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這裏,他忙跑了過去,想擁抱下父母,可是他卻發現,自己不管怎麽叫怎麽碰,他的父母都跟沒反應似的。
顯然,因爲現在的他們是魂魄狀态吧。
張是非此時心中也是無比的激動,他望見自己父母此時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打盹兒,母親的頭發似乎又白了許多,而父親也熬出了黑眼圈,看上去十分憔悴,看到這裏,他的心中十分憔悴,同時無比的愧疚,想想自己在那畫中的時光,竟然有過不想回來的感覺,可是如今望見父母卻紅了眼眶,唉,難道愛情和親情就如此不可兼得麽?
想到了這裏,他沉默了,旁邊一起來的那崔先生見他這副摸樣便歎了口氣,然後給他倆使了個眼色,兩人便點了點頭,心中明白現在不是犯愁傷心的時候,要感慨也得先回到自己的身體後再說。
于是兩人也沒什麽猶豫,穿過了那病房門便走到了裏面。
那崔先生見兩人進去了,便松了口氣,這時,那張李兩家留下來的下屬見到了崔先生,便輕輕的喚醒了兩位老闆,那張是非的父親見到了崔先生,便慌忙起身,然後說道:“小崔,這麽早就來了,怎麽樣,我兒子的事情有進展了麽?”
那崔先生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不負衆望,兩位叔叔阿姨,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倆五分鍾之内就會醒過來了。”
那兩家的人聽後大喜,要知道這崔先生雖然年輕,但是師出名門,但是在哈爾濱也小有名氣,凡是與鬼神癔病沾邊的事情找他絕對沒錯,他們兩家之前有開業動土之事還是請着小崔先生幫的忙呢。
隻見那張是非的母親欣喜過望,要知道她就這一個兒子,聽到崔先生這麽一說,頓時眼淚再次奪眶而出,她忙起身問那崔先生:“真的麽!小崔,你說的是真的麽!?”
那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沒錯,阿姨,你們現在進去看看吧。”
那四人這麽一聽,哪兒還有閑情說什麽客氣話,便慌忙跑到了病房之中,隻見那病床上的兩人果然都已經睜開了眼睛,流着眼淚望着自己的父母。
話說李蘭英與張是非兩人進了病房後便看見了自己的肉身,便慌忙撲了上去,回到了肉身後的第一個感覺,不是别的,就是肌肉酸麻,以及強烈饑餓感,當然了,還有此時内心中那不知如何形容的感覺。
有欣喜,有慶幸,也有悲傷。
張是非聽到門外母親的哭泣聲,更是流下了眼淚,他深刻的明白了自己以前有多麽的可恨,大學畢業後終日不學無術遊手好閑,就仰仗着自己家中有錢,但是卻忘記了最關鍵的事情,那就是親情,細想一下,如果那晚兩人不是那麽晚回家的話,也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其實這種事情他以前也不是不知道,可是,往往知道并不代表着明白,就如同拔牙一般,沒拔的時候誰都知道疼,但是隻有牙掉了才會深刻的理會到此中滋味。
兩人此刻是真的理會到了,親情的重要。
于是,兩人羞愧難當,不敢起身相認,隻好默默的流着眼淚,這時門一開,自己的父母們便跑了進來,盡管現實中兩人隻是昏睡了一天零一夜,但是兩人的魂魄确早已經曆了将近一年之久,看見了許久未見父母。
他倆便再也忍不住,哽咽的呼喚着,那兩位夫人見到自己昏睡不醒的兒子終于醒了,早已喜極而涕,馬上撲将上去摟着自己的孩子哭了起來。
張是非頭一次感覺到,自己母親的力氣竟然如此大,她緊緊的摟着張是非,似乎怕一松手自己的孩子就會再睡過去一般。
他們的父親倒是挺平靜,但是眼眶也紅了,由于他們還有幾個員工在外面,所以沒有表現的太激動,張是非偷眼望去,見那崔先生也是望着他們,一臉的笑容,現在看來,這一半臉笑一半臉不笑的笑容似乎也不是那麽特别猥瑣了。
顯然,那兩位家長還是比較會辦事兒的,隻見那張叔和李叔走到了崔先生面前,然後對他連聲感激:“小崔,這次真是謝謝你倆了,這份恩情我們一定忘不了。”
說完,那張叔就要掏支票,崔先生擺了擺手,然後說道:“别這麽說,兩位叔叔平時如此照顧,這本是分内之事,啊對了,易欣星呢,我昨天不是要他來守着你們兒子的麽,這老小子跑哪兒去了?”
