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沒辦法,現在他怎麽說,我怎麽聽罷,他如實想到,于是他便對着那陳抟說道:“那,就這樣兒吧,啊對了,你有沒有辦法能讓我倆回去?就是離開這瀛什麽洲回自己家。”
那陳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後,對着張是非說道:“當然有,很簡單。”
說罷,他便從身上那件的寬大袖口中摸出了一隻毛筆,然後說道:“有這玩意兒就可以自由的出入瀛洲和塵世了,我之前出去遛彎兒就是靠它。”
靠!太好了!想不到這麽簡單就能夠回家了!!張是非和李蘭英大喜道:“謝謝!!謝謝!!”
隻見那陳抟微微一笑,然後說道:“先别忙着謝謝,沒這麽簡單,借你是可以借你,不過········”
兩人又愣住了,他大爺的,不會又出啥岔頭兒了吧!?
望着那老燈猥瑣而迷離的睡眼上下打量着自己的身體,張是非又是一哆嗦,這感覺怎麽就這麽熟悉?
他不會是也想要我的羽毛吧?!想到此處,不由得張是非菊花一緊。
于是張是非試探的問道:“不過什麽?”
他現在豁出去了,即使陳抟要把他拔成白條雞他都能同意。
因爲這個地方實在是太惡心了。
此時好像已經是後半夜了,竹林發出的光芒映在陳抟的臉上,他喝了一口茶,然後慢條斯理的說道:“不過,你想過沒有,就以你倆現在這身段,即使回到了現世也是無濟于事呢?”
對啊!剛才怎麽給忘了呢!張是非轉頭望着一隻熊,李蓮英轉頭望着一隻雞(第一視角)。
即使回去了,以現在的身份也不行啊,一隻熊和一隻孔雀出現在哈爾濱的街道上,嗎的一定會被城管部門抓起來然後送到原和興路95号現處阿城鴿子洞區之北方森林動物園兒的!!
想到了這裏,兩人同時冒出了冷汗,不過張是非望了望陳抟這老燈,心中馬上又燃起了希望,于是他慌忙對着陳抟說道:“大叔啊!您是神仙對不對?您一定有辦法把我倆變回去的對不對啊?”
那陳抟搖了搖頭,然後對着兩人說道:“不負責任的講,有,負責任的講,沒有。”
張是非了李胖子愣了,張是非問道:“怎麽講?”
那陳抟慢條斯理的說道:“要說不負責任的說,我完全可以把你倆變回去,這就跟障眼法差不多,以我的道行嘛,半年之内沒人能敲出破綻,但是這也隻能維持半年,因爲你們現在不是遇到了法術才變成羽獸的,我看你倆···似乎是類似于奪舍,也就是靈魂附在了别的肉體上,而且融合的還不錯,所以,你們現在的本相既是如此了,靠外力根本無法長久變回以前的模樣的。”
兩人一聽陳抟這麽說,都快吓尿了,嗎的,不會吧,不會這麽誇張吧,雖然沒咋懂什麽後舍還是奪舍的,但是基本上也明白個大概,意思是他不能把二人長久的變成人。
于是兩人慌忙問道:“那可怎麽辦啊??”
隻見陳抟哈哈一笑,然後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那水似乎跟沒有動過一般,還是滿的,隻見陳抟說道:“别着急,不變已萬變,求人不如求己,自古以來人化之術千千萬,那些披毛戴角的畜生們不也有化成人形兒的麽?”
兩人又沒咋懂,陳抟挺尴尬,于是他通俗易懂的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讓你倆自行修煉,等到道行成的時候,自然能永久的變回人身,明白了麽?”
張是非和李蘭英頓時明白了,于是希望再次附體,原來還有這個方法!!修煉,多麽牛逼的詞語,這倆字兒往往能讓人聯想到那些小說中牛逼哄哄的裝逼俠或者那些啥都不會的土包子,或是被追殺或是被脅迫或是被逼無奈下掉下選下後發現山洞洞裏還有那麽一本書,于是修煉多年後便可蹬萍逗水馬踏飛燕大殺四方結局還不忘深藏功與名的裝個逼。
人啊,可真都是逼出來的,要不然他倆也不會修什麽煉。李胖子想到。
不得不說,這倆字兒對于兩個自小受于東方古代YY武俠玄幻愛國電視劇的侵害有多大,要知道武俠願誰不曾有過?修仙夢誰沒有做過?
兩人自然也不會例外。
如今不知道怎麽的就來到了這所謂的瀛洲神仙之境,而且還又遇到了這麽一個不着調的老燈,更而且的是竟然還要修煉成人!這事情的或然率太低了,基本是零,簡直有點像故事,像奇迹一般,但是此刻周圍的事物無時無刻不在告訴兩人,所謂或然率基本是零,但是決定不等于零。
這一切,都是這麽的真實。
而這個世界有時候,還是需要奇迹的。
隻不過,張是非興奮之餘,還是心中有些擔憂,修煉,怎麽聽怎麽不像是簡單的事兒,要知道義務教育還九年呢,結果,他望了望身邊的李胖子,心想,該完蛋的還是完蛋,這修煉一定隻比上學難而不會簡單,這要煉多長時間才能變成人?
