢的。”
“不可能,要是這樣的話,那兩百塊錢是怎麽回事兒?”張是非有些不相信,這也太巧了吧?
可是這個世界上的事情有時候就是這麽巧,正所謂無巧不成山東快書嘛,那崔先生又冷笑了一下,他的眼睛中露着精明的光芒,眼珠子一轉似乎就已經猜到這其中的奧妙,隻聽他說道:“嘿嘿,這可就難說了,你想想,一個投機取巧的老雜毛兒,碰上一個一臉肥羊相的小夥子,放誰誰不宰?”
張是非猛然明白了,他有些驚訝的說道:“你……你的意思是……”
“沒錯了,”那崔先生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那梁顯山多半是被老何頭兒給耍了,試問一下,我們這些陰陽先生就是爲民除害的,頂多能坑坑土大款富财主什麽的,怎麽會坑窮人?”
對啊!自己怎麽就沒想到這一點!!張是非和李蘭英恍然大悟,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可真太可怕了,這是多大的騙局啊!試問梁韻兒母女這麽多年的苦楚怎麽算?
福澤堂中頓時安靜了下來,隻剩下了那易欣星吃包子的聲音,這時,崔先生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放下了手機以後說道:“别說,這事兒還真巧了,那個當事人,也就是姓林的先生,下午就回到哈爾濱了,咱們說什麽都是猜測,等下午先聽聽他怎麽說吧。”
張是非木讷的點了點頭,他腦子裏現在就是兩個問題,如果這崔先生分析沒錯的話,那這件事,自己到底該不該告訴那梁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