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下半時比賽開始。
主教練特拉帕托尼把小将路易斯·霍拉西奧換下,換上場身高189cm的克羅地亞前鋒托米斯拉夫·索科塔。
長傳沖吊!硬打!
但是,還是不行!托米斯拉夫·索科塔的體格夠強了,然而他不夠靈活,被貝拉馬的兩名中後衛聯手包夾之下,他盡管很努力想表現,卻拼不出機會,反而在進攻中因爲将對方球員彼得羅·瑞比亞喬推倒而吃到了一張黃牌。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本菲卡人的心在一點點往下沉。
話說,葡萄牙球隊這種地闆流,破密集防守一直是在大問題,這也是葡超比賽平局多的原因,一旦某支球隊鐵了心打防守,進攻一方需要有絕對的實力,才能比較輕松敲開對手的球門。
本菲卡原本是有這種實力的,但是由于要保存實力,本菲卡并沒有派出足夠強大的陣容,這使得球隊的攻擊力有所減退,再加上努諾·戈麥斯的意外受傷,就讓球隊的破防力量!頂!點!小說更加降低,造成了目前這種尴尬的局面。
一直到全場比賽第78分鍾,本菲卡才利用一次前場任意球機會,由中後衛帕納吉奧蒂斯·菲薩斯将功抵罪,頭球扳回一分。
然而,一切已經于事無補,當全場比賽結束時,本菲卡在主場以1:2落敗!
※※※
沉默!滿場的沉默!
積分排名第4、第5位的博阿維斯塔、布拉加已經分别在之前的比賽中獲勝,将聯賽積分追到了33分,僅僅相差本菲卡1分,而積分33分的波爾圖和積分30分的裏斯本競技,比賽都安排在周末,如果這兩隊都獲勝,将會形成波爾圖36分重新占據榜首,本菲卡34分,其他三支球隊同積33分的形勢。
聯賽形勢在一瞬間就徹底變了樣!
真是悲劇!本菲卡眼看就要從榜首滑下,葡萄牙杯和歐聯杯比賽就要來了,球員将要開始一周雙賽的魔鬼賽程,在這種情況下,球隊的主力射手努諾·戈麥斯的傷勢不明……
本菲卡的冬天要來了。
從春天過渡到冬天是如此的迅速,僅僅一個多小時之前,本菲卡球迷還在暢想着“聯賽奪冠”“60年代的榮光”,然而,此時這些話都成了一種莫大的諷刺。
光明球場的南看台上,羅南多也在那裏安靜地坐着沒有離去。
“哼哼!本菲卡危急嗎?沒有前鋒能進球了?不是還有我羅南多!”
“上天派我來到這支球隊,如果這支球隊威猛得無人可敵,我不是成了打醬油的!看着!本菲卡有了我,就不會缺少進球!隻有能帶領球隊走出危難,才能顯出我的本事!”
羅南多握緊雙拳,默默在心裏念叨,他的時代将要開啓了,他要成爲本菲卡紅鷹的救世主!
“曼努埃爾,兄弟!我答應你的大學舞會,泡湯了!”羅南多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嗯。你想怎麽做?”費爾南德斯問道。
“來!和我一起扛起本菲卡的大旗,你在後面保護,我在前面沖,讓我們一起把本菲卡重新擡起來!”
“好!我聽你的!”
曼努埃爾·費爾南德斯,是葡萄牙難得的一名防守型中場,他在球場上一直充滿鬥志,孜孜不倦,任何一個和他合作的隊友都會認爲他是一個值得信賴的戰友。
但是,費爾南德斯生在葡萄牙是一種遺憾,葡萄牙國家隊的中場,一直是技術型球員的天下,哪怕是司職防守的球員,也必須有出色的進攻能力,再加上他所在的俱樂部沒有了不起的成績,這使得費爾南德斯一直是半紅不紅,雖然被稱爲“葡萄牙的馬克萊萊”,卻最終也沒能獲得很高的成就。
這一次,羅南多來了,這兩個17~18歲的“有色人種葡萄牙少年”,假如他們使本菲卡一飛沖天,費爾南德斯的前途又會如何?
※※※
馬德拉,非洲西海岸外,北大西洋上的一個火山群島和它的主島的名字,位于裏斯本西南約1000km,距離摩洛哥海岸線約600km,坐落在一塊長57km,寬22km的火山岩上,露出水面的部分大約占到這塊火山岩的14,包括兩個大一點的島:馬德拉島和聖港島,另外還有三個無人居住的小島,這就是馬德拉。
本菲卡在葡萄牙杯16強淘汰賽中的對手是來自于馬德拉島南部豐沙爾市的馬爾蒂默。
“馬爾蒂默”這個詞在葡萄牙語中是水手、海員的意思,所以這支球隊又被稱爲豐沙爾水手或者豐沙爾海員。
巧合的是,羅南多原先在豐沙爾市的家,豐沙爾市聖安東尼奧市(區)昆塔法爾考大街,與馬爾蒂默俱樂部的駐地以及他們的主場多斯·巴雷羅斯球場,僅僅相距幾條街,步行隻需要幾分鍾即可。
羅南多要回家了!
