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枯黃,腳下的雜草生長的有氣無力,他知道,此時自己看來已經出現在了那副名爲‘實相’的畫中。
他望着這一望無際的草原,風還不小,按氣候和環境來推算,應該是秋天,他望了望天空,一輪昏黃的太陽已經快要落到山的那一邊,有氣無力的光沒帶給他一絲的溫暖,眼前是無盡廣闊的荒野,不遠處的草地上竟然還散落着幾具白骨。
張是非看見那幾幅骨頭架子,頓時想起了那睡沒肉了的陳抟,他心中暗罵一句:嗎的,這幾個是不是那老家夥的兄弟啊,合夥來玩兒的我吧?
想到了此處,便一點都不害怕了,他忍住了想上前拿小棍兒扒拉這幾幅骨頭架子的沖動,心裏滿是事不關己己不勞心的念想。
但是這荒野之上四通八達,他不知道下一步該往哪兒走,隻好這樣傻站着,四處打量着周圍,正當他發愣的時候,忽然遠處的草叢中傳來了響動。
張是非挺好奇的,這是什麽玩意兒呢?于是他便邁着小碎步想上前看看,不過才走了兩三步的光景,隻聽嘩啦一聲,那草叢之中猛然的鑽出了一隻斑斓巨虎!
張是非頓時吓的屁滾尿流,這是啥啊?怎麽還蹦出個二級保護動物呢?
那老虎低着腦袋眼睛上翻的瞪着他,虎軀微弓嘴半張着發出嗚嗚的低吼,張是非望着那老虎的肚子吊的老高,明顯是看肉雞的表情,而此時的張是非的确是名副其實的肉雞。
這畫兒裏竟然有隻老虎,這算什麽啊!張是非哭的心都有了,他頓時失去了主張,心裏想道:難道這畫其實是張年畫兒?那邊的骨頭架子不會姓周吧?!
正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那老虎大吼了一聲:“嗷!!!!!!”
張是非頓時一哆嗦,隻見那老虎吼完,便一個餓虎撲食向他搞來!
這可不是鬧笑話兒的!張是非頓時魂不附體,在條件反射之下,他慌忙轉身一個箭步想縱身起飛甩開身後這肉食性動物。
可是就在這時,忽然腳下的土地發出了一陣劇烈的晃動,竟然地震了!
“咔吧吧!!!!”“轟隆!!!”
土地刹那間龜裂出無數的細紋,就連那天似乎也變了顔色,血紅血紅的,張是非驚呆了,他怎麽也想不到這忽然間的變動竟然會如此強烈,在看那巨虎似乎也慌了,他放棄了捕獵張是非的沖動夾着尾巴跑掉了。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正當張是非驚魂未定之時,忽然腳下的地面裂開了一個大口子,張是非頓時失去了平衡掉了下去。
“陳抟你個殺千刀的!不帶這樣兒的吧!!”
落在地縫之中的張是非頓時感覺到身體兩旁的泥土給他帶來了巨大的眼裏,擠得他直翻白眼兒,似乎要把他擠扁一般,他隻能長大鳥嘴不停的呼吸,同時破口大罵。
地表似乎正在移動着,就像一張睡覺不老實之人的磨牙一般,張是非感覺到自己要死了,但是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這麽一地震,荒野上的動物都被驚了出來,飛禽走獸四處遊走逃命,天地變色,仿佛世界末日一般。
土地繼續晃動着,張是非掉落的那條縫隙似乎又要慢慢的合上了,張是非心中一陣絕望,MB這麽死真是太沒面子了!
就在這時,上面好像又有什麽東西爬到了這地縫之中,似乎是一個蜘蛛吧,但是張是非此時也沒心情顧及這些了,在地縫緩緩合上的瞬間,他的心中隻有對那陳抟的八輩祖宗無盡的感謝之情。
地縫轟隆一聲咬合上了,四周似乎也恢複了平靜,天色也漸漸白了起來,隻不過,這些張是非都已經尋不見了。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沒有發生過一般。
瀛洲之地,最下部竹林深處的小屋。
陳抟正一臉戒備的望着那個忽然出現的黑衣人,隻見他恨恨的問道:“你來做什麽?”
那黑衣人嘿嘿一笑,然後對着陳抟說道:“我?我當然是來看我的作品啊,你們兩兄弟,還有他們。”
陳抟一臉的怒容,一副老牙咬的格格響,然後他說道:“果然,這兩個人出現在這裏是你搞的鬼!”
