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守利家樓下的飯館中,李蘭英望着垂頭喪氣的張是非,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
張是非此時還沒有醒酒,但是内心之中卻沒有了那醉酒後應該有的愉悅,相反的,他十分的郁悶,隻見他點了點頭,然後對李蘭英說:“恩,就是這麽說的。”
李胖子見自己兄弟憋屈,便邊嚼着肉邊破口大罵道:“嗎的,反了她了!然後呢,然後她說啥了?”
此時,已經是晚上了七點多了,正是飯口的時候,飯店的生意挺火,有不少的食客正在用餐,東北人的豪爽在飯桌上就能看出來了,好幾個大老爺們兒大碗酒大塊肉的吆喝着,十分吵雜,張是非見差不多沒人聽見,便将今天下午之事說給了李蘭英聽。
當時張是非的一句關心之語竟然讓那梁韻兒忽然情緒失控,當時張是非就愣住了,望着梁韻兒那張有些憤怒的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而梁韻兒瞪着手足無措的張是非,沒過一會兒,竟然又忽然趴在了桌子上大哭起來,她哭的很大聲,聲音聽上去很沙啞,張是非便又愣住了,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那件小飯店的老闆是個中年婦女,正坐在櫃台後數着錢,聽到梁韻兒的哭聲頓時來了興趣,于是邊跟着一個服務員交頭接耳,邊不時的對張是非抛來了鄙視的眼神,從這眼神中張是非很明顯的讀出了‘你個白眼兒狼’這句話。
暈,冤枉死我了,張是非想到,本來自己還挺生氣的,好心被當做了驢肝肺,但是見梁韻兒大哭,他便又慌了手腳,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可也不能就這麽讓她哭啊,于是張是非便拿了幾張面紙走到梁韻兒的身邊,輕輕的碰了碰她的肩膀,說道:“乖,别哭了,我沒有别的意思。”
哪成想梁韻兒哭的更加傷心了,她繼續把腦袋埋在兩條胳膊裏,沒有理張是非,隻是不停的哭,邊哭還邊說:“我不用你關心,我也不需要你關心!不需要!”
看來她是真的喝醉了,張是非歎了口氣,現在傻子也看出來了,這梁韻兒心中一定有事兒,要不然不會這麽失态,雖然張是非隻是光顧過她幾次,但是要說有的人啊,哪怕你隻見過一會也能看出啥性格兒。
于是張是非也沒說什麽,便轉身走到了前台,那老闆年頓時換了副嘴臉,張是非買完了單後對那老闆娘說:“我女朋友喝醉了,在你這兒多呆一會兒,幫忙弄點茶什麽的呗。”
那老闆娘照辦,泡好了一壺濃茶遞給了張是非,張是非接過後便回到了座位,這時的梁韻兒哭的沒那麽大聲兒了,但依舊在抽泣着,張是非望着她那瘦弱的肩膀,心中滿是愛憐,什麽脾氣不脾氣的早就抛在腦後。
他坐下後取了杯子,把酒味兒涮掉後又倒了滿滿一杯茶,他把茶放在了梁韻兒的面前,然後說道:“别哭了,來喝點茶吧。”
梁韻兒擡起了頭,臉上滿是淚痕,眼睛和小鼻子同樣紅紅的,她望着張是非,然後雙手捧着那杯茶,鼻音很重的說道:“謝謝,有機會我一定報答你。”
雖然她沒提剛才失态的事情,但是張是非也沒在意,于是他便搖了搖頭,笑了一下也沒說話,就這樣,大概又過了一個小時左右,張是非見梁韻兒稍微平靜了一些,而且眼看着天色不早,他想起了今晚還要和李蘭英一起去街上抽風,便對那梁韻兒輕聲的說:“好點了吧,你晚上上不上班,要不,我送你回家?”
梁韻兒搖了搖頭,然後神情有些黯然的說:“今晚不去了,不用你送,我自己能行。”
說罷,她便搖搖晃晃的起身,可是剛一站起來就險些摔倒,張是非眼疾手快,慌忙上前攙扶住她,此時的梁韻兒看上去十分的衰弱,也不知道是爲什麽,見張是非扶她便邊無力的推着他,嘴裏還叨咕着不用不用。
張是非一聽就有點來氣了,你說你一女人,爲啥這麽要強呢?想到這裏,他便對她說:“還推辭什麽啊,怕我給你賣了?”
說罷,也不管那梁韻兒願不願意,轉身就将她背了起來,回來事兒的服務員早就把門拉開,于是他便走了出去。
剛開始那梁韻兒還在他的後背上掙紮,可沒過一會兒,她便不動了,任由張是非背着她,張是非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将梁韻兒輕輕的放在車後座上,然後自己也上了車。
下午的哈爾濱就已經挺堵了,好幾處街道都正在修地鐵,出租車隻能緩行,這司機是個中年人,下午的陽光還是那般的慵懶,透過車窗打在張是非和梁韻兒的臉上,車載收音機中FM958正反複的播着一陣陣輕柔的音樂,叫做《星月神話》。
張是非之前就聽過這首歌,但是完全沒有當做一回事,可是今時今日再聽,一種酸澀的滋味卻聚滿心頭:“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場景
就是遇見你
在人海茫茫中靜靜凝望着你,
陌生又熟悉。
盡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氣息,卻無法擁抱到你。
如果轉換了時空身份和姓名,但願認得你眼睛。
千年之後的你會在哪裏,身邊有怎樣風景。
我們的故事并不算美麗,卻如此難以忘記。”
聽着聽着,張是非眼眶竟然都紅了,嗎的,這歌聽上去怎麽就這麽悲傷呢!他悄悄的用手背擦了擦眼淚,轉身望了望梁韻兒,此時的她似乎還沒有好起來,依舊是那副悲傷的樣子,看的張是非難受極了。
張是非問她住在哪兒,過了好一會兒,那梁韻兒才将地址告訴了他,張是非真沒想到,原來這梁韻兒也住在江北。
在哈爾濱的江北區,除了别墅區外,還有大學城,而這梁韻兒正是住在哪一所大學旁邊的公寓裏,張是非有些驚訝:“你……還是學生?”
梁韻兒沒說話。
這種沉默保持了一路,在隐約的催化下,這種沉默在張是非的心中也許蛻變成了寂寞,他完全不知道該做些什麽,隻能望着窗外,又是一個多小時,車終于到了。
張是非付過了車費,便扶着梁韻兒下了車,張是非明白,眼前的這座公寓是專門租給那些大學中的情侶們的,樓下的門市房,當然,這也不是普通的情侶們能消費的起的,住在外面的一般都有一定的資本,學校也同意,簡介觸動經濟發展嘛,這樣大家都能富起來,等之後贊助什麽的也能多得點。
張是非掃了一眼樓下,除了超市就是保健品商店,這也就意味着,在這裏最暢銷的産品,除了香煙就是避孕套。
張是非扶着梁韻兒,然後對着她說道:“你住幾樓,要不我陪你上去吧。”
“不用,我自己走。”
梁韻兒剛說完,從一邊的超市裏就走出了一個青年男子,這爺們兒夠潮的了,看上去一米七十多,長的就跟五減一娘似的,一腦袋漂染黃毛,皮膚煞白,别說,還真挺秀氣。
那爺們兒看見了梁韻兒,便一臉慌張的跑了過來,也沒管張是非,一把拉住了她,并且對她用一種有些抱怨的語氣說道:“你去哪兒了,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一更完畢,晚了抱歉,連更兩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