于是他便慌忙的問陳抟:“那····我們最低要花多長時間才能變回人形?”
陳抟笑了一下,然後伸了個懶腰說道:“我發現你們說的一切怎麽都是理所當然呢,我隻告訴了你們方法,那是你們剛才選擇來的機會,而我又不欠你們什麽,爲啥要教你們呢?”
張是非和李蘭英愣住了,同時也無語了,張是非想反駁兩句,可是發現自己竟然什麽話都說不出口。
确實,這兩個人從小到大隻要想要什麽就有什麽,一切都太容易得到,就不會想怎麽去争取,所以兩人就慢慢覺得不管是什麽,隻要他倆想要,都是天經地義的,因爲有錢,他們就是比别人高一等,包括物質,包括排場,包括打架,包括愛情。
他們就是中心,他們就是太陽,地球就必須要圍着他們轉。
從來沒有遇到過今天這些事情,所以從昨晚開始才會那般的慌張,從來沒有被拒絕過,所以現在才會如此的啞口無言。
其實,這種情緒相信大家或多或少的都會有過,這可能也是命運賜給我們短暫的幸福吧,每個人,特别是我們這一代,從打出生那一刻起,都會覺得,這個世界是爲我自己而存在的,可是随着時間流逝,人終将慢慢成長,忽然某一天會發現,其實這個世界并不是爲我自己存在,相反的,自己也隻是這個世界的一小部分,很渺小很渺小,就像是一粒沙,一粒微塵。
于是,有些人想通了,他們開始慢慢的适應這個社會,這個世界。
當發現這些事物的時候,那麽可能就證明你真的長大了吧。
起碼張是非和李蘭英兩人确實第一次遇到這情況,他兩人此刻覺得仿佛胸口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說不出話來。
陳抟再次的端起了茶杯慢慢的喝着,不再看他倆。
要有面子的死去,還是彎腰的活下去?
這是每個人都曾作出過的選擇,一個選擇,也許會改變一個人的命運,很多時候都是如此,面對家庭,面對情感,面對社會。
張是非妥協了。
他知道,想活下去什麽都要做,而且現在不止是自己,還有自己的兄弟,如果自己變成了孔雀是以前得罪過孔雀,那麽李蘭英是無辜的啊,起碼要讓他平安的回去啊,隻要能回去,基本上什麽他都願意做,更何況隻是低聲下氣的求人。
于是他從石桌上跳了下來,附身趴在了地上連頭一起,權當下跪,一旁的胖子見到自己兄弟這樣,不由的大聲的說:“老張!你這是幹啥!?至于這樣麽??”
“住口!”張是非說道:“你還沒發現麽?以我們以前的脾氣,是活不下去的。”
說罷它把頭伏在地上,對着那陳抟說道:“對不起,我們剛才實在是太無力了,求,求老先生可憐我倆,收我們爲徒,感激不盡!”
一旁的胖子見張是非這樣,愣住了,過了一會兒後,他歎了口氣,也走了過來,撲通一聲也趴在了地上,然後對陳抟說道:“求···求求你。”
那陳抟轉頭望了望他倆,如有所思的想了一會兒後,便笑了,然後起身說道:“年輕人,記着,身處世上,就要能屈能伸,起來吧,我隻是想讓你們明白一個道理,明白了就好。”
張是非李蘭英聽陳抟這麽一說後大喜道:“那你是同意了?”
隻見那陳抟笑了一下,然後又伸了個懶腰,然後便轉身向那破木屋裏走去,隻聽他邊走便說道:“想的容易,如果修道如此簡單,那麽世人可真的皆是佛了,想當我弟子,要先經過考驗才行,時間不早了,我要趕快回去睡一覺,啊對了,”
說道了這裏,他站在門口轉頭對着兩人說道:“你倆願意睡屋裏還是睡外面随意,反正床也夠,那邊的夜壺不用管它,否則後果自負。”
張是非有些安心的問道:“你不管它沒事兒麽?那裏面不是什麽·····”
隻見陳抟擺了擺手說道:“沒事兒,反正這瀛洲地除了劉伶就隻剩下我們了。”
說完後,他打了個哈欠,閃到裏屋去了,留下了張是非和李蘭英二人,兩人靜靜的起身,此時此刻還哪兒來的睡意?
隻要靠着石桌坐着,擡頭望着那大的出奇的月亮,以及那些從未見過的星河,兩人都沒說話,各自懷揣着心事,就這樣靜靜的坐着。
夜晚再次回複平靜,那竹林依舊在散發着淡淡的綠光,兩人聽到的,隻有竹葉拍打,以及遠處那茶壺類似咒罵的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