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牢說到這裏，頓了頓，“說來你可能無法相信，我們原生人自認爲比克隆人優越。然而，你可知道，在克隆人的世界裏，他們卻認爲自己才是人類的真正正統。而在所有的克隆人文化之中，他們最爲崇尚的，便是上古時代的中國文化。這種文化崇尚傳統，尊重長者。有着一系列的禮儀和生活規範。遵守這些道德，容易使得人的内心平和，寬容。”
“克隆人認爲現在的原生人雖然比他們更聰明，但是他們喪失了道德和禮儀，一切都變成赤裸裸的計算和交易。這使得他們徹底退回到達爾文主義。因此，大多數克隆人不止是對原生人抱有不信任感，而且也從未有真正的服從。那表面的馴服，不過是因爲暫時的力量對比的差異，而不得不采取的屈服而已。這樣的人，如果你隻想想讓他從事生産的話，問題倒是不大。但是如果你想用他們來充當軍人，還不如平民呢。”
聽到托牢這一席話，默城點點頭，說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還真沒想過這些層面。”
說到這裏，默城啧了一聲，坦白道：“是的，我的陣營裏，确實有一個克隆人。他是我在‘鐵血長城’的内線。他的真實名字，直到現在我還不得而知。我隻知道他最近使用的一個名字，白塵。我安排他跟我的軍法處總監一起率領艦隊出去忽悠克隆人去了。不知道他現在在不在母艦上。如果在的話，我可以馬上安排你們見面。如果不幸不在的話，你可能就要等上幾天了。”
“軍法處總監？”原本隻對克隆人感興趣的托牢，在聽到這個職位之後，卻突然也變得興趣盎然起來，“可以稍微跟我講解一下這個職位的作用嗎？”
“嗯，也沒什麽，就是負責保證整個黑天使軍指揮體系的統一化罷了。”默城淡淡地說道。
“指揮體系的統一化？”托牢皺了皺眉頭，“具體這麽保證？”
“胖胖豬派你來，應該隻是負責監督我們的财務而已吧？你有必要知道這麽多嗎？”默城說話則，看着托牢，“胖胖豬已經答應給我們錢了，你隻是決定這筆錢怎麽給我們而已，沒必要這麽橫生枝節吧，兄弟？”
“嗯，樂言總裁給我的授權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寬的。我心情好，可以一次就把三億全給你。我要是心情不好，也可以一天三塊的給。”
托牢轉過身，跟默城對視着，他說的這話，其實就是在變相的說，沒錯，我就是在橫生枝節，又怎樣？
默城被托牢逼得沒法了，又想了想，看樣子托牢在這裏也不是待一天兩天，以他的聰明，他早晚會看出端倪的。
于是，他便幹脆爽快地說道：“不如這樣吧，我給你把我們黑天使軍的組織構成，詳細地跟您老人家彙報一下如何？”
托牢毫不謙虛地點點頭，“成，那你彙報吧？”
他這話讓默城愣住了，他有些愕然地看着托牢，心想，“大哥，你還真沒當自己是外人啊？”
“不用這麽畢恭畢敬地站着彙報。”托牢說着，朝前揮了揮手，“咱們一邊走，你一邊彙報吧。”
說完，托牢便徑自走在了前面。
雖然托牢戴着面具，但是默城不知道爲什麽，總是覺得托牢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是帶着惡作劇得逞的笑容的。
“我要不是看你沒胸，我一定扯你面具下來看你到底是不是真是女人。怎麽那麽喜歡占便宜啊你？”默城在後面笑罵着，跟了上去。
等到跟上去之後，默城又老老實實地把黑天使軍的情況，大略地跟托牢說了一遍。
越是聽，托牢的步子走得越慢，到後面甚至間中會不斷扭過頭來看着默城。
到最後，默城終于講完的時候，他忍不住說道：“喂，你不會有特别的姓取向吧？你怎麽老是偷看我啊？”
托牢立定身子，看了默城一陣，搖了搖頭，說道：“一切都好，就是人太俗氣了些。”
“你說誰呢？你一個男人，我犯得着跟你優雅嗎？”默城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說道。
這時候，默城看到托牢面具之下的嘴角好像微微動了一下，似乎是在笑，“錢，我會一次姓交付給你們的。”
“這麽爽快？”這倒是讓默城有些喜出望外，“不用再繼續考察了嗎？”
“不用再考察了。”托牢搖了搖頭，“其實隻憑你在’金壁輝煌‘交出來的那份軍事計劃，已經不止值三億了。再加上你今天這番話，三億根本就不算是是什麽有風險的投資。”
“哈哈，你這個人雖說平時口德不佳，不過眼光還是不錯嘛。”
默城說着，笑着拍了拍托牢的肩膀。
當他拍到托牢的肩膀的時候，默城感覺微微有些異樣，因爲托牢的肩膀，似乎是有些過于柔弱了。而托牢隻讓默城拍了他一下，等到他想要再拍第二下的時候，便馬上側過身子讓開。
然後，托牢有些生氣地對默城說道：“我不喜歡别人對我動手動腳的，請你以後注意一點。”
“哦……”默城有些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我以後不會了。”
默城嘴上這麽說着，心裏想道，“一個男人，身體這麽虛弱。這位兄台不會有什麽隐疾吧？不知道會不會傳染。”