當然,羅南多本人對于他這具身體在豐沙爾的殘存記憶,一片模糊,更多的反而是裏斯本的記者幫他找到的答案,那些記者幫他找到了他們家原本在豐沙爾的住址,甚至出生時接受洗禮的教堂以及神父,還有他的教父!
費爾南多·巴羅斯·索薩,昆塔法爾考街區一家業餘俱樂部“安多裏尼亞”(葡萄牙語的意思是:燕子)的主教練。
當年,費爾南多·索薩是這支球隊的隊長,在當地是一個知名人物,羅南多的父親請他做了羅南多的教父,在當地的聖安東尼奧教堂接受了洗禮,而媒體甚至從費爾南多·索薩的口中得知,當天洗禮之後的一個多小時,他就要參加一場足球比賽,很多人擔心他因此趕不上洗禮。
費爾南多·索薩:“這就是那個孩子與足球的第一次淵源。”
“小的時候,我經常看到他在那條大街的盡頭的街道上踢球,他很有天賦,雖然長得很瘦,但個子很高,可以和比他大一、兩歲的孩子們一起踢,他們用石塊擺在大街上當作球門,路過的汽車駛過時,他們需要費力地把那些石塊挪開。”
“我記得,當年安多裏尼亞俱樂部已經準備給他申請體育資格證,讓他加入少年隊,甚至連編号都有了。但就在那個時候,他的父親發生了不幸,在那以後,我們再也沒有見過他……昆塔法爾考街區是豐沙爾最貧窮的街區,我是他的教父,如果我找到他,一定會把他當作自己的孩子……”
“很高興地得知,他成了本菲卡一線隊的球員!他是我們昆塔法爾考的驕傲!”
羅南多是從報紙上看到這些内容的,由于某種不可知的力量,他的經曆與真正的c羅的童年,驚人的相似!
“大西洋上的花園”馬德拉島,島上人口最集中的小城豐沙爾,市郊最貧窮的街區昆塔法爾考……
羅南多不知道自己應當怎樣去面對這一切,他不是真正的克裏斯蒂亞諾·羅納爾多,他是羅南多,但是,對于那些曾經幫助了他這具身體的人們,他也心存感激,畢竟,沒有昆塔法爾考的一切,也就沒有他。
※※※
本菲卡的葡萄牙杯16強比賽是客場,而馬德拉島不在葡萄牙本土,外來球隊需要搭乘飛機才能去往那裏。
1月25日,賽前一天,本菲卡奔赴馬德拉島。
當飛機降落在馬德拉機場,球員們走出旅客通道之後,就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
上千名球迷整整齊齊地排列在那裏,他們都穿着本菲卡的紅色球衣,一面大大的橫幅飄揚着——
“歡迎回家!克裏斯蒂亞諾!”
在這一瞬間,羅南多感動了,在葡萄牙的這兩個月,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濃濃的親情,這裏是他的家,養育了他這具身體的地方,而他隻是剛剛成爲一名葡超球員,就得到了家鄉球迷的熱情歡迎,隻有這裏的人才不會帶着有色眼鏡看他,才不會歧視他!
這時候,一個中年男人越衆而出,向前走來。
羅南多不由自主向前迎了上去。
“克裏斯蒂亞諾,歡迎回家!孩子,我是費爾南多·巴羅斯·索薩,昆塔法爾考的親人們來歡迎你了!”
費爾南多·索薩口中說着,給了羅南多一個大大的擁抱。
羅南多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淚光,這個中年男人雖然陌生,但卻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真正的親人,他濃濃的馬德拉口音,讓羅南多體會到了一種鄉音的感覺。
“索薩先生!謝謝您!我……是昆塔法爾考的孩子!”羅南多的聲音有些顫抖。
“孩子,這些年你受委屈了。我們都是從報紙上才知道了你的事情。别哭,你已經長大了,比我都要高了,不能和小時候那樣動不動就哭鼻子……你是我們昆塔法爾考第一個成爲葡超豪門球隊球員的孩子,你!是昆塔法爾考的驕傲!”
費爾南多·索薩說着拉起羅南多的手臂,高高舉起,轉身面向身後的人群,大聲喊道:
“他回來了!昆塔法爾考的孩子終于回家了!”
嘩!整齊的人群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克裏斯蒂亞諾!歡迎回家!你是昆塔法爾考的驕傲!”上千人發出了整齊的呼喊聲。
這上千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竟然都是昆塔法爾考的居民!
他們得知了孤單一個人出走了8年的羅南多代表本菲卡來豐沙爾參加比賽,就集體到機場來迎接他,雖然這上千人沒有一個人和現在的羅南多相熟,但他們的口音已經證明了,他們是親人!
也許,昆塔法爾考的居民這麽做,有着一絲當年沒有照顧好羅南多,讓他一個孩子流落他鄉的愧疚,也有着一份他們中間能出現一名本菲卡球員的驕傲,但這些都無所謂,羅南多此刻感受到的是濃濃的溫情,他就是這些人中的一員,他的身上已經刻下了昆塔法爾考的烙印。
“我回來了!我是昆塔法爾考的孩子!我沒有給昆塔法爾考丢臉!”
羅南多突然扯着嗓子嘶吼了起來……