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長,情況就是這樣,你看怎麽辦?”王警官在電話中詢問,酒店領班則跟在他身後,他的臉上同樣帶着嘲笑,一個基層派出所的小所長,張主任一個電話下去還不屁颠屁颠的跑來舔屁股?這個王警官似乎不怎麽配合,要不然應該馬上抓人去派出所!
果然王警官被上頭批評了,“小王啊,怎麽搞的,沒錢付賬敢跑去吃飯?我們做警察的不是要保護轄區内各企業的正常經營嘛,你難道不知道現在酒店的正常經營受到影響?平常我是怎麽教你做事的,你還有沒有點黨性和原則!”
王警官被劈頭蓋臉批了一頓,接着領導的電話啪的一下扣上了,這是對王警官極度的不滿,王警官想替趙強申辯兩句都沒機會,看來隻能違心的抓走這兩人了,隻是得罪了陳記者以後沒他好果子吃,王警官真是左右爲難。當官的動動嘴,下面的人要跑斷腿。
王警官想了想和顔悅色上前對陳馨雨道:“陳記者,其實我是相信你的,隻是上面有命令,似乎這事兒必須到派出所解決了,要不這樣,你和酒店方面都派個人到派出所,雙方打個欠條這事算了結行不行?”
陳馨雨斬釘截鐵:“不行!”
王警官道:“爲什麽啊?我這是爲你考慮了,你也要爲我考慮一下吧,上面催我抓人,說是要保障轄區内工商業戶的正常經營,你不要讓我爲難。”
陳馨雨冷哼道:“這筆賬就算我們帶着錢也不會付!”
王警官道:“别啊,你們互相較勁把我夾在中間難做啊,要不這樣,你讓朋友把錢送過來,酒店方面不再追究,行不行?”
陳馨雨冷冷地道:“我已經想好明天的報道了,酒店與人合謀陷害善良之輩,被請的客人反而被當做袁大頭擺了一道,誰對誰錯讓大家來評評理,讓大家說我們該不該結這筆賬。”
王警官的臉像個苦瓜,他知道自己一準是報道中的反面人物,到時候千夫所指啊。
領班則一臉傲氣:“不要以爲自己是記者就了不起啊,我們酒店沒理由爲你們吃喝買單,這事兒是你們和你們朋友之間的問題,與我們酒店無關,更況且我可是從頭看到尾,這桌宴席的酒菜幾乎全讓你們兩人吃了,現在竟然還想賴賬,真有那個臉皮啊,你要報道我們也會把自己錄的視頻發到網上,讓大家評評理,他一人把酒菜幾乎全消滅了,還要讓别人買單,哪有這種事情。”聽着領班的說法還真有點道理,酒趙強一人喝了大半,菜幾乎全讓他消滅了。
這邊吵鬧這麽久終于驚動了酒店經理,連警察都來了,他如果再不出現就不對了。
“怎麽了?爲什麽和客人吵起來了,是誰負責這一樓層的工作。”酒店經理姓付,四十出頭,看上去很嚴肅,領班見了他都趕緊低下頭,神色有些慌張。
“我問你們呢,誰負責這裏的工作!”付經理很生氣了,酒店有嚴格的規定,不論客人有什麽過份的要求都不能和客人争吵,可這裏竟然不經他的允許私自報了警,簡直是膽大包天!當然來的那些警察付經理根本不看在眼裏,以他的地位是不用和普通民警打招呼的。
領班小聲地道:“付經理,是我負責這層樓的工作,你聽我解釋,事情是這樣的,這兩位客人吃飯不給錢,其中有一位是央視的記者,還要脅要給咱們報道,我想以付經理的爲人自然是不會怕她,所以在據理力争。”
付經理瞪了領班一眼:“你可真有膽量,誰給你的權力‘據理力争’!”
領班争辯道:“我……是爲酒店好,否則人人都來吃飯不給錢,咱們酒店還做什麽生意。”
付經理先不理會領班,在他眼裏領班不過是個小人物。付經理先看了陳馨雨一眼,他并沒有像領班和王警官那樣對陳馨雨表示出顧忌,等付經理再看了趙強一眼,他神色立刻端正起來,走到趙強面前鞠躬行禮。
“趙先生好。”付經理語調極爲恭敬,聽着像一名下屬在對上司說話。
趙強點點頭:“你好。”
付經理道:“原來趙先生已經駕臨,這是我們酒店的榮幸,不知道趙先生有什麽吩咐。”
趙強道:“你告訴他們,我在這裏吃飯要不要付錢。”
付經理嚴肅地道:“趙先生在本酒店所有消費當然不用付錢!誰敢收趙先生的錢!”
付經理的話把領班吓了一跳,别人不了解付經理的脾氣,但是他卻知道,付經理不苟言笑,從來不在工作事情上打哈哈,可他說趙強在酒店一切消費不用付錢,這、這是哪一回事兒?酒店從來沒有這樣的特例。
就連王警官也驚訝了,“這、這是怎麽回事兒?”
