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曉雅多少也是了解一些文物知識的,她上前左右端詳了一下那堆碎片,最大的也無非是拳頭般,而且不過是一兩塊,小的簡直要成粉末了,大大小小總計上千塊,這要多大的力量才能摔出來,好像被人在地上跺了一腳又一腳,拿着錘子砸了一遍又一遍,現在想要看出原來的圖案很難,更别說分辨真僞了,“叔叔,你确信這是真的元青花?那可是價值連城之物啊。”
元青花鬼谷子下山罐在2005年7月12日倫敦佳士德舉行的“中國陶瓷、工藝精品及外銷工藝品”拍賣會上,以1400萬英鎊拍出,加傭金後爲1568.8萬英鎊,折合人民币約2.3億,創下了當時中國藝術品在世界上的最高拍賣紀錄,從此推算這個西廂記焚香罐說它價值連城也不爲過,當然前提這必須是真的。
羅萬峰道:“這絕對是真的,我父親不可能騙我,因爲我這邊的公司舉行一個重要的海外訂貨會,一家美國的大家電聯鎖商史密斯先生想見一見家父收藏的西廂記焚香罐,更以一筆數量巨大的訂貨單爲條件,所以我便向家父央求終借出這個元青花,放在公司人來人往怕有損失,于是就把它留在家中由陳琳看守,沒想到今天陳琳出去買菜回來卻見有隻貓從陽台蹿入家中,元青花被貓碰倒碎成這般了。”
趙強心道,放在公司有人看着不放心,你把它放在家中還真放心的下呢,這麽貴重的東西應該放在密室中最妥當,不能輕易拿出來示人啊。
徐曉雅道:“叔叔,你也别傷心了,趕緊找修複文物的人來看看能不能修複吧。”
羅萬峰道:“我打電話找朋友咨詢過了,碎成這般模樣,而且原本這個罐就少有全景照片外流,沒有原物做參照對比,所以修複的可能性爲零,哪怕能修複其成本也會高過其自身價值,所以沒希望了……。”羅萬峰的沮喪表情一覽無遺。
羅小薇皺着眉頭,這個元青花對爺爺有多重要她無比清楚,說它是爺爺的生命也不爲過,她不知道爺爺是怎樣答應了父親把罐子抱回家,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将罐子修複,“爸,不論代價怎樣,先修複再說,哪怕高過它的價值,錢我們可以想辦法籌借,因爲爺爺如果知道罐子被摔碎了,我怕事情就沒法處理了,也許他會難過死。”
陳琳歎了口氣:“原本你爺爺最近對你爸的印象還比較好,甚至有一次請你爸去家裏吃飯,飯桌上還露了這麽一句,說讓你爸做好接班的準備,如果這次不能将元青花複原,你爸就什麽希望都沒有了。”
羅萬峰臉色死灰,趙強上前兩步蹲在那堆碎片前,他輕輕翻轉了幾塊較大碎片,又把幾乎粉末狀的小碎片捏起一兩塊察看,然後連連搖頭,像瓷器這種分子結構他不是控制不了,可問題是上面還有複雜的圖案,又沒有原圖案爲參考,想修複它難度極高,幾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看到趙強羅小薇絕望的眼神突然露出一絲希望,她撲通一下跪在趙強面前,那蔥嫩的膝蓋就這樣與冰涼的地闆接觸,看的趙強心中都一疼,他急忙伸手去拉,“小薇師妹,你這是幹什麽?快起來!”
羅萬峰這才算注意到趙強,“趙強?唉呀,叔這破腦子,你也來了,快坐。”
羅小薇對趙強道:“趙強,我求求你幫幫我爸,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你最棒的,幫幫我爸爸,我爺爺如果知道元青花罐碎了,他一定會把我爸打死!”