那黑衣人又笑了,不過,這次的笑容卻不像之前那般的生硬,仿佛夾雜了一絲情緒一般,隻見他說:“好朋友,你可别誣陷我,他倆能到這裏完全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跟我沒有關系,我隻不過是個觀衆,是旁觀的,而這個故事的演員則是他們,還有你,這個前任的老前輩。”
“呸!!”陳抟大怒,然後說道:“說的好聽,難道不是因爲你麽?你隻是觀衆?開玩笑,那我問你你來做什麽?”
陳抟說道這裏,便雙手微微前伸劍指微弓,兩隻寬大的衣袍無風自動,顯然是要開殺戒了一般,而那黑衣人卻并沒有害怕,隻見他笑着說道:“我來幹什麽?當然是來爲這場好戲拉開序幕啊。”
此話說完,隻見那黑衣人猛然向那陳抟撲了過去,他的速度快的竟然,還沒到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經出現在了陳抟的身前,但是到了陳抟身前後隻是微微一笑,便與他擦身而過向那陳抟身後的畫撲去。
陳抟一咬牙,立馬平伸右手向後一輪,那黑衣人擡起了左手一擋,頓時左手被陳抟所劃破。
那黑衣人受傷後縱身一躍,棄畫不顧又跳出了五米開外,落地之時他連聲贊歎道:“好好好,想不到你現在竟然可以傷我!”
陳抟狠狠的說道:“你想不到的事情還有更多,我就算把這畫毀了,也要阻止你!”
那黑衣人一聽,便哈哈大笑,然後說道:“是因爲你自身的失敗麽?你和你師兄·····”
“夠了!!!”
陳抟猛然将雙生向前一推,一股無形的氣勁向那黑衣人襲去,可是那黑衣人卻微微一笑,十分輕松的躲開了。
轟隆一聲,那片竹林竟然被這一擊毀了大半。
隻見那黑衣人笑着說:“還是以前那副性子,看來你這幾千年來的覺都是白睡了,難道你真的以爲可以阻止我麽?我勸你現在看看那畫兒。”
陳抟心中一驚,也不顧那黑衣人就在眼前便向身後看去,隻見那副畫中,有孔雀圖案的畫面竟然粘有幾滴血迹,陳抟頓時驚道:“你!!”
那黑衣人大笑道:“哈哈,沒錯,你還以爲你真的能傷到我?笑話,隻不過是我故意弄傷自己罷了!那畫是我送你的,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的血有什麽作用吧?”
陳抟一聽他這麽說,慌忙回複了心神,他見那畫已經仿佛被血染紅了天空,整個畫面都模糊了起來,便也來不及多想,立馬從懷中取出一塊兒好像是玉質的牌子,大喝一聲:“去!!”
然後将那牌子快速的丢進了畫中,他對着那黑衣人說道:“你也沒想到,我還能把他救回來吧?”
那黑衣人微微一笑,然後說道:“早在意料之中,前世深重千本因,後世萬般果還身,這不就是我教給你的麽?”
說罷,隻見那黑衣人哈哈大笑,然後一個轉身就消失了。
周圍又恢複了平靜,隻有這少了一半的木屋以及那片被毀掉大半的竹林能證明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剛剛發生過的事情。
陳抟望着那副已經恢複了的畫若有所思,而就在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了一個好似破鑼樣的聲音,陳抟上眼望去,那是劉伶。
隻見劉伶背着他那酒葫蘆快速的向這邊跑來,邊跑邊撸胳膊往袖子的罵道:“老孫子!你這是作死啊?大早上的睡毛楞了?好端端的毀這竹林幹嘛?!是不是手癢了跟我示威啊?好啊!來啊來啊!!”
說完,劉伶撸起袖子一副想打架的模樣,陳抟望着這個和自己不對付的老家夥,出奇的沒有生氣,反而望着已經站在自己身前的劉伶說道:“他來了。”
劉伶一愣,他見陳抟竟然沒有跟他鬥嘴,便問道:“誰?”
陳抟歎了口氣,然後看了看劉伶,說道:“還用我說明麽?誰能在這裏來去自由?”
劉伶聽後大吃一驚,然後又看了看那副挂在破牆之上的畫,便正色問道:“那你的意思···?”
陳抟看了看這片沒有太陽的天空後,說道:“沒錯,這次那人找的就是他倆,多少年了,想不到咱們還能參與到這惡心的故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