付經理哼了一聲,對王警官道:“你們這些小片警權力真大啊,誰讓你們在酒店對我們尊貴的客人無禮!我要投訴和上告你們,把你們的警号留下!”
王警官抹了把額頭上的汗:“付、付經理,這事兒有誤會,我們來絕不是要對誰無禮,而是确實接到報警電話,說這裏有人吃霸王餐,接警不出我們也要受處罰的。”
付經理回頭對領班喝問道:“有事情爲什麽不向上級領導彙報!你以爲自己是誰?霸王餐?你知道這位趙強先生是誰嗎?他是我們酒店最最尊貴的客人,也是北京城裏最最尊貴的客人,是我們請都請不到的嘉賓,可你竟然敢得罪趙先生,你行啊,看來你有越過我管理這家酒店的潛質,你馬上回去收拾東西,立刻給我卷鋪蓋滾蛋!”
領班沒想到一次霸王餐事件竟然把自己陷進去了,他臉色蒼白神色沮喪,這家酒店的薪資極高,而且不久前酒店還被家園投資重金收購了,薪資再次翻了番,福利待遇在全北京城更是找不出第二家,這樣的好事兒他們員工夢裏都笑出聲,可現在竟然被開除了,真不該爲讨好張子涵而做出這種傻事,也不知道張子涵會不會對他現在的處境負責。
“付經理,我、我……”領班想要辯解,付經理一揮手:“什麽不用說了,就算你得罪的不是趙先生也照樣要給我滾蛋,你的行爲目無店規,這種人留着是個禍患。”
領班知道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他恨恨的瞪了趙強一眼,這輩子算是把趙強恨上了,不過趙強根本不會怕他,這種人就是狗仗人勢,一但被打疼了就會離你遠遠的,這輩子都不會回來咬你。
陳馨雨對着領班背影道:“告訴張子涵和耿秋寒,我們的錢不用付了,可是他們喝的酒錢和菜錢還要付!我們最多是AA制,而且這件事情我和他們沒完!”
領班剛走出包間沒多久張子涵就推門而入,這邊付經理正和王警官交涉呢,“這位警官,報警的人已經被本酒店開除了,你還有什麽意見嗎?”
王警官嘴角抽搐,他顔面無存,這件事不怪他,要怪就要怪拍馬屁的所長,沒想到趙強竟然是這家酒店的貴客,要知道這家酒店的老闆就算他們所長也不敢輕易得罪啊。原本計劃中是不驚動酒店管理層,羞辱一下趙強再把他抓到派出所吃點小苦頭,可誰知道趙強這麽難纏,結果事情越弄越亂,最後還是驚動了酒店高層,現在沒法收場了。
“付經理的貴客我們自然是不敢驚憂,既然沒人報案了,那我們就收隊。”王警官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松,但實際上他的心情并不輕松。
張子涵迎上來道:“喲,這是怎麽回事兒,怎麽連警察都驚動了。”
酒店經理看了他一眼,雖然不敢說用仇視的目光,但也沒有尊敬的意思,這個小官得罪了他不該得罪的人物,偏偏自己還不知,等着看他的悲劇吧。
王警官則是臉上帶着笑但内心裏卻把張子涵罵了個狗頭淋血,他還裝做什麽事都沒有,其實所有事情都是他搞出來,這種人面獸心的家夥不得好死!
陳馨雨道:“張子涵,我們賬已經解決了,麻煩你交上自己的酒菜錢吧,你所謂的這場歡迎宴會可真有水平啊,我算是領教了,真是一篇報道的好材料!咱們騎驢看唱本走着瞧!”
張子涵苦着臉道:“馨雨,這是怎麽回事兒?我讓耿秋寒留下來結賬,這個家夥,喝多了,抱歉,抱歉,服務員,拿我的卡去結賬!”
酒店經理一揮手:“别人的賬你不用管了,既然陳記者說過AA制,那麽張主任隻需要結自己的賬即可,你自己估算一下喝了多少酒吃了多少菜,如果你自己估算不出來我替你開個數。”
張子涵臉紅的像猴屁股,請别人吃飯AA制,這事兒傳出來他将顔面無存,以後誰還敢和他來往。如果别人請他吃飯,飯罷他要求AA制,那不是打臉嗎;再反過來說,如果他請别人吃飯,飯罷要求别人也出錢來AA制,那被邀請的人也要丢大臉了!
張子涵道:“付經理别開玩笑了,一頓酒錢我還付的起,趕緊去結賬吧,别讓我的客人等久了。”
陳馨雨和趙強卻不再多說,起身走出包間,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酒店經理對工作人員道:“給張主任算一千,其餘的人先記着賬。”一千元對于近十萬的總賬隻能算九牛一毛了,不過這點小數目恰恰是對張子涵的羞辱!
張子涵有些惱怒:“付經理,你什麽意思,看不起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