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時間,清晨四點十分,據北京一千兩百八十八公裏以外,哈爾濱。
哈爾濱是一座老城,老的像是一名起夜貴婦一般,天蒙蒙亮,這個時間段的城市還沒有完全醒來,街上隻能看見一些起早送報紙或者掃大街的工作者,或者是通宵上網而滿眼血絲的青少年。
賣早點的也出攤兒了,這是一對上了歲數的夫妻,起早挺不容易的,爲了生活嘛,搶了早市兒上一個好地方,油條和炸糕剛掐成型兒,還沒來得及扔進鍋裏,一名青年男子快步的走過似乎正趕路的樣子,他穿着敞着懷兒的白襯衣,黑褲黑鞋,有些淩亂的分頭,手裏還抓着一件黑色的中山裝以及一個小手包。
剛路過小吃攤兒,他又折了回來,似乎有些猶豫的樣子,想了大概能有十秒鍾,隻見他的嘴裏低聲自言自語的罵了一句:“去他大爺的,先吃飽了再說。”
随後他把那中山和小手包裝往挺髒的桌子上一丢,然後問那正在抻油條的男子:“師傅,給我來兩根兒大果子,一碗豆腐腦兒。”
“好嘞~。”那男子映了一聲,一旁幫忙的那婦女便拿了筷子盒放在了桌子上,他見這年輕人挺有意思的,大夏天還穿一身黑,于是便對他搭話道:“參加葬禮啊這是。”
東北女人就是這麽彪悍,那年輕人笑了下,還沒說話,那炸油條的漢子便罵上了:“哪兒都有你!趕緊幹活兒去!”
說完後,他便對那年輕人笑着說道:“别忘心裏去,老娘們多嘴。”
那年輕人笑了下,然後說道:“沒事兒,現在大果子多少錢一根兒了?”
那漢子笑了下:“一塊兒,這兩根你就給兩塊得了。”
那年輕人顯然也很愛搭話,隻見他叫道:“嘿!又漲價了啊?”
那漢子随口應道:“可不是麽,嗎的,米也漲價面也漲價,就他媽工資不工資不漲價,你說我兒子,今年畢業了都,學平面設計的,這剛出校門兒,傻眼了。”
豆腐腦是實現做好的,那婦女從一個桶裏舀出了一水舀子,倒是挺實惠,裝到大碗中加了些鹵子又撒上了些香菜放到那青年人面前,那青年人也沒那麽多講究,本來麽,都是普通人,于是他端起來就是一大口,一股清香下肚,讓這個熬夜趕路的年輕人覺得胃裏特踏實。
那年輕人笑着說:“平面應該挺掙錢啊,不少裝修公司都要。”
這時候,油條炸好了,那男的便用一雙長筷子夾了出來,拿了個碗放在了那年輕人面前,将油條放在裏面後說道:“是啊,孩子上大學之前我們都這麽想,可是哪成想這臭小子混了四年,畢業後狗屁都不懂,嗎的又花錢上的補習班,心想着出來去面試吧?唉你說邪門兒了,現在這些公司都個人的,沒人看文憑,看我家小子剛畢業,隻能算實習,一個月就給三百,你說氣人不?”
那年輕人邊聽那男人說話邊拿了根一次性筷子掰開了,邊打磨着邊笑着說:“不少了,我剛畢業那陣,人家才給一百五。”
那攤主一聽年輕人這麽一說,便來了興緻,他見這小夥穿的挺靠譜,于是就說到:“你也是幹這行兒的?”
那年輕人夾起了油條,然後張嘴咬了一口,挺脆,他邊咀嚼邊笑着說道:“之前幹,後來改行兒了。”
這年輕人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别扭,一半臉笑,一半臉不笑,就跟抽筋了似的。
飯後,那年輕人付過了錢後,用自己白袖子胡亂的擦了下嘴,然後自言自語的說:“反正穿在裏面看不見。”
說完這話,他便從桌子上拿起了那件黑色中山裝,往自己後背上一搭後,沿着人形橫道小心的過了街去,這時有些買菜的老頭兒老太太也出門兒了,早市頓時變得熱鬧起來。
清晨四點三十分,那青年出現在了市區中某家醫院的門前,隻見他并沒有馬上走進醫院,而是現在旁邊的小樹後面先整理好了衣服,把襯衫弄的整整齊齊後,又穿上了那件中山裝,一切弄的妥當了以後,他從小手包裏拿出一面小鏡子,看了看自己發型兒沒亂後,便笑了一下,又是半邊臉笑半邊臉不笑。
收拾妥當,他便拿出了一個已經磨的掉漆的手機,然後撥了一個号碼,電話通了,他的聲音和剛才吃早點時完全不同,語氣顯得很嚴肅而高深。
沒一會兒,隻見那醫院裏跑出了兩三個男的,都是二十左右歲,見到這年輕人後便跑了過來,其中以男子對那年輕人說道:“崔先生是吧!我們老闆就等你了,快請快請。”
那崔先生點了點頭,然後這才向那醫院中走去,聞着走廊中來蘇兒的味道,他不住的皺了下鼻子,不一會兒,他被領到了一間病房外,在走廊中站了四五個人,他們有的人看到這崔先生的樣子後有些驚訝,實在不明白他竟然是幹這個的。
崔先生也沒在意,他是幹哪個的他心裏最清楚。
等崔先生走進了那病房後,走廊中那些年輕人便開始低聲的交頭接耳起來,其中一個說:“你說咱老闆是不是讓人騙了?這孫子怎麽看也不像幹這個的啊?”