接下來，兩人的氣氛略略有些低沉，就這麽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走到了母艦的指揮中心。
看到是默城到來，值曰官便走了過來，沖着默城行了個軍禮，然後說道：“總裁！”
“總裁？”
默城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這應該是本茲他們給自己安上的職銜吧。
等到反應過來，默城便有些不适應地站直身子，點了點頭，“嗯，本茲和老彪他們哪？”
“所有總監，都正在機密辦公室開會。”值曰官答道。
“這麽巧？”默城略微愣了一下，“好的，你忙你的去吧。”
值曰官再次行了個禮，想要走開。
這時候，默城突然又把他叫住，“等一下。”
“總裁？”值曰官轉過身來，看着默城。
“你怎麽知道我是總裁？”默城問道。
值曰官笑了笑，指了指胸口的值曰官，“總裁，您看這。”
默城定睛看去，看到值曰官胸口挂着一個類似圓形勳章類的東西。
繞着圓形勳章樣的東西上面寫着一些字，默城沒有細看，因爲他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這個東西的中央。
默城之所以看得這麽仔細，是因爲這東西的中央，竟然是他默城本人的頭像。
“這個是什麽東西來的？”默城指着這個東西，奇怪地問道。
“軍徽。”值曰官笑着答道，“這個上個星期剛剛發下來的，所有的成員都必須佩戴這顆軍徽。”
“軍徽？”默城眨了眨眼睛，低聲嘀咕道，“這是誰搞的名堂？怎麽用這張最醜的相片。”
“其實我們也感覺挺新鮮的。”值曰官笑着說道，“剛開始一兩天也都不大當回事，結果全都罰了半年薪水。不過，總裁，我沒有被罰。”
“很好。”默城笑着點點頭，“去吧。”
等到值曰官走後，托牢走上來，冷笑道：“你還真是做戲做全套啊，個人崇拜都搞到這個份上了？”
“天地良心，這真不是我的主意。我可沒這麽自戀。”默城喊冤道。
不多時，默城兩人走進指揮中心，沿路都有衛兵放哨。
當看到默城進來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對他行軍禮，并且高喊：“總裁。”
這場面讓默城感到有些飄飄然之餘，也不停在心裏告誡自己，“自我感覺不要太好，多少大人物就死在這點虛榮心上。”
而托牢一直走在默城身後，冷眼旁觀。
等到他們走到一号機密會議室的時候，就看到老彪已經把門打開，正從裏面走出來接他了。想來，是剛才那些衛兵一路叫着，他都給聽到了。
“默城……”老彪先是這麽喊着默城，然後看到他身邊還有人，便馬上加了兩個字，“總裁。”
默城愣了一下，笑着打了老彪一拳，“你不會說人話了？還總裁，總毛啊。”
“這位是……？”老彪疑問地看着托牢，問道。
“這位是我們的财務監督官托牢大人。”默城指着托牢，笑着介紹道。
“嗯？”老彪眨了眨眼睛，“财務監督管？”
“是，胖胖豬派來的。”默城說着，就推開門，徑自走進門去。
看到他走進來，房間裏的人，本茲，紮肯，生辰，白塵，全都站了起來，其中本茲，紮肯和白塵三人齊聲喊道：“總裁。”
略過了一會，生辰才有些别扭地喊道：“總……裁。”
“你們都得雞瘟了？”默城有些奇怪地坐下來，“怎麽一個個都不會說人話了？”
“這都是我的主意。”這時候，本茲說道，“既然要确立絕對權威，那麽必然要跟所有人形成适當距離。包括我們在内。所以，我規定，隻要有三個人在場，就必須稱呼你爲總裁。如果隻有兩個人的私下，那我就管不着了。”
默城“啧”了一聲，有些責怪地看了本茲一眼，“你說你，你這不是閑得嗎？現在這麽多事要忙，你不去幹，你搞這些無聊的形式主義幹嘛？”
“就一個人來說，第一印象是最重要的。而第一印象說白了，也隻不過是表面。一個人如此一個團隊也如此。軍姿，軍容，乃至領袖的稱呼，這看似都隻是平常事。但是在某些時候，卻可以樹立一個軍隊的準繩。所以，三個人在場，必須稱呼總裁。這看起來，好像隻是多餘的小事，但是它卻可以自上而下地确立你的絕對權威。如果稱呼真的完全無關緊要，你以爲那些上古至高無上的的皇帝爲什麽要搞三叩九拜，高呼萬歲？”
發出上述議論的，并不是黑天使軍的任何人，而是跟着默城走進來的托牢。
他這話剛說完，全場的目光便馬上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這時候，他也不等默城，便自我介紹道：“我叫托牢，是樂言總裁派來的财務監督官。諸位想要的三億，即将通過我的手，轉給各位。”
他剛說完，本茲便走上前，說道：“托牢先生的高論雖然很妙，但是這裏可是我們黑天使軍的機密會議室。閣下雖然是樂言總裁的财務官，但是你進入我們機密議事的地方，似乎有些不妥吧？”
“不是我自己要來的，是你們的總裁自己帶我進來的。”
托牢看了默城一眼，把責任全都推在了默城身上。
默城仰起頭笑了笑，說道：“無妨，就讓他留在這吧。我們就當他是吃玻璃長大的，我們該談什麽，照談就是了。”
“這……”老彪踏上一步，有些疑慮地按着默城的肩膀。
默城轉過臉，飽含深意地看了老彪一眼，“沒事，我們繼續開會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