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彩的聲音清脆,此刻又稍稍的壓低了音兒,顯的有些清淺,有些靈動,又有些溫和。所以,她的聲音在蒲玥的耳中卻意外的像是一首催眠曲,讓她不自覺的放松,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勾了勾唇,蒲玥打趣道:“你這話的意思,好像你特别了解男人一樣?”
“那是,我什麽樣兒的男人沒有見過?聽着他們發牢騷抱怨,我的耳朵早起了老繭了。所以啊,我總結,女人啊可以内心漢子,但是面兒上一定要有女人該有的樣兒……”
月彩的話音還沒有完全兒落下,蒲玥滿是不屑的聲兒響起,“噗……你少吹牛了?你若什麽男人兒都見過,那會兒在南焱林城杏花樓的時候,你怎麽就沒人出來我是女人,還被我催眠自己個的那什麽了……”
聞言,月彩的面兒上一紅,嘴角狠狠的一抽,強裝着惡狠狠的道:“那是你根本沒個女人兒的樣子?誰知道會遇到你這個奇葩的裝男人裝的比真正的男人還男人的女人呢!”
蒲玥聽着月彩那繞口的話,微微抿唇一笑之後,粉唇上下微不可見的動了動,低聲兒道:“那你說——女人應該是什麽樣子的?”
問出話的同時,她的心底深處蓦然滋生出一股深深的疲憊之感席卷着全身的五髒内腑四肢百骸。
這邊,月彩耳邊聽着蒲玥的聲音,當下便揚聲兒道:“那當然是……”
忽而,聲音卻又猛地頓下,其實她想說女人就該小家碧玉仰或是大家閨秀型的。
可,轉而一想這不适合她。因爲她若是那樣的,她隻怕早就死在了那護國将軍府的後院,哪裏還有現在名聲在外的人人傳誦的有情有義有勇有謀的鬼王妃——蒲玥。
所以,月彩重重的歎息了一聲,看想遠方,幽幽的道:“還别說,你啊就是個異類。要是真成了那一般女人那樣。我月彩隻怕也看不上你,更别說願意跟在你的身邊當個丫鬟伺候你了……”
話落,一片的沉靜。月彩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耳邊隻聞那淺淺的綿長的呼吸聲。不免有些訝然側首,入目的便是蒲玥的睡顔。
原來,她竟靠在她的肩膀上,在說話間沉沉的睡去。
心中不由得一柔,月彩靜靜的看着蒲玥睡顔。她嬌俏的小臉上褪去了往日的淡漠,冷酷,隻餘下了她這個年齡該有的神色,恬淡怡然。隻是,那原本應該是舒展的眉宇,卻緊緊的皺起。顯然是,就算是沉沉的睡去,也拂不開煩憂。
月彩心頭幽幽的一歎,不由得眼眶有些微澀。她的小主子,其實并沒有表面上看的那麽強大,那麽的無堅不摧。她和他們一樣是有血有肉的人,所以,她也會累,也會需要關懷,也會需要一個可以休憩的港灣。
微微搖了下頭,月彩的面上猛地一怔。眼角的餘光之中掃到了一道白影和一柄血紅的油紙傘,而那不是西焰火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