這時,另一個人說話了:“一看你就才來兩天不知道吧,這小崔可是幫了咱們老闆不少忙啊。”
那個人聽後,依舊有些不解:“可是看他歲數跟咱們也差不多啊,就這麽大本事能救老闆他兒子?”
那和他解釋的人便又說道:“小點兒聲,你不知道,這小子命好,你家是本地的吧,以前福澤堂文先生聽說過沒?那就是他師父。”
聽這人一說,那些人便一臉的釋然,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
那崔先生進了重症看護室後,便看見了兩男兩女四位中年人,還有兩個躺在床上的,也不知道是死是活,那站着的四人這崔先生都認識,都是他的老主顧,于是他便換上了笑臉然後向他們點頭打招呼:“張叔,李叔,張阿姨,李阿姨。”
那四個中年人見這年輕的崔先生來了,忙過來,隻見那個被稱作張先生的人說道:“小崔,你終于來了,趕快看看我家孩子,這是怎麽了?”
那崔先生點了點頭,也不多說什麽,便看了一下床上的兩人,隻見床上躺着的兩人,一胖一瘦,正是我們的張是非和李蘭英,他倆表情平常,儀器上顯示倆人呼吸均勻,全身都沒有任何異樣,就像是睡着了一樣,不過,這崔先生卻看出了端倪。
隻見他臉色一變,便知道這次自己遇到的不是什麽靠糊弄人就能擺平的事情了,于是他轉身正色的對那兩對夫婦說道:“兩位叔叔,這是怎麽回事,能先告訴我麽?”
那兩對夫婦便點了點頭,然後對着這崔先生說道:“我們先出去再說吧。”
說罷,五人便出了病房,在醫院的走廊裏,他們坐在了小椅子上,然後那個姓張的中年人便對這崔先生說道:“小崔啊!你說我這倆孩子,一天天沒正事天天泡酒吧,這可咋整啊!”
那崔先生尴尬的笑了笑,他知道這張叔是吓的語無倫次了,這時那張阿姨卻哭着說道:“你說你說這個幹什麽,還不是你慣出來的!昨晚上你幹什麽去了,又見那個小狐狸精去了吧,我跟你說如果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
“停停停····!”那崔先生連忙擺手,然後說道:“先把你們兒子的事情告訴我吧。”
兩人知道失态了,于是便點了點頭,對着那崔先生說道:“這倆小子,也不知道是抽什麽風,晚上喝多了不回家,跑到老遠的街上尿尿,被高壓電了!”
“啥?尿尿?被高壓電給打了?”這崔先生滿臉的不相信,滿腦袋的問号,這他大爺的哪兒跟哪兒啊,怎麽聽着這麽不靠譜呢!
這時那一旁一直沒說話的李叔又開口了,這李叔是個胖子,膀大腰圓的,似乎得兩百多斤,隻見他焦急的說:“是啊,當時我們接到通知,還好有人發現了,把孩子送到了醫院,可是醫院卻都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兒,所以我們就叫你來了。”
“醫院是說他倆一切正常隻是昏迷了吧。”那崔先生說道。
那兩對夫婦聽這崔先生一說,立馬應和道:“是啊是啊,你說被高壓電打了,身上竟然一點傷都沒有,而且,怎麽叫都叫不醒,小崔,你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啊!”
那崔先生低着頭仔細的想了一會兒,然後便對着這兩對夫婦說道:“我得再看看,能讓我和他們單獨待一會兒麽,請各位回避一下不要打擾我。”
這兩對夫婦頓時答應了,于是那崔先生便又十分深沉的起身,然後走到了房間中關上了門,門一關上,這崔先生頓時又恢複了早上吃油條時的狀态,隻見他呲牙咧嘴的小聲罵道:“他大爺的,果然還是很熱啊。”
說罷,他便把外面那人模狗樣的衣服脫了,然後又解開了兩個領子扣兒,這才又看了看那床上躺着的兩人,嘴裏念叨着:“這倆公子哥兒,大晚上的不回家竟給人找麻煩,現在社會這麽亂,錢丢了好找,魂兒丢了,變成了活死人,可就難辦了。”
顯然,這崔先生并不是什麽靠嘴吃飯之流,起碼,他能看出這兩人的魂魄并不在自己身上,正當他琢磨着應該怎麽辦的時候,忽然他隻覺得自己的右手一顫,然後他心中咯噔一聲,似乎發覺到了什麽,想到了這裏,他馬上往那窗戶外看去,隻見醫院窗外那高高的大樹之上發出了嘩啦嘩啦的響聲,一條大概四尺長的黃鼠狼正立在了那樹梢之上,正瞪着眼睛望着這扇窗戶,那樹拎着院牆,街上行走的人很多,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它,這種感覺,真的是太怪異了。
可是黃鼠狼怎麽可能會上樹呢!
這崔先生頓時大吃一驚,隻見他慌忙推開了房門走了出去,就連那中山裝都沒來得急穿上,他出去之後也沒等那等在外面的兩對夫婦說話,便已經先開口了:“我現在有點急事兒,就是爲了你們兒子的事情,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你們先别緊張,應該有救!”
他邊說着邊向樓下跑去,路過的護士看見他跑難免要罵兩聲真沒素質,但是這崔先生都沒有聽在耳朵裏。
大家都不知道到底他跑什麽,而那窗外樹上的黃鼠狼,似乎隻有他自己一個人能看見,這又是怎麽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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