張叔聽他問,便說道:“小易啊,這次也麻煩他了,爲了我們兩個兒子,他一宿都沒合眼,剛才他好像下去了,說是吃飯去,我們說給他買回來他也不讓,真是慚愧。”
隻見那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後對着那兩位叔叔說道:“沒事兒,我還不知道他麽,他就這樣人,遭的了罪吃不了苦。”
那病床上的張是非見自己的父親跟這崔先生說話,也沒聽清說的是什麽,不過就在這時,那病房門又被打開了,風風火火的走進了一個青年男子。
隻見這人一頭短發,個頭挺高,一米七五左右,劍眉杏眼體型瘦長,臉上好像有傷,似乎還滲着血,水洗藍的牛仔褲,純白的體恤衫,隻不過那體恤衫上也有許血血迹,最奇怪的是這人大熱天的,右手竟然帶着一隻白手套,張是非心想,這孫子不是模仿邁扣兒就一定是殘疾。
隻見那人進門時驚呼:“哭什麽哭什麽,怎麽了?死了,他倆死了?”
那崔先生頓時一臉尴尬,然後沖那人連使眼色帶喝道:“會不會說話?!”
那進門的人見沒人死,便嘿嘿一笑,面容十分尴尬,那崔先生連忙向那兩位家長道歉,那兩位家長似乎也認識這剛進門的人,于是也就一笑說沒什麽。
隻見那崔先生忙拉着那人走出了病房,到了走廊中,便對那人說道:“怎麽弄的啊這一身全是血?難道是遇到妖怪了?”
那人嘿嘿一笑,然後說道:“沒有沒有,我剛才吃飽了以後回醫院,看見幾個護士推着個擔架,上邊那人是出車禍了,腿都斷了,全是血,我就幫着推到急診室了。”
那崔先生又問道:“那你這臉是怎麽回事兒,怎麽破了呢?讓那家的家屬給揍了?”
那人又嘿嘿一笑,然後撓着腦袋說道:“恩,把我當肇事司機了,還好後來解釋明白了。”
那崔先生一聽,便有些無奈,隻見他舉起了大拇指對那人說:“易哥你真牛B,早上吃的是韭菜盒子吧?”
那易哥嘿嘿一笑,大闆牙上塞着一片綠幽幽的韭菜葉子,他說道:“你咋知道的?”
崔先生無語,便也沒說什麽,這時,那病房中的雙方家長走了出來,對兩人表示感謝,崔先生接過張是非和李蘭英父親遞來的支票,頓時笑顔如花,和他們客氣了幾句後便要告辭。
那張叔說:“小崔,真是太麻煩你了,等着倆孩子好了,我請你倆吃飯,讓回讓他倆登門拜謝。”
那崔先生笑着說:“張叔太客氣了,沒事兒,應該的。”
說罷,便和那易哥一起告辭轉身下樓,在下樓的時候,那崔先生心中想道,何止登門拜謝啊,以後還要一起幹妖怪呢。
那易哥見他笑,便對他說道:“老崔,你說這倆人看上去怎麽有點不着調呢,就這能成事兒麽,讓他倆去殺妖怪,我倒是很擔心他倆能不能把妖怪喂飽。”
那崔先生聽這易哥說完,便歎了口氣,确實,這兩人一看就是心性不定,機緣巧合之下才能活到現在,而以後,單是憑運氣是不可能的,必須要有真本事,于是他便說道:“成事在人,某事在天,想那麽多也沒用。”
于是兩人便出了醫院,一拐彎兒,便消失在了哈爾濱街道喧嚷的人群中,此時正是朝陽初生,氣候難得涼爽之時,病房中的張是非躺在床上,一旁是憔悴的母親不停的噓寒問暖,一旁是胖子對他媽不停撒嬌的聲音。
張是非望着那窗外的朝陽,心中想道,回來了,這回真的回來了,可是,也不知道爲什麽,我這心中竟然還不踏實呢?
他的知覺告訴他,即使回到了人間,以後的路也未必好走。
(平安夜啊今天是,正好故事的篇章正式開始,爾虞我詐愛恨情仇依次展開,大家敬請期待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