徐曉雅幫趙強把羅小薇從地上拉起來,“小薇,你别這樣,趙強這人有多善良你還不知道?需要多少錢都讓他出了,誰讓他是你師兄呢。”徐曉雅以爲羅小薇要向趙強借錢,趙強手中有多少錢徐曉雅自然一清二楚,雖然她在北京培訓,不過公司的大事她還是遙控指揮,幾個億那算不得事兒。
趙強想了想:“嗯,盡管尋找修複的專家吧,十個億咱們也出了,錢是人賺回來的,隻要别因此讓叔叔和你爺爺難過就值了。”
一個鬼谷下山罐才兩億多點,趙強一個月銷售減肥茶的收入也不止這個數,羅小薇的才華讓趙強用十個億來拉攏她的心也值了,當然這也是因爲趙強從來不把錢當錢,在他想來自己做爲一個天才維修工,錢已經不是追求的目标了。
羅萬峰幾乎是哭着道:“國内最著名的修複專家給了答複,說修複的可能性爲零,人家說忽略成本也是沒法修複的,讓我死了心。”
趙強道:“那就找國外的,中國瓷器修複技術水平我不知道,但國外應該有這方面的人才吧。”
羅萬峰呼的一下爬起來:“對,我馬上找人聯系。”
羅萬峰打電話去了,沒一會兒又來拍了一張碎片的照片上網傳過去,趙強等人則在一邊等候,羅小薇在徐曉雅勸慰下總算好了些,不過含淚的眼睛不時的看趙強,這會兒趙強是唯一能給她希望的人了,她不對外國的專家抱有什麽奢望。
果然不到半個小時羅萬峰接了一個電話頹然跌坐在沙發上,“完了,朋友幫忙聯系的德國修複專家說這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就是把全世界的财富都給他也修複不了,那還不如重新造一件假的元青花罐呢,不過造假他需要完整的原罐做标志。”
聽到這個消息羅小薇騰的站起來,然後拉着趙強進了她的房間,徐曉雅莫名其妙,想跟進去又停下了,她能體會到羅小薇此刻的心情,估計是單獨求趙強,在經曆了假日酒店大火逃生後,這二女都對趙強有一種莫名的信任,總以爲趙強無所不能。
趙強被羅小薇硬生生按在床邊坐下,然後羅小薇做了一個讓趙強驚詫的動作,她竟然伸手在後背上拉衣服的拉鏈,“趙強,我知道自己沒什麽給你,我隻求你幫我爸把這個元青花罐修複,我可以用自己的身體報答你。”
趙強就差跳起來煽羅小薇一耳光,不過最後還是抓住她的手:“你幹什麽!”
羅小薇眼淚唰流下來,撲在床上哭泣,聲音中帶着不盡的無助,趙強很是心疼,隻好道:“我試試吧,不過你别抱太大希望,另外這項工作也需要時間,當然失敗的可能性也存在,你要做好思想準備。”
羅小薇哭着從床上爬起來:“真的?趙強你太好了,我爸不了解你,可是我和曉雅都知道呀,你是絕對可以制造奇迹的人!”
趙強這段時間做的一些維修活、另外他提煉‘G’物質的事情羅小薇也是有所知曉,單從這幾個方面羅小薇就認爲趙強是唯一有希望修複元青花罐的人,這也是她自開始就認定的事情,所以才會硬拉着趙強進卧室準備以身相許。
羅萬峰一臉茫然無措。當羅小薇從卧室出來的時候臉上已經帶着笑意,雖然那笑臉上面還有淚花,“爸,你别着急了,趙強已經答應幫我們修複,你就放心吧,肯定會沒事兒。”
羅萬峰歎了口氣:“小薇,你就别安慰爸爸了,趙強救人的本事我确實佩服,可是修複瓷器文物這是專業人士幹的事情,不是咱們這些人能掌握。”
趙強道:“叔,在我眼裏不論是文物還是電腦或者是其它産品,既然它壞了那就是一件需要維修的産品,而我恰好就是個最好的維修工,當然這有點自誇啊,不過你的元青花罐我可以試一試,暫時不敢給你打包票,不過已經沒有路可走了,你何不死馬當活馬醫。”
陳琳也勸丈夫:“對啊,行不行總是個希望,也比咱倆守着它哭好吧。”
羅萬峰也是沒辦法了,道:“好,那就拜托你了趙強。”
趙強一直在掃描着那堆碎片,頭也不擡地道:“不過我需要安靜,最好是能讓我單獨留在這裏,我想時間先定在72小時吧,到時候就會有結果。”
羅萬峰伸出手指算了算:“恰好來得及,因爲三天後就是我父親的生日,到時候我要把元青花罐交回我父親手中,如果真的修複不了,我認了,大不了用我的命去換取父親的諒解。”
羅小薇撲上來抱住父親:“爸,我不讓你那樣做,你就放心吧,我相信趙強能修複,趙強,你會救我爸的是不是?”羅小薇可憐兮兮的看着趙強,趙強點點頭,現在他大體有了點方案,既然由原圖案組合複原的可能性不大,因爲他不知道原罐的樣子,但可以通過碎片的接碴來拼對,這比利用原圖案應該還要準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